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感覺到我們來看你了,爲何要背對着我們?怎麼,羞於見人了嗎?”
奧丁走到光幕之前,望着背對衆人而座的洛基,淡淡道。
“偉大光明的奧丁屈尊紆貴,來到了我這個囚徒的面前,我怎能羞於見人!向偉大的奧丁兄弟致敬!”
奧丁話語落下,洛基從監牢中緩緩站了起來,轉過頭後,一張英俊中略帶着陰騭的面龐露出諂媚的笑容,向奧丁深施一禮。
這就是洛基!
謊言與詭計之神!
帝辛仔細凝視洛基,發現洛基雖然是被關押在牢獄之中,但狀態似乎還好,除了皮膚有些蒼白之外,看不到什麼傷勢。
不過,哪怕是僅看這傢伙的面容,都的確帶着一股子巧舌如簧,詭計百出的感覺。
只是,此時此刻洛基的遭遇,與帝辛從奧德之中獲取到的洛基的遭遇,明顯不同。
奧德的記憶中,洛基在經受着殘酷的刑罰。
可此刻的洛基,卻形容如常,完全沒有任何遭受過刑罰的情況。
“難道,這一切都是洛基製造的幻象?”
帝辛皺眉,仔細凝視,但目光所及,並未發現異常,這讓他心中不由得生出諸多疑雲。
“哼!”
弗麗嘉聽到洛基這話,當即冷哼一聲,臉上滿是冰冷的霜色。
她一直認爲,巴德爾之死是洛基所導致的,恨不能殺了洛基,如今仇人相見,自然是分外眼紅。
“弗麗嘉,美麗的,可愛的,愚蠢的弗麗嘉……”洛基聽到弗麗嘉的聲音,立刻轉頭凝視着弗麗嘉的雙眼,笑吟吟道。
弗麗嘉聞聲,臉色變得愈發陰寒起來,白皙的五指緊緊捏在一起,傳出陣陣清脆骨節聲。
“奧丁,我的好兄弟,你是來放我出去的對嗎?”
洛基不再理會弗麗嘉,而是轉頭望着奧丁,眼眸中如有兩團火焰在洶涌燃燒。
“放你出去?我說過,你要在監牢中待到天荒地老的那一刻。”奧丁漠然一笑,淡淡道。
洛基聽到這話,也不動怒,而是轉過頭,目光落在了索爾的身上,直視着索爾的雙眼,看了良久後,忽然仰頭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索爾皺眉,向洛基冷冷喝問道。
“索爾,我從你的眼睛中看到了野心,看到了貪婪的渴望。”洛基玩味一笑,轉頭看着奧丁,笑吟吟道:“奧丁,恭喜你,你有一個好兒子,雷霆與風暴與力量之神,未來將取你而代之,加冕阿斯加德新的萬神之王!”
索爾聞聲,臉色大變,一拳重重砸在了監牢的藍色光幕上,向洛基猙獰咆哮道:“洛基,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我從來沒有取父神而代之的心思!父神在我心中,至高無上!”
“是嗎?”洛基揚眉輕笑,旋即看向奧丁,玩味道:“奧丁,你相信他的話嗎?”
“洛基,不用玩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花招了!我來這裡,是要告訴你一個消息,我將攻克赫爾海姆,擒拿海拉,將她鎮壓在這裡!”奧丁根本不理會洛基,玩味笑道。
“你曾說過,諸神黃昏之前,不會向海拉動手!”洛基聞聲,雙手重重的拍在了藍色光幕上,目光幽幽的盯着奧丁,眼眸之中怒焰升騰,彷彿要洞穿那藍色光幕,重擊在奧丁的身上。
“弗麗嘉已經看到了諸神黃昏降臨的徵兆。”奧丁漠然笑道。
“奧丁,你不能!瓦利被你變作了巨狼,咬死了納爾弗,斯雷普尼爾成爲了你兒子赫爾莫德的坐騎,芬里爾被你們捆縛,被巨劍撐開了上下顎;耶夢加得被你鎮壓在無垠深海;海拉被你放逐到了赫爾海姆,哪怕是我,也被你鎮壓在了這監牢之中!爲什麼,你還要這樣去對待海拉?”洛基面容猙獰的大聲咆哮連連。
那模樣,就像是被囚禁於監牢之中的困獸。
“這傢伙,實慘!”
帝辛聽着洛基的話,微微搖頭,忍不住生出了幾分同情。
生了一大堆孩子,兄弟相殘的相殘,被殺的被殺,活着的幾個,要麼在受酷刑,要麼被放逐,要麼被鎮壓。
可以說,奧丁對洛基的態度,的確是夠殘酷的。
但看到洛基這緊張的模樣,帝辛也大概明白了海拉爲何在死亡侵襲下,還保持有一線清明。
原因很簡單,洛基或許是謊言與詭計之神,但對海拉應該沒有行過謊言與詭計之事,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不對……不對……”但很快,洛基搖了搖頭,望着奧丁的雙眼,道:“奧丁,你究竟想我幫你做什麼?說,你讓我做什麼,你才能寬恕海拉,讓她繼續待在赫爾海姆?我發誓,海拉永遠不會反叛你!”
“你連此刻的真面目都不願意顯露,居然想讓我相信你,你覺得,你值得我的信賴嗎?”奧丁冷笑,目光幽冷的望着藍色光幕囚籠的極深處,冷冷道。
這一切,果然是幻象!
洛基正在承受酷刑,此刻出現在面前的,是洛基製作的幻象!
帝辛眼角微微一抽,徹底確認了此前的猜測。
嗡……
而就在這時,洛基雙手按着幽藍色光幕,雙目幽幽的凝視着奧丁,良久後,他的身形,倏然之間,消散不見。
與此同時,原本空空蕩蕩的囚籠中,陡然出現了另一幅畫面。
只見,一名穿着襤褸破舊衣衫,骨瘦如柴,頭髮和鬍子蓬然怒立如角的老人,正被一條條赤紅色的繩子捆縛在一張椅子之上,而在那椅子的上空,則是盤踞着一條渾身佈滿了幽藍色鱗片,猙獰無比的毒蛇。
沿着毒蛇暗紫色的毒牙上,不斷有一滴接着一滴的巨大毒液淌落,當毒液落在老人臉頰上的剎那,便有一股可怕的青煙“嘶啦”一聲冒起,大塊大塊的皮肉迅速被腐蝕成黑炭,簌簌散落滿地。
下一刻,新生的血肉出現,但還不等復原,新的毒液又已滴落,將血肉腐蝕。
整張臉,而今已是完全看不清過去的模樣,只剩下無數扭曲、醜陋且高高隆起的肉疤。
“奧丁……”而在這時,老人桀桀冷笑着,凝視着奧丁的雙眼,一字一頓道:“奧丁,現在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