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另一邊,朝歌王宮的氣氛卻是異常壓抑。
蘇妲己將鄧九公改投西岐的消息告知了帝辛,氣得帝辛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倒。聞仲的死已經讓他深受打擊,如今又失一員大將,他實在承受不住,前有黃飛虎和李靖的反叛投靠,現又是鄧九公,這投降的投降,戰死的戰死……
他心中鬱結難抒,喝令下人不許跟隨,獨自一人到御花園散心,竟看到了殷顏。
殷顏自從回宮後,性子大變,安靜了許多,不再任性胡鬧,也不再想逃出王宮,或許是聞仲的死對她的打擊太大,她也謹記着聞仲臨終時對她說的話!
這段時間來,她沉心在宮中跟着教習嬤嬤學習刺繡女工,偶爾也到御花園種植花草,修身養性。這一株株豔麗清香的紫羅蘭在殷顏的精心照料下,長勢異常的好,奼紫嫣紅,爭相鬥豔。
紫羅蘭?沒錯,正是那日在西岐的房間裡,雷震子爲她準備的鮮花。她當時是那麼的開心和感動,可是理智卻將她無情的拉回了現實。既然她不能留在西岐,那便在她生活的地方種滿了這種花,也算是聊以慰藉她的癡心一片。
帝辛看着身在羣芳吐豔的花叢中的殷顏,宛然就像一個美麗的花仙子,不禁感嘆道,他的女兒是真的長大了,出落的愈發動人。忽然,靈光一閃,暗生一計。
“父王,你怎麼一個人到這來了?下人們怎麼也不通傳一聲?”殷顏看到帝辛,便放下手中花朵,走過去行禮。
帝辛擺手示意她起身,“孤王最近煩悶,想一個人散散心,就不知不覺走到這來了!”
殷顏點點頭,思忖片刻,沉聲道,“我都聽說了,父王也別太難過!保重身體要緊!只是,父王,兒臣有句話憋在心裡許久,您爲何非要派兵去攻打西岐呢?大家都相安無事的不好嗎?”
殷顏話一出,帝辛的臉色就變了,一臉的慍怒,“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就算我不派兵去打他們,他們就不會出兵來攻打我們嗎?他們那羣逆賊早有謀反之心,如今他們兵力日漸強大,我不先出兵,難道坐着等死嗎?”
殷顏抿着嘴巴,低下了頭,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還不是你自己平日荒淫無道造成的!”
帝辛沒聽清她說了什麼,只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罷了罷了,反正事已至此,朝中如果多幾位像老太師那樣的人也就好了,可是朝中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可用的忠臣良將了,不過,還好父王還有你!”
殷顏知道無論帝辛再荒淫,他也是自己的父親,血緣至親,總是割捨不斷的,“嗯,不管怎樣,顏兒都會陪在父王身邊!”
帝辛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嘴角微微勾起,目露精光,“那可不行,女兒家遲早是要嫁人的,父王定要費心給孤的女兒尋一門好親事,一個強大的婆家。天下四大諸侯實力雄厚,各佔一方,那西岐就不用提了,北伯侯已經歸順他們,東伯侯那邊因姜王后的死早與我們反目,如今看來,也唯有這南伯侯,十分適合,南伯侯目前處於中立,未免姬昌他們先拉攏他,倒不如我們先發制人,聽說那南伯侯有一個兒子和你年齡差不多……”
帝辛話還沒說完,殷顏就知道他心裡打的主意了,剛纔那點父女溫情,全都消失不見,此時只有心寒,她氣憤道:“父王,我可是你女兒啊,你怎麼能拿女兒的幸福來做你拉攏兵力的籌碼?什麼南伯侯的兒子,我根本見都沒見過,如何嫁給他啊?”
殷顏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她怎麼會聽不出來,帝辛明面要給她找一門好親事,實則是想借助這門親事,來鞏固自己的江山。
“顏兒啊,這婚姻大事向來就是由父母做主的,你身爲朝歌的公主,也是有責任爲朝歌出力的啊,如果能和南伯侯聯姻,有他們的兵力相助,就不怕對付不了西岐了!”帝辛也乾脆不藏着掖着了。
“西岐!西岐!你一天到晚只想着對付西岐,你有想過女兒的幸福嗎?”殷顏紅着眼圈,強忍着不讓淚水流下來。
帝辛見殷顏油鹽不進,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什麼是幸福?南伯侯他們實力雄厚,家大業大,你嫁過去是不會吃虧的,一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哼,我看你不想嫁給南伯侯的兒子,是想嫁給西伯侯的兒子吧?”
殷顏猛地擡頭,驚訝道:“父王,你都知道了?”
“哼!你和西岐那臭小子的事早在軍營傳遍了,別說我知道了,恐怕朝歌城的百姓也全都知道了,孤王如何堵得住悠悠之口?只是希望這話不要傳到南伯侯那邊纔好,否則這門親事肯定是不成了!西岐那臭小子究竟有什麼好?讓你如此與父王作對?”
殷顏揚了揚脖子,冷哼一聲,“不娶那更好,我早就答應過聞爺爺,我會留在王宮,陪伴父王一輩子!”
“胡鬧,簡直太胡鬧了!”帝辛氣得咳了起來。
此時,正好蘇妲己經過御花園,看到二人,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
“大王、公主,原來你們都在這啊?臣妾正到處找大王你呢!”
“父王,既然你的美人來找你了,那兒臣就先告退了!”殷顏本就不待見蘇妲己,見她一來,翻了個白眼,便行禮告退了。
蘇妲己察言觀色的功夫那可是爐火純青的,她看帝辛正在氣頭上,忙靠了上去,用羽毛扇給帝辛扇着風,柔聲道:“大王,是不是咱們的寶貝公主又惹你生氣了?”
“哼!還不是爲了西岐那臭小子,真是氣煞孤王了!”
蘇妲己眼珠子一轉大概也猜出了緣由,殷顏和雷震子的事情她也從鳳青青和玉磬口中聽聞過,這些男歡女愛的事情她最瞭解不過,不禁心生一計。
“大王啊,我看不如這樣吧,何不成全了公主呢?這樣既能收服了那雷震子,也不傷了你們父女兩之間的感情啊!”
“這怎麼可能?我怎能讓西岐逆賊做我的女婿?”帝辛吃驚道。
“那姬昌子嗣衆多,少這麼一個,相信他們也沒什麼損失,倒是大王你要想開些,我們把雷震子拉攏過來,讓他做我們朝歌的駙馬也是擡舉了他,待到他和公主大婚之後,再利用他去對付西岐。截教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了,我們現在的目標就是闡教,那雷震子是闡教弟子,他的師兄弟顧念情誼也會過來相助,到時候就有熱鬧看了,看着他們闡教自相殘殺,豈不美哉?”
帝辛蹙眉想了一會,覺得蘇妲己的話不無道理,劍走偏鋒,倒是可以一試,“主意倒是不錯,可聽說那雷震子性格剛烈倔強,未必會答應啊!”
“大王放心好了,由臣妾出馬,這事準能成!”蘇妲己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好!孤王就依美人!”帝辛解決了心頭憂慮,大呼一口濁氣,一把將蘇妲己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