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來的廚子,在暗處,偷偷地將牛肉給切好了,用手攏成一堆,交給了敖瀛。
敖瀛悄悄地拿回了遠處,裝出一副切肉的樣子,但他刀剁得木頭砧板震天響,不象是在切肉,更象是在劈開骨頭。
他將菜刀,往砧板上一插,氣勢很足地喊道:“好了!”
“我來看看!”戈弘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用手指要去撥弄堆成一堆的牛肉絲。
“別動,人家好不容易切好的。”敖瀛趕緊的用手,象拍蒼蠅的去打。
“行,不動就不動!”戈弘轉頭對着黑鷹道:“專業的,過來看看肉絲怎麼樣!”
黑鷹拿了個盤子走了過來,一把就將所有牛肉絲裝進了盤子中:“嗯,不錯!”
“那是當然,我們龍族無論做什麼都象什麼。”敖瀛很是高傲,雙手插在腰身上,得意洋洋。
“那好!”黑鷹到一旁,先將牛肉絲洗一洗後,開始放各種調味料:“四位龍王晚膳所用的肉,就請敖瀛龍王全包了。”
“小意思,切片還是切丁隨便。”敖瀛誇下了海口,反正不是他切,有廚子在,一會兒全部能搞定。
“戈弘,指給敖瀛龍王看,我炒菜去了。”黑鷹開始忙碌起來。
“敖瀛龍王,來來來!”戈弘帶着敖瀛來到了四個大竹筐前,一筐筐指着:“這個切片、這個切丁、這個切絲、這個骨頭需要一根根劈斷成兩截。好了,幹吧!”
四個筐子,大約有一頭野牛肉的量。那個躲在暗處的廚子一看,立即翻白眼,差點沒暈了過去!
見廚子一個勁地對着他擺手,敖瀛爲難了起來,那麼多的肉,叫上三四個,一人切一筐還差不多。
“敖瀛龍王請!”戈弘還故意裝出一副恭謹的樣子來,讓他下不了臺。
“這個。。。”是不是開口商量減少一些,就算減少,也不是自己切。敖瀛看着四筐肉和骨頭,一個勁的皺眉,皺着皺着他捂着肚子,慢慢彎下腰:“哎呀,哎呦。。。怎麼這肚子疼了!我先上個如廁哦。”
就這樣逃走了?戈弘故意拉開嗓子地,對着往後面船逃去的敖瀛,大聲地問:“敖瀛龍王,你如廁要多久才能回來呀,這肉還等着你切呢!”
傳來了敖瀛的聲音:“龍族吃得多,拉得當然也多,大約需要半日時間,不用等我了!”好麼,一去就半日,也真夠會拉的。
麒寒將水月鏡花的事商量穩妥後,回到了楚黛琳的身邊。見她依舊憤憤不平地躺着,卻沒說什麼,微微一笑,要離去。
見到他要走,楚黛琳卻將他喊了回來:“麒,能陪陪我嗎?”
麒寒又走了回來,坐在了她的身邊。將她的手握於掌中,輕輕揉捏着。
“麒。”楚黛琳輕聲地問:“我收了那麼多的侍寢,你不生氣嗎?”
麒寒先是默不作聲,過了許久才緩緩道:“所有生靈都希望對方唯自己所有,但現實往往做不到。我當然也希望你只陪在我身邊,但你必須同時侍奉鳳才行,這是你的職責。以前的侍寢不是你收的,而是雪刃,所以我不能怪你。這次的侍寢,是你爲了神殿和他們的性命而收的,我沒有理由可以責怪你的。這遠比戰爭更有效,只是按照你的性格,委屈你了。”
麒寒的話總是一針見血。很複雜的情感,都能剖析得很透徹。
她現在的生氣和不安,還是因爲以前的習俗。如果她是從一個一女多夫制度的環境中來,也許就不用那麼糾結了。收了那麼多的侍寢,她居然還是不願意對感情虛假。真是好笑!
楚黛琳微微吐出一口氣:“謝謝你,麒。”
就聽到後面跟着的船上傳來了戈弘的聲音:“黛琳呀,吃飯啦!黑鷹燒的飯菜可香了,快來吃吧。”
此時臨威的聲音輕輕響起,楚黛琳用了些靈氣,聽清楚了。臨威正在低聲責罵:“今天說得那麼肉麻幹什麼?龍族不會上你當的。”
“什麼龍族,我今天就是喜歡這樣叫,難得這樣,纔會有情趣的。”戈弘全面反駁,完了還又捏着嗓子,嬌滴滴地喊了一句:“黛琳,吃飯了,否則我拿過來餵你了!”
楚黛琳笑了起來,正是有這些侍寢,才讓生活變得如此美好有趣。他們都愛着自己,那是做夢也得不到的福氣。
側頭看到了三位候補的,他們正站在後面船上,拿着黑鷹剛煮好的一碟子菜,正吃着。龍族就是龍族,哪怕是自助餐,端着盤子站着吃,也帶着特有的氣質。很賞心悅目!
“去吃吧,我正好躺一會兒。”麒寒將她順便拉了起來,隨後躺下。
楚黛琳沒有立即走,而是又蹲了下來,在麒寒的耳邊輕聲道:“我吃完就回來。”說完,還在麒寒白皙的臉頰上輕吻了一口。
麒寒閉着眼睛,嘴角露出笑容來:“你怎麼也開始來人類的這套了?”
“我本身就是人類呀。”楚黛琳輕笑了起來:“我今天就是喜歡這樣,難得這樣,纔會有情趣的。”
麒寒笑容盪漾開來,閉着眼:“去吧,等你回來。”
鳳焰則在第一艘船上,和雲雕以及彰固繼續商量些什麼。應該還是水月鏡花的事情,這是禽類的轄地,當然要多上心,而彰固一定也會出力的。
心魔,想到那雙血紅的大眼,除了眼睛,到現在,血魔的廬山真面目都沒看到過。還是少見到爲妙,讓它永遠被東西遮擋住吧!
楚黛琳朝着後面的船躍去,深吸了幾口氣:“嗯,確實好香。不要忘了給雲雕和彰固留些。”
敖灝拿着盤子,笑着搶先戈弘一步走了過去:“黛琳,快來吃,不知道我喜歡的東西,你喜歡不!”
敖瀛見敖灝帶着楚黛琳去拿吃的,靠得很近,有點心癢癢的,剛想上去,袖子就被什麼扯住了。
原來是敖濛,敖濛扯着敖瀛的袖子,臉上凝重地輕聲提醒着:“雖然陛下跟神殿領主一樣,免去了許多禮節。但不能就此不敬,陛下畢竟是陛下,不要惹得動了怒,重新回到一見就要磕頭的以前。”
敖瀛沒有再去,但嘴裡卻不閒着,冷笑了一聲:“如果你魂魄含着赤龍,那麼以前的血性到哪裡去了?”
敖濛緊閉着嘴脣,過了會兒才道:“如果你想上去,儘管說一聲,以後我一定不攔着。”
敖濛說得話也是有道理的,敖灝這兩年確實也改變了許多。神殿廢除了跪禮,敖灝也不再強制龍族跪着,以君臣之禮回話。如果惹怒了敖灝,讓他認爲廢除一些禮節導致權力受損,那麼一定會恢復。站着當然比跪着舒服!
敖瀛嘿嘿一笑,又一次的發揚了皮厚的特長:“敖濛龍王,我去幫你拿吃的,你想吃什麼?”
“我會自己拿!”敖濛雙目緊緊地看着,正在敖灝身邊的端着盤子,在擺滿食物的長桌上拿取中意食物的楚黛琳,出了神。
吃得好飽,而龍族和其他侍寢胃口大,還在那裡吃着,並且邊吃邊聊着。楚黛琳找了個空擋,躲到了一艘船的僻靜點地方,站在船邊,享受着船行駛時,所帶來的夜風。
但這種平靜,應該很快就會打破。果然不一會兒,就有人來了。
是誰呢?楚黛琳沒有回頭,就知道是誰了:“敖濛龍王,你吃完了?”
確實是敖濛,他緩步走到了楚黛琳的身邊,看着船上空漫天的星斗:“黛琳,你可以象以前那樣,叫我濛。敖濛也行,就不要再帶尊稱了!”
楚黛琳微微咬了咬嘴脣,隨後笑了起來:“不帶尊稱,在其他龍族面前顯得不敬。還是帶上吧!這樣對敖濛龍王好,敖灝龍王也不會因此不悅。”
這確實是個很好的理由。但敖濛很明白,他苦笑了一下:“還是不能原諒我是嗎?”
空氣一下變得凝重了,每當談到沉重的話題,都會如此。
過了會兒,敖濛輕聲說道:“野心,龍族的野心真的讓我後悔,但錯就是錯了,無法挽回,只能慢慢補救。。。謝謝你沒有透露心魔的事。”
話題牽出,楚黛琳忍不住問:“心魔怎麼會出現在水月鏡花裡?”
敖濛回答道:“我也在想,你有沒有覺得靈石的材質很象是玄石,也許是帶上了靈氣的玄石。而心魔目前已知的,就是能在玄石的結界裡出現。”
楚黛琳點了點頭:“就是說心魔一直是在玄石裡,不能出來嗎?”
“這個不知道!我會回去查一下,也可以問下玄武。心魔的事情,它應該比我們知道得更多。畢竟都是上古遺留下來的。”敖濛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出了心中的想法:“黛琳,我會爲我的過失慢慢贖罪的,直到你原諒我爲止。我就算有赤龍的魂魄相融,那麼無論是一個魂魄還是兩個魂魄,包括我四顆心都是愛着黛琳的。黛琳,我愛你!”
看着敖濛站在星光下,大眼中充滿了那種愛的光芒,就象那時他站在她寢室的露臺外面一般。
敖濛一隻手輕輕的扶起了她的臉頰,隨後低頭在她額頭輕輕一吻,稍微猶豫後,側頭用柔軟的雙脣輕輕地覆蓋在她的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