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急忙撩開牀幔跳了下去,連鞋子也顧不得蹬上,便赤着腳就追到了門口。可此時,那“咯咯”的嬌笑聲早已在門外十數丈之遠了。王爺攏目光定睛一望,見兩條身材嬌小的身影,如脫兔般飛身縱上了牆頭兒,“颼颼颼”地幾個起落,須臾間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裡。
屋裡的青琴趁此良機,將姚莉纔給她的藥粉,輕輕點入薰香爐中少許,後藏入梳妝檯內。
王爺看罷,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駭然地呆立在那裡,暗暗佩服道:“以前只聽說過飛檐走壁這門兒功夫,今日總算親眼得見,真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正尋思着,忽覺得身後房內燭光閃爍了起來,一轉身兒,見自己的新娘子青琴正在用火摺子在點那桌子上的紅燭囍燈。只見那忽明忽暗的橙色燭光,搖曳掩映在青琴俏麗的臉龐上,頓時令王爺心中的驚恐一掃而光了。
王爺見此情形,不由得微微一笑,正待轉身退回屋裡向青琴問候和安慰一下,忽又聽聞院內匆匆快步趕來幾個手持棍棒的巡夜家丁和丫鬟,其中便有阿秦、逸蓉和韻兒。他們見到王爺後都紛紛行下禮數,並異口同聲地詢問,方纔發生了什麼狀況?王爺和王妃有沒有事兒?
王爺擡頭又朝屋檐那邊兒瞧了瞧,心道:那兩位神秘的高人都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還說它幹嘛!便說沒什麼大事,不過是兩個身手不錯的飛賊路過而已,讓家丁回去看看庫房中少沒少什麼貴重物品,加強巡夜便是,吩咐完這些話後,就叫他們都先回去歇着去吧,有什麼事兒都等到明天再說也不遲。
衆人們見王爺和王妃都安然無恙,這才放心地告辭行禮後,各自散了去。
王爺遣散下人後,這才退回房內並將門栓放好。轉身眼見青琴此時正端端地坐在雙囍紅燈旁,紅色的燭光與嫺靜的美人相映成趣,真真是美不勝收,承玉看得微微一癡。又見琴恬淡自若的姿容,放佛一點也不覺得方纔有多嚇人似的,承玉不由得又是心生欽佩和喜愛。見他嘴角掛着微笑着邁步走到青琴身畔,伸手撫了撫她的肩頭,輕聲問詢道:“你沒事吧?瞧你如此的鎮定,真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到叫本王白白替你擔心了!”
王
爺此時並不知道,方纔在牀榻之上自己的枕邊人,並不是青琴而是梅兒,還道青琴是才下了牀的。
青琴見夫君來安慰自己,將小嘴一撅,就勢靠在王爺的胸膛裡,嬌聲討巧道:“妾身知道枕邊兒有夫君時時呵護着,別說只是小毛賊,就是天塌下來,妾身也不怕!”她嘴上這麼說着,身子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小小的寒顫,曉是她方纔在屏風後又驚又嚇地有些着了涼,身子還是冰冰的。
王爺不由得更是心生愛憐,忍不住張開臂膀將她擁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爲妻子取暖。這還是他們自大婚之日起,第一次如此親暱地接觸呢,此刻他們都是衣衫單薄,肌膚自然貼得很近。如此軟玉在懷之下,不由得令王爺有些心旌旗動起來,殊不知這正是薰香發揮了藥理。少時聽承玉悄聲耳語道:“我們還是到鴛榻上去吧,那邊兒一定比這兒更要暖和些!”
青琴聽了王爺的這一聲溫情軟語,並感覺到了他身子的一些異樣,不由得又羞又喜,面頰瞬間緋紅起來,“嚶”了一聲,吹熄了紅燭,和王爺相擁着向牀榻走了過去……
少時,鴛榻上傳來王爺夫妻倆人調情的話,聽青琴嬌聲笑道:“王爺方纔定是嚇壞了吧?!臣妾瞧您一躍而起,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上就追出去了,這事兒要是傳揚出去,可不是讓人笑脫了下巴!”
承玉大婚後,心裡始終惦念着梅兒,時常長吁短嘆、暗自神傷,對自己的新娘青琴總是恭敬有加、避而遠之,從不與之主動親近,就更別提什麼圓房了。而青琴似乎很理解丈夫的心意,既不問詢緣由,也不哭鬧埋怨,此舉令承玉很是欽佩和欣慰,又多少有些愧疚,如今在合歡散的藥力下,終難抑制原始的衝動了。
聽青琴與自己說笑,承玉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入懷中,佯裝威脅道:“就你看到了,那本王就先滅了這張多嘴的櫻桃小口,看你還敢出去胡說八道。”說着便親暱過去。
青琴見此情形,既驚又喜,羞得滿面通紅,半推半就着嬌聲討饒道:“王爺饒命啊!臣妾不說便是……”然而櫻脣早被王爺堵上了,那兒還發得出聲兒來。屋外寒風瑟瑟,屋內卻成了良宵一刻、春風暗渡的別樣景緻。
再
說梅兒逃出王爺臥房,緊跟着師姐飛身上了屋脊,三縱兩躍之後,聽姚莉回首說道:“小師妹,今日多有得罪,望你不要太過怪罪姊姊纔好,可我這也是真心爲了你好呀!咱們就此先別過吧,我要回江南老家了,後會有期呦!”
姚莉說罷,撇下一陣嬌笑聲,隨即提氣加快了腳程,見她身形一閃,便如疾風幻影般遠去了,此等絕頂的輕功,真叫梅兒是自嘆不如。
其實,在梅兒心裡,當然知道師姊是爲了自己好,卻也真心感到既又好氣又好笑,見師姐已消失不見,只得慢下身形,無奈地嘆息一聲,整理好衣裳,隨即朝紫奧城方向縱躍而去。
此時已是夜半三更,誰都不會注意到,紫奧城的上空,正有一隻金雕盤旋着。
梅兒匆匆趕回紫奧城順貞門,若非她的特殊身份,自然進不去的,梅兒回到清心殿後,怕擾到孃親安睡,一頭鑽進隔壁逸芙的寢房裡。逸芙起居極有規律,一向都習慣早睡早起的,此時她早已進入夢鄉,忽聽有人進來,睜眼一看,見是梅兒,睡眼惺忪地問:“原來是梅兒姊姊呀!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梅兒隨口編了理由應和着,邊簡單洗漱了一下,後鑽進她的被子裡。
逸芙鼻子頗靈,嗅了嗅後,詫異道:“怎麼還帶了身兒酒氣?真是少見!你到底幹嘛去了?”
梅兒怎敢對她說出實情,便說是替皇上辦了點事兒,給耽擱了,逸芙聽說她是給皇上辦事,也就未敢多問下去,便又睡下了。
次日,天光大亮,逸芙早就出早課去了,梅兒還在睡着,若不是她孃親過來及時提醒,怕是連當值的日子也給忘記了,於是連忙趕去養心殿了。
再回頭說承玉那邊,此時玉郡王府宅籠罩在一片金色的朝霞裡,鴛榻上的新婚夫婦,早已不再像前日那般相敬如賓、貌合神離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漆似膠、伉儷情深的模樣。對此承玉也沒覺得有多後悔,心道:既與她已做了夫妻,這事終究是迴避不開的,何況她的確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可心人,也就隨其自然吧!
青琴服侍王爺更衣時,少不得又是一番親暱,若非丫頭韻兒和逸蓉兩個冒然闖進來,不知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