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兒天真灑脫,早已衝上前去,一把拉住蘇妲己的手,道:“蘇姐姐,剛纔對不起,我剛纔以爲你是那殺千刀的九尾妖狐,所以纔會用劍氣對付你的,真是對不起!”說着拉着她坐了下來,梅若冰也熱情的跟她打招呼,樣子好生親熱。
妲己微微含笑,應答得體而大方,卻把疑惑的看向耀陽,耀陽先是微笑着將人兒跟梅若冰介紹一番,然後向她點了點頭,道:“蘇姑娘,我已經把你的事情跟她們說了,你現在可以放心在這裡住下來了。”說罷,耀陽頓了頓,對人兒道:“人兒,我想借你的‘界神鐲’一用,不知可不可以?”
人兒點了點頭,道:“你是不是要用‘界神鐲’去找九尾狐算帳,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了!”
耀陽搖頭笑道:“當然不是,九尾狐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兒?我只是想借用你的‘界神鐲’給蘇姑娘防身!”
人兒與梅若冰有些驚訝,道:“給她防身?”
耀陽頷首道:“九尾狐失了肉身,肯定不會甘心,所以,妲己姑娘的處境不是很安全,雖然我把她帶回府中,但又不能時時守護着她。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暫時用你的‘界神鐲’給她護身,以免我不在的時候,九尾狐偷偷跑來,搞出什麼詭異難測的事端來!”
人兒柳眉一豎,怒喝道:“哼,有我在,倒看那頭妖狐還敢不敢來!”她回頭見妲己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便對她道,“蘇姐姐別怕,只要那妖狐敢來,我就讓她沒有好果子吃。我就將‘界神鐲’借給你防身,這是我娘傳我的冥域三寶之一,只要與本命元神相互契合,任是再厲害的妖怪一時半刻也奈何不了你。”
蘇妲己見她真情流露,顯然甚是喜歡自己,而且說話又天真可愛之極,便一口答應了。
人兒將手一揮,“界神鐲”便自手腕上脫了出來,凝成一個金光燦燦的光圈浮在空中,約有兩三尺方圓那麼大,盤旋而上,耀出一線金身光芒,將整個蘇妲己照在中間,然後便聽得一聲脆響,金光消散得無影無蹤,“界神鐲”不知何時戴到了妲己手腕上,且已經與她的本命元神相合。
妲己只覺心中一陣清涼,心中的惶恐難安早已去淨,見人兒對她極爲熱情,梅若冰又溫柔如水,心中甚至感動,來此之前的顧慮全部打消,與兩人開始閒聊起來,而且越說越是起勁,而人兒與梅若冰也被妲己現出名門閨秀的氣度所折服。
耀陽也不例外。
這時,梅若冰才告知耀陽道:“你出去這會兒功夫,伯邑考公子前來找過你!”
耀陽心中一凜,道:“他來做什麼?”
梅若冰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焦急,相隔不到一個時辰便連來了兩次,每次都在追問你在不在府中,然後坐不了多久便走了,我想應該是有什麼急事要找你!”
耀陽忖道:“伯邑考定是妲己所派來,難道妲己已經知道她肉身復甦的事情?”想了想,他也不清楚妲己爲什麼要找他,於是問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人來找過我麼?”
人兒連忙回道:“剛纔西伯侯派人來過,請你務必進宮與他一敘。”
“西伯侯?”耀陽眉頭一皺,當下對人兒道,“人兒,冰兒,你們好好照顧蘇姑娘,不心防備九尾狐,我先進宮去見西伯侯,看看他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人兒沒好氣的笑道:“我們倒是不怕那妖狐,只是你小心千萬別被那真正的妖狐迷倒纔好!”
耀陽哈哈大笑,走到府外,吩咐下人備了車馬,便向西岐城中的王宮馳去。
甫入宮中大殿,傳訊的宮奴便帶了耀陽去了專門用來藏書的“文成殿”,西伯侯姬昌早已在殿內等了多時,此時見了耀陽,雙目放光,關切的連聲詢問耀陽今日早朝哪裡去了,是否身體不適之類的問題。
耀陽隨便借了個理由推說不能早朝的原因,問道:“不知侯爺這麼急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麼?”
姬昌揮了揮手,讓侍立在兩旁的宮奴都齊齊退下,這才嘆了一口氣道:“你也知道,本侯被囚朝歌之時,一衆子嗣各自爲政、不服教化,搞出各種事端。雖然此次本侯安然歸國,西岐大勢也不曾出現差錯,但衆子之間卻已產生隔閡。唉,兄弟子嗣不合,此乃一朝一國最爲不幸之事。”
耀陽聽他又提起這事,不由大感頭疼,道:“諸位公子雖然有矛盾,但侯爺也不必太過焦慮。”
姬昌嘆道:“你今日不曾上朝,故而有所不知,今早羣臣紛紛上奏,合力勸我從衆子中立一子爲世子儲侯,結果衆臣議論紛紛,各自推舉自身所倚之人,一時間朝堂大亂,令本侯大是頭痛。”
耀陽沉思半晌道:“看來如果不早立世子,這朝堂之上也不會有片刻安寧。”耀陽頓了頓,試探的問道,“不知侯爺想立誰爲世子呢?”
姬昌搖了搖頭,嘆道:“孤王心中並無固定人選,只是這世子之位一日不落定,西岐城中便一日不得太平,本侯也休想有一日安寧。這不,才離早朝沒多久時間,諸文武羣臣的奏摺便紛紛呈了上來,都認爲立誰立誰最爲妥當……”
耀陽知道姬昌在擔憂什麼,從昨天的一堆請柬便可以看出西伯侯子嗣之間的鬥爭是何等激烈,西伯侯若不立世子還好,如果一旦立下世子,萬一此人的威望不足以壓服衆人,那便真是後患無窮了。
姬昌猶豫半響,終於對耀陽說道:“所以,孤王想讓將軍請一高人來相助西岐。”
耀陽愣了愣,問道:“不知侯爺要我請誰來助?”
姬昌道:“記得那日,將軍救孤王出天牢之時,曾有一位仙人相助,據說還是那位梅姑娘的祖父,本侯看他似乎有通天徹地之能,不知將軍能否請他來助孤一臂之力呢?”
耀陽一聽姬昌要他去請梅清遠來相助,不由大感爲難,一來梅清遠雖然是玄門中人,但爲人脾氣古怪,喜隱居山林,他沒有多大把握可以令到梅清遠答應來相助西岐;二來,此時他剛與九尾狐翻臉,蘇妲己又在府中,萬一九尾妖狐趁自己不在前來偷襲,人兒與梅若冰未必應付得過來。
想到這裡,耀陽心中一恨,忖道:“即然與九尾妖狐翻了臉,乾脆翻個徹底好了,而申公豹與喜媚在‘九陰幽穴’中暗算自己,讓妖狐失卻肉身,自然也是在與妲己做對,她忙着扶持伯邑考上位,未必有時間來對付自己,何況還有神玄二宗的人一直在追捕她。”
既然想到神玄二宗的人,耀陽猛然記起當初在朝歌時,“梅山七聖”的袁洪、朱子真與妲己見面時,曾提到玄門高手姜子牙也在西岐。想當初在朝歌,姜子牙也助過他們兄弟二人,並且火燒琵琶精,與妲己也是冤家對頭,怎麼自己到了西岐反而把他忘了,若把此人拖進來對付妲己的話,凡事豈不自在多了。
耀陽想到姜子牙,不由興奮莫名,忙向姬昌說道:“請問侯爺,可知西岐附近有一名異人,姓姜名尚,字子牙?”
姬昌聽耀陽如此慎重其事的問,想了一會兒,纔好奇的問道:“姜子牙?孤王從未曾聽過此人姓名,不知此人到底有何來頭?”
耀陽煞有其事的道:“子牙先生乃玄門高人,其人法道高深,玄機妙算,乃真正的不世高人,我曾見過他一面,受其教誨多多,想來侯爺如果能得此人相助,西岐之危定然可解,只是我雖然知道他此時在西岐,卻實在不知他身在何處。”他心中卻忖道,“姜先生,相當初你也曾指點過我兄弟二人,今日小子在此替你吹捧一番,也算是對得住你老人家了。”
姬昌沉疑道:“西岐有此等高人麼?我竟然不知道。”忙一擊掌,道,“來人!”
一名宮奴侍者快步走進殿內,俯地行禮道:“主公有何旨意?”
姬昌肅然道:“傳我旨意,速召‘文淵殿’的上大夫散宜生進宮。”
侍者去後不一會兒,門外便傳來一陣喝唱聲:“上大夫散宜生晉見。”
姬昌道:“讓散大夫進來!”
耀陽陪同姬昌回西岐時,曾在城門外迎駕的羣臣中見過上大夫散宜生,自是認識此人。此時見他走進殿中,忙點頭跟他打了個招呼,散宜生回以注目禮,然後行至殿前,首先跪下行禮,道:“上大夫散宜生叩見主公,不知主公這麼急着召臣過來,有何要事?”
姬昌皺眉問道:“散大夫,你可知我們西岐有一位名喚姜子牙的賢者能人麼?”
散宜生一愣,望着西伯侯肅然等待的目光,沉吟了片刻,跪地請罪道:“臣不曾聽聞此人名號。”
姬昌大失所望的嘆了一口氣,道:“散大夫,平身吧!”
耀陽愣住了,忙問散宜生道:“散大夫,你可曾聽聞這西岐城內有什麼知名的神算卜命之人?”
散宜生起身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道:“西岐臣民皆知,天下卜易之功莫過於主公的先天八卦之術,陰陽有準,福禍無差,故而西岐城中從來未曾有神算之人膽敢妄言替人卜算。”
姬昌雖然心頭煩悶,但聽臣下誇到他的先天之術,心頭也不禁略爲舒暢,道:“你先退下吧,孤王還有要事跟耀將軍一併商量處理。”
散宜生聽姬昌的話中意思,竟對耀陽如此器重,不由開始對這位西岐城最年輕的虎賁將軍另眼相看。
耀陽看着散宜生依言退出大殿,便對姬昌道:“侯爺,耀陽看惟今之計,您不妨詐病,籍詞休養以此拖住羣臣,免得衆臣糾纏不清,然後我們再見機行事,去尋訪異人相助,如何?”
姬昌沉思片刻,果斷的點了點頭道:“將軍此計大佳!且讓孤卜上一卦,看看姜尚先生到底現在何方?”當即焚香淨手,排下香案,取出筮箸,運轉先天八卦之訣要,取方定位,誠心凝神,卜下一卦,再一細看卦象之時,不由立時變得面若死灰。
“怎麼盡是一些如此厲害的高手,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差到極點了。”倚弦不由苦笑連連,他感受到幻麪人和神秘老者二人瀰漫出有如實質的磅礴氣勢,深知僅憑自身之能絕對不可能在這兩個絕世高手的合圍中逃走,於是不敢妄動,只能隨機應變。
“龍神”應龍含笑看了幻麪人一眼,又轉回目光對倚弦道:“小子,你手中的‘龍刃誅神’究竟是從何得來的?”隨着老者的問題,一旁的紫菱公主也將驚咦的目光望向阻在這個年紀與己相若的男子身上。
倚弦眼觀鼻、鼻觀心,淡然答道:“冰火輪迴獄!”
應龍恍然輕咦了一聲,道:“難怪消失了將近數千年這麼久的時間,誰也不會想到這天地三界的萬劍之尊——龍刃誅神居然會在冰火輪迴獄。”
幻麪人插話道:“老龍,你派個徒弟在蜀山劍宗潛伏這麼多年,多半也是爲了龍刃誅神吧!想不到最後也真有了結果,那‘乾元綾’倒讓你弄到手了。”
應龍冷哼了一聲,道:“彼此彼此,你不也想拿到這個麼?單有乾元綾,並無多大用處。”
幻麪人明知故問道:“現在不是連龍刃誅神也在嗎?”
應龍嘴角扯出一絲詭秘的笑容,道:“老陸的意思,難道是肯放棄它?”
幻麪人仰天長笑,道:“老龍,你說可能嗎?你應該知道陸某人絕非善長仁翁。”
應龍不動聲色道:“我還以爲,你潛心修煉這麼些年,早就應該修身養性、與世無爭了,哈哈……”
幻麪人嗤道:“什麼修身養性?得了吧,陸某從沒想過要學神玄二宗那些愚蠢的傢伙!”
倚弦看出兩人看似平平常常的談話,其實在他們之間卻有着極其微妙的對抗。元都已經聽出二人的疑慮,都在於對相互之間的顧忌,眼珠一轉便拿定主意,道:“師尊,弟子元都有一個提議,不知當不當說?”
應龍和幻麪人同時停住話頭,望向元都。應龍點頭道:“你有話直說,爲師不會怪你的!”
元都得到應龍的肯定,忙沉聲道:“龍刃誅神與乾元綾本爲一體,只有合壁才能找出其中所藏之秘,現在龍刃誅神既然出世,恐怕會引起不少不自量力的傢伙覬覦,將來必有麻煩。師尊何不與陸老前輩強強聯手合作,待兩物一旦合壁,找出東西以後共同分享,如何?”
應龍和幻麪人神情一愕,馬上又相視而笑,顯然都贊同這個建議。
幾人說話,毫不將倚弦與幽雲兩人放在眼中,此時,幽雲注意到鄧玉嬋與申公豹等人的目光齊齊注視二個老傢伙那邊,忙低頭對倚弦道:“看來他們絕不肯放過我們,現在倒不如搏一下,憑龍刃誅神配合你的元能威力,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突圍而去,否則只能在這裡等死好。”
倚弦何嘗不在想這個問題,思慮片刻,心中打定注意,反正左右是個死,何不搏上一把,當下微微傾身道:“幽雲仙子,小心了!”
倚弦下定決心,準備拼死衝出重圍,掌中暗運劍訣,龍刃誅神微顫,正要發招突破衆圍之際,應龍和幻麪人已然同時感應到他的異動,他們是何等高手,表面上雖然各說各話,但周遭數丈距離之內的一舉一動無不盡收感應之中,更何況倚弦如此動作哪能瞞得過他們。
幻麪人冷哼一聲,也不見什麼動作,強大的元能壓力便潮涌般向倚弦迫去。幾乎同時,應龍也揮手發出強大無匹的氣勢迫使倚弦根本動彈不得。
倚弦感覺在兩人的壓力下,別說是逃,就是想動一下身軀都難上加難,而且任體內元能如何抵抗都無法掙脫出應龍和幻麪人這兩大絕世高手的壓制。現在的他可以說是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類似如此險境幾乎是從未有過的。
倚弦知道想在這兩人手下逃生已是不可能,便放棄了抵抗的念頭,撤去身際凝聚的元能異力,道:“想來兩位前輩高人,必定不會欺負晚輩吧?”
幻麪人冷哼一聲道:“小子,有話直說?”
倚弦拍了拍背上驚詫的幽雲,將她放了下來,道:“我可以將龍刃誅神交出來,但是希望兩位前輩不要爲難幽雲仙子,只要你們肯爲她解去體內的毒,然後放她走,我便任由你們處置,是生是死,絕無怨言。”
申公豹嗤笑道:“小子,你死到臨頭,憑什麼跟人談條件?”
倚弦雙目迸出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目光,元能抖身一振,“龍刃誅神”龍吟作響,盯着申公豹一字一頓道:“我便是即刻橫屍當場,也自信可以拼着靈元俱滅將你一舉擊殺!”
申公豹面對倚弦咄咄逼人的劍中氣勢,立時覺得一股玄寒之氣罩了過來,令到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再也不敢小窺眼前這名手持絕世神兵的不世少年。
應龍哈哈大笑數聲,道:“看來你這小子還是個癡情種子,生死攸關的情況下還想着英雄救美,好!就看在你這份真情的份上,老夫絕不爲難這位姑娘。老陸,你呢?”
幻麪人冷笑連連,道:“既然老龍你都這麼說了,陸某當然犯不着去爲難一個晚輩。”
應龍揮了揮手,鄧玉嬋依言從懷中拿出解藥,行前幾步遞給幽雲。
幽雲因應龍的話感到臉頰微微發燙,手中捧着解藥,心中大受感動,對倚弦道:“你……別這麼傻,師尊說過,你已經被龍刃誅神認作宿命之主,而他們想要得到龍刃誅神,除非你靈元俱滅,否則永不可能得逞,也就是說他們非將你置於死地不可,你何必爲了我……”
倚弦不以爲意地輕輕一笑,心中對生死似乎已經可以淡然處之,道:“生與死對我而言,其實已經並不是最重要的,只是一直以來,我對你都感到十分愧疚,畢竟當初都是因爲我們兄弟才連累你……所以,我沒有什麼要求,僅只希望你能夠原諒我們。”
“其實……其實我已經從來沒有責怪過你們,像是我從前過得都是生不如死的生活,能有現在這般際遇,我已經很滿足了,所以……”幽雲急忙說道,“所以你別這樣說,以前的事情都已過去,也不必追究誰對誰錯,你做的已經夠了。我之所以這樣對你,只是一時間對你的身份……”
倚弦知道她是指他們兄弟被誤以爲是“魔星”的身份,當即長吁了一口氣,道:“你終於肯原諒我了,就算是死我也甘心……不知有件事,你能不能幫我?”
幽雲美眸中隱現淚光,應聲答道:“你說!”
倚弦眼中的目光掠向遠方天際,腦中浮現出耀陽的身影與兄弟倆同甘共苦的往事,緩緩道:“請你幫我帶一句話給我的兄弟,就說……就說我對不住他,要先走一步去陪花子爺爺,再沒有機會幫他建功立業了……”說話間,倚弦眼中的熱淚潸然而下,這世間最讓他捨不得的還是血濃於水的兄弟之情。
一直沒說話的紫菱公主見到倚弦如此重情重義,不由感動得眼中瑩光閃爍。就連應龍眼中也罕有的露出欣賞的神色,搖頭直嘆可惜可惜。
申公豹聞言卻奇怪地注視倚弦良久,低頭沉思,一副略有所覺的模樣。
幽雲知道此時任何反抗都已無用,只能抓緊時機通知師尊和玄冥帝君等人前來,纔有可能救回倚弦,當下也不再勸他,只是低聲囑咐道:“你千萬要堅持到最後,我說過,你欠我的債還沒有還清,你別想着借死脫身。”她的聲音帶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哽咽聲。
倚弦聞言微微一笑,點點頭道:“我明白,你自己小心一點!”
“就算是爲了我,你一定要堅持住!”幽雲一口服下解藥,稍候片刻運轉元能,果然已經無礙,依依不捨看了倚弦一眼,急急離開奇湖,火速朝蜀山遁飛而去。
倚弦聽了幽雲離去前的那句話,心中竟感到一絲甜意,看着幽雲已經安全離去,便依照承諾散開周身結界,將掌中幾可血脈相連的“龍刃誅神”放在了地上。放下神兵利器,倚弦擡起頭傲然而立,也不說話,一副任他人處置的模樣。
應龍見他神情如此坦然,忍不住誇獎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有這份膽色,實在難得,想當初,我是你這般年紀的時候,倒也沒你這樣的魄力。”說到這裡,他瞥了幻麪人一眼,道,“不如這樣吧,只要你肯拜我爲師,自然無須擔心現在這個狀況……”
乾咳聲驟起,幻麪人皺眉打斷應龍的話,道:“老龍,你這是什麼意思?剛纔明明已經說好,怎麼這一刻就想着反悔了,這樣的話我們還怎麼合作下去?”
應龍嘿嘿冷笑兩聲,不在作聲。
倚弦搖頭輕笑道:“二位前輩想要龍刃誅神,就請儘管拿吧,至於拜師之類的體面話,就無須再說了,我高攀不上,免了吧。”
鄧玉嬋眼中露出惋惜的神情,申公豹緊張的情緒也隨之疏緩。應龍也不生氣,只是道:“果然是個硬骨頭,既然這樣就別怪老夫狠心了。老陸,爲免夜長夢多,咱們出手吧。”
幻麪人大笑點頭答應,雙袖一揮,與應龍一起發出浩大元能向倚弦壓去,看樣子正如幽雲所說,他們的確是準備毀去倚弦的周身靈元。
兩大絕世高手同時出擊,可想而知,這股合擊之力的威力有何等強大,倚弦只感到全身經脈被兩人浩大的元能壓得緊縮不堪,痛苦得難以名狀。倚弦雖然明知將死,但也不甘示弱,強忍着巨大的痛楚,連哼也沒哼一聲,額頭早已沁出一滴滴豆大的冷汗。
此時,倚弦卻發現體脈內開始出現異常情況,他的身體雖然無法動彈,痛苦難忍,但隨着壓力越來越大,他體內的歸元異能相反愈加快速運轉起來,逐漸與冰晶火魄融合起來。
倚弦的身際突然幾點亮光忽起,光點在剎那間自行連接起來,形成一個透明但卻熠熠生輝的屏障。歸元異能結合冰晶火魄竟然自行鑄成一道至強無比的結界,將應龍與幻麪人兩大高手的元能威勢盡數擋住。應龍和幻麪人哪裡想得到這種情況下對方竟還能布起連他們都難以攻破的強力結界,不由同時大吃一驚。
倚弦對此也甚爲訝異,卻突然感到腳下的土層一陣鬆動,立時知道有異,腦中心念一動,地上的龍刃誅神驀地發出七色光華,轉眼化成一條紫色光龍猛地竄起,與倚弦身際的超強結界完美無縫的鏈合一體,裹住倚弦的身軀趁着腳底土層鬆動,徑直破土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