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和哮天犬來到西邊的陣法。
只見漫山遍野的薔薇花,一簇一簇的爭相盛開着,橢圓形的花瓣就像一把把軟軟的小扇子,裡面還藏着細細的花蕊,輕風徐徐地吹過,花瓣和花蕊隨之搖曳着。層層疊疊的花瓣間有嗡嗡的蜜蜂鑽進鑽出,蝴蝶悠閒地飛來飛去,它那小巧玲瓏的葉子像小水滴一般,可仔細看去,卻見那可愛的葉子周邊長滿了鋸齒一樣的小刺,像一把把鋒利的寶劍。
忽然,那一簇簇的薔薇花漸漸向二人靠近,就像花海一般向他們二人涌了過來,二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被薔薇花上的刺給刺到了。
楊戩和哮天犬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拿起手中的兵器揮向那些薔薇花,不停砍斷那些刺,一朵朵鮮豔的薔薇花都被攔腰截斷。
躲在暗處的采薇見狀,非常心疼,立刻現身出手與他們對打起來,“你們這兩個無恥狂徒竟敢打落我的花,看我不收拾你們!”
可弱質纖纖的采薇又豈是楊戩和哮天犬兩個大男人的對手?
沒過幾招,就吃了二人每人一拳,疼得她腳步踉蹌的後退了幾步。
忽然,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她驚呼道:“是你?狼妖?”
這個稱呼哮天犬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采薇見哮天犬沒認出自己,忙上前一步,興奮的繼續說道:“是我啊,采薇,五百年前的薔薇花精,當年是你救了我,你不記得了嗎?”
因爲是很多年前的往事了,哮天犬想了半天,好不容易纔回憶起來,“我想起來了!當年我在鳳山腳下是救過一株薔薇花,當年有幾個熊孩子調皮搗蛋,我看那花長得好,不忍心讓他們辣手摧花,這才現出原形嚇唬了他們!沒想到當年的薔薇花已經修煉成精了,還活脫脫變成一個大美人,不過你怎麼會來到這百花嶺呢?”
采薇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退後一步,躬身行了一個大禮,“多謝恩公當日相救,你的恩情采薇一直銘記於心,只是當時法力不足,所以沒有現身相見。當時我一人獨自飄零,聽說百花嶺的鮮花特別多,就想到那結交新朋友,這才認識了大姐,二姐和四妹,我們一見如故,便義結金蘭,大姐便帶着我們在百花洞中清修,我們也想着有機會能成爲花仙呢!”
哮天犬前後一聯想,便知道了她所說的姐妹是誰了,“哦?原來那天那兩朵荷花精和梅花精是你的姐妹?不過她們未免行事太過殘忍,一出手便傷了我們不少人馬,我和主人這才忍不住出手教訓她們的!”
興許是救命恩人的緣故,采薇對於哮天犬很是信任,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原來如此,我就知道是二姐和四妹她們胡作非爲導致的,後來我遇到了朝歌的國師申公豹,是他讓朝歌的王后娘娘施法使她們恢復了人形,而大姐一向重情重義,有恩必報,爲感謝娘娘的救妹之恩,便答應她擺下陣法對付你們周軍,我也是聽命行事,還望你們理解!”
“又是申公豹,他就是一個小人,騙子,你們怎麼能信他的話呢?”哮天犬一聽又是申公豹從中作梗,便氣不打一處來。
“我當時不知道,那樣的情形下我根本沒有辦法,我們只想着趕快救活二姐和四妹。”采薇咬着嘴脣,很是自責,愧疚不已。
楊戩瞥了一眼哮天犬這個木頭,忙轉身安撫道:“采薇姑娘,我相信你並無惡意,一個如此感念救命之恩的妖,絕對不是一個壞妖,我看得出你是個好姑娘!”
“謝謝,你是?”采薇淚眼婆娑,這才注意到哮天犬身邊站着一位風姿卓越的高大男子。
哮天犬趕緊介紹道:“他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恩公,名叫楊戩。”
“采薇見過楊大哥,你既然是狼妖的恩公,也就是我的恩公,我們今日本在這百花嶺的東南西北四面佈下了百花陣,目的就是將你們困入陣中,我想你們的同伴可能已經被困了,我現在就放你們走,當作是還狼妖的恩情。”
“那就多謝采薇姑娘了,不過楊某還有一事相問,就是關於我們姜丞相昏迷一事,是否也與你們姐妹有關?”楊戩恭敬的問道。
姜子牙昏迷一事十分蹊蹺,八九不離十是和申公豹那幫小人有關!
采薇抿着嘴,點了點頭,沉聲道:“不錯,你們的姜丞相是被離魂花勾走了魂魄,沒有魂魄在身,便如同行屍走肉,所以他一直昏迷不醒!”
“離魂花?”二人同時震驚。
哮天犬見采薇不再吭聲,便道:“采薇姑娘你幫人幫到底,可否帶我們去找這離魂花?”
“這……”對於恩人哮天犬的請求,采薇也是萬般糾結。
“好了,哮天犬,我們就不要強人所難了,采薇姑娘放了我們已經是冒了很大的風險,我們不能再連累她了,況且我們已經知道問題出自這離魂花上,接下來就由我們自己去尋找吧!”楊戩並不想爲難采薇,一邊是姐妹,一邊是恩人,任誰都會猶豫。
哮天犬還想再說什麼,但見楊戩眼神堅定,也只好作罷,“是,主人!那采薇姑娘,今日就謝謝你了,我們先告辭了,哦,還有,以後別再叫我狼妖了,我現在可是大周的將軍了呢,我有名字了,叫哮天犬!”哮天犬拍了拍胸膛,那得意忘形的模樣很是好笑。
“哮天犬,很不錯的名字,我記住了!”采薇眉眼帶笑,使勁的點了點頭,輕聲道:“離魂花藏在百花嶺西邊我們修煉的百花洞中,你們千萬要小心,我要說的只能是這些了!”
“多謝采薇姑娘提醒!”楊戩大喜,抱拳感激道。
說完立刻帶着哮天犬離開了這薔薇花陣。
另一邊,雷震子和季晴暄來到北邊的陣法。
這個陣內則是一大片梅花林,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怒放的梅花,濃郁的香氣到處瀰漫,沁人肺腑,滿樹的梅花開的正盛,細長的枝條被密密麻麻的花朵壓的顫顫巍巍。白色的梅花冰肌玉骨,清雅脫俗,婀娜多姿的枝條間,影影綽綽可見花瓣的輪廓,一個個小花苞,像一粒粒晶瑩的珠子似的,神氣地綴在細細的枝條上,輕輕地舞動着,一縷芳香,從那開放的花朵上飄起來,悄然散入冰冷的空氣中。
季晴暄愛花,不知不覺就陶醉在這樣美麗的花海中,忍不住伸手摘一株梅花放在鼻尖嗅了嗅,由衷的感嘆道:“好美啊!好香啊!”
雷震子卻覺得這一切有些詭異,他繃緊神經,分分鐘提起精神,絲毫不敢鬆懈。
他們小心的走了幾圈梅花林,每次路線都不同,可最終都回到了原地,根本就出不去,他們心想着這的陣主也許只是想要把他們困在其中,但他們卻低估了這個陣主的想法。
雷震子依舊在東走西躥的找出路,忽然間,一枚細小的銀針飛躥了出來。
“師兄,小心!”季晴暄眼明手快,一個飛身擋了過去,那枚銀針便射入了她的左肩,立刻倒地。
“晴暄!”雷震子趕緊過去扶住她,手握風雷棍,打起十二分精神,惡狠狠的指着前方,怒斥道:“是什麼人在背地偷襲?有種的話趕快給我現身相見,暗箭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綺梅暗算得逞,這才現了身,很是得意的拍了拍手,“哎呀,精彩,真是精彩啊!人類真是太奇怪了,一個女子居然會爲了一個男子捨身相救,好一對癡男怨女啊!那我就成全你們,讓你們兩個做一對同命鴛鴦,一起下黃泉去做個伴!”
她話音剛落,只見從她手中又飛出幾枚銀針來,直朝雷震子面門而去。
雷震子雙眼一眯,長臂一伸,迅速抱住季晴暄,輕輕一躍身,敏捷的躲了過去。
綺梅見銀針射不中雷震子,氣得直跺腳,又揮手向眼前的幾株梅樹發功,那幾株梅樹漸漸朝雷震子移動。
綺梅雙手抱胸,看熱鬧不嫌事大,得意洋洋道:“哼,我看你們這回死不死?”
誰知她話音才落,這邊雷震子就展開雙翅,一個躍身直衝高空,那幾株梅樹雖然枝葉龐大,但卻有個致命的缺點,只能在地面活動。
雷震子在上空衝着綺梅露出勝利的笑容,“臭妖怪,你的陣法根本困不住我,我先告辭,改日一定回來向你討這一針之仇!”說完,抱着季晴暄就飛走了。
綺梅眼看着到嘴邊的鴨子飛走了,氣得一揮手直接折斷了幾株梅花。不過她轉念一想,臉上又出現了得意的笑容,冷哼一聲,“算他們命大,不過那姑娘中了我的梅花釘,估計也是命不久矣,此行我也算賺了一個!”
雷震子揹着受傷的季晴暄片刻不敢停歇的往軍營趕。他見季晴暄面色愈發痛苦,顯然快支撐不住了。
見狀,雷震子只好先降落,找了處山洞稍作休憩。
雷震子輕輕的將季晴暄放下,雖然他動作輕柔,但季晴暄還是輕呼出聲,疼得臉上直冒虛汗。
她的傷口流血不止,流膿潰爛,臉色慘白。雷震子無法只好先將銀針拔出。這枚銀針看上去雖然細小,但上面卻有着梅花的圖案,傷口也呈現出梅花的形狀,拔出來會比釘進去讓人更加痛苦百倍,這便是綺梅所說的“梅花釘”。
雷震子拿着梅花釘一看,上面掛着血肉,鍼口顏色已經變黑,季晴暄傷口的血也變成了黑色。
季晴暄強打精神,吃力的說道:“這銀針有毒!”
“混蛋!那臭妖怪實在可惡!居然使這麼陰損的招數!”雷震子氣得一拳捶在了洞壁上。
季晴暄臉色越來越差,也越來越虛弱,雖然梅花釘已經取出,可是還有殘餘毒素在體內,如果不及時吸出毒素的話,恐怕性命不保。季晴暄是大夫,精通醫理,她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她是萬萬不能告訴雷震子的!
可雷震子也不傻,他歷經沙場,這些陰損的招數他沒少見,可礙於男女有別,有些難以啓齒,但爲了救季晴暄的命,怎麼也得豁出去了。
他咬了咬牙,“晴暄,讓我把你傷口上的毒素給吸出來吧,萬一遲了,毒素蔓延體內五臟六腑,那就糟了!”
季晴暄艱難的搖了搖頭,“不,不行的!”
雷震子心焦如焚,一方面很是爲難,另一方面卻也怕這樣耽誤下去,季晴暄會沒有命撐回軍營了,“我知道這會有損你的名節,可是爲了你的性命,我不得已這麼做,請你諒解!”
“不是的,這毒極其兇險,一不小心……我是害怕會連累你中毒!”
“我不怕!我的命也是你救的,我不會再讓一個女人爲我而死去!我寧可自己死掉!”說完,伸手去扯掉了季晴暄左邊的衣裳,立刻露出了她潔白的香肩。
雷震子乾脆什麼也不想,將嘴對住她左肩上的傷口,兩眼一閉,專心致志的給季晴暄吸毒。
季晴暄咬緊牙關,忍着疼痛,心卻在撲通撲通的亂跳,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讓男子看到身體。
雷震子一遍又一遍的將毒素吸出再吐出,毒素終於完全清除了。
季晴暄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小藥瓶遞給了雷震子,“這是癒合傷口的金瘡藥……”
她說完,看也不看雷震子,任由雷震子給她敷藥。
雷震子將藥粉敷到了她的傷口上後,趕緊將衣裳給她穿好。
此時的雷震子也是滿臉通紅,很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咳咳!對不起,晴暄,我真的只是想救你而已!”
季晴暄握緊胸前的衣領,咬着嘴脣道:“我知道,師兄,我不會怪你,也不會讓你負責任的,你放心好了,只是你有沒有覺得哪不舒服啊?”
“沒有,我人高馬大,身強體健,沒這麼容易有事的,倒是你,身體好點了沒?”雷震子關切的問道。
季晴暄見雷震子不像有事的,笑了笑,輕聲道:“嗯,好多了,那我們趕緊回軍營吧!”
“好的!”說完,雷震子又揹着季晴暄繼續飛行。
季晴暄趴在雷震子的背上,回想起剛纔那一幕,心跳個不停,小臉蛋紅撲撲的,只是這些雷震子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