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那刺客衝進來之後,的確是左右亂看,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而就在這時,妲己目光變了變後,看着商容,道。
“果然!定然是姬昌那賊子羨慕大王您得到了河圖洛書,心有不甘,是以想來盜竊,被大王您撞破後,更是殺心頓起!這賊廝,當真是該死!”
商容聽到這話,臉上立刻怒容,大聲呵斥連連。
“愛妃,不可胡說,西伯侯豈會是那樣的人!你忘了,連那頭老馬,都曾在他面前跪倒,向他流淚!”帝辛搖了搖頭,沉聲道:“這等仁慈之人,豈會是能做出這等狠毒之事的人!”
“大王,您有所不知,臣也聽聞了那日的事情,然後檢查了西伯侯來朝歌城時所乘坐的那匹老馬,發現,在那老馬的頜下,竟是有數個針孔,恐怕正是老馬吃痛,卻又無法反抗,才跪倒在地,淚流滿面!而且,臣查明此事當晚,那匹老馬便忽然暴斃,然後便被西伯侯帶來的隨從們,剝了馬匹,將其煮着吃了!連一匹老馬都不放過,這算什麼聖賢,徒有虛名罷了!”
聞仲連連搖頭,雙手抱拳,向帝辛施了一禮後,緩緩開口,又道出了一段隱情。
這話,並非是聞仲隨口胡謅,而是說的事實,當日聽聞此事後,他便覺得蹊蹺,便仔細檢查了那匹老馬,結果便發現了此事,不過,就在他想要質問時,那匹老馬卻突然暴斃,顯然是被人故意下手所殺。
“大王,國防長言之有理,姬昌賊子,人面獸心,我聽說,受德犁這等利民的寶物,他都不在西岐好好推廣,甚至還要鎮壓使用受德犁之民衆,這居心,可謂歹毒!”尤渾目光變了變後,也跟着道:“而且,皇宮守衛森嚴,等閒人難以進入,即便進來,也會被發現,唯有姬昌那種精通卦術之人,才能夠找到一條穩妥的生路!”
“大王從未在皇宮中召見過姬昌賊子,他的玉玦,如何會出現在此地?左相,我問你,你可敢確定,這玉玦的確是姬昌之物嗎?”而在這時,商容看着比干,沉聲一句,當看到比干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後,當即接着沉聲道:“不過,我建議你想清楚了再說,刺殺大王可是重罪,左相你可不要因爲與姬昌交好,一時糊塗,反害了卿卿性命!”
比干聞聲,原本已是到了嘴邊,要替姬昌開脫的話語,又吞回了肚子裡。
他知道,這一次,姬昌算是徹底的完了,自己如果強行他姬昌辯解的話,指不定,就要被扣上一個同黨的罪名。
“不錯,這正是姬昌之物!臣敢以頭顱作保!”
念及此處,比干眼一閉,心一橫,不假思索,用力點頭,道。
“大王,左相與姬昌賊子素來交好,難道您連他的話都不相信嗎?”
商容向前一步,雙手抱拳,看着帝辛,一字一頓,正色道。
“竟然真是他……”帝辛閉上雙眼,長長嘆了一口氣後,緩緩道:“原來,朕信任多年的西伯侯,竟然不配爲人!”
“大王,臣這就率軍,前往驛館,拿下姬昌賊子,免得這賊子逃出朝歌城!”
聞仲向前一步,主動請纓,要前往驛館,擒拿姬昌。
“好,不過,你要先問問他們,可認得這玉佩,莫要錯抓了好人,還有,你進去之後再看看,伯邑考在做什麼,倘若真是他們做的,那麼他們一定是在想着從朝歌逃離!”帝辛佯做沉默的樣子,少許後,點了點頭,叮囑聞仲一句,然後道:“姬昌啊姬昌,但願你不要辜負朕對你的信賴!”
姬昌,徹底完了!
比干看着帝辛的樣子,愈發篤定,西伯侯將就此而止。
若非是要把姬昌徹底置之死地,而且是要在大義上釘死的話,帝辛豈會弄得這麼縝密。
殺人也不過是頭點地罷了!
可帝辛,不僅要殺人,更是要誅心!
從今以後,西伯侯姬昌不僅要丟了小命,而且從今以後,也再不會有什麼仁德之名,將要身敗名裂,變成亂臣賊子的代稱!
這一招,實在是狠吶!
“臣,領命!”聞仲沉然一聲,緊跟着,便帶着鄭倫以及一衆禁軍,風風火火的向皇宮外衝去,緊跟着,將驛館包圍得水泄不通,連蒼蠅都沒辦法飛出來一隻。
“國防長,你們這是做什麼?”
伯邑考聽到動靜,匆忙走出,看着聞仲,迷惘道。
“伯邑考,你可認識此物?”聞仲沒有回答伯邑考的問題,而是向着鄭倫點了點頭,便讓他將玉玦取出。
“這塊玉玦,是我父侯的貼身之物……”伯邑考盯着那玉玦看了看後,欣喜一聲,然後有些迷惑的看着聞仲和鄭倫,道:“前兩天的時候,我父親不小心把這塊玉玦弄丟了,原來是被國防長撿去了。”
“西伯侯丟東西丟得可真是時候!”聞仲冷笑一聲,旋即,向伯邑考上下掃了掃,道:“這麼晚了,你怎麼穿得如此齊整?”
“我父親生病了,情況有些不對,我在收拾東西,想明日向大王請辭,帶父親回西岐。”伯邑考雖然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還是陪着笑,小心翼翼的向聞仲解釋道。
“果然和大王猜測的一模一樣,這賊廝,要逃!”鄭倫聽到這話,立刻向聞仲一抱拳,大聲道:“國防長,下令吧!”
“國防長,鄭將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我聽說,有刺客衝進了皇宮,王后遇刺,你們不去保護大王王后,怎地跑來了我這裡?”伯邑考迷惘的看着聞仲和鄭倫,滿頭霧水。
“呵呵,事到如今,你還跟我裝!拿下!”聞仲一揮手,示意玄鳳軍將他拿下後,緊跟着,便大步向着驛館中走去,目光所及,立刻看到,西岐來人,的確都在收拾行裝,便手一揮,將這些人盡數按下後,又衝到了姬昌的住房,一腳將門踹開後,立刻看到,姬昌正失魂落魄的坐在牀沿,看到聞仲後,立刻一臉慌亂的將東西向被窩裡藏去。
“國防長,你們來這裡是做什麼?”
緊跟着,他慌忙起身,擠出笑臉,向聞仲抱拳道。
宴席結束,回到驛館後,他纔算稍稍回過神來,只是,他實在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麼,竟然會對帝辛那麼畏懼,彷彿在他眼中,帝辛就像是神明一樣。
而且,他更是提不起任何膽敢向帝辛抗爭的心思。
這也就算了,只要想到要覆滅大商,他就渾身顫抖,汗如漿下。
甚至,當他取出了昔日詛咒帝辛用的人偶時,拿起了諸多長針,可是顫抖着,竟然扎不下去。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的所有野心,所有精氣神,都被人給取走了一樣,留給他的,只剩下懦弱和卑微。
“我們來做什麼?”聞仲看着姬昌,淡然一笑,冷冷道:“姬昌,你的事發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的事?我的什麼事?”姬昌滿臉迷惘,不明白聞仲在說什麼。
他從宴會回來後,便心神恍惚,一直在房間裡,未曾外出,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還跟我裝糊塗是不是?”聞仲冷笑連連,一字一頓道:“自然是你潛入皇宮,圖謀不軌,盜竊河圖洛書,卻被大王發現,然後刺傷了王后的叛逆之舉!你也不必狡辯,比干左相已經指認了你留在現場的玉佩,你的兒子伯邑考,剛剛也已說了,那玉佩的確是你之物!姬昌,證據確鑿,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