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雷霆絕不是身體足夠強橫就能夠闖得出的問題,否則上清早就操縱誅仙四劍帶衆人離去了。
這其中陰陽顛倒道法渾濁,一不小心就會陷入沒完沒了的死循環之中,屆時任憑你道法如何卓絕,出入不得其法終究是難逃油盡燈枯氣絕而亡的結局。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武吉憐惜地摸着小丫頭的頭,這孩子現在就像是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小貓,渾身上下都在微微地發抖,看着叫人分外心疼。
“是我把各位帶到了這裡,如今就應該由我來將衆人平安無事的送出去。能與不能,總該由我第一個身先士卒去試他一次!”
說完武吉也不由其他人分說,直接用二十四顆雷祖髓珠佈下雷布大陣,將衆人全都囊括其中。
他這一動手,立刻就順帶着撤去了誅仙劍陣以及盤古幡的保護,那混沌雷霆瞬間便直接劈下了武吉。
“哼!”
武吉冷哼一聲,轉身在雷電之中變化出古雷神法相,身下便是那二十四顆雷祖髓珠撐起的大陣空間,帶着衆人在混沌神雷的雷海之中一路疾行。
漫天雷海閃耀奪目,雷電交鳴不絕於耳。
廣袤無垠的巨大混亂之中,武吉那高達幾十丈的法身卻被襯托得猶如是一葉小小的扁舟,孤獨地在波濤巨浪之中獨行,卻不知何時就會被一個浪頭直接打翻。
武吉靜心凝氣,法身妙用無窮,兩眼緊閉目不視前方。
四面八方全都是一片閃亮,他此刻即便是雙眼圓睜也是無用,還不如就此閉上雙眼橫衝直撞,或許能鑽出一條生路來也說不定。
萬千雷電之中,電閃雷鳴之際,武吉單憑這法身護住周全,古雷神法相畢竟是雷法之主,雖然混沌雷霆不屬於三界之內,但終歸是殊途同歸,打在武吉的身上效果遠遠比打在別人身上要弱了許多。
只是再強的肉身也經不住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摧殘。
武吉不知在這裡電閃雷鳴之中飄蕩了多久,臉上、身上的鬚髮全都被雷電所燒焦,渾身上下的皮膚赤紅如鐵,腫脹似囊,彷彿整個人都要被烤化了似的,甚至漸漸開始顯露出皮膚之下那結實的肌肉脈絡。
兩隻肉翅更是變得光禿禿,上面一根羽毛也沒能倖存,早就在雷火中全數燒燬,只剩下上面風雷兩個古文依舊閃爍。
武吉臉上的表情肅然,手中法決依然緊緊掐住,只是這份鎮定不知道還能保持多久,他但凡是稍有鬆懈,在他是雷布大陣之中所護佑的六大聖人便會立刻直面混沌雷霆的襲擊。
屆時,一切休矣。
是他帶着衆人硬闖着不周山巔,他就有責任把衆人安全的帶出去!
武吉的法身帶着大陣在這混沌雷海之中飄來蕩去,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眼前只有一片一望無際白茫茫的雷電,始終未曾見到盡頭的光明。
他身上的法力已經所剩無幾,古雷神法相更是殘破不堪,二十四顆雷祖髓珠也只剩下勉強維持,不知道還能堅持上多久。
剛開始時他還能以流星般的速度在這裡雷海之中穿梭,漸漸地隨着法力的消耗,遁光逐漸變得遲鈍,法寶光芒也漸漸變得暗淡,幾乎是以步行的速度,在一點一點向前艱難地挪動。
“想我穿越而來的這一路上,多少事情也都走過來了,難道今天就非得死在這裡不成?”
武吉的眼皮有些沉重,從心底裡流淌出這麼一句不甘的言語,但腳下的速度卻是實實在在地逐漸開始停滯下來。
“跟我來!”
彌留之際,武吉耳邊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呼喚。
在這種地方怎麼可能還會有別人存在?
但事情到了這種危機的時候,武吉也顧不上許多,擡眼看着眼前那道模糊的人影,奮起最後的法力緊緊的跟隨了上去。
這人步伐飄忽左突右進,腳步看似雜亂但冥冥之中似乎有某種規律,在這危機重重的混沌雷霆之中卻能顯得格外的輕鬆自在,大有萬千雷電任何肆虐,我卻片葉不沾身的瀟灑。
武吉看得一愣一愣的,居然還有這樣的高手?
他如今法力短缺,數日裡被雷霆劈得七葷八素的他,此刻已經顧不上想的太多,只得被動的跟着這人的腳步,希望能夠逃出一線生機。
事情果然沒有讓他失望,這神秘之人還真是非同尋常,他們幾人窮盡了一切手段,苦苦追尋了大半天還沒找到的出路,卻在這神秘之人三兩步之間就走出了泥潭。
“呼!”
武吉猛地吸了一口氣,雖然身上傷痕累累,但心頭的那塊大石頭終於放下,頓時便舒服了許多。
再擡頭一看那帶他出來的神秘之人:
“原來是你!”
原來冒險闖進來帶他們從混沌雷霆中離去的,不是別人,正是不肯跟他們一同闖山的伏羲氏!
“我妹妹人在哪裡!”
伏羲氏皺着眉頭也不多說話,一開口便急切地跟武吉討要女媧的下落。
原來當日女媧不告而別偷偷從哥哥身邊離開,伏羲氏一開始還沒發現,但過了幾天不見這小丫頭吵吵鬧鬧,很快他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武吉等人是死是活伏羲氏並不關心,但女媧卻是他唯一的親人,他不能不管。
可他一擡頭看到不周山山那常年瀰漫的罡風,不由得萬分頭痛,這時候他纔想起武吉臨走前留下來的八卦推演道法,縱使先前他對此再不感興趣,但此刻爲了自家妹妹也不得不撿起這道法來好好研讀一番。
說到底,這道法本就是伏羲氏所創,武吉太清就是再厲害,短時間內對此道的領悟能力也絕對比不過他這本人,因此同樣是臨陣抱佛腳,伏羲氏卻能站着這道法穿過罡風圈,然後又在這混沌神雷之中來去自如,順帶着也是救了武吉他們一命。
武吉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立刻反應過來。
他們跟伏羲氏非親非故,他犯不着爲了他們冒風險,自然是衝着女媧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