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得勝回營,見楊嬋還被綁着曬太陽,鄧九公有些好奇,便問一旁無精打采的陳奇:“陳奇,不是讓你放了她麼,怎麼你還真想讓本帥請她喝茶。”
自己隨口一說而已,這陳奇居然當真了。
陳奇立馬站起來,略有些尷尬,道:“元帥,不是我不放,實在是轅門換崗的時辰還沒到,末將不敢私自放人。”
主帥帶人前去伏擊闡教,雙方必有一場生死大戰,自己卻守着一個女子,好生無趣,被舒適的陽光曬着,陳奇不禁有些睏意,便讓人搬來一張椅子,翹起二郎腿打盹,有飛虎兵看着,也不怕楊嬋逃脫。
此舉,倒把楊嬋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前將陳奇從椅子上踢下來。
鄧九公無語,向官旗揮了揮手,那官旗一臉激動的上前,徑自道:“小人見過元帥。”
“若本帥沒有記錯的話,這轅門是四個時辰一崗,爲何現在沒有換崗。”
在鄧九公的威嚴下,那官旗有些緊張,哆嗦的嘴脣道:“回元帥的話,有幾個兵卒站崗時打盹,小人爲了懲戒,便向上級申請,故讓他們多站兩個時辰。”
鄧九公有些詫異,讚許道:“你做的不錯。”
那官旗把胸脯一挺,面色由於激動變得酡紅,元帥是何等人物,竟然當衆表揚自己,這夠自己吹噓一輩子了。想着,他心中樂開了花。
鄧九公看向楊嬋,見她目光中帶着一股別樣的恨意,不禁苦笑,向陳奇道:“你放了她。”
陳奇手一揮,收了飛虎兵,楊嬋重獲自由,鄧九公不好立馬攆她走,便隨口說道:“楊嬋,這天氣有些悶熱,不防進營喝口茶,再回西岐如何。”
楊嬋哼了一聲,沒有做聲。
鄧九公懶得搭理她,便向呂嶽道:“呂道長,我故意留下黃飛虎一命,便是讓他回西岐報信,想必此刻李奇幾人得知道長平安回營,這會準備撤退,你不必擔心。”
呂嶽笑道:“有鄧元帥安排,呂某有什麼好擔心的!”
此一戰,讓呂嶽的性子有所收斂,再沒有之前的囂張不可一世的氣焰,多了幾分平易近人。以前,他仗着道行高深,又精通瘟術,除了當世幾位聖人,很少有人能讓他放在眼裡。和文殊一戰,兩次失手被擒,這讓他意識到自己沒有那麼厲害,心態瞬間變了。
鄧九公道:“呂道長過獎了,也是李奇幾人學得道長真傳,又有仙家至寶在手,鄧某此計才能奏效,否則過程哪有如此順利。”
呂嶽哈哈一笑。
兩人的談話落在楊嬋耳中,她心中大急,忙問鄧九公:“你們將闡教門人如何了?”鄧九公幾人救出呂嶽,必然跟文殊師叔他們有一場大戰,楊嬋十分不安,擔心起同門的安危。
鄧九公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也沒怎麼招,楊戩和龍吉公主被我扇去幾千裡之外,韋護被我殺了,至於文殊廣法天尊,只怕去求解藥去了。”
玉鼎真人知道神農能解呂嶽的瘟丹之毒,文殊自然也知道,此刻,只怕在前往火雲洞的路上。
楊嬋大驚失色,己方佈下天羅地網,竟被鄧九人輕而易舉給破了,還搭上韋護師兄一條性命,這個消息令人難以置信。
要知道在她心中,闡教乃玄門正宗,文殊更是當世一流的神仙人物,由他坐陣,呂嶽和鄧九公這些邪門歪道必然灰飛煙滅的呀。
“鄧九公,我們闡教和你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你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接連屠戮我教門人。”
鄧九公一怔,這倒是第一次有人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他沉吟了一會,回道:“坦白的說,我跟你們闡教沒有什麼仇恨,只是彼此的立場不同,註定要勢不兩立,所以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是一個殘酷的世界,人命如草芥,比的就是誰的拳頭大,誰的手段更狠。
楊嬋輕聲道:“立場不同,便要捨生忘死,拼得個魚死網破麼。”下山之前,她期待人間的世界,希望爲師門立功,可是面對戰場上的殘酷,同門接連死在戰場的噩耗,對她的心境影響很大,她現在有些厭倦戰爭了。
鄧九公搖了搖頭,楊嬋的話過於天真,弱肉強食便有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兔子是善良,可獅子會因爲它的善良放過它麼?羊羔是無辜,可狼會因爲它的無辜讓自己餓着肚子麼。
呂嶽冷冷看了楊嬋一眼,哼道:“我那徒兒楊文輝難道不無辜,你兄長楊戩可曾對他手下留情。若不是看在鄧元帥的面子,貧道早就取你性命了。”
他眼力不凡,看出鄧九公有心留楊嬋一命,不然早就殺了,所以沒提爲徒弟報仇之類的話。只是他心中有些好奇,鄧九公在戰場上殺起闡教門人毫不手軟,爲何單單放過楊嬋,莫非是看中她的美貌,心生迷戀。
這楊嬋確實生得貌美,渾身流露一種仙氣,可鄧九公何許人也,手段和能力實乃當世一流,他會被女色所迷,呂嶽心中有些想不明白。
楊嬋一怔,想爲兄長辯解,可事實的確如呂嶽所說那樣,她可話可說。只是呂嶽的話讓她有些困惑,鄧九公爲何對自己手下留情呢。
鄧九公沒有理會呂嶽的話,他手段固然狠,但有兩點原則,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去觸碰的,一是不會亂殺無辜,二是不殺女流。況且楊嬋性子單純,在戰場上從未傷過一人,對她實在不忍心下手。
衆人隨鄧九公來到帳內,鄧九公命人看茶,隨即將囊中的捆妖繩拿出來,遞給呂嶽道:“呂道長,文殊是被你嚇跑的,他的法寶自然是你的戰利品,理應歸你所有。”
呂嶽擺擺手,道:“鄧元帥,你這話過於見外了。若不是你鼎力相助,呂某隻怕成了姜子牙鞭下亡魂,何談坐在這裡與各位一起喝茶。況且我手中法寶頗多,這捆妖繩我要之無益,反到對鄧元帥你有所幫助,所以這根繩子從現在開始,便是你的。”
“如此,鄧某就謝過呂道長了。”
鄧九公淡淡一笑,他雖有捆仙繩,但是法寶這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又佔不了多少儲存空間。
一旁的楊嬋悶悶不樂,鄧九公當着自己的麪霸佔闡教的法寶,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而自己身爲闡教弟子,卻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