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公會意後,朝身邊敬事房的嬤嬤打了個不留的手勢,那老嬤嬤得令額首轉身行進屋去,徑直走進寢房內的牀榻那裡,朝還光着身子的蕙芷額首說了聲:“蕙芷姑娘,奴婢得罪了!”
蕙芷聞聽,面露黯然之色,輕聲道:“無妨事的,又不是頭一回了,那便有勞姑姑了!”言罷,背過身兒去,將裸露的玉背朝向嬤嬤那邊。
那老嬤嬤湊了過去,以純熟的手法找準蕙芷腰股之間的石門穴,微微揉之,至使龍精盡出,進而達到了不叫使蕙芷意外懷上子嗣的目的。
蕙芷面上強自裝作坦然,實則心裡真是又羞憤又哀怨,可無論怎樣,也只能默默承受着這宮裡的規矩,誰讓自己還不是這後宮裡的小主呢。她此時心裡清楚的很,這後宮裡除了皇上之外,上至太后,下至普通的小主甚至是有些來頭的宮女,都是瞧不起自己的,唯獨玲瓏和梅兒兩位姊姊與自己親善,這真真是難得的情誼。
皇上一番雲雨盡興之後,神清氣爽,同玲瓏又閒聊了幾句,便讓裴公公喚來軟轎,準備離開了。
玲瓏趕忙湊上去大禮恭送,並乘機扮出一副嬌滴滴的模樣,詢問皇上何時還能駕臨竹香館,也好來聽聽自己壎曲的進境。
梅兒也在一旁幫腔道:“瓏小主爲討皇上歡心,整日辛苦學陶壎技藝,皇上是該給些鼓勵纔是呀!“
皇上此時興致大好,見梅兒也這麼說,又見玲瓏盼着想要見自己,不盡笑了笑,擡眼望望夜空上剛剛升起的一輪滿月,略略想了想後,朗聲說道:“既然你這麼有心,那就半月之後吧!朕聽說此時節桃花苑裡的桃花即將盛放,那日,你可先在那兒邊欣賞着桃花兒,邊等着朕來瞧你,到那時,朕希望能聽到你更加優美和嫺熟的壎曲,可不要叫朕失望了喲!”
玲瓏聽了心中喜悅,連聲應是,還特意叮囑皇上到時可千萬莫要忘了這個小約定哦。
皇上看看梅兒,笑了笑,回頭對裴公公道:“走,去景仁宮,該是去看看皇后了。”
裴公公得到吩咐,將手中的浮塵向後一揚,叫聲:“起轎!擺駕景仁宮!”轎伕聞言,穩穩地擡起軟轎,一行人簇擁着聖駕朝景仁宮而去。
玲瓏拘在地上,見皇上的鑾駕走遠,才笑着直起身兒來。這時,瑩露就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見她紅着臉,就像做了什麼虧心事兒似的,玲瓏當時也沒多問。
閒話少敘,待到臨睡前,瑩露侍候自己梳洗準備就寢時,玲瓏纔開口向她問道:“你不是說去給我找點東西來吃麼,可這一去就沒了蹤影,回來時還紅着臉,到底幹什麼壞事去了?”
瑩露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將玲瓏拉到牀上,羞着耳語道出了實情。原來她竟然去了蕙芷的寢房後窗根兒,去偷聽皇上和蕙芷牀弟之事去了。
玲瓏聽罷,氣得在她臉蛋上擰了一下,低聲嗔怨道:“你好大的色膽,此事若是被皇上發覺了,你還哪裡有命在了?或許還牽連到我了,你——,哎!要我怎麼說你纔好!”
瑩露見小主發了脾氣,忙躬身屈膝朝她行了個大禮,簌簌發抖道:“小主饒命,奴婢也是一時好奇,下次再也不敢了!”
玲瓏將她拉來坐到身邊兒,雖還是埋怨,可口已氣溫和了許多,低聲道:“都已經這樣了,我還能怎樣罰你!快起來吧!記住,此事千萬不可以和第三個人說起了,知道嗎?!”
瑩露嚇得連連點頭稱是。
少時,見玲瓏將妙目一轉,略帶狡黠着笑道:“你都聽到什麼,跟我說說看!”
瑩露聽了,臉色更紅,忸怩道:“也沒有什麼啦!不過是聽到蕙芷哼哼呀呀含混呢語的,一點也不比她唱的崑曲好聽,也不知是在做什麼勞什子事兒,奴婢只是乾着急,又
不敢去偷看!”
瑩露見玲瓏憋着笑意,斗膽反問道:“小主似乎比奴婢明白,您到是來說說看,他們到底在幹嘛呢?”
玲瓏微微一愣,忙推說道:”本小主自入宮以來尚未侍寢,又比你多知道什麼了,快去睡吧!你若是思春難耐,便到夢裡放肆去!“
瑩露吐了吐舌頭,含着羞怏怏退了出去。
瑩露出門叫來丫鬟芸鵲給小主值夜後,獨自回到自己的小臥房裡,簡單洗漱一下,上牀準備就寢,可一時卻輾轉反側難以成眠,耳邊總是迴盪着方纔偷聽到的響動,腦海中猜想着牀榻上的情景,心裡盪漾起一池春水來。
不知過了多久,總算進入了夢鄉,在夢裡,她朦朦朧朧覺着自己彷彿又回到了那窗根底下,心想着,這次可不能再錯過一窺究竟了,哪怕被人發現了也在所不惜。
她深吸了一口氣,用手平復了一下起伏胸口,壯着膽子用一根手指伸進嘴裡吮溼了一下,仔細着偷偷在窗櫺上探了個小洞,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眼睛湊過去向裡面看去。
藉着微弱的光亮,只見牀榻上半透明的幔帳裡頭,依稀可見兩個身影糾纏在一起,在錦被下不知在做着什麼羞人的事兒,隨着他們身子有規律的顫動着,蕙芷的嬌聲越發的急促起來。
瑩露只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恰在此時,忽然覺得什麼人突然過來使勁兒搖她的肩頭,並高聲喚她的名字:“瑩露姊姊,快快醒醒呀!快醒醒!”
瑩露還以爲自己被發現了,嚇得她尖叫一聲猛坐起來,這才發現不過是一場夢而已,不由得長長吁了口氣。
“瑩露姊姊,真是不好意思呀,打攪您的好夢,可是這會兒有人來訪,說是有急事要見我家小主,我說小主已經睡下了明天再來吧,他卻就說一定要見,實在不行找你也成,我這就來叫您了。”說話的正是當值丫鬟芸鵲。
瑩露聽了不耐煩道:“是誰啊?!都這麼晚了,才睡着就被吵醒了,真是有夠讓人厭煩的!”瑩露真心有點生氣,摔摔打打的。
芸鵲解釋道:“他說是延禧宮的小祥子,是特意挑的這個夜深時辰來的,就是不想被人發現了,我看他的確是很着急的樣子,就叫您來了!”
瑩露嘴上說煩,可還是起身批了件衣裳,隨芸鵲出去見他。
瑩露來到院中,只覺着晚風溫涼,蟲鳴花香,舉頭遙望夜空恰是月朗星稀,再看院裡等候的小祥子,一身整潔的宮裝立在那裡,笑嘻嘻的模樣,雖說不算英俊挺拔,到也還蠻順眼的,心道:從前怎麼沒覺着,今晚發覺他到還挺越耐看的!
小祥子見瑩露來,馬上賠着笑臉迎上去說道:“瑩露姑娘好!我是延禧宮的小祥子呀,這麼晚了還來打攪您,真是過意不去,可奴才這也是沒辦法,還不是怕被咱們延禧宮裡的人發現了麼!上次承蒙瓏小主接濟,奴才家裡如今已安然渡過難關了,日前宮裡才發了月例,奴才不敢拖延,這不特意乘夜色來還錢了,數目不足,還請瓏小主多多擔待,日後再一併還清。”他說着指了指袍子裡鼓鼓的地方。
瑩露看了知道小祥子是來還銀子的,暗想:看來小主果真沒看過人,還算他知恩圖報,不盡轉爲喜色地朝他擺了擺手,道:“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呀,那快跟我進去說話吧!”
小祥子心領神會,忙跟着她往裡走,瑩露轉身兒對她芸鵲道:“你看好了小主那邊兒就成了,沒事不要來打攪我們!”芸鵲額首應了一聲。
瑩露將小祥子帶到自個兒屋裡,順勢反手關好門,還偷偷撂下門閂。小祥子並未發覺,進屋後從袍子裡取出了一包散碎銀子放到桌子上,轉身對才進來的瑩露躬身施了一個大禮,又開口說謝了好一番客套話。
瑩露朝他笑道:“之前
沒看出來,你到真是個講究信譽的老實人。”
小祥子賠笑道:“瞧姑娘說的,難不成在您眼裡,延禧宮裡個個都是壞人了不成?!我雖是出身窮苦,卻志向不短,知恩圖報這個理兒,還是從小就知道的。你家瓏小主的大恩,小祥子一刻不敢忘懷,從今往後,竹香館但凡需要我小祥子的,我必是義不容辭。”
瑩露擡手示意他坐下說話,並道:“嗯,你先別把話說滿了,其實只要你做一件事,那就是我們早晚是要找你家主子餘一秋算舊賬的,到時候你可不要退縮了纔好!”
小祥子拍着胸脯誠然道:“姊姊就請放心吧,小祥子一早兒就想到這個了,就只等着時機一到,我立刻反了她孃的……”小祥子自那日受了玲瓏小主的恩惠後,便早心生了臣服歸順之心,此時正可一表忠心。
瑩露藉着燭光,仔細看小祥子還真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子,此時又見他口齒伶俐、頭腦機敏、偏又心腸不壞,還懂得知恩圖報,又因方纔的那個夢境在作祟,突然心生出了異樣之心。
見她慢慢站起身兒來,朝小祥子勾了勾手指,小祥子不明其意,緩緩靠近她的身子。待他們相距一步遠的時候,瑩露低頭突然吹熄了桌上的燭火,小祥子吃了一驚,急問道:“姊姊吹燈作什麼?!”
瑩露媚眼如絲,伸手拉着他的手腕一塊走到牀沿邊兒坐下,柔聲說道:“莫怕!姊姊有些話想要和你悄悄地說……”
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之聲,小祥子慌道:“姊姊有話可講在明處,您這是……?”
瑩露嬌聲道:“姊姊我喜歡你,何不趁此花好月圓、良辰美景之夜,我們戲耍一番!”
小祥子比瑩露年紀小,雖還未經人事,卻對男女之事還是略懂一些的,這時見瑩露主動投懷送抱,哪裡還抵禦得住,再說瑩露雖是個丫鬟身份,容貌卻並不比宮裡的小主差到哪兒去,若能與她成了美事,實是求之不得的,讓小祥子大真有喜從天降的感覺。
二人半推半就地相擁倒在牀榻之上,少時,忽聽瑩露驚叫道:“原來你不是個正經太監?居然是有那個的?”
小祥子壓低哀求道:“姊姊千萬莫要聲張,其實,我只是個天閹未淨之人,平日裡和那些公公本沒什麼區別,說來也奇怪,自小的成年後,每到月圓前後的兩三日,便隱隱有了做男人的資本,今日恰巧正在當時,便如此了……”
瑩露聽了真是如獲至寶,忍不住嬌笑一聲,一把將他仰面推倒,餓虎撲食一般撲了上去……
好一番折騰後,瑩露心滿意足,真真正正享受到了人生一件她嚮往許久的銷魂美事,而小祥子卻是失魂落魄的呆坐在那裡,像失了身的處女一樣。
此宮女與公公之間的偷歡,畢竟和正經八百的夫妻洞房有所不同,小祥子方纔也是一時情難自禁,這才色膽包天與瑩露做出了媾合之事,待風平浪靜後,深深惶恐不已,後怕此事一旦敗露小命不保,十分自責懊悔。
而瑩露似乎還意猶未盡着,全然不當是什麼大事,還反過來安慰小祥子說:“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們自個兒保守秘密,還怕什麼了?何況宮人對食一事並非我們獨創,古往今來早已有之,當今皇上寬仁,即便知道也不會把我們怎樣的,你就放心好了!”
小祥子可不這麼想,哭喪着臉道:“興許皇上會高擡貴手,可這事兒無論讓哪一個宮裡的主子知道了,都不得了啊!”
瑩露又再好一番安慰道:“大丈夫立足與天地之間,理應敢做敢當,既已如此,後悔也是無用……”
說着話,二人已將衣裳穿戴齊整,瑩露挽着小祥子的手,悄悄將他送出竹香館去,二人雖是一時情性所致魚水之歡,臨分手時竟也有些難捨難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