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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帳外的耀陽被黃天化的一番話震住了,心中猶豫再三,既不敢肯定黃天化的意圖,但想到昨日關前一戰,他又不得不心存疑問,畢竟他可以完全感覺到黃天化的一身修爲脫胎於玄門正宗,一身的凜然正氣絕非妖魔邪道,而且在昨日比鬥中明顯有留手的痕跡。
營帳內,黃天化稍候了片刻,道:“天化不會勉強各位叔伯的意願,只是局勢發展至今,飛虎軍如果再繼續爲虎作倀下去,最後只能落得千古罵名,受後人百世唾棄!”
鄧凱猶豫再三,起身道:“請問少將軍,這是將軍的意思麼?”
聞聽此言,所有將士擡起頭來,望定黃天化,等待他的答覆。
黃天化心中微嘆一息,知道這些一輩子作爲父親親率飛虎軍部屬的將士只會聽從父親的調遣,對他始終不會認同,當即道:“其實,你們應該知道父親大人與西侯素來交厚,西侯當年更有相助父親之恩,而此次西征,崇侯虎擺明陷飛虎軍於不義,但父親受困於皇命不得不從,只能託病不起,讓天化來協助各位叔伯,原本便是希望我可以處理好這場不得不接的戰事。”m米m花m書m庫m
黃天化說到這裡,終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接着道:“但是戰場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如何容的下心存僥倖之念,雖然從進軍金雞嶺到現在,我一直在避免與西岐軍的交鋒,但兩軍對決始終在所難免,所以這才千方百計拖延戰機,直到昨日關前一戰後,‘望天關’纔算得以暫時守住!”
衆將中一名老將立起身來,身旁諸將均望向他,眼神中不敢露出不敬的神色,包括黃天化見他起身,也躬身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顯見此人的身份頗高。
老將一身烏甲戰衣,鬚髮半白,眼神中透出無盡威嚴,眉目間鐫刻出飽經風霜的蒼老痕跡,緩緩道:“少將軍,請恕老夫倚老賣老,且不論任何緣由,事已至此,敢問少將軍下一步的戰略又將如何部署?”
黃天化知道這員老將雲赫一生隨父親東征西戰,一身赫赫戰功被父親賜以家姓——黃,在飛虎軍中的威信自是不言而喻,同樣的話只要能得到他的贊同,便是得到飛虎軍上下一心的支持。他向着老將微微頜首做足禮數,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黃老將軍問得好,天化自當將餘下來的部署一一解說明白。”
他清了清喉,幹練銳利的目光橫掃衆將一圈,道:“如果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同,天化會暗中放棄與西岐軍的正面對抗,而且對於崇侯虎下一步的兵馬調度也會藉故推掉,然後班師回朝歌!”
黃雲赫緊緊盯住黃天化,問道:“少將軍想以詐敗爲由班師?”
“不行!”雷鳴憤然起身,怒瞪雙目道,“飛虎軍數十年如一日,素有縱橫不敗的赫赫威名,怎能因此壞了武成王數十年艱苦打出來的名聲呢?”
“雷將軍此言差矣!”黃天化微微一笑,道,“不錯,飛虎軍聲名如此鼎盛,全賴在座各位與父親大人多年艱苦纔可以營造出來,只是雷將軍細想一下,此時領兵的非是父親大人,而是我!所以飛虎軍此敗乃因我之過,而非飛虎軍之敗!”
鄧凱心神爲之一震,驚道:“此乃少將軍發兵首戰,如果呈現敗績,定會影響日後前程大計……”
黃天化灑然道:“所謂的前程大計不過都是些徒添虛名的東西,不足道哉!更何況能以黃天化的個人虛名換取飛虎軍日後的忠義千秋之名,着實划算之至,不知各位叔伯意下如何?”
雷鳴早已被鄧凱重又拉回到席座上,訓斥了幾句,不再作聲。
黃雲赫沉思良久,再問道:“少將軍決定如何詐敗呢?照現在的情形看起來,‘望天關’的兵馬已經被我們逼入進退維谷之境,恐怕只會形成僵持的局面!”
衆將聞言均點頭表示贊同。
黃天化輕輕搖頭,目光似乎透過營帳看到了“望天關”,嘴角輕扯出一絲微微笑意,道:“昨日我見識過今次西岐增援兵馬的二位將領,不論是兵法策略,還是武道法技,他們都絕對可算是西岐年輕一輩高手中的佼佼者,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對方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鄧凱細思道:“但是對方應該不會愚蠢到公然出城挑釁……”言語驟然一頓,他跟席下所有將領全都反應過來,失聲道:“少將軍是說,他們會用暗襲的手法?”
黃天化點了點頭,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帳外的耀陽更是心中一驚,他曾經想過黃天化可能會猜到己方的行動,但當他觀望到黃天化此時說出這番話的表情仍然是那樣波瀾不驚、鎮定自若,心中難免會有些忐忑,忖道:“難道他已經有把握對付我這次暗襲否則怎會表露出這般自信的模樣?”
雷鳴當即起身請命道:“少將軍,末將即刻去加派巡邏人手與警戒……”
黃天化揮手喝止道:“其實大可不必,依現時‘東吉嶺’與‘望天關’之間的地勢來看,對方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被我們看在眼裡,所以西岐軍不會做出讓我們窺破行藏的舉動,最大的可能便是派遣高手級數的人前來劫營,只要能夠制住我與在座諸位的任何幾個,飛虎軍上下自然只能俯首聽由其擺佈!”
鄧凱聞言不驚反笑道:“如此這般作爲,定是不知少將軍出身玄門道宗,一身修爲更是臻至當世年輕一輩中罕有的高手之列,否則怎會做出如此以攣擊石的舉動!”
黃雲赫面凝重的道:“此事萬萬不可小覷!少將軍的意思……”
黃天化點頭應聲道:“老將軍放心,天化自問尚能掌握其中分寸。所以對於詐敗退兵之計,只要徵得老將軍以及在座諸位將軍的同意,其他的事情請儘管交予天化去做便是!”
在座諸將盡將目光落在黃雲赫身上,黃雲赫沉思良久,再次望定黃天化堅毅非凡的目光,搖頭輕嘆道:“難怪武成王在臨發兵之時跟老夫說,天化凡事自有主見,權衡方便自可任你爲之!起初老夫始終不敢相信,卻在經歷過前幾日‘望天關’之戰以及今夜的舉動,這才放下心來!”
說到這裡,黃雲赫放聲大笑道:“既然少將軍已經胸藏甲兵之計,老夫自是全力支持,任由調遣,不知在座諸位意下如何?”
在座諸將登時同聲附和,哪還有方纔半絲沉悶不暢的氣氛。
黃天化感激的望了黃雲赫一眼,向着衆將躬身行禮道:“天化感謝各位叔伯的支持,今夜天色已晚,請大家各自回帳歇息,明日怕是便要班師了!”言罷,行至鄧凱身旁,輕聲吩咐了幾句話。
雖然衆將不清楚黃天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本着對這位少將軍的信任,衆人紛紛起身向黃天化行禮,然後陸續退出了營帳。
耀陽隱在營帳外,風中夾雜的雨絲沁進頸背,卻絲毫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因爲他與散去的諸將一樣,對黃天化所說的詐敗之策持懷疑態度,這源於黃天化言語間始終透露出的那一絲鎮定,讓他感受到一種高手的壓力,彷彿對手已經掌握到自己的每一步計劃,並已經做出了相應的對策,對初學兵道一直在進步中的耀陽來說,這是一種徹底的失敗,不管對手的意圖是善意還是惡意。
營帳中透出的燈火令到耀陽精神爲之一醒,再次睜眼往帳內窺望去,不看倒還算了,一看之下登時大吃一驚,歸元異能的特殊感應讓他心神不由爲之一凜。
營帳內竟然再也沒有半個人影的存在,甚至連體內異能也感應不出任何痕跡的存在。耀陽驚忖道:“方纔明明看到黃天化在場,怎麼突然會不見人影呢?”
正當耀陽大感詫異之際,體內異能驟然浮動,警兆立生,新近刻意多加修持的“無間遁法”應運而生,原本寂然不動的身形在瞬時間遁化三丈開外,回頭往時,方纔立足之地已經多出一個人!
正是當今殷商第一將“武成王”黃飛虎之子,“東吉嶺”飛虎軍少將軍——黃天化!
黃天化俊毅的臉上神色輕鬆,輕擡手掌拍了二聲,讚道:“好身手!就憑你方纔如此神速的應變反應便可以看得出來,你絕對是我出師下山以來,碰到的年輕一輩法道高手中可稱上品級數的寥寥幾位之一!”
耀陽此時才發現,身旁營帳四周的兵士早已不知去向,想來定是趁着方纔衆將離去的時候一起撤了,這纔想起衆將離去前黃天化曾與鄧凱說了幾句話的一幕,恍然大悟,然後聳聳肩故作輕鬆的一笑道:“想不到還是被少將軍發現了!”
黃天化不以爲然的露齒一笑道:“耀將軍不愧是西岐虎將,竟敢孤身獨闖我營,難道就不怕被我軍萬千將士圍而攻之,能來不能回嗎?”
耀陽好整以暇的答道:“少將軍此言差矣!凡事豈能只看表面,耀某既然打算來了,就自然不會輕易被寥寥隻字片言嚇退!再則說來,少將軍以爲僅憑你所謂的萬千兵馬便能奈我何嗎?”
“好膽色!”黃天化揚聲大笑道,“我早已風聞西岐‘落月谷’之戰乃耀將軍的傑作,對你自是不敢小覷!就算單論玄門法道來說,我對於耀兄力勝刑天滅的事實也是佩服不已!”說到此處,黃天化言語一頓,雙目中精芒乍現,加上語氣中對玄門法道所透出的熱忱,足以看出他心中的確對此十分重視。
耀陽暗自一驚,他想不到“落月谷之戰”的消息居然傳得這麼快,當即颯然一笑道:“少將軍過獎了,那‘落月谷之戰’不過是耀某僥倖得勝而已,哪裡擔的起如此誇讚。至於對刑天滅那個魔崽子之戰,不提也罷,反倒沒有昨日關前與少將軍一戰來得爽快!”
此言一出,二人頓時相視大笑起來。
“與耀將軍交談果然痛快!”黃天化伸手一領,道,“暫且拋開你我敵對的立場,今夜我想邀耀將軍‘東吉嶺’一遊,不知君意下如何?”言罷,黃天化又自灑然一笑,道,“當然,如果耀將軍仍然對我飛虎軍萬千將士有所懼怕,倒是可以考慮就此遁走,黃某定然不會橫加阻攔!”
耀陽已經感覺到黃天化的誠意,怎會還有所懷疑,道:“耀某何懼之有!不過仍然希望少將軍可以回答我一個疑問!”
黃天化道:“耀將軍但問無妨!”
耀陽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將方纔憋了半天的問題說了出來,道:“請教少將軍是何時發現我已經潛入營中的?”
“原來如此!”黃天化隨即大笑着將手向前一領,道,“我們邊走邊說,如何?”
耀陽點頭道:“也好,請!”
“請!”黃天化率先起步,領着耀陽繞過層層營帳,從後營轅門行出。一路上巡邏或路過的兵將見了黃天化,都恭敬的尊稱一聲“少將軍”,畢恭畢敬的表情透露出對黃天化的絕對忠誠,而非是尋常的禮節招呼。耀陽盡數看在眼裡,尤其是衆人見到身着西岐軍將戰甲的他,並不表露出絲毫的懷疑。他知道這是因爲黃天化在身旁的緣故,心中對“飛虎軍”更是驚慕不已。
耀陽走在僻靜的山道上,回首再次望了望轅門裡外,不由長嘆了一口氣。
黃天化奇問道:“耀將軍爲何嘆息?”
耀陽搖了搖頭,對黃天化說道:“我只是在嘆息自己爲何沒有一支像‘飛虎軍’這般的兵馬將士!”
黃天化淡然笑道:“其實,這都是我父親大人多年練兵的結果!”
耀陽點頭道:“難怪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武成王的大名,想想也是,率領如此一支勁旅東征西戰,自然是攻無不克,無往而不利了!”
黃天化謙遜的客套幾句,道:“還是讓我來回答方纔耀將軍的問題吧!”
耀陽聽到感興趣的東西,自然是迫不及待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黃天化輕笑一聲,正容道:“說實話,相信耀將軍一定可以感應到營外方圓的法陣!”看到耀陽點頭稱是,黃天化又自苦笑道,“其實那層法陣已經是我一身所學的極至,但結果還是沒能用它發現將軍的潛入!”
“哦?”耀陽心中一震,終於再次肯定“歸元異能”的無與倫比,心中的大石落了下來,但還是有些奇怪,既然已經無法感覺到自己的潛入,又怎會發現他的存在呢?
黃天化道:“耀將軍不必奇怪,我能夠及時發現將軍,完全是因爲你在營帳外聽到我與衆將談話時露出了思感神識上的些微破綻,所以纔會被我自幼苦修的‘玄靈道心’感應出來!”
耀陽想到當日在陳塘關兄弟倆被太乙真人看穿行藏的經歷,恍然大悟,同時對“玄靈道心”大感興趣,道:“想不到少將軍的‘玄靈道心’竟能感應到對方思感神識的波動,果真厲害!”
黃天化擺了擺手,不以爲然的說道:“我玄宗的‘本靈道心’原本便最重思感神識的定性修煉,所以當時能查知耀將軍的絲微情緒波動,感應到你的存在!”
耀陽回想《幻殤法錄》中有關這方面的記載,結合從前的法道修持經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好了,題外話暫且不說!”黃天化乾咳二聲,打斷耀陽的沉思,道,“我邀耀將軍一遊‘東吉嶺’的目的,相信將軍在帳外已經聽得很清楚了!”
耀陽點點頭又搖搖頭,苦笑道:“儘管聽得真切,但不明白少將軍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
黃天化在山崖前轉過身,面向夜色中的“望天關”方向,緩緩道:“耀將軍,不管你相信與否,我乃是玄宗嫡傳弟子,不會做出助桀爲虐、逆天而爲的事情,所以我希望得到耀將軍之助,現在的局勢下自助助人,想來將軍定然不會拒絕才對!”
耀陽從他眼中看出誠意,聳聳肩笑道:“不管從哪一方面考慮,我都沒有理由不接受少將軍的提意!”
黃天化聽耀陽回答的口氣,心中一喜,問道:“記得昨日你我在‘望天關’前一戰,我可以感應出耀將軍體內的浩瀚玄能,理應也是我玄宗弟子吧!”
耀陽搖頭否定,但又不願在這個同輩少年高手面前落了氣勢,道:“耀某出身低微,機緣巧合之下修成一身所學,實在不足掛齒!雖然我不是玄宗弟子,但還是識得幾位玄宗大師,象崑崙山的姜尚先生……”
黃天化頓時大訝一聲,問道:“姜師叔?你可知他現在何處?”
耀陽心中略微頓了一下,猶豫片刻道:“我也只是聽說姜先生來了西岐,輾轉尋了很久仍然見不到!”
黃天化遺憾的嘆息道:“我臨下山之時,師尊曾囑咐我脫開凡情俗務的困擾,可以跟從姜師叔左右,不但可修入世之道,而且助天運聖主平定八方,建不世之功勳!”說到此處,黃天化禁不住再次感嘆道,“可惜我受累於家族榮辱,不得不領兵犯境,真是罪過!所以耀將軍一定要幫我這一次,成全‘飛虎軍’的一世英名!”
耀陽被黃天化言語間的至誠所感,道:“少將軍千萬莫要客氣,應該是耀陽謝你纔對!若不是因爲少將軍肯捨棄自身聲譽,這‘望天關’之圍何日才得以解脫呢?古來征戰殺戮太重,不合天道倫理,能不戰而戰,縱橫捭闔自有法度者,你是耀陽出道以來最爲佩服的同輩中人!”
這後幾句正是《龍虎六韜》中對“天戰之道”的描述,此時耀陽有感而發,的確是因爲心中對黃天化大生敬佩之意。
黃天化忙自謙讓道:“耀將軍誇讚了,天化如何擔當得起!”
耀陽灑然笑道:“方纔聽聞少將軍在營帳中與衆將商談,知道你已經將一切運籌於心,所以有什麼吩咐請儘管說,耀陽一定照辦!”
黃天化見耀陽生性爽朗不羈,大喜道:“耀將軍成事不拘小節,果真大丈夫也!”一番誇讚過後,黃天化正容道,“我與衆將所說的班師回朝的確不假,只是需要耀將軍從中幫個小忙!”
耀陽點頭道:“儘管說!”
黃天化遙望細雨紛飛中的“望天關”,嘴角輕扯出笑容道:“耀將軍,相信你來之前一定準備好了後繼行動,只要你放出行動成功的信號,‘望天關’中靜待的兵馬便會一涌而出,殺奔‘東吉嶺’而來,對麼?”
耀陽點了點頭表示承認,道:“不知少將軍的意思……”
“這正和我意!”黃天化欣然道,“我希望是——東吉嶺的‘飛虎軍’不但被‘望天關’兵馬深夜突襲,而且被追襲數十里,一路潰敗元氣大傷,然後灰溜溜的逃回朝歌!”
耀陽忍不住道:“其實,少將軍何不此時攜‘飛虎軍’棄暗投明,也好過回朝歌領罰受過!”
黃天化苦笑道:“耀將軍有所不知,我父武成王尚在朝歌,我若是兵敗,至多不過受罰而已,但如果此時投奔西岐,則必將連累父親以及家族宗親,所以凡事不得不慎重啊!”
耀陽點頭以示理解,此時的他比誰都更能體會此中的厲害關係,一想到人兒、冰兒與妲己現在仍然落在外人手中,至今下落未明,他心中不由悽然心傷,嘆息一聲,道:“那少將軍要保重了,耀陽謝過將軍此次解圍之恩!而且定然會將‘飛虎軍’的義舉如實稟告西侯,請少將軍放心!”
黃天化點頭抱拳謝禮,道:“看耀將軍眉目間聖武之氣漸濃,相信經此一役之後,名聲威震八荒之日也已不遠,好自珍重!不過,就算我‘飛虎軍’撤出‘東吉嶺’,希望將軍還是不要掉以輕心,那個崇黑虎雖然兵法策略並不怎麼樣,但是卻不是一個可以小覷的對手,將軍千萬小心了!”
耀陽默唸一遍“崇黑虎”的名字,點頭抱拳回禮道:“蒙少將軍今日之助,耀陽沒齒難忘!”
黃天化驀然擡眼望向“東吉嶺”上的連綿營帳,突然掌中元能聚而成形,化爲一團七彩焰火,騰空而去,疾速的元能劃破夜空的靜寂,帶出一陣刺耳的鳴音,緊接着“東吉嶺”上開始燈火齊明,人鳴馬嘶不絕於耳,不到半刻鐘的時間,“東吉嶺”卻又再次安靜下來。
耀陽從方纔營帳中人影穿梭的場面看出來,“飛虎軍”近萬餘名將士在半刻鐘內已經整裝待發,速度如此之快令他不得不爲之乍舌道:“今天才知道‘飛虎軍’果然名不虛傳!”
黃天化微微一笑,道:“耀將軍過獎了,練兵千日,用在戰場上爭的仍是朝夕之間,這些都不算什麼,平日校場練兵,速度比現在還快很多!今次派駐‘望天關’的兵馬都是隨軍不足三年的新兵,所以讓耀將軍見笑了!”
耀陽心中倒抽一口涼氣,又是驚歎又是羨慕,尋思着日後如果想要達成建功立業的夢想,也必須操練出像“飛虎軍”這樣的兵馬才行。
黃天化倒是沒有看出耀陽此時的心事,伸手在空中虛託了幾下,道:“雨停了!我會領兵撤離‘東吉嶺’,這裡的一切就交給你了!想來,耀將軍定是又要象‘火燒落月谷’一樣,將我三軍營帳化爲灰燼吧!”
耀陽心中又一愣,隨即跟黃天化二人不約而同的大笑出聲。黃天化掌中信號再,三軍兵馬立時浩浩蕩蕩從營中馳騁而出,他的身形當即隨之翩然遁走,留下一串長笑迴音:“不出三日,將軍‘火舞耀陽’之名將威震四方,西岐此次能否擊退崇侯虎的大軍,一切就要倚仗將軍了,珍重!”
“火舞耀陽?”耀陽再次怔了怔,想到出師以來,已經經過“火燒落月谷”一役,如果再在這“東吉嶺”上放上一把火,的確夠得上“火舞”的稱號。他反覆唸叨這個詞,心中越覺得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
眼看整齊劃一的“飛虎軍”從容不迫的漸漸離去,耀陽知道時機已到,仰天長嘯一聲,躍身騰空遁起,體內五行玄能合而化一,強悍的“乾天龍炎訣”狂涌而出,沖天烈炎朝綿延營帳席捲而去,只看此等元能所凝的三昧真火用來焚燒樹木布綾搭建的營帳,火勢在瞬時間便沖天而起。
耀陽回身望向“望天關”,只見無邊夜色中厚重的關門早已洞開,塵埃揚起,蹄聲陣陣,大隊人馬呼嘯着奔殺而至,伴着映天的火光,形成一幅狂野至極的生動畫面,令到耀陽激昂的心中更覺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