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給本將軍加快速度,務必在兩個時辰內到達西岐城下。”
太鸞扯着嗓子吼着,衆將士一個個叫苦不迭,山路難行,蛇蟲潛伏,走在沒入膝蓋的草叢荊棘中,一不小心會被絆倒,還會被荊棘扎到,走路都難,何況加快速度了。
況且,衆將士一個個身穿盔甲,手持兵器,這樣一來,無疑增加了行軍難度,全軍以龜速般向前移動。
本來走大路的話,一個時辰便可以兵臨西岐城下,只是奇襲,自然不能走大路。改走小道,增加了十餘里路不說,又是翻山越嶺,給行軍帶來了很大困難。
高繼能眉頭一皺,他沒想到山路這般難走,這樣下去,別說兩個時辰趕到西岐城下,就是天黑也難翻過這片山頭,“太鸞將軍,我們必需要想個辦法,否則絕無可能完成元帥交給我們的任務。”
戰情如火,若自己這路人馬不能如時抵達西岐城下,那麼勢必會打亂元帥的戰鬥部署,這樣一來,元帥可能因此遭受大敗,自己和太鸞縱然一死也難辭其咎。
太鸞不可置否的點頭,他如何不知這路難走,可是有選擇麼,只有這一條山路,才能到達西岐城下。
高繼能道:“你看這兒草木密集,荊棘遍地,有的地方根本沒有路,除非將這些擋住我們去路的東西統統拿掉,否則難。”
太鸞想了想,忽眼前一亮,說道:“要不我們放一把火,將它燒個一乾二淨,如此便有路了。”
高繼能搖了搖頭,道:“現在雖是深秋時節,可山林中的草木,並未完全枯黃,放火難以奏效,況且山連着山脈,目標這麼大,燒也燒不過來,若是山風一起,還有可能燒到我們自己。”
太鸞悶聲道:“那你說怎麼辦?”
高繼能沒有答理他,看向一旁的溫良,問道:“溫將軍,你在山林中生活的經驗豐富,可有辦法讓我們免受雜草荊棘影響,順利行軍?”
溫良苦笑道:“屬下雖一直落草爲營,帶十幾人在山中行走,那是如履平地。可現在是三萬大軍,情況不一樣,望將軍見諒,屬下實在無能爲力。”
“無防,我也是這麼一問。”
高繼能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嘆道:“那沒有辦法了,只能將雜草荊棘清理掉,開闢一條山路出來,供大軍行走。”
太鸞認同道:“不錯,只有這個辦法。”
高繼能道:“太鸞將軍,煩你帶領五千人在前面開路,過半個時辰,再換一批人接上。”
太鸞點頭,高繼能吩咐他做事,他心裡沒有半分怨言,他雖然在軍中資格老,可是他知道自己是大老粗一個,上陣殺敵還行,若是動腦子想辦法,那可真難爲他了。
況且,鄧元帥此次以高繼能爲主將,自己爲副將,副將聽主將命令行事,天經地義。
溫良自告奮勇,帶領自己的三百親兵,去幫太鸞的忙。
人多力量大,在五千人的清理道路下,行軍速度快了不少,只是以這樣的速度,即便是明天,也不一定能到達西岐城下。
主帥面對姜子牙三十萬大軍,壓力不小,也不知能不能堅持到明天。
高繼能臉上充滿了擔憂,他一直是個無比自信的人,上陣殺敵,時刻保持的冷靜,可是眼前的難題,讓他是一籌莫展。
“報告將軍,抓到一個樵夫,太鸞將軍懷疑他是西岐的斥候。”
高繼能眉頭一皺,命令將人帶上前來。不一會兒,兩名士兵押着樵夫上前,高繼能打量了他幾眼,問道:“那樵子,你獨自一人,爲何來這深山老林中?”
樵夫戰戰兢兢地道:“回……將軍,小人老母……剛大病一場,所以便來山上打幾隻野味。”
高繼能道:“你到是個孝子,本將軍問你,這山中可還有路去往西岐城的。”
“回將軍,沒路,這山中荒無人煙,小人打獵多年,從未遇到一個生人。”
高繼能嘆道:“如此說來,這西岐城本將軍便去不得呢。”
那樵夫可能長時間沒與外界接觸,見高繼能對他態度不錯,便道:“將軍,我看前面的兵爺似在開路,聽小人一聲勸,這路開了也去不了西岐城。”
高繼能眉頭一皺,道:“何以見得。”
樵夫伸手往前方一指,道:“翻過這片山頭後,便是一處長達三四里的懸崖峭壁,峭下只有一條供人行走的狹路,旁邊則是萬丈深淵。將軍麾下這麼多人,恕小人直言,沒有一兩天功夫,走不出那峭壁。
高繼能一聽,憂心忡忡,以他的眼光看,樵夫不像說慌。這樣一來,自己只能引兵返回大營,與元帥一起對付姜子牙。可他內心有些不甘,好好的計劃不能在自己手上夭折。
“那樵子,照你這樣說,除非本將軍將這幾座山脈夷爲平地,否則這西岐城無論如何也去不得。”
那樵子想了想,便道:“除非將軍變成溪中的魚兒,否則想去西岐城,只能改道而行。”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高繼能輕聲道:“變成溪中的魚兒。”他似乎抓到了什麼重要信息,眼前一亮,大喜道:“我有辦法了,哈哈!”
“來人,備些銀錢,好生送這位樵子回家。”
高繼能越看越覺得這樵夫順眼,恨不得將他帶回大營,給他一個武將噹噹,不過想到他家中還有老母要侍奉,才息了這個念頭。
高繼能又問樵夫幾個很重要的問題,如河流的走向及深淺,樵夫喜得銀錢,對於他是知無不言。
不一會兒,太鸞和溫良一臉欣喜跑過來,太鸞迫不及待地問:“高將軍,快說,你想到什麼辦法,能讓我們安然抵擋西岐城下。”
他剛纔忙活了一陣,才清理不到一里的路程,現在這樣下去,全軍累趴下,只怕也到不了西岐城。
高繼能笑道:“既然這山中無路,那我們可以變一條路出來。”
太鸞不解道:“變一條路,怎麼變。”
高繼能道:“改走水路,我們順水直下,便可輕易翻越這幾個山頭。”來的路上,高繼能就注意到山中蜿蜒流淌着一條小河,不過他受思維的侷限性,並未想到走水路這個方法,若不是樵夫一番話,他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個辦法。
太鸞吃驚道:“我們足有三萬人,哪來這麼多船隻供我們乘坐。”
高繼能笑道:“這點你完全不必擔心,令將士們伐木,做成簡單的木筏,十人爲一隊,如此最多半日功夫,我們便能兵臨城下。”
太鸞聽後,喜不自勝,笑道:“還是高將軍有主意,在下實在佩服!”
高繼能道:“太鸞將軍,時間緊迫,我們趕緊行動,元帥那邊指望着我們給他分擔壓力了。”
太鸞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