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爭執

張遠漫無目的的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平常練習的球場,球場空無一人,他一個人走到陰涼處,背靠着牆壁一心想事情,他就這麼呆坐着,不知道過了好久好久,他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一個夢,夢裡他在球場上馳騁,在球場上歡呼,他享受着觀衆們的掌聲!可是一個聲音打斷這個夢,是姐姐的聲音,你該醒醒了!

張遠醒過來了,脖子有點痠痛,他揉揉脖子,聽到了球場上一陣笑嘻嘻的聲音,好像是馬旭他們的聲音,難道是拿錢了,我睡了這麼久?!他們約定的拿錢時間是平常訓練的時間也就是6點過,自己難道睡了這麼久,擡頭一看果然太陽已經西下,掏出手機一看已經6點半了,他慢慢立起身來,走了過去。

“秦浩,張遠沒有來嗎?”錢歡問道。

“沒來啊,錢爺。”秦浩周圍看了看回答道。

“這小子在搞什麼啊,怎麼還不來?”錢歡不耐煩的問道。

“我來了,錢少爺!”張遠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哎呀,終於來了,他奶奶的,你領獎金都不積極啊?!”馬旭笑罵道,一衆隊友也紛紛調笑張遠,今天是錢歡兌現獎金的日子,每個人心情都格外的好。

“不好意思,我有點事兒,來晚了!”張遠跑過來解釋道。

“好啦,張遠到了,人都到齊了,該錢了!秦浩把錢拿過來!”錢歡吩咐道。

秦浩提提自己手上的包,笑道:“錢爺,在這,隨身帶着,我可不敢弄丟了,大家非吃了我不可!”

“錢,你給馬旭!大家都聽着,我錢歡是個爽快人,贏了比賽,二十萬獎金,說到做到,二十萬一分錢不少,都在這裡,至於你們怎麼分那是你們自己的事兒,我就不插手啦,昨天聽秦浩說你們都分配好了,人人都有份,這很好,現在就可以直接拿錢了!”錢歡大模大樣的說道。

衆人一片感激之聲,沒想到啊,沒想到,踢場球居然掙了這麼多錢,領錢之前每個人都向錢歡表示感謝,每個人領到手了還不忘再次感謝錢歡,錢歡得意非凡。

張遠領完錢向錢歡表示感謝,錢歡拍着他的肩膀低聲說道:“好小子,這次多虧有你!我記着呢,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兄弟,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

“謝謝你,錢少爺!”張遠感激的說道。

“別像他們那樣,叫我歡哥就成了!自己人!也別謝我,你自己掙的,應該得的!”錢歡阻止道。

“那也是你給我的機會,謝謝歡哥!”張遠自內心的感謝道。

“行啦,等會兒跟我們一起去樂呵樂呵吧,哥哥帶你玩轉上海灘!”錢歡色迷迷的說。

“這個......,我姐姐叫我早點回去,還有事兒!”張遠面露難色。

“行啦,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不勉強你了,未成年少年,怕回家捱揍啊!不去是你的損失!”錢歡採用激將法,可惜這招對張遠沒用,好歹張遠讀書也是在謝老師的激將法薰陶之下成長起來的,這點小伎倆還是看得出來的。

“好、好、好,你回去吧,等哥空了再找你!”錢歡見張遠不搭腔,只能無奈的說道,他的確喜歡張遠這小子,人老實,踢球有實力,也有一股子不怕事兒的性格,很合他的胃口。

領完錢,錢歡自然帶着大家一起去樂呵,大家都勸張遠一起去,錢歡替他解了圍,說他那麼小還是不要跟着去了,衆人這才作罷。出了體育場,跟大家道別,真的是道別,也許從此以後許多人再也見不着了,張遠略微還有些傷感,怎麼說大家也一起戰鬥過,只是人生處處有離別啊!把兩疊錢分別放在中褲側面的兩個大口袋,他這才往回家路上走,拿到獎金原本是一件非常非常讓他開心的事情,但是這會兒他卻好像忽略了這份開心,腦袋裡又想起莫羅的話,你難道不想追逐自己的夢想嗎?!

回到姐姐的租住屋,他從褲兜裡掏出兩疊錢擺在小桌子上,張彩英和李俊看着回不過神,一萬九千多,簇新的票子散特有的油墨味道,比什麼都好聞,我的個天,這居然是真的,弟弟親自把這一萬多塊錢擺在了桌子上他們才相信這是真的!如果這個世界上有稱爲奇蹟的事情生,那麼他們認爲這就是奇蹟。

“我的天啦,居然是真的,遠娃兒,你不是真踢了一場球就掙了這麼多錢吧?!”李俊腦袋裡滿是驚歎號。

“是啊,那個什麼富二代難道沒有別的要求?!”張彩英說道。

“沒有啊,就是踢了一場球,我跟你們說過嘛,人家有錢,一萬多又算什麼!”張遠解釋道。

兩個人驚歎之後,就商量這錢怎麼辦,錢是張遠掙的,但是用錢方面他還真是沒什麼言權,他一個讀書娃懂什麼。張彩英和李俊的一致意見是把這個錢存起來,以後張遠念大學正好可以用上,他們肩上的壓力也可以減輕好多。

兩人對着張遠絮絮叨叨的說錢的安排,提到念大學的時候,張遠真的是撞鬼了,居然向他們說道:“我不想念書了!”

“啥子唉?你不想讀書了?!”張彩英手裡拿着一疊錢錯愕了。

“不想讀書,那你想做啥子?”李俊也吃驚的問道。

“我想踢球!”張遠鼓起勇氣說道。

“什麼?!踢球?!哎,張遠,我說你別白日做夢了,你以爲你這回掙了一萬多塊錢就像天天有這種好事啊?!”張彩英質問道。

“不是的,姐姐,昨天踢球結束,有個足球經紀人找到我,說可以帶我出國去踢球!”

“你放屁,我拜託你好好想想,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你硬是就相信人家的話?!你是豬啊,全中國那麼多人,爲什麼人家不找其他人偏偏找你?!”

“因爲我行啊,人家說我行啊,爲什麼不能找到我?!”

“莫要說那麼多,反正我是不同意,踢球算個什麼職業?!”

“那是我夢想,我爲什麼不能去追求我的夢想?!”

“你的夢想?!你的夢想就是踢球?!”

“對,我的夢想就是踢球,怎麼啦,難道不可以嗎?!”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打在張遠臉上,立刻起了五道指印,張彩英氣極了。

一直沒說話的李俊急忙伸手攔住張彩英,張彩英打開他的手,質問張遠:“你讀了這麼些年的書,原本以爲你懂事,結果你還是個小孩子!踢球能當飯吃嗎?!你想過家裡嗎?爸媽辛苦幹活是爲了誰,我是要嫁人的,還不是爲了你,讓你能夠安安心心讀書,以後考個大學,不要再當農民!你現在居然說自己要去踢球,你對得起父母嗎?!”

“我追求自己的夢想怎麼啦,我爲什麼不能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你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把你們的願望強加到我的身上!”張遠捂住臉氣憤的說道。

“你瞧瞧你,你渾身上下加起來一百多塊,你又有什麼資格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對,我們窮,誰規定窮人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夢想?!誰規定的?!”

“嗬,你還知道自己是窮人家的孩子啊?!窮人家的孩子的夢想應該是讓自己想吃什麼吃什麼,住大房子,穿好衣服,不讓下一輩受苦!你踢球算什麼?!只是圖自己高興?!”

“踢球能掙錢!”

“你能保證自己就能掙到錢?!”

“那你能保證上了大學就能掙到錢?!”

張彩英無言以對,他現自己弟弟何時變得這麼伶牙俐齒,胸脯不斷的起伏,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俊趕緊趁這個間隙勸說道:“哎呀,你消一下氣,遠娃兒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嘭”張遠摔門而出,張彩英眼淚留了下來。

“你哭啥子嘛,我覺得張遠的想法也是可以的嘛!”李俊說道。

“你放狗屁,你看看這個社會,沒文化多吃虧,他高中都沒畢業,今後去踢球,走到那裡都被人看不起,即使掙到錢有什麼用!”張彩英委屈的說道。

“嗬,你這就怪了,這個社會笑貧不笑娼,有錢了誰看不起你?!”李俊笑道。

“我說李俊,你有點活人的尊嚴好不好?!什麼笑貧不笑娼?!掙錢也要有個正道啊!踢球是個正道嗎?”

“你看看,我又沒說走啥子歪路,我只說現在這個社會哪個會去笑話有錢人!再說踢球不是正道嗎?不偷不搶不拐不騙的!”

“踢球算個屁的正道啊?!”

“貝克漢姆知道不?”

“知道,踢球的!你別說後話了,反正我就是不同意!”張彩英這會兒才止住眼淚氣鼓鼓的說。

李俊無奈,只能安慰道:“好,那我不說啦,你也別生氣,我去找找遠娃兒,晚上了別遇上壞人了!”

“對,你趕緊去找找,我沒事兒!”張彩英急忙贊同道,張遠在她眼裡總是那麼小,她害怕弟弟想不開出什麼事兒。

李俊起身出了門先找天台上,正好看見張遠雙手趴在圍欄上看星星呢,他也沒有驚動下,悄悄下了天台給張彩英先報個信,下樓給自己買了兩罐冰凍的啤酒,給張遠買了一瓶冰凍的可樂,又回到天台上,從後面拍拍張遠的肩膀,張遠驚了一下回過頭一看是李俊又把頭回過去依舊看遠處的星星。

“喲呵,你還在生氣吶?!”李俊笑着遞可樂。

“沒有!”張遠沒接。

“來來來,坐下說!”天台上有個磚石砌成的花圃,李俊硬拉着張遠坐在花圃邊上。

“喝吧!”李俊再次把可樂遞過來。

張遠瞄了瞄李俊,遞過來的是可樂,兩罐啤酒放在他們之間的圍磚上,他賭氣似的拿過一罐啤酒說道:“我喝這個!”

“行,你喝一罐,我喝一罐!不多喝,還不知道你會喝酒呢!”李俊無奈的笑道。

張遠沒喝過酒,長這麼大一滴酒都沒有沾過,但他不打算說,拉開易拉罐,啤酒泡直往上冒,他趕緊喝了一口,又苦又澀,跟喝可樂差不多,一股氣直往腦子裡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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