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當日子受封姜子牙爲大將軍,付以黃鉞、白旄,總理大權,兵討玄夷、風夷、陽夷。
姜子牙在絕望之中看到最後一絲曙光,雖然心中茫然爲何子受不記舊怨,竟然重用自己,但同時也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
當下也是立魯仁杰爲軍政司,朗讀紀律條約。
出征之前,魯仁杰來到衆兵將之前,朗聲讀道:“掃蕩東夷天寶大元帥姜條約示諭大小衆將知悉!
其一,聞鼓不進,聞金不退,舉旗不起,按旗不伏,此爲慢軍;犯者斬!
其二,呼名不應,點視不到,違期不至,動乖紀律,此爲欺軍;犯者斬!
其三,夜傳刁斗,怠而不報,更籌違度,聲號不明,此爲懈軍;犯者斬!
其四,多出怨言,毀謗主將,不聽約束,梗教難治,此爲橫軍;犯者斬!
其五,揚聲笑語,蔑視禁約,曉詈軍門,此爲輕軍;犯者斬!
其六,所用兵器,克削錢糧,致使弓弩絕弦,箭無羽鏃,劍戟不利,旗幟凋敝,此爲貪軍;犯者斬!
……
其十七,觀寇不審,探賊不詳,到不言到,多則言少,少則言多,此爲誤軍;犯者斬!”
衆兵將聽得一震,姜子牙統兵紀律之嚴,竟然還在聞太師之上。
隨後,姜子牙操演三軍停當,擇吉日起程出征!
姜子牙出征東夷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朝歌。
費府當中。
費仲與袁洪、尤渾三人對飲,酒過三巡,費仲問道:“袁兄,大王讓姜子牙出征是何用意?此人先前爲下大夫,卻反叛到西周,如今大王竟要重用他爲大將軍,着他征討東夷,這可真叫人費解啊!”
尤渾道:“不錯,依我看,朝歌將才衆多,姜子牙乃叛臣,斬了便是,爲何要任命他爲大將軍?難道大王還真的看中了這叛臣的領兵才能?”
袁洪飲了一杯酒,臉上露出笑意:“你們不懂大王的深意啊!”
“大王的深意?”費仲皺眉,連我也不懂,你就懂了?
袁洪微笑道:“大王讓姜子牙征討東夷,你道是給姜子牙機會嗎?”
“難道不是?”費仲很憂心:“若是姜子牙成功征討東夷,那豈不是要翻身了?”
一想到那個曾經被自己罵吐血的老叛臣卻一日之內成了大將軍,被大王委以重任,費仲就覺得不爽了。
“哈哈,當然不是!翻身?哼!”袁洪大笑道:“你可知大王給了姜子牙多少兵力?”
“八千精兵?”
“不錯,那你可知道東夷多少兵力?”
“這個……費某倒是不知。”
“玄夷三萬,風夷十萬,陽夷十五萬!”袁洪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臉上都是暢快的笑容:“八千兵馬打二十八萬人馬,以卵擊石!”
費仲卻是皺眉道:“我聽說姜子牙乃崑崙山名士,是闡教弟子,若是闡教的人出手相助,八千兵也未必打不過二十八萬人馬啊!”
袁洪道:“不錯,的確是如此!而大王的意思,就是要他們打!據聞……那玄夷人也多有左道之士,頗難對付啊!”
費仲臉上露恍然大悟之色,雙掌一拍:“原來如此!大王是想借刀殺人!”
袁洪微笑道:“可憐姜尚老匹夫還以爲大王重用他,殊不知,嘿嘿,他是去送死的!你們瞧瞧他身邊都是什麼人?魯仁杰,一個只會講和的軟腳,南宮适,一個百戰無勝的廢物,此等陣容,征討東夷,有死無生啊!”
費仲贊同道:“不錯,我聽聞那南宮适自稱什麼西岐第一大將,卻自大狂妄,從無勝績,有此人在軍中,姜子牙怎能不敗?”
“姜子牙,封仙榜上少你的位置,乖乖上榜吧!”袁洪冷笑道。
他覺得姜子牙此去必死無疑,而他也能完成大王交代的任務了。
……
再說姜子牙行軍前往東夷,不止一日,終於到姜城,過姜城,進夷境,來到玄夷城下。
這玄夷是一個小國家,玄夷國中都是東屠族,東屠族力大無窮,形如巨人。
東伯侯姜桓楚連年與玄夷國交戰,也是飽受其苦。
東屠族人力大無窮,一人能打三個,而東屠族中也有一些左道之人,其中以吳大凢爲首,能從地上發出地刺,威力極大,又防不勝防,不知有多少兵將死在這一手地刺術之下。
見姜子牙去攻打玄夷,姜桓楚也極其不看好,畢竟東屠族吳大凢實力極強,姜子牙手下能打的將士也就南宮适,南宮适此人又有勇無謀,從無勝績,又哪裡是吳大凢的對手。
這一日,姜子牙在玄夷城南門三十里處駐營,與南宮适同營討論如何破敵。
南宮适道:“丞相,我瞧帝辛讓我們攻打玄夷,多半是不懷好意,不如我們調轉兵馬,攻打姜城,再找回大王的子嗣,復我周國!”
南宮适已經憋了一路的話了,他覺得帝辛就是爲了讓他們去送死。
姜子牙看着南宮适冷冷道:“南宮將軍,你覺得帝辛沒辦法直接殺了我們嗎?”
南宮适:“這……難道不是……”
“帝辛……是姜尚這輩子見過的智謀最厲害的人,此人遠在千里之外,便能操縱戰場的勝負。”姜子牙嘆了一口氣道:“他若要殺我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原本我覺得帝辛此人報復心極強,是個昏君。可是如今一看,他纔是真正的天下共主。你在朝歌城走過嗎?朝歌平民提起帝辛臉上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南宮适想了想,搔着頭道:“好像很尊敬……”
“不,不是尊敬,是愛戴!”姜子牙道:“是愛戴!朝歌軍民上下一心,愛戴帝辛,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我們一直以來都是錯的!帝辛,是位明君!是位受萬民敬仰愛戴的明君仁君!你可見到朝歌城外的稻田?我這輩子也沒想過,這世上竟有能結出如此碩大果實的水稻!而這些,正是帝辛發明的!”
南宮适身體一震!
姜子牙繼續道:“南宮將軍,爲什麼大王要任命我爲大將軍?不是爲了讓我去送死,而是看中了我的才能啊!他知道我姜尚的才能,知道我姜尚一人足以敵千軍萬馬,不顧衆大臣阻攔,不計前嫌,對我委以重任!我姜尚……何以報之!”
姜尚說得淚如雨下,拍了拍南宮适的肩膀道:“說句不好聽的,大王遠比姬發更看重人才啊!就如南宮适你,屢戰屢敗,百戰無勝,可是大王卻知道那是因爲將軍時運不濟!而非實力不濟!一旦南宮适你抓住機緣,便能乘風破浪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