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遴漢等一衆南域將領與倚弦、紫菱與土行孫等將一番客氣之後,都各自回營休息。倚弦扯着紫菱和土行孫回了營帳,首先以冰火異能避開尤渾的妖能探視,只有在確定沒有異常狀況後,他才準備開口詢問。
哪知土行孫早早忍不住出口問道:“易大哥,你怎麼了?這裡是咱們的地盤,你卻鬼鬼祟祟跟作賊似的,剛纔議事會結束,還不讓我跟着你……”
土行孫的話還未說完,已經被紫菱作勢欲打的手勢嚇得收了口,紫菱眼神中流露出久別重逢的務必喜悅,道:“易大哥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倚弦依然是會心一笑,道:“最近一直有妖物在窺探我的行蹤,所以凡事不得不小心!”
紫菱聽得倚弦這麼說,頓時面上紅霞飛起,心中甜滋滋的格外受用,因爲平素倚弦面對紫菱與土行孫之間的爭論,他從未幫過誰,哪怕紫菱平常多是在幫他跟土行孫爭辯。
倚弦望定土行孫,關切的問道:“老土,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復原了,怎麼樣,你們族民在蜀山一切還好吧?”
土行孫點頭道:“不錯,神玄兩宗雖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此次蜀山劍宗卻做得還可以,對我們有炎氏倒是盡了力。他們根據你配置的“二相丹”,用高手爲我們所有族民打通了封禁的本命經脈,所以小小傷勢都不算什麼了,現在族人們的法能基本已經回覆過來,我們實力大增,現在即使祝融氏再來找麻煩,我有炎氏也不會再怕他們。”
倚弦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衰弱了這麼多年的有炎氏就算能夠恢復本命元根,在法能玄術上還是無法跟發展了千數年的祝融氏相比,當然他不會加以點破,只是點頭道:“這樣就好,不過老土你的傷勢那麼重,難道真的復原了?怎麼能這麼快就下山?”
紫菱從倚弦肩上將小龍獸抱了下來,一邊逗小傢伙玩耍,一邊跟着點頭道:“我開始看到老土的時候,也一直在懷疑這個問題!”
土行孫橫了紫菱一眼,擄起袖子做強力裝,笑道:“沒問題的,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所以這次聽說易大哥需要人手,我有炎氏上下都願意爲易大哥出力,故而派了數百族內年輕好手出來,來助易大哥一臂之力,此次軍中大多好手都是我有炎氏年輕一輩的高手,只要易大哥一句話,我們萬死不辭!”
倚弦搖頭輕嘆道:“談什麼死不死的,只要有炎氏能延續下去就好,只有這樣我們兄弟倆才能對得起你爺爺的指點之恩,纔對得起你素柔姐的託付!”
土行孫神色登時黯然下去,道:“易大哥爲我們有炎氏做的一切,有炎氏永不敢忘,爺爺喝姐姐泉下有知,也會大感欣慰了……”說到最後,語聲竟也止不住開始哽咽起來。
倚弦頓了一下,又問道:“老土,我始終不明白一件事?”
土行孫收拾悲傷的情緒,略有歉意地道:“我知道易大哥是指手刃祝蚺的事情,對嗎?對不起,易大哥,那的確是我故意的。其實我曾經偷偷翻閱過奇湖小築中的一些奇門典籍,從中得知魔身污血可以爲封刃千萬年的神兵利器啓鋒!而我們體內曾身中蚩尤禁制,所以血中含有魔性煞氣,足以激起龍刃誅神的浩然正氣,所以……只有對不起易大哥了!”
倚弦搖頭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沒有激起龍刃誅神啓鋒,後果是多麼嚴重!”
紫菱想到那日的情景就難免後怕,道:“如果易大哥的龍刃誅神沒有啓鋒,或是稍有遲誤的話……你會死的!”
土行孫毅然道:“死便死,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祝蚺害得我有炎氏這麼慘,不殺他,我千百妄死的有炎氏族人豈能瞑目,我們這麼多仍然苟活於世的有炎氏苦難子民又怎麼安心?”
倚弦知道土行孫心中的恨意,不再言語,長嘆了一口氣,轉頭看着身旁的紫菱,詫異地問道:“你是怎麼借來這麼多的兵馬?”
紫菱神色略顯慌張,但靠着逗小龍獸的小動作掩飾了過去,隨即變得自信滿滿地自誇道:“易大哥,怎麼樣,我說過我一定可以說服劉覽的,這些人馬足夠撐場面了吧?”
“嗯,做得不錯!”倚弦明明感覺到紫菱的回答有些不正常,但偏偏又說不出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能誇讚一番,道了一句:“謝謝紫菱!”
紫菱聽到倚弦的誇讚,心中大爲高興,叫嚷道:“易大哥,我幫你做了這事,當然不能只是說句謝謝就了事的,你一定要拿什麼獎勵我才行?”
“以後你要什麼獎勵,再說吧!”倚弦此時哪裡還有高興的心情,想到玉璇的存在,還有耀陽即將面臨的苦戰,他心中對西岐的局勢極爲擔心,神色間不禁有些憂鬱。
土行孫對倚弦的心性瞭解不少,加上也參與了玉璇與南域的聯兵議事,怎麼會看不出倚弦的心思,便出言問道:“易大哥心中是不是在擔心你耀陽兄弟的處境呢?”
倚弦沉重地點頭道:“不錯,現在西岐的處境不妙,小陽還有把柄落在玉璇公主手上,所以以他現時的身份來說,恐怕已經到了寢食難安的地步!”
紫菱好奇的問道:“玉璇公主是誰?”
倚弦不想紫菱牽扯太多,便隨意說了幾句敷衍的話,道:“紫菱,很晚了,你連日行軍也累了,快些回營休息!”
“不!”紫菱怎麼會看不出倚弦在敷衍自己,但是她對耀陽並不熟悉,平常只是聽倚弦說過關於他們兄弟間的一些經歷,此時看倚弦心情不好,又不知怎樣去安慰,不由也隨之變得沉默起來。
土行孫道:“易大哥,你有什麼事儘管叫我去做,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不如從今晚開始,我便去玉璇那個小娘皮的牀下候着,只要打聽到什麼消息,我就立即回來通知你,怎麼樣?”
紫菱對着土行孫拿起小龍獸的爪搔搔臉,道:“也不害臊,躲在人家姑娘家的牀下面,肯定是沒安好心!”
倚弦當然不會讓土行孫去冒險,搖頭道:“不必了,我已經想到辦法搞定,你們都不必爲此憂心了。”他心中已經決定連夜趕往西岐去通知耀陽,此事要瞞住尤渾,所以當然不能拉着土行孫同去。
土行孫問道:“真的有辦法嗎?”紫菱也懷疑的問道:“是啊,易大哥,有什麼不妥的,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嘛。”
倚弦拿定了主意,心緒頓時平靜了很多,逗了逗紫菱懷中的小龍獸,微笑道:“難道我的話你們也不信麼?”
土行孫和紫菱自然不會懷疑倚弦,這纔在倚弦的勸說下回了各自營帳。
待到土行孫和抱走“紫龍神獸”的紫菱各自回營後,倚弦默默探查監視自己的妖能,發現那股妖能還是無時無刻不在左右蚩伏。
他微皺眉頭,方纔已經想到一個方法,但是他自信沒有把握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避過尤渾的監視,然而他更擔心的是——方纔強行使用冰火異能阻斷尤渾的妖能探視,恐怕已經觸動尤渾的警覺,所以他必須在尤渾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完成這趟西岐之行。
倚弦掌指虛扣,暗捏法訣,異能徊轉而出,依照他掌指應運而生的符訣幻化出一個身外身,在牀上裝扮成沉睡已久的模樣,倚弦滿意的將被子蓋在化身之上,然後收斂全身氣息,使出“千符隱”偷偷遁出了營地。
出了營地幾裡之外,倚弦停步在一出兀立崖前,顯出身形回望連綿營地,只見那片暗林中竟連一點火光也顯露不出,不由深深被虎遴漢的手段所折服,轉身正要使出“風遁”前往西岐之際,倚弦思感異能驟然波動,突覺身後妖能涌現,分明是有法道高手的存在。
倚弦心中暗自一驚,驀地回首,不緊不慢的悠然而立,震聲喝道:“尤大人既然已經跟來了,想必定是也有登高望遠的雅興,何不現身一見!”
“嘿嘿……早知道你這奸細不對勁,還想使小手段騙老夫?老夫不跟來看看,怎麼對得起你。”人不見聲先至,尤渾冷笑的聲音從倚弦所望的方向傳來。
轉瞬間,尤渾高瘦的身形從黑暗中出現在倚弦面前。
倚弦冷靜非常,靜靜問道:“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
尤渾哈哈大笑道:“老夫是何人,豈是你這小輩也配知道的,我看你還是束手就縛吧,免得我老人家動起手來,半分情面也不講!”
倚弦回以淡然自若的笑容,道:“看樣子,你我不必再多說廢話,龍某隻好請教閣下的高招了。”
“自以爲是的無知小輩,你以爲能接得了老夫幾招?”尤渾雙眼冒出妖異寒光,雙手青筋暴起,掩蓋不住的龐大妖能霍然向外擴散開來。
“不試試怎麼知道!”倚弦的情緒不見半點波動,但再次感應到對方的強悍妖能,想到時間拖延下去與身份暴露的後果,他自從手刃祝蚺之後,第一次起了必殺眼前妖孽的決心。
尤渾獰笑道:“既然你自己找死,那老夫就成全你吧!”言罷,尤渾伸手一招,暗夜中一團青光登時出現在他手中,雖然他口中說得輕巧,但從近幾日的暗中較量中驚覺此子絕非一個簡單人物,更何況有過當日在耀陽手中吃虧的經歷,哪還敢掉以輕心,動手便將本命神器“千鶴針”祭了出來。
倚弦也不敢存有絲毫大意,他心神一動,龍刃誅神躍然出現在手中,紫色金光耀然閃爍,彷彿有一條紫龍繞着劍身緩緩轉動,隱約有着當日擊殺祝蚺的驚人煞氣,這是真正啓鋒後的龍刃誅神,威力絕對更勝以往任何時候,倚弦也更有了無比的自信。
“龍刃誅神?”尤渾脫口而出,頓時大驚失色,立即猜到倚弦的身份,“原來你小子就是最近三界中名聲鵲起的易姓小輩!”
雖然尤渾心中驚駭莫名,但貪婪的念頭卻佔據了他的整個心思,“龍刃誅神”雄踞三界第一神器之位已有數千年,除了因爲失傳的原因,導致其後的“軒轅劍”後來居上之外,世上無有可以與其相比之物。此物本是神魔玄妖四宗夢寐以求的寶物,試問即使如“龍神”應龍、“奇湖之主”陸壓之輩的絕頂高手也會爲之心動,尤渾看到此物哪能不起貪念。
倚弦持龍刃誅神直指尤渾,道:“來吧!”冰火異能迫發的氣勢融合龍刃誅神的煞氣極是強悍,氣勢磅礴晃若浩瀚大海一般,讓人根本無法抵抗。
尤渾當然能明顯地感覺到對方的氣勢,但他此時已被龍刃劍氣鎖定,而且更被一時的貪心所矇蔽,所以此時的他不能收手,也絕沒想過要收手,當即大喝一聲,五指一彈,“千鶴針”化成一片青色光雨飛祭空中,照準倚弦頭頂落下。
倚弦體內異能流轉,敏銳的感覺到“千鶴針”那千根羽針之間千絲萬縷的妖能牽連,而那看似薄弱的妖能交織在一起,彷彿在出招的瞬間便已將倚弦完全鎖在攻擊範圍內,如果此時有外人在場,定然會認爲倚弦連避開的機會都沒有。
倚弦更清楚地知道,無論自己如何快速的移動,“千鶴針”都會緊隨自己的動作而變化,越退只會越讓自己陷於困境。不過,他絲毫沒有慌張,經過跟祝蚺最後一戰,雖然傷勢尚未完全痊癒,但是他的修爲已經進一步提升了,尤其是應付各種法能虛實變化更是得心應手。
倚弦鎮定心神,從容揮動龍刃誅神,頓時劍氣沖天,“寒星變”的法能運足“鳳鳴九天”的沖天劍勢,卷出冰雪連天,飛旋而出,如是在極度冰寒下冰劍隨颶風而激揚,竟將“千鶴針”盡數擊飛,劍氣同時反捲“千鶴針”向尤渾撲去。尤渾大驚,雙手一揚,妖能勃然而發,再次將“千鶴針”牢牢控制住,而此時蘊含冰火異能的劍氣已經臨身,尤渾慌忙閃身而起,狼狽躲開劍氣。
倚弦卻似早已知道他的動作,閃電般飛身在前方等待,朝着尤渾迎面就是一劍劈下。剎那間,劍氣暴衝如環繞劍身上那紫色光龍般,從龍刃誅神脫枷而出,化成一條吞天巨龍,張嘴露出兇厲獠牙,向尤渾一口吞噬而去,直欲將他一口吞食殆盡。“龍刃誅神”本身所蘊神能不多,但每一樣變化都有無比威力,而劍氣化龍這招,似虛還實。化成龍形的劍氣無疑威力倍增,但龍刃誅神本身煞氣被激發後,所化龍形更是有如實質,其威力之強,三界之中無人可以小覷。
尤渾畢竟也是三界內有數的高手,如何不知這劍氣化龍的厲害,長喝出聲,雙手連揮,“千鶴針”青光爆發,千根羽針竟織成一張堅韌無比的光網,硬擋在龍形劍氣之前。但仗龍刃誅神的神威,龍形劍氣卻是錢塘浪潮以沖毀一切之勢竟將“千鶴針”連成的青色光網一舉衝破。
但尤渾卻早知如此,只是藉此阻緩的時間重整旗鼓,這時就在劍氣襲到之前,身形便化成輕煙,陡然消失。
倚弦沒想到尤渾速度之快,竟猶在他最得意的“風遁”之上,萬分驚愕間,他已經感到渾身充沛妖能的尤渾出現在背後,當即毫不遲疑地回劍後擊。
只聽“錚!”的一聲脆響,倚弦的身形前衝,尤渾後退,兩人對擊硬碰一記。原來尤渾方纔將“千鶴針”束成劍形,硬跟倚弦對擊了一下。畢竟倚弦的龍刃誅神是三界第一神器,“千鶴針”跟它相比差了不止一個級別。正面對撞之下,“千鶴針”立即吃了暗虧,尤渾受力整個人都踉蹌後退。
倚弦乘勝轉身追擊,“鳳鳴九天”的劍式激起萬千劍氣,化成十數光龍鋪天蓋地幾乎將尤渾所有可能退卻的方位封死。但尤渾卻快逾閃電直衝而起,以毫釐之差躲開這一擊,同時居高臨下以天女散花之勢將“千鶴針”盡數拋出,千根羽針在瞬間化成千根青絲,飛舞着晃若千萬愁思將倚弦包圍。那千根青絲剪不斷理還亂,毫無頭緒,讓倚弦感覺到無從下手。
倚弦沒有心亂,冷靜地用思感異能去感覺,卻發覺這千根青絲俱是以青光連結妖能交纏所成。倚弦立即自信地一笑,冰火異能催入劍身,驟然龍吟清嘯而起,紫金色光芒在那時將裡內空間盡數照徹,一條巨大無比的紫色光龍從龍刃誅神之中飛旋而出,光龍就地飛舞一圈驀地直衝雲霄。這時烈光早將青光吞噬,尤渾自以爲豪的“千針萬緒”已經被破,“千鶴針”幾乎被紫色光龍衝散捲上雲霄。
尤渾忙加強妖能控制,好不容易纔穩住“千鶴針”,倚弦已經再次毫不留情地一劍劈到。尤渾速度極快,身形如電閃開了這一擊,雙掌猛合,“千鶴針”再次以倚弦爲中心急合。倚弦卻似能猜出他的想法,及早從縫隙中脫出了“千鶴針”的包圍。“千鶴針”集成一團捲成球形的刺蝟狀,向倚弦狂轉砸去。
倚弦沒有硬接,而是施展“風遁”急退,他不是沒有能力去接這一擊,而是剛纔破尤渾“千針萬緒”的一擊影響太過誇張,他生怕聲響過激讓營地的人有所察覺,所以他想到先將尤渾引離營地附近。
尤渾不知是否也有同樣想法,祭起遁法緊追不捨。
兩人遁去的方向背對西岐,很快就到了十餘里外的山坳之中。
尤渾仍以集成球形的“千鶴針”向倚弦猛砸,倚弦終於停住,龍刃誅神連連揮斬,均將“千鶴針”頻頻打回,尤渾掌中的“千鶴針”十數次都無法突破倚弦的防守,反而屢屢被龍刃誅神壓制。
尤渾一見形勢不對,立即伸指一彈,“千鶴針”再度爆開,隨着尤渾一聲暴喝,千根羽針仿若化成一大羣毒蜂向倚弦狂蟄,妖能見縫插針,端的是犀利無比。
倚弦低呼一聲:“來得好!”震身掠前將龍刃誅神舞得水潑不進,劍氣飛縱之間已然將全身團團包圍,氣勁盪漾將“千鶴針”盡數震回,竟無有一絲的遺漏。
尤渾心中暗驚,知道如若不施展壓箱底的絕學,再拖延下去,沒有勝算倒還是小事,恐怕到時候還會在“龍刃誅神”面前吃虧,當下絲毫沒有任何的遲疑,怒目圓瞪,大喝一聲道:“驚濤駭浪!”
頓時間,尤渾全身妖能不顧一切的瘋狂催起,“千鶴針”爆出耀眼青光,千束青光連成一片,直如青波碧海,向倚弦呼嘯奔去。
只看那萬里奔躍、怒馬騰飛之勢,已經非常清楚地讓倚弦知道,尤渾這一擊絕對非同小可。那妖能在瞬時間彷彿成了一片汪洋大海,轉眼間吞滅了倚弦周圍的一切,波浪滔天蓋頂。倚弦根本沒有可退之處,而面對此茫海萬里,他又怎能抵擋。尤渾在絕招出手之後竟將倚弦所有方位封死,他心中反而非常吃驚,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小輩竟能將他逼到這一地步。
但更讓他震驚莫名的還在後面——
倚弦驀地長嘯出聲,龍刃誅神幻化化成一條紫龍,怒騰在海天之間,這一片駭浪連天的茫茫妖能碧海竟再也不能束縛它片刻,而倚弦亦是憑龍刃誅神任意在其中遨遊。倚弦雖未能破去此招,但龍刃誅神的確是神威異常,出盡全力的“千鶴針”始終無法奈何手持三界第一神器的倚弦。
尤渾大驚失色,他終於知道龍刃誅神的威力。不過,一念此他更是下定死心要將此物佔爲己有,任何接觸過龍刃誅神都非常清楚此神器之威,知此的尤渾更是難以遏制心中的貪念,如果能仗此神器之威,即使神魔兩宗的高手又有何懼?
心念一定,尤渾立即決定將倚弦一舉擊斃,奪過龍刃誅神。
“小輩受死!”尤渾暴喝一聲,化身青光忽地到了倚弦之上,雙手張開,集起全身妖能於手上。瞬間,如是碧海耀光,浪海急轉狂動。尤渾遽然雙手砸下,那“千鶴針”化成的碧海倏地轉而化成刃光四面八方向倚弦合圍。倚弦卻盡斬“靈悟劍訣”配合八卦妙法,劍氣似龍消遙,寒氣驟然而起,他用最基本的“傲寒訣”,將此千來刃光冰封。
“千針如雷!”尤渾再次暴喝,“千鶴針”在妖能的激發下,突然爆炸出聲,如雷霆霹靂。青光已將倚弦吞沒,冰屑飛濺四處,冰封之勢亦被耗去。千數青光不斷地侵入倚弦的防線,“千鶴針”發揮出最強的效果,雷聲轟然而響。倚弦雖揮劍如電,卻抵不住“千鶴針”無處不在的攻擊,那青光更是耀眼。整個人消失在這一片青光之中。
尤渾得意地大笑出聲,這是他自從上次受挫之後,閉關苦心修煉的一招法能絕學,他自信一旦被這一手困住,即使是神魔兩宗有數的高手也沒幾個敢自信說一定能將此招破掉,更別說是這麼一個小輩,
正當他確信倚弦必死無疑之際,他的笑聲慢慢消逝,青光突然一黯,龍吟再出,一條人影從中飛衝而起,渾身還有一條紫色光龍環繞,此人當然是倚弦。
樂極生悲,紫色光龍狂舞飛旋,疾如奔雷,得意的尤渾還沒反應過來發揮他過人的風遁速度,倚弦已經出現在他面前。不容他再施展出快迅的遁法,倚弦激出的龍形劍氣直向尤渾吞噬而去。
尤渾根本想不到倚弦在與祝蚺一戰中領悟的八卦妙法正好是他剛纔那招的剋星,倚弦正是憑藉這個原因破除他所佈下的法陣結界,大驚失色之下,又無“千鶴針”護體,當即無暇多想,唯有全力一掌斬出。
但龍刃誅神豈是血肉之軀所能抵擋?
耀眼紫光暴閃開來,尤渾直感劍氣侵入體內,正當他膽戰心驚之際,倚弦連綿而來的強悍攻擊已出現在他的面前。尤渾只看到紫色光龍迎面撲來,欲迎無力,大駭中唯有全身妖能喚起散落的“千鶴針”從後方向倚弦施以全力一擊,欲以兩敗俱傷之勢迫倚弦收招。
然而倚弦非常清楚,尤渾之能只略遜祝蚺半籌而已,若這次讓他逃開,以他的遁法速度自己根本無法追上,而尤渾逃脫的後果,他比誰都更清楚。
背對“千鶴針”全力一擊,倚弦強行運起“絕龍壁”結界,龍刃誅神絲毫不停,爆出的紫色光華化成滔天光龍,傲然一口將尤渾整個身子咬住,尤渾身形一輕,發覺自己居然根本無法動彈,雖然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煞氣大盛的龍刃誅神卻就在這時,穿胸而過。
尤渾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驚惶失措地急退,卻已經遲了,就算他的妖能通天,被“龍刃誅神”這柄早已激發煞氣的絕世神器完全擊中要害,如何能活?他的身形連退十數丈,才驀地無力墜下,一身妖能驟然散去,尤渾已死。
但倚弦也絕不好過,集起尤渾全身妖能的“千鶴針”着實地擊在“絕龍壁”結界上,一陣元能激盪之下,“絕龍壁”無法承受如此強捍之力,立即崩潰四散,氣勁四射。此時尤渾已死,無人控制的“千鶴針”亦被震飛四散,剩餘的妖能結實地撞在他的背上。
“蓬……”倚弦滿口鮮血噴出,整個人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