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罷,心中泛起一陣憐愛與酸楚,不由得輕噓了口氣,俯身坐到玲瓏身邊,伸手用帕子替她擦去額頭和兩頰的上的汗珠。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玲瓏在迷濛中隱約覺得,有人在用手掌輕輕地撫摸自己的面頰,於是悠悠然甦醒了過來,當亮白耀眼的天光映入眼簾,朦朧的景色漸漸清晰,真是恍如隔世一般。玲瓏努力睜開痠疼疲憊的雙眼,見到皇上正關切地凝望着自己。
她已經許久未見到皇上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了,真彷彿是在做夢一般,直到玲瓏抓住皇上的手掌,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慌忙掙扎着要起來給皇上行禮,哀聲言道:“皇上!真的皇上嗎?嬪妾——”
皇上伸手將她按下,柔聲撫慰道:“快躺下,你這會兒身子虛得很,可不必起來說話!”
玲瓏重又躺了回去,憔悴的倦容下,帶着哀傷而又愧疚着口氣說道:“嬪妾有罪,沒能爲皇上保住腹中的龍胎,請皇上降罪!”玲瓏言罷,兩行淚水順着眼角流淌了下來。
皇上見狀,亦是心中一動,抓住玲瓏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勸慰道:“算啦!你也不是有心的,再怎麼說,如今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況且這又不都是你的過錯,只要人還在,將來咱們還可以再要!”
玲瓏望着皇上溫潤的目光,放佛這時皇上只屬於自己,從前那享用無盡的美好,這一刻全都浮現在了眼前,可越是這樣,越是感到內疚和難過,不盡哽咽着說道:“多謝皇上的寬仁大量,嬪妾真心是感激不盡,可是我們的孩子,就這樣的沒了,嬪妾實在是不甘心啊!”玲瓏言罷,已是“嗚嗚”地痛哭了起來,淚水瞬間流了滿面。
皇上極少在人前流露出自己的情緒,看到玲瓏這樣,也不盡淚溼了眼眶,再次慰道:“朕知道你的傷心,十月懷胎卻是一場空,任哪位孃親是不難過的,他是你的心頭肉,亦是朕的骨血啊!朕並不比你的難過少幾分!好了!別再難過了,你好好歇着,朕已將延禧宮的禁足令撤去了,你安心在此將養身子便是了,朕還有事,就先回去了,待明日再來看你!”
皇上言罷,起身要走。
玲瓏失子之痛未去,見皇上就要離開,突然想起還身陷在困頓之中的瑩露,心道,此時皇上正是心軟,若這會兒不求皇上,怕是以後更難有機會了。於是強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向皇上喚道:“皇上請留步,嬪妾還有一事相求!”
皇上聽聞,收住腳步,微微頓了頓,將手中的翡翠佛珠抖了一下,半轉過身子,說道:“朕知道你要求的是什麼,不過,你要知道!那瑩露本應是同小祥子一塊兒杖斃的,只因朕惦念着你當時身在孕中,這才外格開恩,力排衆議,打發她去了浣衣局。那裡雖是苦了點,可只要人還活着,將來總有機會能翻身的。好了!除了這事兒,你還有什麼旁的話要說麼?”
玲瓏見皇上並沒有絲毫要放瑩露的意思,心中一急,支撐在牀沿邊上的手失力一滑,居然從牀榻上翻滾下了下來,“哎呀!”一聲,重重跌在地上,兩旁的宮女芸鵑和芸鵲忙上前將玲瓏扶了起來。
皇上見了,心中也是一憐,幾乎就要過去扶她。
玲瓏不顧身上的疼痛,掙開左右丫鬟的手,執意跪下,連連叩首哀求道:“皇上,請聽嬪妾一言,那瑩露雖說只是嬪妾的一個丫鬟,可與嬪妾共患難多次,早已情同手足一般,便是在宮外那會兒,就已是極要好的姊妹了,如今我見她落難,怎麼見死不救,求皇上格外開恩吧!”
皇上聽了這話,面上微微顯出不悅之色,欲言又止。
玲瓏見皇上還沒動心,又跪着行到皇上跟前,急着道:“浣衣局乃是後宮最微賤的地方,比慎刑司也好不到哪兒去,她又是犯了那樣罪責進去的,說句皇上不愛聽的,那些人當初治不到我,還不想着法子去折磨瑩露了,假如我還懷有子嗣,他們也許還忌憚幾分,這會兒,我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沒了,如果還不及時救她出來,怕是命不久矣啊!皇上!”
玲瓏言罷,又是一個頭磕了下去。
皇上叫宮女扶她起來,玲瓏卻執意跪着不起,皇上更是不悅道:“瑩露的罪過,可大可小,往小說不過是奴才們互相慰藉,尋個心靈的歸宿而已。可若是往大了說,便是淫亂宮闈,結黨營私。朕爲了維護你,已經費盡心機,做到了仁至義盡,你也應替朕着想着想,如果你還是這樣執迷不悟,得寸進尺,朕也保不了你了!”
皇上言罷,將手中的佛珠往另手掌中一摔,冷哼了一聲,拔腿大步而去。
“皇上!皇上!嬪妾已經失去了個孩子,難道還讓我失去一個換命的姊妹嗎?”玲瓏說着,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居然起身踉蹌追了出去。
玲瓏好容易趕到院中,總算是攆上了皇上的腳步,上前一把扯住了皇上的手臂死死抓住不放,口中不住地央求皇上放了瑩露,還說就算將自己再次貶爲宮女也在所不惜。
而皇上早就發了火氣道:“你瘋了嗎?還不快放手!放手!”
此時,正在院中敘話的吉嬪和蕙芷見狀,無不都是心中一凜,忙過去一邊要將玲瓏拉開,一邊向皇上道:“皇上息怒,瓏貴人這是產後情緒失控,還請皇上恕罪!”
蕙芷一個勁兒在悄聲勸慰說:“姊姊你這是怎的了?難道忘記了後宮寶鑑中所說的的大忌了嗎?快些放手呀,惹到皇上發怒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可儘管蕙芷怎麼苦苦勸說,玲瓏依然是死死抓着皇上的手臂不肯輕易鬆開。
皇上幾次甩不開玲瓏的手,一時心急,用盡全力一扯,手中的佛珠在玲瓏的抓扯下,立刻崩斷了穿在中間的絲線,翡翠佛珠頓時散落了一地。
玲瓏這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嚇得長大了嘴巴。
皇上臉色氣得煞白,眼睛瞪得通紅,幾乎可以看到他身子明顯的慄抖,見他慢慢回過身來,直面玲瓏的眼睛,一字一句
地低吼着說道:“安貴人,你知道你方纔做了什麼嗎?你知道你的一時胡鬧毀的是什麼嗎?這串翡翠佛珠是朕兒時,一次病危當中,嫡孃親自跪在報國寺七天七夜祝禱才求來的,這更是朕多年來,最最珍愛之物。”
玲瓏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闖了這麼大的禍事,一時話都說不出來了。
皇上突然手腕上餘下的珠子放地上一摔,怒吼道:“來人!將這個瘋婦安氏廢去貴人的位份,貶爲庶民,即刻打入冷宮裡去,非朕的旨意,誰都不許去探望,違令者斬。”
吉嬪和蕙芷聞言都跪下替玲瓏求情。“皇上,請念在瓏貴人產後心緒急躁,並非有意冒犯龍威……”
皇上指着她們兩個氣道:“住口!誰要再敢爲罪婦安氏求情,就同罪論處,一塊兒打入冷宮裡去!” 吉嬪和蕙芷聞言嚇得面如土色,再不敢多說一句。
皇上說到這兒,指着玲瓏兇道:“你不是狠關心你的奴婢嗎!那就讓你們關在一起好了,都去冷宮裡呆着去,朕永遠也不想再見到你們!”
皇上言罷,整了整被玲瓏抓歪了的龍袍,甩袖而去。皇上隨身帶着的侍衛,立刻有幾個衝上來,拖起玲瓏便走,玲瓏放佛失了魂魄一般,身子感覺都不是自己的了。
吉嬪和蕙芷眼看着玲瓏被拖走,卻乾着急也是毫無辦法,蕙芷見到地上的珠子,忙俯身去撿,芸鵑和芸鵲兩個見了也去幫忙。
再回頭說說忠僕瑩露,原本她正在情愛之巔,卻被齊妃給撞破了美夢,和心愛的小祥子一起被捉去景仁宮嚴刑拷打了一頓不說,後又給關進了漆黑的柴房,此後就便再也沒見到過小祥子的身影,殊不知那便是他們最後的訣別,此後人鬼殊途了。
次日一早,瑩露又被押送去了辛者庫浣衣局,那兒的嬤嬤一看來的是瑩露,都還記得當初她和公主大鬧浣衣局的情景,這時落到他們手裡,那兒還有好了,也不管她身上鞭傷未愈,就安排了許多苦活讓她來做。可憐瑩露滿身的傷痕,還要浸泡在冰冷的水中漿洗衣物,傷口鑽心的疼,這還不算,還要被嬤嬤們不停地吆喝訓罵着。
瑩露強忍着痛楚辛苦勞作了整整一天,終於捱到了黃昏,纔要靠着牆根小憩了一會兒,不想又被幾個氣勢洶洶的侍衛衝到面前,話也不多說一句,提出來就走,一直推推搡搡地押送去了後宮裡更黑暗的地方——冷宮。
冷宮,是後宮中最暗不見天日、最沒有指望的地方,比慎刑司裡的大牢裡還要陰冷。住在這裡的廢妃,除了能得到少許殘羹冷炙外,再也得不到其它任何多餘的供給,甚至幾日得不到水喝也是常事。
看管在這兒侍衛可以任意打罵和侮辱這些可憐的廢妃,並故意讓她們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活得完全就像一隻微賤的螻蟻,很多人進去後沒多久,便都選擇自盡而亡,只因受不了那種天堂墜入地獄裡的落差。
所謂冷宮,就是聽憑廢妃們被折磨瘋癲後,自生自滅的地方。
侍衛們將瑩露往冷宮裡使勁兒一扔,轉身將大鐵門上了鎖。
瑩露從滿是厚厚塵土的石板地上,掙扎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擡頭舉目四望,看到的盡是烏漆麻黑的一片,沒有一絲光亮。再仔細一分辨,遠近到處都是些年久失修、破敗不堪的舊式殿宇。那些房角牆壁之間,蛛網一層連着一層,還有就是肆意叢生的荒草,足有一人多高。
瑩露艱難地站起來,剛要邁步向前走,忽然一陣強勁的寒風颳過,瑩露忙背過身去,待好容易站穩腳跟,見四下不知何時已飄起了零星的雪花來。
瑩露順着石板路摸索着向裡走,偶爾聽到從遠處傳來了幾聲寒鴉的哀鳴,又走了幾步,忽見幾只野貓獰叫着從眼前飛竄了過去,這一切的一切,簡直就和在噩夢裡見到的景象一般無二。
瑩露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心想着:自己入宮這麼久,怎麼竟然還不知道後宮裡還有這麼個荒涼、可怕的所在,難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冷宮不成!是啊!這可不就是冷宮麼!可按理說,只有廢妃纔有可能進冷宮的啊,自己不過是個丫鬟而已,怎麼也被打發到這裡來了?
瑩露怎麼也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管它了,眼下得快找個棲身的所在,否則不被凍死纔怪呢。爲了給自己壯膽,瑩露隨手從地上拾起一根枯木棍來,使勁兒朝黑暗揮舞了幾下,嘴裡大聲咒罵道:“這是個什麼鬼地方,妖魔鬼怪儘管來啊!老孃纔不怕你們呢!”
瑩露說完,繼續嘟嘟囔囔地向前走,才又走了沒多遠,忽然隱約聽到從裡面傳來了呼救聲,那嗓音聽起來居然像極了自己的玲瓏小主,瑩露心中一凜,心道:瓏姊姊怎麼會在這裡!忙屏住了呼吸,側耳細聽。
“救命!快來人啊!誰來救救我!”瑩露越聽越覺得沒錯,急忙拔腿就往裡面跑去。
待瑩露尋聲跑過去,正見到玲瓏被幾個人影追打着,她想也不想地就趕忙衝上去,護在玲瓏身前,邊揮舞着手中的木棒,邊指着那幾個黑影厲聲喝道:“瑩露在此,不許你們欺負我家小主,否則看我不打爆你們的狗頭!”
玲瓏見自己的丫鬟瑩露來了,便同那溺水之人抓住了根救命稻草,忙蜷縮着身子躲在她的身後瑟瑟發抖。
追打玲瓏那幫人忽見有人來救,都先是一愣,待仔細看清是瑩露,爲首之人不由得仰面獰笑道:“哈哈!我當是誰,原來只是個丫鬟。也好,既然你們主僕都湊齊了,這到省得我費事一個一個對付了。“
瑩露見此人一身髒兮兮的樣子,髮髻散亂,面目猙獰,臉上的幾道疤痕尤其慎人,聽口音甚是耳熟,情急之下竟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玲瓏躲在瑩露身後,如同受驚的小兔子,這時剛剛穩定下心神,聽她怯怯地告訴瑩露道:“這人便是餘一秋,後面幾個人都是她的黨羽。”瑩露這才恍然大悟,心道那疤痕不是月桂公主的大花貓撓的麼!從前她總是遮遮掩掩的羞
於示人,在冷宮裡她到不怕了。
原來餘一秋自被打入冷宮後,皇后便買通了這裡的侍衛,讓對她暗中多加關照些,她這才至今僥倖存活了下來。由於她出身武官世家,自小便有幾分功夫在身上,日子久了,不但沒有黯然頹廢下去,反而成了這冷宮裡的地頭蛇。她如今念念不忘的便是要找玲瓏等人報仇,如今居然真給她等來了機會。
此時,玲瓏主僕正處於餘一秋的陰影之下,和待宰的羔羊幾乎沒什麼分別,眼下只要是餘一秋一聲令下,她主僕二人立刻就會被那些活得如行屍走肉般的廢妃們,生吞活剝了去。
只見餘一秋厲聲喝道:“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就是這冷宮裡的霸主,一切的一切都由我來說的算,你們既然到了這裡,那便是我餘一秋的階下囚,生殺予奪隨我予取予求。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那會兒嗎?我讓你下跪磕頭求饒,你們還不肯屈從,結果便結下了仇怨,如今已經到了這步田地,看你們還敢不聽我的,我現在就要你們一塊兒向我磕頭認罪,或許我一高興會讓你們多活幾天,哈哈!”餘一秋言罷,發出一串獰笑。
“呸!誰要向你磕頭了,在宮外你奈何不了我們,在這裡也是一樣,大不了老孃與你同歸於盡!也絕不要向你低頭!”瑩露說着將手中的木棍左右揮舞了兩下,眼睛好似要噴出火來。
餘一秋聽了這話,氣得惱羞成怒,朝手下人一揮手,叫囂道:“這兩塊肥肉就賞給你們了,我要你們給我撕碎了她們!一個也別放過!”
那幫婦人聽了這話,立刻如狼羣一般,怪叫着蜂擁而上,瑩露拼命護着玲瓏輪起木棍抵擋着,且戰且退,眼看着被逼到了一個死角上,再也逃脫不得。
餘一秋衝上前去,惡狠狠地大叫道:“我臉上的疤痕,我失去的榮寵,我今天淪落到冷宮裡來,全都是拜你們所賜,誰讓你們當初害了我,休怪我無情,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給我用石塊砸死她們!”
說着她從地上撿起兩塊磚頭,用力扔了過去,其它人見狀也是紛紛撿起身邊的磚頭瓦塊,使勁兒投擲過去。眼看着碎石如雨點遍的砸向玲瓏和瑩露,二人的性命才真叫是危在旦夕……
再說妙竹,她去行宮接四皇子回來,才一入宮,便被等候在宮門口兒逸芙給攔了下來。妙竹見她神色極其難看,就知道又出了什麼事,忙問是怎麼了?
逸芙便將瑩露如何被捉,皇后和宸妃聯合坑害延禧宮,後來玲瓏又是怎麼苦苦哀求皇上不成,反而是觸怒了逆鱗,被打入了冷宮的前前後後詳細說了一遍。妙竹聽罷直氣得火冒三丈,立刻就要去找皇上評論去。
逸芙忙將她勸住道:“如今皇上正在氣頭上,你去找他理論,非但救不了瓏小主,反而極可能把你自己也搭進去的。”
妙竹想想也是,不盡爲難道:“那該如何是好!我總不能看着自己的好姊妹遇難,而置之不理吧?”
逸芙道:“以小尼之見,師叔可先帶着四皇子去向皇上覆命,然後再見機行事!”
四皇子在一旁也聽出了個大概來,上前言道:“妙竹莫急,逸芙小師傅說的是,凡事切不可太過沖動,還是謹慎些爲妙,待我們面見了父皇后,看看情形再從長計議豈不是更爲妥當。”
妙竹點頭道:“皇子說的是,看來也只能如此了!”於是暫別逸芙,同皇子接着往裡走。
妙竹引領着四皇子來到養心殿的外,想要請求見駕,正遇上喇嘛僧丹增多吉來帶着他的兩個師弟妹也來面見皇上,雙方一打眼便都認出了對方。那手持金剛石子杵的武僧立刻指着妙竹嘀哩呱啦地向丹增多吉說了一通,說的無非都是在杏子林中遭遇的情形。
多吉聽罷,按下他的手臂,擡眼上下打量了妙竹一番,見她穿着很是普通,容貌卻堪稱絕色,一雙杏眼英氣逼人,從殿外進來時如履平地,許多侍衛和內監還要向她行禮問安,可見定是皇上身邊兒的人,絕非尋常人物,不由得在心裡劃了個疑問。
妙竹卻懶得跟他們囉嗦,只一心想早點見到皇上。
多吉看了片刻後,主動向妙竹行了個佛禮,直言詢問道:“貧僧法號佛圖淨,敢問這位女施主是?”
妙竹此時心亂如麻,心知道他是誰,隨便還了個小禮後,沒好氣地說:“我也有個法號叫做妙竹,想必你就是名滿西域的聖僧丹增多吉吧!我不過是皇上駕前一名小小的侍衛,聖僧不必對我多禮,您的兩個師弟此前把我當成了我的師姊赤炎劍姚莉了,還對我大打出手,若不是有恩人拔刀相助,我怕是這會兒早就死在您師弟師妹的金剛杵下了,這筆賬咱們還不算完,改日我再慢慢和他們算算。”
多吉見她雖是一介女流,卻生性豪爽,快人快語,完全沒有故意說謊的樣子,聽說出的話,讓人不得不信服,於是笑着說道:“哦!原來是這樣,想必那定是一場誤會了。如此說來,您也是九難師太的入室弟子了,那這樣說來,妙竹大人還是貧僧的師叔輩了!?” 多吉說着臉上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妙竹正色道:“大師這話,妙竹可不敢當,咱們雖都是師承一脈,可早就是天各一方多年,且武功路數也是相去甚遠了,我看咱們還是各論各的吧!”
多吉微微含笑不語,隨後向妙竹伸手介紹道:“哦!妙竹大人,貧僧來爲您介紹一下我的兩位師弟師妹,他們分別是金剛男扎爾幹、般若女卓瑪,之前他們多有得罪,還請妙竹大人不要記恨纔是。”
他們見大師兄都這麼說了,只得上前一步,向妙竹抱拳施禮,算是賠了個不是。
妙竹纔不稀罕,冷哼了一聲,稍稍還了個小禮道:“二位偷襲的本事真是不錯,以多勝少的本事更是過人,可是最擅長的還是見勢不妙扭頭就溜!還好你們對外只說是了因法師的弟子,若是給九難師父知道了有你們這兩個敗類徒孫,在九泉之下也會不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