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五行功法放到一邊,古亦軒繼續翻找,當一部古樸的玉典出現在眼前時,不由笑了一下。
好了,找得就是它,這部聚集了多部分典的《煉器大典》。
這部《煉器大典》,由精於煉器的太師父一手整編而成,爲了給師尊所留下的“真”傳承作掩護,太師父特意將其放到了“虛”洞府裡。
大典裡包含了“煉器要訣”、 “天才地寶總綱”、“陣法符籙全典”,以及由太師父自著的“鬥器煉典”四部分內容。
爲了輔助修煉,太師父甚至還專門找了個配套的鼎爐放到玉典旁。不過對方顯然沒有想到,拿到《煉器大典》的人竟然完全是個初修者。
這個初修者不止是在沒有外世修真門派存在的世界長大,如果沒有師尊靈息記錄的話,甚至連煉器煉丹時會用到的天火地火丹火是啥都不知道。
抱着圓嘟嘟的鼎爐看了半天,古亦軒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始翻看大典內四分典的內容。
“煉器要訣”,是煉器時需要注意到的重點及口訣,而“天才地寶總綱”,則是向修者介紹天生地養的衆多靈寶,當查找到漆木的來歷時,古亦軒不由有些感慨。
漆木源於萬年結界古木的木根處,經數百年靈氣分化,才留下了這麼寶貴的一段。如此看來,也不知道如今地球上還留有多少像這樣的天才地寶。
至於“陣法符籙全典”,正是他現在最需要的,從裡面能找到不少低階符籙和陣法的煉製要點。
將這部分陣法符籙仔細研究了一番,把當前煉製的符籙陣法仔細標註出來後,古亦軒隨即看起了由太師父所著的最後一部分“鬥器煉典”。
當煉典第一頁第一行字出現在識海中時,古亦軒猛地一愣,不由瞪大了眼睛——
【僅以此典,獻於精於刻制,善金木傀儡鬥器之修者。】
太師父你竟然也是個手工dang!
看到這句親切萬分的楔語,古亦軒手指微顫,心底不由有些發酸。
原來太師父和他一樣喜歡雕刻,還留下這本自著來給師尊的真傳承作掩護,可見這個默默守護的男人得是多麼喜歡自己那個冷淡寡慾的師尊。
這難道就是天命,誰能想到繼承師尊功法的人,竟然也是個雕刻愛好者。
腦海中虛幻的浮現出那對最終攜手消散天際的道侶,古亦軒頓時眼睛發澀,默默看起了後面的內容。
何爲鬥器,獸型木石也。
這種認修者爲主的鬥器,以強木金石爲體,用靈力切刻成獸身;以煉鑄金絲爲脈,聯結成獸肢;最後,再以天地靈精爲魂,引入獸心,構成完整的獸型鬥器。
煉製鬥器,此三樣要物缺一不可,其中,已具靈性的天地靈精尤難獲得。
當此三要物俱備後,煉製者便可引天火、地火或丹火爲熔火,輔以自身真元靈力,耗時七七四十九天,方能煉成可精血認主的鬥器。
認主後,鬥器可縮爲雛態,隨時能跟在主人身邊。遇戰後,則立即化爲原態,以堅固獸軀保護主人安全。
好吧,雖然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擁有自己的第一個鬥器,但眼下來看,他的愛好倒是有了用武之地。畢竟那第一步就需要用靈力切刻木石,要是沒有功底的人,八成能把想要的老虎刻成了四不像。
想到這裡,古亦軒收起玉典,拿出了遊輪上剛雕完初形的飛鷹木雕。
看了眼旁邊緩慢吸納着靈氣的昏迷青年,又看向窗外已微亮的天色,不由摩挲着手裡的鷹鵰,想到歷澤那塊曾救了他性命的漆木。
每個人際運不同,所經歷的人生就會不同。
昏迷青年因自身素質過強,在妖卵寄生時死局逢生,激發身體潛質,擁有了更強大的力量。而他,也因歷澤那塊結界古木,於深海風暴中逢凶化吉,從此踏上了修仙之途。
那歷澤呢,那個彪悍凶肆的男人,又會在那場決不妥協的報復中,經歷怎樣的兇險與危機……
茂密幽暗的叢林中,三個健碩的高大身影正靠在一顆巨大的古樹上,從背囊中拿出水壺喝水。
滿臉鬍渣的男人看了眼旁邊剛喝完水就閉上眼的老大,不由撞了下身邊的好友,飛了個眼神過去。
收起水壺的人完全無視那擠眉弄眼的壯漢,看了眼老大,也準備閉上眼休息一會,結果剛閉到一半,就被身邊壯漢的又一柺子給差點拱到地上去。
歪倒在一邊,雷皓迅速瞄了眼依舊沒有反應的老大,咬着牙站正,用眼刀深深剜了眼鬍渣男,以作警告。
終於得到了眼神回贈,心中一樂的人正想再飛個眼神過去,身側就傳來了一道陰惻惻的沉啞話語——
“禹波,精力不錯,不如接下來就你一個人行動吧。”
渾身打了個激靈,被點到名的鬍渣男慢慢轉回身,苦笑着看向那一雙佈滿血絲的陰戾長眸:“呃,老大,你醒了。”
雷皓立馬閉眼裝死,一點也沒有解救好友的打算。
歷澤淡淡盯視了禹波許久,在看到對方開始流冷汗後,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沉默的看向了幽深詭異的森林深處。
已經過了一個來月,他在這裡耗費的時間太久了。
禹波看到神色莫測的老大又閉上了雙眼,不由吞了下口水,不敢再折騰地靠在好友身邊。
雷皓睜開眼又瞄了下不知在想什麼的歷澤,心裡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回老大並沒有發火。
從南境逮到祖晨的左手喬明後,歷澤的心情就立馬盪到了谷底,因爲,喬明也不知道祖晨的下落。
那好,左手不知道,右手總該知道吧。
掰斷了喬明的嘴,才終於得到了袁子強的下落。在聽到對方現在做起了販賣嬰兒的陰損買賣後,他們迅速來到貴省,順着線索摸入了這片廣袤的原始古山嶺中。
天曉得袁子強那王八羔子鑽在這鬼地方幹什麼,找了這麼多天,竟然還沒發現一絲活人的蹤跡。
想到這裡,雷皓不由擡頭看了下已散去了七彩流光的夜空,又看向依舊閉眼假寐的歷澤。
幾個小時前的這場異象,他和禹波都沒有什麼反應,只有歷澤突然失去了意識,許久後才逐漸甦醒。
醒來後的男人雙眼充血,精神彷彿遭到了巨大折磨,緩了足足一個小時後,纔有了站起身的力氣。
這不是什麼正常現象,尤其對於偶爾便會失去意識的歷澤來說,每次醒來,身體都會極其明顯的喪失行動力。
過去的一年以來,歷澤在牢中關着,他們在外面追查祖晨。然而對方就像從此消失在了地球上一樣,整整一年,都沒有被露出任何有關行蹤的蛛絲馬跡。
這該死的孫子。
雷皓將那個謹慎陰沉的男人咒了半天,皺着眉默默看向了森林深處。
希望這次能找到袁子強,從對方口中撬出祖晨的下落,一年了,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也該得到應有的下場了。
當初升的太陽再次回到這片大地上時,位於南省邊緣的沿海小鎮,已完全被籠罩在了濃重的死氣之下。
在問過附近的鎮民後,王大海終於死了心,不再奢望電路和通訊系統能夠再次恢復。
他們並不傻,清晨時,在兩個孩子的細緻分析下,也明白瞭如今的沿海地區已不適合正常人居住。
先不說疫情的具體範圍,單說這次斷電斷通訊後,多少重病的人失去了治療機會,又有多少死去的人無法及時火葬,當更嚴重的傳染性瘟疫無法控制地傳播開來時,他們所面臨的,絕對是強制的疫區封鎖政策。
而要想阻止這種情況,國家就必須在無法估計的疫情下,先湊出大量人手去修復那些受損的電力通訊系統。但如今,突然的通訊中斷,又有誰能將這些生死未知的技術工迅速召到一起,去搶修那些可能已遍佈全國的受災基站高塔。
長嘆一口氣,王大海回到家門口,正準備進門,就看到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偷偷摸摸的進了林萱家的院子裡。
這不是昨晚上小萱那個罵人的姑姑嗎,大早晨的溜進院裡幹嘛?
心裡疑慮加重,王大海趕快回到家裡,一進門,正想和老伴說這件事,就聽到一道沙啞微弱的聲音傳來——
“嬸子,我想回家陪着我媽我姐,我姐要是沒氣了,我再把她們燒了,”林萱看着面含哀慼的王母,雙眼中含滿了淚水:“嬸子,你們先去西部吧,我……會去找你們的……”
說完後,眼淚掉下的女孩就跪地給王母磕了個頭,起身向門外跑去。
王母追到門口,看着那個從小抱到大的纖細背影,心疼得眼淚刷刷地掉了下來,向門口的老伴說道:“你說這孩子咋就這麼命苦呢,老林沒了,相依爲命的老孃和姐姐也沒了。”
王大海拍了拍王母的肩膀,看着空蕩蕩的大門口,嘆了口氣,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