鳳傾天下——王妃有毒
如今時節已至初夏,天亮的很早,此時晨曦剛露,天邊驕陽噴薄欲出,大片的朝霞染紅了天際。
可是就在這樣美麗的晨間,院子裡的兩人卻在爭吵,是那名身材偉岸的俊美男子和那女子,他們也不知道爲了何事,一大清早就杵在這裡,先前還是小聲地互相埋怨,漸漸地那女子像是被激怒,陡地漲紅了臉大吼了一聲,轉身就跑,那男子一把攥住她胳膊,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女子像是更加生氣了,竟拼命掙扎起來,冷不丁打了那男子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在這靜謐的清晨格外刺耳,楚承歡見狀,眉心裡猛地一跳,她怒瞪着那女子,心裡突然有些不悅,卻又隱隱地高興起來。
她不悅,是因爲看到那女子竟然敢打那男子,那樣尊貴,氣質凜然,天神一般俊美的男子,怎麼可以被她這樣對待?
她高興,卻也正因爲此,她只希望這兩人最好徹底吵翻,讓那男子對那女子完全失望纔好,這樣她纔好趁虛而入!
而事情的發展也確實是朝着楚承歡的期待在進展着,被江暖心莫名扇了一巴掌的獨孤澈顯然已經處於暴怒邊緣,即使與他離得很遠,楚承歡也能感覺得到那股徹骨冰寒的冷意,彷彿驟然身處冰山雪嶺。
楚承歡輕輕關上窗戶,她的嘴角不禁輕輕勾起,帶着愉快的笑意,她走出房間,朝院子裡走去,剛踏出房門,她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氣,突然感覺這空氣中都似乎浮動着甜香。
而此時的客棧院落裡,獨孤澈與江暖心正在對峙。
獨孤澈依舊是一身黑色勁裝,襯得高大身材偉岸猶如天神,只是那如水墨繪就的墨色眼眸裡卻像是有沉沉暴風雨正在翻涌,他緊抿着薄脣,正死死盯着身量只到他肩頭的少女,周身都似涌動着可怕的氣息,
而一身海水藍衣裙,長髮披在身後,美得仿若那林中仙子的少女也是倔強地擡着頭,眼睛像是在噴火一般怒瞪着他。
小貔大人蹲在兩人中間,璀璨金瞳裡浮現出憂慮,它一會看看這邊,又一會看看那邊,似乎是想要去勸架,但正處於盛怒中的二人誰也不看它。
“不準出去!”獨孤澈劍眉倒豎,面色黑沉,俊臉上的那道紅紅的掌印格外刺眼,他的嗓音亦是冷若冰山,帶着強大的壓迫力。
“我只是去走走,你憑什麼不讓我出去!”江暖心氣極,原本蒼白的玉顏上都被怒氣染紅。
“我說不準就是不準!”獨孤澈發狠地攥緊了江暖心手腕,眸中露出狠絕,“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想去見他!”
“你!”江暖心氣的咬牙,手腕上的痛楚令她蹙緊黛眉,“到底要我說幾次你才相信!我沒有見他!”
“你不去見他,我就信你!”獨孤澈冷聲開口。
“啊!”江暖心忍不住尖叫起來,她陡然冷冷瞪着獨孤澈,“我警告你,你別太過分!”
“過分?”獨孤澈挑起劍眉,墨玉似的黑眸裡像是浮上了受傷,他倏地咬牙切齒怒聲道,“他昨夜抱着你時,你怎麼不覺得過分?!”
“我就是喜歡他,怎麼了!”江暖心像是實在忍無可忍獨孤澈的專制霸道,她猛地跺腳,朝着他攥住她手腕的大手咬去,獨孤澈吃痛,下意識鬆開了她,江暖心冷冷看着他,“我受夠你了!”說罷,也不待他說話,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襲海水藍的衣裙如煙雲掠過,輕盈身影轉瞬跑遠。
只留下獨孤澈一人看着手背上的齒痕,向來意氣風發的他,此刻的目光裡竟然透出了蕭索與孤寂。
楚承歡躲在柱子後面看着這一幕,她心裡忍不住地竊笑,真是連老天也在幫她啊!
聽他們的口氣,似乎是她去會老情人了,這個女人還真是蠢,試問這世上還有什麼樣的男人能比得過眼前男子的俊美與高貴?!
不過,她也得感謝這個女人的愚蠢,若不是她有眼無珠,她承歡公主又怎麼能得到這個能夠接近他的好機會呢?
楚承歡趕緊對着一旁的水缸裡理了理鬢角,爲了讓自己的脣看上去更加紅豔,她又使勁咬了咬嘴脣,再故意扯開一點衣襟,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直到確定自己此刻是無比美豔迷人的,楚承歡這才款款朝獨孤澈走去。
“花公子!”她的嗓音也是刻意得溫柔,嫵媚動人。
獨孤澈垂落的濃睫擡起,淡淡掃過楚承歡嬌豔的面龐,冰眸裡閃過一抹難以言說的複雜,他沒有說話,收起手,大掌緊握,沉着俊臉轉身就走。
楚承歡趕緊跟了上去,卻見獨孤澈進了屋子,砰一下在她面前關上了房門,楚承歡眸光一凜,暗暗咬緊了牙關,卻仍然輕輕敲了敲門,見裡面沒反應,她便推門進去。
小貔大人正要去追江暖心,此時一見被這個醜女人進了獨孤澈的屋子,頓時大驚失色,趕緊連蹦帶跳狂奔過來想要阻止這個醜女人接近獨孤澈,可是楚承歡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哪會讓一隻貓阻攔她,只見她猛地關門,將小貔大人直接關在了門外。
“喵嗚!”小貔大人怒吼,它真是愁死了,江暖心這笨蛋,竟然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和獨孤澈鬧翻,萬一獨孤澈今天被這醜女人玷污了,那江暖心怎麼辦?
轉了兩圈,小貔大人見屋子裡沒了聲息,獨孤澈竟然也不趕那個醜女人,它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於是連忙飛檐走壁跑出去追江暖心去了。
與此同時,屋內。
楚承歡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撲鼻的酒氣,她皺了皺眉,不動聲色擡眸看去,便見一身黑衣的俊美男子正坐在桌旁,抓着酒罈仰着頭就往嘴裡灌,從她的角度看過去,他的側臉輪廓剛毅深刻,帶着一股沉穩的力量,俊得讓人臉紅心跳。
“花公子,別喝了!”楚承歡癡迷地看着眼前這張俊臉,不可否認,他是她見過的最俊美的男子了,不但俊,那氣質亦是高貴如斯,彷彿帶着一絲睥睨天下的霸氣,讓人一看到他,就想跪倒在他腳底臣服於他。
“滾!”獨孤澈卻是看也不看楚承歡一眼,冷冷的一個字飄來,楚承歡的臉色倏地變得難堪起來。
“公子,我,我也是關心你,你何必對我如此……”楚承歡眼眶頓時紅了,她抿起嘴角,看上去好不委屈。
“我讓你滾!”獨孤澈已然灌了三大壇酒,俊臉上已經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就連冰封的眼底也浮上了迷離,他似乎是想站起來,可是眼前陡然一晃,高大身軀突然不受控制一般猛地往下栽倒。
“公子小心!”楚承歡慌忙上前扶住獨孤澈,他身上原本的松木淡香就十分好聞,再加上此刻那股馥郁的酒香,兩種香味混合在一起,竟似是帶了致命的吸引力,令楚承歡的心猛然在胸腔內狂跳起來,臉蛋更是酡紅一片。
而當她觸碰到男子強健的身體時,她更是心神一蕩,經驗豐富的她知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這個男人確實是極品,這樣的肌理,比例完美的體格,他的那裡……一定也非常棒……
楚承歡耳熱心跳地瞥了一眼獨孤澈下啊身,她吞了口口水,身體突然開始變熱,她知道,她這是動情了,她好期待能和他共赴巫山,享受那極致快樂的雲雨。
“暖……暖暖?”獨孤澈原本下意識想要甩開膽敢接近他的女人,可是許是醉的有些迷糊了,他的眼前竟然出現那張已然銘刻進他心底的玉顏,他不由一把將楚承歡抱在懷裡,“你回來了?不要再離開我!”
楚承歡沒想到獨孤澈竟然會將她錯認,此時她已經激動地幾乎快要昏厥了,不管他將她當成了誰,他如今酒醉,一會上牀完事後,她得準備點血跡,造成她是處子的假象,這個男人身份那麼高貴,屆時再將她北漠公主的名頭抖出來,他想不娶她都不行!
然而楚承歡實在太過於興奮自己的心願即將達成,又對接下來的那事太期待,她都開始在幻想着他將會是多麼地勇猛,以至於她根本就沒發現就在抱着她的這一瞬間,男人的眼角驟然掠過一抹厭惡。
“公……公子……”楚承歡之前並沒能接近江暖心,所以她不知道江暖心私下裡究竟稱呼獨孤澈什麼,她只能放軟了聲音,嬌媚喚了一聲,然後在他懷裡,悄悄扯開自己衣服,露出飽滿的胸部,還曖昧地用胸部蹭他的胸膛,“我……我喜歡你……”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楚承歡忽然感覺眼前一黑,腦海裡猛然間嗡的一聲炸響,她根本就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已然失去了所有意識。
此時,方纔還好像醉的不省人事的獨孤澈忽然冷漠地一把推開楚承歡,只見他神色清明,眼神鋒銳冷靜,脣角勾着冷冷的厭惡,哪裡還有半點醉醺醺的模樣?
“出來!”獨孤澈倏地冷聲道。
窗戶邊上,立即有人影閃過,一襲海水藍的身影輕盈得宛如一尾魚兒,瞬間游到了獨孤澈面前一臉諂媚地擡頭望着他。
來人可怖就是方纔和獨孤澈大吵了一架,還甩了他一耳光,然後又咬了他,跑出去和“舊情人”約會的江暖心。
“哼!”可是獨孤澈看到江暖心,卻是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他垂眸看了眼衣衫半露的楚承歡,眼睛裡閃過極致的厭惡,他突然轉過身,抓起一旁的包袱,走到屏風後,好像是準備換衣服。
江暖心抿了抿粉脣,她隨即轉身看向愣愣站在那裡不動的楚承歡,明澈雙眸眯了眯,眼角倏地掠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屏風後,獨孤澈呼啦啦衝起了涼水,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女人碰觸,當然,他喜歡的女人除外!方纔要不是江暖心死纏爛打非要逼着他演這場戲,他說什麼也不會碰那個女人一下!
這一邊,江暖心也開始用起攝魂,她雙眸裡像是有着兩個漩渦,本就呆傻站在那裡的楚承歡根本就是毫無意識地被江暖心引導着回答她所提出的問題。
原來五蘊青極墓的秘鑰真的就在楚承歡的身上,江暖心按照她所說取下楚承歡發上的簪子,擰開那鳳尾,便看到一把做工精緻古樸的鑰匙嵌在那鳳釵裡。
這一瞬,江暖心雙眸陡然間亮起,脣邊也不禁勾起漂亮的弧度。
這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昨夜,獨孤澈派出去的暗衛已然傳回了消息,並且證明了他的推測,這兩個半路跟過來的人,果然就是當今北漠的太子楚承顏,以及有着“北漠之花”之稱的承歡公主,而他們此行前往的也不是雁城,而是與他們一樣,奔湮城的五蘊青極墓而去。
當時獨孤澈與江暖心就在猜,以楚承顏的心機,他絕不會將如此重要的秘鑰放在身上,因爲放在他的身上實在太過危險,所以那些追殺他的人根本就不會想到,楚承顏會將秘鑰藏在這樣一支不起眼的簪子裡,然後由楚承歡來保管。
然而,獨孤澈與江暖心也知道以楚承顏的深重的心機,他怎麼也不可能就這樣如此毫無防範地就加入到他們的車隊中,但是就算知道他有着別樣的企圖,他們也無法再去顧及。
他們必須在今夜月圓時分進入五蘊青極墓去取離藏丹書,否則的話,就要再等上一年,因爲就算按照原先的計劃,去墓邊打盜洞,也必須是待到月圓之夜。
可是五蘊青極墓之所以那麼神秘,也正是因爲當初北漠太祖皇帝建造陵寢時,是根據天地五行來設計,關閉陵寢的時間是四月十五,所以,也只有在每年的這一天,五蘊青極墓纔會在月光下顯露出來。
這也是爲何當初獨孤澈與甄道長知道江暖心被洛天音帶去東齊後,會如此心急火燎找了過去的原因,他們是在擔心萬一錯過這一日,江暖心根本就等不起一年的時光。
“暖暖!”獨孤澈將身上那股討人厭的脂粉味沖掉,又換了一身衣物,走出屏風的時候,他身上還帶着涼水的冷冽氣息,他墨玉似的眼睛裡亦是佈滿了沉鬱,隨手一拂,他換下來的衣物霎時被震得粉碎。
“拿着!”江暖心將秘鑰往獨孤澈手中一塞,突然轉身看着眼神發直,就像個布偶娃娃一般傻傻呆站着的楚承歡。
獨孤澈看着手心裡那枚造型古樸的秘鑰,劍眉一挑,冰眸裡不由也掠過了驚喜,他剛擡頭看向江暖心,想要跟她說趕緊離開這裡,但他隨即便被江暖心的行爲給氣得眼皮直跳。
“她的胸好大啊!”江暖心伸出手指頭戳了戳,皺眉道,“目測是G杯哎!”嗷嗷嗷,傳說中的G奶!
“你在幹什麼?”獨孤澈眼睜睜看着江暖心扒開楚承歡已然褪到肩頭的外衣,正在扯她肚兜的帶子,獨孤澈臉色陡地一黑,頓時怒喝一聲。
江暖心被獨孤澈突然炸響在她耳畔的暴喝嚇了一跳,忍不住拿眼去梭獨孤澈,她只是看到這個承歡公主的胸好大,一時好奇摸摸看,他發什麼脾氣啊!
“你也不嫌髒!?”獨孤澈額角青筋直跳,一把就將江暖心素手拿開,在他看來,除了她之外的女人都很髒,尤其是這種主動投懷送抱的!
“喂,你看到這麼大的咪咪,都不動心嗎?”江暖心看看楚承歡的G奶,再看看自己好不容易纔修煉出來的C杯,一時有些沮喪,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閉嘴!”獨孤澈臉色黑沉的可怕,自始至終,他一眼都不曾看向春光大泄的楚承歡。
他今天也真是昏了頭纔會熬不過江暖心的死纏硬磨,答應來演這場戲!
想他堂堂南越的燕王,戰場上無往而不勝的阿修羅王,誰人看到他不聞風喪膽?可是如今他竟然淪落到要用美男計去騙一個女人!
這件事萬一傳出去,他這一世英名可就完全敗壞掉了!
雖然獨孤澈也知道這是最爲快捷的辦法,而且兵不厭詐,若不是楚承歡原本就心術不正,她也不會上當,可是,不管怎樣,於他這個大男人來說,這個方法還是有些拿不出手。
江暖心看着獨孤澈不善的臉色,她也很是心虛,若不是急着拿秘鑰,她哪會捨得讓他去用美色做誘餌啊!
“走!”獨孤澈心情很不好,那股嗆鼻的脂粉味讓他頭暈。
“上牀躺着!”走之前,江暖心再次看向楚承歡,她指着牀鋪,看着楚承歡機械地爬上牀躺下,江暖心眯了眯眼睛,突然道,“像你以前那樣叫啊牀!”
“啊,哦,嗯,哥哥好棒……快一點!啊啊!”楚承歡十分聽話地嬌聲叫了起來,一時之間,淫聲浪語充滿了這間屋子……
彼時,獨孤澈的臉色已經沉得幾乎能滴出墨來了,嘴角抽搐,他實在是對江暖心無語了,於是一把拉了她,走到後窗前,抱着她就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