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柱外是另一番景象,另一個地界……
沒有一種花可以這般迷人,沒有一種花可以如此高貴。
花海中,紫中透紅的花瓣楚楚動人,那紫色而略帶幽暗的黑色,卻張揚着血的豔紅;那青翠欲滴的奇異花瓣,纖細修長的花莖,優雅絕美。
大家都被這奇妙的美景所折服、驚歎。
“阿米瑪,這花好美,它們叫什麼?”杉杉瞪大眼睛問。
“這是我們僰阿族的族花,叫‘夜妖’。”
“夜妖?”
“夜妖的花蕊裡含有一種特殊的粉末,每當夜晚來臨它便會閃閃發光,就像你們中原的螢火蟲一樣。”
“花會發光?像螢火蟲?”杉杉驚訝的嚷嚷起來。
“是的,天女。”阿米瑪微笑着看着杉杉,繼續往前走。
穿過夜妖花海,走過一個山坡就來到了一個腰間平原。平原裡有一個冒着寒煙的水池,那就是冰池。
“天女,明日起你就在這裡練習‘冰鷲訣’,我會在這裡陪你。”
暮色十分,醉美夕陽。一直以來,都以爲只有世外桃源纔是人間天堂;原來天涯深處,還有這麼一處特別華美的地方。
杉杉、芊兒和單佑霖,三人依石而坐,舉頭遙望。此情此景,此時此刻,仿若置身天上宮闕,不食人間煙火。
夜,在漸變中昏暗;花,在黑幕裡閃耀。天有繁星,地有異彩,這個城邦的確有太多不可思議的東西,的確是一座神秘之城。
杉杉將會閉關三月,而單佑霖和芊兒也正好在此練習“凝水寒波”。屆時,三人便可踏雲行步,去納茲死湖找琴了。
五日後冥辰天宮
《碎靈決》中的情侶劍法“陰陽雙決”,葉茹辰和赫連炫熠也早已練成了。他們一直暗中注視着藍幽島的一舉一動,常言道:其越是安靜就越是有詭計。所以,赫連炫熠早就派了血雁去哪兒窺探一切。
“吖吖吖……”樓臺之上,血雁展翅飛翔,俯衝直下。
赫連炫熠聞訊走到了拱橋上,提手等候血雁。
嗯?花?好奇特,好香的花朵。
“這就是你打探來的消息麼?”赫連炫熠接過血雁嘴裡銜着的一支紫色的花,皺着眉頭說道。
“吖吖——”靈性的血雁撲閃着翅膀,鳴叫。
“嗯,下去吧。”赫連炫熠摸了摸血雁的頭,手臂往上一提,讓它退下。
花?我想血雁是在告訴我,單佑霖他們在生長着這種花的地方。藍幽島裡果然有暗道,我派人密切監視都不曾見他們邁出冰島半步。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去了別的地方!
這是什麼花?去問下葉茹辰好了。
“寶貝,來,鮮花配美人,這花送你。”赫連炫熠走進房間,湊到梳妝檯前,雙手圈住葉茹辰的脖子,用花瓣在葉茹辰的臉頰上移走,頗爲曖昧。
“討厭……”葉茹辰嬌媚一笑,嗲嗲地說到。
“我就喜歡讓你討厭……”赫連炫熠說着,就蜻蜓點水般的親吻起葉茹辰的頸項,極富挑逗。
“大白天的,你別這樣了。”葉茹辰欲拒還迎的
嚷嚷道。
“寶貝,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花?”赫連炫熠看着鏡子裡的葉茹辰,輕柔地問道。
“天下花卉這麼多,我哪兒知道這是什麼花?”
赫連炫熠臉色一沉,繼而淺笑的吻上了她的脣,暗想着:誒,記得莎蘭吉斯郡主,有萬花公主的雅號。她喜歡研究花卉是出了名的,我應該去問她纔對。
“寶貝,我今天要回酒坊一趟,你自己早點休息,不用等我了。”
“你……”
“我是去辦事,不是去找女人,就你一個已經夠我受的了,嗬嗬嗬……”赫連炫熠用食指勾起葉茹辰的下顎,壞笑着說。
未時,赫連炫熠的駿馬停在了赫連酒坊的門口。
“二少主。”
“嗯。”
赫連炫熠下馬直奔中庭,形色匆匆。
“二少主,你回來了。”駱祺見到赫連炫熠,立馬跑過來問候。
“她怎麼樣?”
“她一切無恙,請二少主放心。”
赫連炫熠聽後,漠然的穿越迴廊,往莎蘭吉斯的房間走去。多日未見,突感心中翻滾着一種異樣的情愫。
翻眨着眼皮,睜着明亮的眸子,風采依舊張狂。
金戈鐵馬,依舊難掩心中牽蕩的一絲兒女情長……
房門前,赫連炫熠推門直入。那步入眼簾的女子,還是那一身紅衣,一頭墨發,一雙憤恨的眼睛。
這“哐當”一記的撞門聲,不由得總會令人一驚。莎蘭吉斯消瘦的臉龐上,劃過一縷驚慌。
赫連炫熠一步步地靠近莎蘭吉斯,莎蘭吉斯深呼一口氣不再閃躲,鎮定的與他傲然對視。無聲中,你那副永不屈服的樣子,是令我傾心的籌碼。
“……”
桀驁的你,才配的上同樣桀驁的我。赫連炫熠一把勾住莎蘭吉斯的腰肢,二話不說的就送上了強行的霸道的擁吻。
“你……”
赫連炫熠猛地推開她,惱怒的瞪着莎蘭吉斯,那隻粗大的手猛地撩起卻又驟停在了她蒼白臉頰邊,沒有打上去。
怒視中,赫連炫熠收回手,輕輕地按壓自己的嘴脣,被她狠狠咬破的嘴脣。盯看着,手背上那一抹鮮紅,他微微的揚起了他俊美的嘴角。
暴力、冷酷、強悍而專制。這樣的你,當初我爲何不一劍刺破你的咽喉?爲什麼?爲什麼!你殺了舍爾墨,你毀了我的家園,你玷污了我的身子……
莎蘭吉斯神情複雜的看着眼前人,一陣頭暈目眩。
“你怎麼了?”赫連炫熠見她搖搖晃晃的樣子,立馬過去攙扶。
“你殺了我吧,殺了我!”
“你對我來說,還是一件有用的東西,這件東西在沒有喪失它的價值以前,我是不會輕易扔掉的。”
相對咫尺間,愛恨纏繞交織,說不清,道不明……
今日是四月初十四?赫連炫熠忽看到莎蘭吉斯擺放在桌上的萬年曆,頓時神色凝重。
半響,赫連炫熠猛地拽着莎蘭吉斯走了出去。掙扎中,一路跟隨。
金色的馬鞍上,我環抱着你,手握繮繩,駕馬疾馳。
一匹馬,兩個人;一顆心,兩種傷……
一個時辰之後……
單國皇陵
這條羊腸小道的盡頭,居然是單國皇陵。亭臺樓閣中,座座墓園蕭瑟,陣陣陰風淒涼。
他何以來此?莎蘭吉斯詫異的望着赫連炫熠那張肅穆憤恨的臉,費解。
走,靜靜地走向園林深處,幾道碩大的牌坊傲然聳立,一座灰色的圓形墓地顯露於前。
黑色的岩石上,刻着“翼王之墓”。這個帝王墓相形之下甚爲簡陋,就連墓碑上的字都如此寥寥。可見,其在世時定犯下罪狀,故而纔會如此慘淡收場。
呃?莎蘭吉斯冷看着赫連炫熠,被他忽然下跪的舉動給怔住了。他爲何要下跪?他和這位翼王到底是何關係?
“爹……孩兒不孝,竟差點忘了今日是你的忌日……”赫連炫熠淒涼的說着,俯首叩拜。
什麼?他叫他爹?這個翼王是他的爹??
濃郁的冤仇凝結在赫連炫熠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沾滿血腥的鎧甲只在這一刻被卸下,那高傲冰冷的臉頰上偶露出了溫柔的模樣……
莫名、困頓,同時涌上莎蘭吉斯的心頭。
他,和單國皇室究竟有何淵源?
良久,赫連炫熠叩拜祭奠之後,緩緩起身。那隱約的閃着淚光的眼角,訴說着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我是單國的皇子,我和單佑霖同屬單國皇宗血脈!”赫連炫熠眉峰深鎖的盯看着莎蘭吉斯,歇斯底里的吶喊道。
驚愕!這太令人驚愕了!莎蘭吉斯頓時難以接受的倒退了好幾步。這個消息,實在太出乎意料,太匪夷所思了!
“這整個天下,原本就是我的!是我赫連炫熠一個人的!”赫連炫熠突然失控的一把掐住莎蘭吉斯的脖子,目露兇光。
“單佑霖——!我要把你所搶走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全數歸還給我!包括你想要吞併的古拉,我也一併拿下!呀啊!”
“咳咳……咳咳……”
“你知不知道我爲何要寵幸你?知不知道爲什麼我虜獲了你們古拉的女子而不殺?那是因爲我要你們爲我赫連炫熠的單國開枝散葉!若干年後的天下,就全會是我單國的子民!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簡直喪心病狂,不可理喻!”莎蘭吉斯壓着喉嚨,艱難的說道。
“是誰讓我喪心病狂的,是他們!是一個個躺在這裡的人!是他單佑霖!”赫連炫熠癲狂的吶喊着,兩眼如惡狼般的怒視這裡每一個入土安息的靈魂。
“沒有我爹幾十年的征戰沙場,他能擁有這巍巍江山麼?能穩坐他的金鑾殿麼!哼!他爹不顧手足之情,就爲那一道冰冷的聖旨,將我爹的不朽功勳全數抹殺!還心狠的斬草除根!我問你!究竟是誰比誰更喪心病狂!”嘶吼間,儼然已失控。
莎蘭吉斯的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紫,一口氣快提不上來了。
鬆手,赫連炫熠終於鬆開了那雙強勁的手,還她一縷清風。
眼前,這個可怕的謎一樣的男人實在太可怕了。沒有人可以揣摩他的心思,洞悉他的想法,更沒有人會知道他下一刻會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