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沈浪的旨意,武庚頓時感覺到肩頭的擔子越發地加重了些許。
奉御官潘炯走進,見沈浪埋頭繼續批閱奏疏,拉着武庚離開。
來到御書房外。
武庚向奉御官潘炯問道:“潘大人,不是說父君會設宴把酒言歡嗎?”
奉御官潘炯輕咳了聲,指了指院子裡的一處亭子。
幾人走近。
奉御官潘炯低聲說道:“殿下、楊將軍,屈就兩位在此把酒言歡。待大王批閱完奏疏之後,才能召見。”
“父君每日都是如此嗎?”
“現在全國各地的郡守、縣令紛紛上表各地的狀況以備諮詢。此次二皇子殷洪在百越之地遭到了土人的進攻,大王本想御駕親征,不巧這公務實在是堆積如山,件件都需要大王的硃批。不得已蘇貴妃和秦昭儀扛起大旗與聞太師一道出徵,好在朝廷大軍已經將二皇子殷洪解救,否則大王不知道該如何憂心。”
楊戩對奉御官潘炯的話並不在意,杵在一邊看風景。
武庚看着桌案上的酒肉佳餚頓時沒了享用的心情,拱手向奉御官潘炯告辭:“潘大人,父君如此勞碌,吾等也不該在此大吃大喝。桌上的好酒好菜先收起來,待父君忙完公事,我們再來。”
“如果殿下執意如此,那奴才就指個好去處給殿下。宮牆外有一個靶場,要是感興趣可以去轉轉。”
武庚拿起一隻燒雞走在前面,楊戩緊跟其後硬生生地掰了一個雞腿。
看着二人的背影,奉御官潘炯命令宦官小心伺候。
沈浪走到奉御官潘炯跟前,笑着說道:“庚兒這孩子越來越像孤了。”
“幾位王子都和大王的脾氣秉性相差無幾。”
“潘卿,你覺得三位王子誰更適合做大王?”
奉御官潘炯不敢妄自揣測聖意,跪在地上慌張地答道:“此事事關國體,奴才不知該如何抉擇。”
“起來吧,孤只是隨口說說。點到即止。”
沈浪拿起桌上的一隻燒雞,大搖大擺地走向靶場。
遠遠地看着武庚和楊戩一邊分食着肥雞,一邊張弓向靶子射擊。
羽箭如梭,箭箭中靶。
吃着雞腿,沈浪大聲叫好。
驚得武庚和楊戩紛紛回頭注目,當即跪伏在地。
沈浪大笑道:“剛剛你們張弓射箭的本領很高超,孤都還沒學會,再來。”
吃下手中的肥雞,武庚和楊戩開始了拳腳功夫,手中的羽箭箭無虛發。
沈浪一時技癢,把手裡的肥雞放下,縱身一躍下場張弓。
楊戩想要趁着比試的空當實施行刺,可從旁攪合的武庚三番兩次破壞了他的攻擊方向。
最終楊戩使出了殺手鐗,衝着沈浪吐出三昧真火,險些傷了龍體。
被燒燬的皇家林園火警四起,一時間大批侍衛衝入靶場救火,沈浪也在奉御官潘炯的扈從下去到了安全的地方。
“大王,這楊戩招招致命,看樣子是想行刺!”
“孤知道。剛剛庚兒化解了他幾次刺殺,這次的事情就讓他們自行解決。潘卿,莫要追責。”
“奴才遵命。”
皇宮走水,一時間讓民間沸騰了起來。
百姓們看着滾滾濃煙,不知道宮中發生了什麼事,只得站在宮牆下乾瞪眼。
禁衛軍封鎖了北城宮門,只准水車前往救援。
這場大火燒燬了新宮殿閣數間,靶場也付之一炬。
收到內廷府的奏報後,沈浪痛惜這新宮的造價昂貴,但想到楊戩是武庚想要招撫的一員戰將,這件事就暫時壓下。
火警解除之後,武庚跪在御書房外請罪:“兒臣護駕不力,讓父君受驚了。”
奉御官潘炯站在門口傳達沈浪的口諭:“火警純屬意外,孤無恙,庚兒莫要自責。暫且回府歇息。欽此。”
武庚被擋在門外,心裡很不是個滋味。
正是這一次的火警,讓武庚徹底明白了一件事。
就是當自己尚不能掌握全局之時,便不能懇求別人來迎合自己的計劃。
成了尚可有情可原,若是不成,那便是一場慘禍!
向御書房叩首,武庚起身離宮。
奉御官潘炯進到御書房,看到御醫正在爲沈浪包紮傷處,自責地說道:“這楊戩真是不知好歹,如果不是大王隆恩,他豈能活到現在。”
沈浪屏退御醫和內侍。
“這楊戩雖是一員戰將,也是一員憨將,第一次進宮就把新宮室燒燬了數間。”
“誰說不是呢。這新宮室燒燬之後,心疼的老奴今晚都沒吃下晚飯。若不是大王攔着,奴才這就抓了那楊戩,讓他賠銀子。”
“賠銀子的事情可以稍後再說,遲一點你親自去一趟天牢看看那崑崙五大上仙,該叫御醫治療的治療,該好吃好喝供着的就給孤好生照顧。這庚兒第一次擔事,孤不能因爲這點小傷就壞了他的計劃。”
奉御官潘炯爲沈浪披上袍子,再次自責地說道:“大王就是心善,莫不是爲了武庚殿下也不會受此傷痛。這要是蘇貴妃幾位娘娘回來了,奴才要如何解釋。”
沈浪見潘炯犯難,笑着說道:“還真別說,這蘇貴妃和幾位娘娘都不在新宮,孤真身邊還真是空嘮嘮的。馬上傳旨,南巡的兵馬交由聞太師節度,讓蘇貴妃和秦昭儀速速回宮伴駕。”
“奴才這就發八百里加急。”
宦官接過奉御官潘炯的令牌,接了承旨馬上出發。
奉御官潘炯回身爲沈浪捏肩,“大王日夜爲國事操勞,奴才看了都很是心疼。眼下各個關隘的將帥就快奉旨入京述職,各地方的大營將會施行兵部的調令進行換防。自打前朝以來,尚無先例可循,大王如此做究竟是有什麼意圖?”
沈浪嚴肅地說道:“潘卿,你到是會討孤的口風。身爲內臣,怎可僭越朝堂上的國策。”
奉御官潘炯跪伏在地,“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記住,內臣不得干政,這是鐵律。”
“奴才明白了。”
“內廷府雖然掌管北營軍十萬大軍的調遣,但僅限內衛和暗衛的支配,其餘八支大軍均屬朝廷的衛戍力量,切莫僭越職權。”
奉御官潘炯一臉惶恐地應道:“奴才知道了。”
“退下吧。”
“謝大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