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其中,最開始便覺通暢,可張帝辛愈是修煉,愈是感覺身後發涼,背後好似一雙冷眼望着盯着自己一般,便是背脊一道冷汗流出,猛得回頭,卻見一顆青丹,在氤氳中緩緩顫動。
青龍道人!張帝辛心中一驚,當初趙公明秒殺青龍,便留下此物內丹,交予他手,言可日後服用。
可張帝辛那裡懂得服用之法,孔宣也是來去匆匆,問題尚未來得及詢問,便不知去了何處,所以服用之事,也便耽擱下來,卻沒想到,在這靈泉當中,此物竟然復甦過來!
“鬼谷子!沒想到你我還能再見吧!”青丹顫動,一道白煙升騰,顯出青龍道人身形,“那日若不是趙公明,你便再有百十條命,也不是我的敵手!”
“你……你如何未死!”趙公明何等修爲,又怎麼會加害自己,張帝辛自知此人必有秘法,邊說邊退道,“若你殺我,如何瞞得過峨眉趙大真人,倒時怕你自身難保!”
“哈哈哈……鬼谷子,你休要訛我!”青龍道人大笑,手指靈泉道,“此地泉靈甚茂,定可助我破真仙之境,若得你之寶物,再加吾師,莫說是趙公明,便是燃燈師伯,也要高看一眼!又何來性命之危!”
青龍道人話音剛落,手中祭起一顆碧珠,直朝張帝辛打去:“該死小輩,休要多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張帝辛早已準備好的臺詞,未及出口,就見青光打來,也顧不上許多,揚起虎魄擋在胸前,擡腿便走。
碧珠打在虎魄之上,便是“噹”的一聲,張帝辛身形爆退,如隕石一般,直破石巖,被打出數丈,青龍道人眉角一挑:“若此寶貝,在你身上豈不可惜,本仙人倒也鴻福,適逢此寶!”
鴻福你個仙人闆闆!張帝辛心中大罵,顧不上週身疼痛,翻身便走,青龍道人哪裡肯舍,急忙追趕。
張帝辛見其追來,金磚落在手中,猛得一甩,青龍道人見一金光襲來,已是躲閃不及,定定心神,頭頂青光大盛,整個人如同子彈一般,緊貼地面而行。
青龍道人雖快,那青光一碰金磚,卻是“啪”得一聲,化爲齏粉,張帝辛順手一甩,有將九龍神火罩祭出!
青龍道人青珠已碎,自是吃了大虧,又見九龍神火罩襲來,心中一緊,自是不敢停留,身子化作一道青光,直接遁閃。
“呼……這人倒是比石磯強上不少!”見青龍道人退走,張帝辛終於鬆了一口冷氣,剛要收起九龍神火罩,卻猛然間覺得一道巨大引力襲來,回頭觀望,卻是一血盆大口,正在猛吸!
青龍道人雖名爲青龍,實際卻爲青蛟,他本大澤中一條青蛇,得日月精華,修煉百年成精,又五百年,遇莫大機緣,才修得蛟身,那青珠本是他精元,亦作爲珍寶。
青龍道人若想修爲再進,便離不開青珠,張帝辛金磚一擊中,青光碎裂,便決了他的精進之路!
若非大機緣,恐修爲不得寸進,對修煉之人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青龍道人憤恨非常,自是不是饒了張帝辛:“小子,你壞我大道,我又豈能容你!”
青龍道人吞下張帝辛,也不遠離,在原地盤膝而坐,默默運起玄功,想要速度收帝辛,還有那神器虎魄。
時間分走,張帝辛終於費力的睜開眼睛,卻感周遭冰寒刺骨,四面一片血紅,道道壁壘之上,流下墨綠色濃液,只呼吸之間,便覺腥臭難聞,渾噩難耐。
這是何處?張帝辛想起先前所見之物,頓時打了一個冷顫,莫非是在青龍道人腹中!
張帝辛向前一步,卻忽感腳下疼楚,低頭一看,卻見腳下白煙繚繞,鞋子已被腐去了底子,這是墨綠之物,竟然有如此強的腐蝕作用,若是再不出去,恐怕再也不用出去了!
守望四面,張帝辛卻是無從下手,四面**距自己甚遠,攀爬更是難上加難,四面空氣,自從他醒來,便越來越少,約莫不足一炷香的時間,便會缺氧。
張帝辛顧不上這許多,只得把虎魄拿出,也不挪動,便在身後,用刀身挖起坑洞,外面青龍道人,本在調息,卻忽感腹中絞痛,似腹部被鑿開一般,便是一身熱汗!
青龍道人自知張帝辛搗鬼,強行穩定下心神,口中攆咒,頃刻之間,張帝辛便感覺四面**收縮,頭頂之上,只留一方天井,其上腥臭氣息越來越重,恍惚之間,一瀑綠液從天而降!
張帝辛拿出金磚頂在頭上,卻感覺自身所受之重,越來越大,更有濺落的綠液,直接燒到衣上,落點便是穿洞,自是灼熱難忍!
若是如此,早晚命喪,張帝辛心中大驚,卻無絲毫辦法,虎魄雖威,卻只能施展一二,似孔宣那般召出戰虎,自己還未有這般修爲。
站不多時,張帝辛只覺力脫,頂上金磚,也承受不住腐蝕,化爲原形,那綠液便如水瀑一般,直墜而落。
僅一碰綠液,張帝辛周身衣物,便多出大小數洞,原本華衫一時盡成襤褸!
“鬼谷子!看你不死!哈哈哈……”外面青龍道人大笑,張帝辛在內更是苦不堪言,眼看一邊漸漸而起的綠液,心中更是不由苦笑,本以爲是福地,卻沒想到是葬地,吾命休矣……
青龍道人見腹中疼痛漸漸消失,心道張帝辛終於死了,終於鬆了一口大氣,方要行走,忽感腹中脹氣,一股火熱從胃中傳來!
這是爲何!青龍道人大驚,欲要運功壓制,卻發現腹中之氣,竟是越是越漲,那股熱浪,也是越來越重。
青龍道人體中骨骼好似都要化開一般,整個人面色通紅,漸漸猙獰起來,彷彿置身火海一般,體內一顆碩大火球,肆意而動!
“鬼穀道友!鬼穀道友饒命啊!”青龍道人此時才知,吞了一個禍患,開口大喊,張帝辛此時已經眩暈過去,根本不知發生何事,又怎能做出迴應,便是醒着,也一定不會饒過此人!
頃刻之間,火光大盛,一縷蔚火從眼中噴出,緊接着,遍體熊熊而燃,青龍道人甚至還未來得及喊叫一聲,便化作一灘飛灰,不見了蹤影!
青龍道人便是死,也不知自己是爲何死的,不過吞了一小小的修真,又怎會如此?
這邊上,青龍道人消失,張帝辛身子出現在水洞之中,周身蔚藍火焰戛然而逝,化作渺小蔚火,緩緩沒入眉間……
“可尋到陛下了?”雲夢山大帳之中,黃飛虎見姜文煥回來,急匆匆開口問道。
姜文煥聽之,卻只搖頭,嘆息道:“陛下從三日之前,便不見了蹤影,雲夢山中本就險峻,多日不見,恐怕……”
“混賬!住嘴!”黃飛虎雖聞言喝止,心中卻也着急,天子在這雲夢山中出事,自己七千餘衆,還能看丟一人,若讓聞太師知曉,莫說是保命,能不株連九族已是極好,“還愣着作甚,還不快去尋找!”
“黃……唉,罷了,我去,我去!”姜文煥本想反駁,見黃飛虎着急,也便收了話語,低頭朝外走去,“這陛下,可不要出什麼事情纔好……”
“呃……我這是死了麼?”張帝辛只感覺好似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周身疲乏不堪,此番睜開眼睛,卻已不知過了多久。
張帝辛掙扎起身,見四周石乳已經乾涸,自己所在一地,更是石柱盡毀,石質溼滑之地,竟被生生抹平。
不知青龍道人去了何處,張帝辛晃晃腦袋,只覺腹飢餓難耐,緩緩倚到泉邊,挽起一剖,便往嘴中送起。
“呼……爽……呃!”水飽之後,張帝辛終覺清明不少,神與心合,心與神合,自是新感大盛,整個人都好似修理一番,舒適非常,“莫不是修爲大盛,又有精進?”
張帝辛自視而下,卻發現丹田中嬰兒已與座下青蓮化爲一體,自是難得一統,已至合體階位!
合體往上,便是仙人之位,若得渡劫,便可長生,張帝辛心中大喜,此番雖遇險惡,終究是因禍得福。
休息一時,張帝辛便感覺精力充沛,自知出來時久,恐衆人心憂,拿出玉瓶,收拾了不少靈泉,便往外趕。
彼及洞門,張帝辛見水瀑滑落,如珠似簾,心中對此地更生歡喜,便拿出虎魄,在上刻畫“水仙洞”三字,此處,以後便做仙府,依照此地靈氣,若是修行,必可事半功倍。
“陛下!”
“陛下可在!”
張帝辛方纔出洞,便聽到衆人呼喊,這纔想起,在水仙洞中,有水瀑阻隔,自是聽不到聲響,想必黃飛虎、姜文煥兩人已尋自己多時,也不應答,直接趕往營中。
“你又回來做甚!還不快去尋找!”黃飛虎聽得有人推門,還以爲姜文煥又回,開口呵斥道,“你這不肖之子,我當如何說你,陛下若危,你我安有命在!”
“寡人若危,這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歡喜纔是。”張帝辛邊走邊回答道,橫刀立馬的坐在桌子之上,“寡人甚飢,還不速速取來酒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