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心裡正鬱悶,勞師動衆跑過來,發現正主居然是林啓風,一下就犯了難。
是抓?還是抓?
現在這節骨眼上,他可不敢徇私,一個弄不好,他也得跟着倒黴。
正頭疼着,聽到林啓風的話,趕忙追問道:“有文件嗎?在哪呢?拿給我看看。”
林啓風道:“屋裡呢,我這就去給您拿。”
說着回了屋,周俊也跟了進去,還有幾個公安,連帶白爽幾人,一大票人呼啦啦都進去了。
“這是經營許可,您看看。”
“呦,還是港資企業?”周俊接過一看,立刻驚訝道。
“嗯。”林啓風點頭,又道:“這是零部件進口批文,這是生產許可,都在這了。”
周俊一一看過,心下大定,還是問了句:“這些文件都是真的嗎?”
林啓風肯定道:“當然是真的,您可以到工商局去查,我們都有備案。”
周俊點點頭,喚過兩名公安吩咐道:“去工商局覈對一下真假。”
兩名公安應一聲,拿着文件走了。
“按程序來講,應該把你們帶回去再審覈的,不過,局裡最近人滿爲患,審訊室都被佔用了,沒地方,我就破例,在現場辦公了。”
林啓風趕忙應是,邀請周俊坐下了。
“你們也都坐吧,事情還沒落實,只是調查一下情況,不用緊張。”周俊坐下之後開口道。
林啓風沒客氣,一屁股坐下了,其他人也有樣學樣。
安靜等了片刻,林啓風問道:“剛纔您說有人舉報了我們?誰舉報的,可以透露一下嗎?”
周俊搖頭,道:“舉報人的隱私是受保護的,不能外泄。”
林啓風點頭,心裡開始盤算起來,這事兒究竟是誰幹的。
思來想去,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附近的鄰居,因爲之前已經上門來找過幾次,並且揚言要報警,確實有動機,也有可能付諸行動。
心裡有點無奈,真要是鄰居乾的,那就只能吃個啞巴虧了,畢竟是他們理虧,基地每天人來車往,確實有點擾民。
這事兒要是擱他頭上,他也得這麼幹,甚至可能更出格。
林啓風鬱悶的嘆口氣,看來是得儘快建個工廠了。
去工商局覈查的公安回來了,確認了所有文件都是真實有效的,周俊也很乾脆,當即大手一揮,帶着人走了。
臨走路過林啓風身邊時,衝他輕輕吐了兩個字:楊濤。
林啓風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周俊八成是在跟他透露舉報人呢,眼睛一亮,還沒兩秒,臉又迅速黑了下去。
楊濤?是那個楊濤嗎?
“風子,你想什麼呢?”戴強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李想也奇怪道:“公安態度挺好的,你怎麼沒去送送?”
“剛纔他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我看他嘴動了動,然後你就愣住了。”白爽看着他,猜測道:“是跟你說了舉報人嗎?”
“是嗎。”戴強急忙湊過去:“誰舉報的?”
林啓風掃過三人,緩緩開了口:“你們絕對想不到,是誰舉報的。”
“是誰,快說啊,別賣關子了。”
“楊濤。”
“楊濤?”
“咱們輔導員?”
“他怎麼知道我們的事?還去舉報我們?”
三人都很驚訝,幾乎同時開了口。
李想還是不敢相信:“會不會你聽錯了?”
林啓風臉色陰沉的搖搖頭:“我聽得很清楚,不會錯的。”
戴強當場就怒了:“這個老小子,爲什麼要這麼幹?我們又沒得罪過他。”
“就算他是老師,覺得我們幹這些是不務正業,想把我們拉回學校,也用不着去舉報吧。”
“沒那麼簡單,走私,非法生產,這個節骨眼上,不管哪一條,都是想致我們於死地啊?哪來的這麼大仇怨?”
白爽搖搖頭:“難怪他前幾天老找我打聽我們在幹什麼,還要我不要跟你們摻和在一起,原來是存了這份心思。”
“這個狗東西。”戴強咬咬牙,就要出門。
“你幹嘛去?”
“找他算賬啊,還能幹嘛?”
“怎麼算賬?打他一頓?現在正嚴打呢,你在把你搭進去?”
“罵他也不行,他是老師,你要是罵了他,還能畢業嗎?”李想補充道。
“那怎麼辦,難道這個啞巴虧,我們只能捏着鼻子認了?”戴強怒氣衝衝,非常不甘心。
林啓風也不甘心,他和楊濤可不止有這一點過節,兩人前世還結了不少樑子呢。
原本想着那都是前世的事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一點雞毛蒜皮的零碎,這輩子既然沒打算再當老師,兩人應該不會再有交集,他都自認爲大度的放過他了。
誰承想,他還自己湊上來了,而且還是舉報,這個時節,罪名一旦落實,會有什麼下場,他不會不知道。
明知還要故犯,很明顯是要治他於死地啊。
林啓風就納悶了,這輩子也沒和他產生什麼過節吧?雖然有時候跟他說話不太禮貌,但也犯不上因爲這一點,出手就要弄死他啊。
自己是幹他媽了,還是幹他媽了?能讓他攢下這麼大仇怨?
這口氣說什麼都不能忍,林啓風磨着牙,盤算一下道:“這件事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他是老師,披着這身皮,我們當學生的,自然不能明着跟他幹。”
戴強怒氣未消,道:“不明着幹,難道背地裡罵他?唾沫星子也淹不死他啊。”
李想問道:“你想到辦法了?”
林啓風搖搖頭:“具體辦法還沒想到,不過有思路了。”
“什麼思路,快說啊,這個時候了還賣什麼關子,你要急死我啊。”戴強催促道。
林啓風道:“他不是要舉報我們嗎?我們也可以舉報他啊,‘流氓罪’‘投機倒把罪’‘玩忽職守罪’,這可是號稱三大口袋,只要想找,總能找出點罪名,但凡沾着點邊兒的,都能給他安頭上。”
戴強一拍大腿,興奮道:“對啊,他不是想誣告我們嗎,那我們也來舉報他,我就不信了,他能幹出這種齷齪事來,屁股底下還能幹淨的了。”
李想沉思道:“以什麼事兒來舉報他呢?平常除了上課,也沒怎麼跟他接觸過,對他不太瞭解啊。”
白爽倒是眼睛一亮,道:“別說,還真有件事,沒準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