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一直往東海去,每天晚上都會下一場濛濛小雨。楚黛琳就叫人將軟榻拿到帳篷內,假寐地躺着,好似享受着細雨帶來的溼潤。
再也沒有巨蜂的消息,回到東海就可以通知郡王們出來了。呆在水底那麼久,只要命令一下,一定會有不少飛禽走獸能看到巨大的蛟,躺在水邊曬太陽。
陪麒寒玩球一定非常的累,但能緩解一下旱情,也能讓麒寒玩累了,什麼都不想的睡個好覺。
但她卻睡不着了,躺在軟榻上直到雨停下,月亮出來了,依舊沒有什麼睡意。
敖灝走了出來,見到她如此,躺在了她的身邊。
不用先開口,就知道敖灝看她睡不着出來陪她聊天。她側過身邊:“灝,我是不是已經老了?”
敖灝也側過身笑了起來:“老了?就活了這點時間,你也太謙虛了吧?就算你已經成年,還可以活上二千九百年,說不定我死在你前面。”
“胡說!”她嗔罵了一聲,長長吐出一口氣,轉過了身:“死在配偶前面是福氣。以前我一直害怕死,就算能活到三百歲,也比兩位領主死得早,但我看到過獸類死後的樣子,想法改變了。龍死了不知道是什麼樣子,而獸類死後大多腸子變軟,尿糞都滲出來,需要有人幫忙擦。就算兩位領主不會幫我擦,也不想我渾身臭烘烘的走。”
敖灝笑着道:“龍族也一樣。但不用你來擦,龍族有一隻幹這個包衣,保證會把我擦得乾乾淨淨,用香料和絲綢層層包裹,嘴裡還塞上一大塊白玉,然後在裝進三層金絲楠木做的棺材裡,每層棺材中間都會塞上石灰,最後埋在深深的土封內,保證蟲吃不了,只會慢慢地腐化成爲灰或者變成乾屍。”
“聽着就覺得嚇人。”楚黛琳連忙側頭,很認真地道:“我死了,還是把我燒了吧。”
“火葬幹什麼?”敖灝不答應了起來,他裝出試探地樣子問:“龍族可是合葬的,你就不想埋在我身邊?”
楚黛琳喈喈地笑了起來:“我勸你也燒了算了,知道嗎,西漢時期王莽作亂,呂后的屍體被挖出來。據說屍體還是栩栩如生,結果被士兵輪番侮辱。人類歷史上有很多屍體被挖出翻舊賬,說不定哪天有人對我們的龍心感興趣,也扒開我們的墳。。。還是燒了好,燒了太平。”
說到這裡,不得不想到敖瀚挖開他祖父的墳。想到死了一個月,都已經發黑髮臭的龍心,他怎麼吃得下去。
楚黛琳暗暗窺探到了敖灝的心思,於是轉而爲敖瀚說句話:“當時是爲了滅掉,赤龍不得已的。你又裝模作樣的不給個確切的消息,明擺着要坐海觀龍鬥,爲了保命,也只能這樣。”
敖灝有點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說得沒錯,當時他生怕其他三海龍王聯手,以他實力是沒辦法抗衡,所以試圖用龍族內部爭鬥減弱他們的力量。現在當然不能同日而語了,有了楚黛琳和神殿的幫助,他已經穩坐了東海龍椅。
這一下有轉到了敖濛身上,敖濛現在的魂魄是兩條龍相互融合的,而且不知道各佔多少比例。
楚黛琳只能再爲敖濛說話了:“都好幾年前的事了,我都不在意,你還想着幹什麼?他們都知道,我的心大多數是向着你的,而且現在龍族中你的是最值得信服的。以前叫他們來東海,都推三阻四,現在趕都趕不走,還不是因爲你龍心所聚嘛。”
這話讓敖灝很受用,他想了想苦笑了起來:“不想走的原因好象不是我吧?真正龍心所聚是你,誰叫你還四海的龍王全都收了當侍寢。藉着這個理由,都把我東海當做行宮了。”
“應該的!”楚黛琳責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們原本一個個想着你的東海龍位,後來都轉到我頭上,我替你擋了,你還吃醋。”
“是,我的好王后,都是你的功勞。”敖灝臉上掛着笑,好聲地哄着。
其實,要不是靠龍珠護身,四海龍王的實力不分上下,這也是他一直提防擔心的地方。楚黛琳說得也是實情,其他龍王將目標轉移到了追逐楚黛琳身上,打東海主意的精力也就被分散了,如果不是他們一個個想着當神女侍寢,也許這明爭暗鬥、讓他寢食不安的事還會繼續下去。
看着楚黛琳躺在軟榻上,呆呆地看着當空的明月,就知道她睡不着。於是敖灝在她耳邊輕語:“睡不着的話,可以做些什麼,累了就能睡個好覺了。”
“做什麼呢?”楚黛琳還有點魂靈出竅的看着皎月,好似自言自語着:“下棋無聊,反正我是不能體會所謂的天圓地方之間的妙處。難道我們上岸也去玩球?”
“是上岸,當然不是去玩球。”敖灝的手輕柔地在她胸口摸了一把。楚黛琳的氣一下就喘了起來,龍族就是這點不好,身體好,慾望就強。
她猛地站起,飛快地脫去衣服後就一躍而起,變身爲白龍飛在船上空,低頭對着敖灝道:“來追我。”
敖灝頓時興致澎湃而起,當他脫去了龍袍也躍起時,兩外三條船上的三位龍王居然也變身飛起。
楚黛琳一看慌了神,趕緊地往東飛着逃命。
敖灝邊追邊對着旁邊三條龍怒叱着:“你們幹什麼?”
黑龍敖瀛咧開着嘴,厚顏道:“黛琳說的,讓我們來追她。”
“混蛋,那是跟我說的!”敖灝大聲罵了句,速度不敢減慢。
“黛琳變身後身材那麼大,天知道她跟哪條船說的,反正誰追上就是誰的。”敖濛年紀最輕,只能加足勁地猛追。
敖瀚什麼話都沒說,提着一口真氣飛得最快了。他剛冒頭,尾巴就什麼給拉扯住了,回頭一看,是敖灝爪子緊緊捏着他的龍尾。
敖瀛和敖濛乘機躥到前面,敖灝趕緊的放開敖瀚的尾巴,兩人立即去阻止。他們還沒阻止,敖瀛和敖濛已經在前面糾纏在一起,在雲層中翻來覆去,相互牽制。
敖灝大喜,還沒飛過去幾米,結果被脫身的敖瀛和敖濛也纏上了。
楚黛琳在雲層裡,回頭看着四條龍互不相讓地爭鬥了起來,就象四條長腳的蛇在雲中翻騰。看得是津津有味,感覺有趣!
敖瀛突然喊了一聲:“別爭了!索性一起上吧,否則天都快亮了。”
敖灝勃然大怒,就聽到身邊的敖濛立即罵出聲來:“無恥!”
敖瀚也罵:“下流!”
敖灝稍微有點寬慰,就聽到敖瀚叫道:“還是一個個來吧,按照東北西南,每人每晚輪流。”
“滾蛋!”敖瀛當然不依,怒吼着:“爲什麼不是東西南北?”
敖濛也叫了起來:“憑什麼不可以東南西北?”
“你們這些傢伙!”敖灝氣得吹鬍子瞪眼,幸好總是把東列在第一位,否則上去每條龍咬上一口。
亂了,全亂了!楚黛琳也有點惱火了,大聲罵了一句:“別吵了!今晚就誰追上我,我就陪誰。”說完猛地朝着東海飛去。
四條龍一聽,也不吵了,先追上再說。於是又你推我纏的邊追邊推搡了起來,在空中鬧得不可開交,雨水也一路順着飛過的途徑往下灑着。
原本還有一整日的船程,五條龍半個晚上就飛到了東海。
天亮矇矇亮時到了東海行宮,五條龍都累得眼皮子直往下耷拉。於是直接就躺在海岸邊的紅樹林子裡,橫七豎八地睡了。
敖灝多長了個心眼,躺在了楚黛琳的最旁邊,睡前將自己伸進了楚黛琳的體內,佔據着她,這才放心地睡了。
直到下午醒來,敖灝睜開了眼睛,看到楚黛琳還沉沉地睡着。她雖然是龍女,但也是半路成爲的,靈氣和真氣加起來就算比他們強,體質還是不如他們。所以一旦睡着了,需要睡更多的時間。
敖灝感覺有點不對勁,扭頭一看,頓時氣得七竅冒火。不知道什麼時候,其他三位龍王居然將自己弄得極細,也伸了進來,大家一起讓楚黛琳的身體暖着自己。
看着這三位龍王一臉滿足的呼呼大睡着,敖灝頓時氣得頭暈眼花,大罵了一聲:“你們這些混蛋!”
三位龍王頓時驚醒,一看到敖灝鼻子裡冒着白煙,怒目相向,立即抽出了自己四散飛逃。
“混蛋,我打你你們!”敖灝酸意翻江倒海,難以遏制,立即對着體質最差的敖濛追打了上去。一邊追一邊用最大的水柱噴向在前面猖狂逃竄的敖濛。
“怎麼就追我呀!”敖濛被水嗞了幾下,被噴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要不是有龍鱗保護,普通生靈早就穿洞了。他急着扭頭一看,越來越近了,於是靈機一動,往敖瀚那裡逃去。
敖瀚原本在遠處看熱鬧,一見不妙,趕緊地摔着尾巴逃呀。當然也是有方向性的逃命,方向正是敖瀛。
敖瀛一見敖濛和敖瀚直往自己這裡來,也趕緊地繼續逃,急罵起來:“你們倆太不厚道了,非要往我這裡引。”
敖濛邊逃邊道:“這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敖瀚也喊着:“有肉一起吃,要捱打就一起挨!”
楚黛琳悠悠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感到小腹部脹鼓鼓、暖暖的,擡頭看着敖灝追着其他三位龍王在空中轉圈圈,於是喊了聲:“灝,過來嘛~”
一聽到楚黛琳有點嬌滴滴的聲音傳到上面,敖灝知道她感覺到了什麼,正是需要的時候。
而前面三位龍王也喊了起來:“陛下,黛琳叫你呢!”“對呀,叫你呢!”
敖灝於是停了下來,狠狠地瞪了三位龍王一眼:“以後再找你算賬!”
楚黛琳呼喚的聲音又傳來了:“來嘛~”
“哎,來了,來了。。。”敖灝低下頭,搖頭擺尾的樂呵呵下去陪了。
而三位龍王趕緊地夾着尾巴去宮殿穿衣去了,他們三人相對而視,猛地一笑。龍族只要高興了,什麼算賬不算賬,忘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