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太上老子微微頷首,冷冽雙眸一掃,剎那間,演道天地倏然鋪陳開來,根本不給那些聒噪叫囂的西樑女子有任何反應的機會,便將她們倏然拉扯進了演道道域天地之中。
嗡……
下一刻,這一名名聒噪叫囂的西樑女子,盡數覺得天旋地轉,緊跟着,天地變幻,倏然之間,便進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幽暗之地,不僅如此,她們竟是覺得,她們從出生之時,便進入了這幽暗之地。
“大姐,該喝水了!”
下一刻,有森冷可怖的聲音傳入了她們的耳中。
這聲音的響起,令她們渾身顫抖,如想到了什麼無比可怕之事,她們想要抗爭,可是卻根本沒有抗爭的力氣,只能任由對方將一碗碗子母河河水灌入了她們的口中。
很快,她們的肚子便挺了起來,一條條新生命,在肚子之中誕育,讓她們的肚子下垂,只覺得肚皮彷彿將要脹破,更是向下狂墜,痛苦席捲,直至懷胎十月,新生命呱呱墜地。
但這一切,並非是痛苦的結束,而是新痛苦的開端。
還未等到她們如釋重負,便又有人爲她們灌下了諸多調養身體的靈藥,等到身體恢復如常,那個如魔鬼般的“大姐,該喝水了”,便又在她們的耳畔響起。
於是,一個新的痛苦開始循環,就如同疫毒又二次感染了軀骸。
諸多一切,不斷周而復始,不斷髮生,甚至,那種黑暗和痛苦,都已是令她們覺得,活着是一種痛苦,渴望死亡,但可惜,死亡也是奢求,她們變成了一個麻木的機器,周而復始的繼續着痛苦和災厄。
在黑暗之中,她們不斷的苦苦哀求,希望忽然有一天,能夠有希望從天而降,讓她們擺脫這黑暗,擺脫這災劫,能夠看到外面的世界,能夠從苦難之中擺脫出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眼前的黑暗,倏然消散,她們睜開眼睛時,茫然無措的發現,她們還是一如往常,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幻象,可是,卻偏偏令她們覺得,就如同是真的經歷了苦難艱難的無盡一生,一切,恍若隔世。
但毋庸置疑的一點兒是,她們不想去經歷那樣的黑暗和痛苦,不願承受那樣無休止的苦難,不願如一個機器般的存活。
不,那不是機器,而是不折不扣的耗材!
“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其中的痛苦!我只問你們,現在你們還想要讓她們去承受那無邊的災劫和苦厄,或者說,由你們來替代他們,去承受那無邊的災劫和苦厄嗎?”
帝辛漠然望着那一張張或驚恐或不安的面龐,一字一頓,沉然呵斥道。
話語聲落下,場內靜寂一片,沒有一人敢開口發聲,再說出一句。
刀割在了身上,知道了那份疼痛,經歷了那種痛苦,明白了原來他們並非有他們所想的那麼幸運,這一刻的他們,只希望曾經歷過的事情,千萬不要再出現。
“子母河之地,爲爾等保留,但不得亂用,不願與人結爲伴侶,卻想擁有孩童者,自去取用河水!願與男子結爲伴侶者,任何人亦不得攔阻,更不得妖言惑衆阻撓!解救出的一衆女子,願意離開者,自己離開,不願離開者,發放田地,交由她們耕種,或教導她們做工,自食其力!”
帝辛掃視西樑女國一名名女子的面頰,沉然一句開口的同時,望向了一旁的文婉,沉聲道:“西樑女國,今日起,改做女兒城,文婉,你便是我大商第一任女兒城城主!從今日始,這黑暗之事,決不允許再出現在女兒城中!”
西樑女國成爲了歷史,黑暗終將散卻,留下的,是女兒城,是光明之地!
“文婉願爲母親贖罪,願爲陛下守好女兒城!”文婉款款跪拜在了帝辛面前,額頭抵着地面,畢恭畢敬道。
“嗡!”
帝辛滿意點了點頭,正想要說些什麼,忽然覺得身周的氣息有些異樣,當即迅速沿着那氣機一看,立刻發現,雖然這一應西樑女子被放了出來,但太上老子的皇道道域天地卻並未消散,他盤膝端坐其中,雙眼緊閉,似乎在沉思着什麼。
而演道道域天地之中,此時此刻,也正有一縷縷氣機在飛速變幻交織,如一口大繭,而在那繭中,似乎正有什麼緩緩凝聚,不久之後,便將要破繭而出。
“太上老子的開天靈寶終於有眉目了!”
帝辛看到這一幕,臉上倏然露出濃濃喜色,五指緊捏,臉上更寫滿了期待,很想知道太上老子的演道道域天地會凝練出什麼開天靈寶。
演道道域天地,詭妙無比,與帝辛的皇道道域天地一般,都是從未曾在這天地之間出現過的大道!
這樣的道,凝練開天靈寶,艱難無比,帝辛當初能夠凝練皇道神璽,有天地交泰共鳴的助力在,而太上老子則不同,要全憑自身對演道的感悟,唯有如此,才能凝練出屬於他的開天靈寶。
但帝辛也想要看看,究竟是怎樣的開天靈寶,才配的上太上老子演道道域天地!
他之前倒是想過,太上老子的演道道域天地誕生出的開天靈寶,很可能會是攝像機,但再想想,攝像機那麼低端的東西,怎麼配得上太上老子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演道道域天地!
今日,倒是要看看,太上老子能演個什麼東西出來!
只希望,千萬別出什麼差池,真的變成個賣隊友的演員!
“今日,吾太上之開天靈寶成!”而在這時,太上老子緩緩睜開雙眼,凝視演道道域天地之中的一團光繭,一字一頓,沉然道:“吾之開天靈寶,名曰,千面!”
轟!
伴隨着太上老子一語落下,光繭倏然崩裂開來,下一刻,一張巨大的面具倏然出現,面具之上,如有無盡的水波在繚繞交織,似乎在不斷的變幻,能夠照徹人心百態,能夠照徹大道之本!
“千面?!”
帝辛眼角微抽,凝神望着那面具,他感覺得到,這面具極不尋常,可令他迷惘的是,他從這面具之上,竟然感知不到分毫特殊的氣息,就彷彿,它是一杯溫吞的白開水,無色無味,又如一張白紙,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的特殊,最是平凡普通!
白開水雖無色無味,可只要你往其中加入了什麼,它便會隨之變成什麼!
白紙雖乾乾淨淨,可能夠讓你隨意去塗抹,你畫了什麼,寫了什麼,它便會擁有你所畫所寫的涵義!
而在這時,太上老子的沉喝聲再度響起,一字一頓道:
“人人皆有面具,天地大道皆有面具,吾之面具,可取真實之物而代之!無論生靈,無論死物,無論大道,一切皆可演!”
“演,無處不在,演,無處不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