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說着,言無信就撥開幾片耷拉下來的大葉子,試圖往裡面走去。
“龍大哥!這有一間荒廢的宅院!”言無信往裡探了幾步,發現這“千歲蘭”的葉子下面遮蓋的是一個古老的宅子。
聞訊,單佑霖和駱祺便也走了進去。
“龍大哥,這兒真的好隱秘!如果我不撥開層層覆蓋在磚瓦上的樹葉,根本不知道里面竟是一個宅子。”言無信立馬回頭說道。
“這個地方很偏僻,附近根本就沒有人家,爲何會有這麼大個宅子在這裡呢?”駱祺環顧四周,很是不解地說道。
“我想,這宅子的主人正因爲這裡偏僻,四周又一片荒蕪,所以才選在這裡居住的吧。他的目的,就是不想被人發現……”單佑霖隨而接話道。
亥時,柳絮山莊
柳左卿每隔幾個時辰便去暗室巡視,可當再次來到暗室的時候,便發現了躺倒在地昏睡不醒的那些弟子們。
“糟了——!”柳左卿當即白眉緊蹙地直往暗室裡疾奔而去。很顯然,他的預料沒有錯,單佑霖他們已經逃走了。
“你們這些混賬東西!”隨即,柳左卿便走回去火冒三丈地衝着那幫昏睡中的弟子一陣咆哮。他見他們沒有反應,還提起腳狠狠地踹了他們幾腳。
“莊……莊主……”幾個弟子被踹醒之後,當即神色慌張地忐忑道。
“哼——你們這麼多人居然敢偷懶睡覺!讓那個昏君給跑了!你們對得起天下的黎明百姓嗎!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留着你們也沒有用——”柳左卿氣得吹鬍子瞪眼地咆哮着,便預備提手出掌。
“莊主饒命——我們什麼也不知道——我們一直在這兒站崗,從未離開過一步,更不知道怎麼會睡着了——莊主饒命啊——”幾個人當即跪在了地上,討饒道。
“莊主,若說有幾個人偷懶打盹兒倒是說得過去,可是這裡裡外外的弟子都睡下了有點說不過去……”管家陳伯當即撫着鬍鬚,皺着眉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們中了迷香或是嗜睡散之類的東西?”柳左卿當即沉着臉,凝眉道。
陳伯點了點頭,並未應聲。
“哼!嗜睡散這種下三流的東西是她召陵谷慣有之物,莫非是沛凝夫人在暗地裡搞的鬼?想撇開三派,一個人去向赫連少俠獨自邀功?從而一統三派?哼!”柳左卿頓時眼珠子一瞪,惱怒地甩手而去。
子時,清妍雅舍。
清妍雅舍是沛凝夫人在宛雲鎮的別院,是爲了方便三派聯絡所設。
“春兒,可是你拿了本夫人的香囊?”沛凝夫人剛想要去沐浴,卻發現一隻懸掛在腰間的香囊不見了。繼而,眼神鋒利地盯看丫鬟春兒。
“沒有啊夫人,春兒怎會拿夫人的香囊呢?春兒向來循規蹈矩,對夫人更是忠心不二啊。”春兒當即立馬下跪說道。
嗯,春兒追隨我已經多年,的確一向小心謹慎忠心耿耿的,可是這香囊又爲何會不翼而飛呢?而唯一知道我這香囊裡裝着“嗜睡散”的人也只有她一個!
“對了夫人,先前我們從柳絮山莊出來,曾被霄南林的弟子撞了一下,您可否記得?”春兒苦思冥想,終於發
現了可疑之處。
“嗯?被霄南林的弟子撞了一下”沛凝夫人隨而凝眉回想起來,似乎確有這麼一回事兒。大約在未時左右,途經柳絮山莊偏廳外的長廊正要轉角時,曾正面遇到過一個年輕人。
“哎呦!你怎麼走路的,竟然如此莽撞!”
“真是對不起。哇,夫人您真是風姿卓越,美若天仙吶。”
沛凝夫人當時一聽就頓時沒了脾氣,還紅顏愉悅地柔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小的是南掌門新收的弟子,聽聞沛凝夫人也在此便急着跑來一睹芳容,這就一個不小心地給撞上了。有幸得見,沛凝夫人果然是位傾世美人啊。”
沛凝夫人當即用絲帕提於嘴角嫣然一笑,繼而嬌媚地說道:“下次走路可要小心點,別那麼急衝衝的,嗬嗬嗬。”
“是,小的恭送夫人。”
“可惡——”回想罷,沛凝夫人頓時紅顏變色、艴然不悅。而後,她還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氣勢頗爲嚇人。
“南梓皓,你這個僞君子,本夫人信錯了你!居然如此陰險派人來盜取我的香囊!不好,他此舉恐有栽贓嫁禍之嫌。不行,我得趕去柳絮山莊看一看。”沛凝夫人剛要出門,就聽見有弟子在外喊道:“柳莊主到、南掌門到。”
“來得正好!”沛凝夫人隨而疾步走了出去。
三派皆氣勢洶洶地走到了一起,南梓皓一見到沛凝夫人走了出來,便當即惱怒地質問道:“沛凝夫人,沒想到你的野心如此之大,手段如此卑劣!快把那個昏君立馬交出來——”
“住口!南梓皓,你這個陰險小人,分明是你派人偷盜了我的‘嗜睡散’,我現在就要跟你算個清楚!”沛凝夫人話音一落,就立馬朝南梓皓攻去。
“笑話!我南梓皓行事向來光明磊落,從不用這種下毒使詐的手法!你少血口噴人,倒打一耙!”南梓皓亦憤然地罵道。
“兩位,先不要打,那個昏君被人給救走了,若是其中有什麼誤會,還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柳左卿一個起跳,橫檔在了他們兩人中間,阻止他們相鬥。
“柳左卿,你不用假惺惺!說不定,就是你的人妝扮成霄南派的人盜取了我的嗜睡散,繼而故意挑起兩派不和!”沛凝夫人忽然眼眸犀利地看着柳左卿。
“沛凝夫人可不要信口雌黃,污衊老夫!”之後,三派爭辯不休,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謾罵,一片混亂。
直到……
“夠了!人已經跑了,還吵什麼!”忽然,天際之中橫空而將一個矯健地身影。
來人,是赫連炫熠。
“赫連少俠……”三派見到赫連炫熠立馬停止了爭吵,委身行禮道。
“如今單國岌岌可危,盡憑藉赫連炫熠一人之力實乃力不從心,故而才懇請三派相助,你們應該同心協力纔是。”赫連炫熠一副爲國爲民堪憂地模樣。
“是。”三人繼而異口同聲道。
“我爲了取得古拉王的信任,必須天天與虎相伴,還不得不親手傷害單國的無辜百姓,真的十分痛心。劇探子回報,那個昏君還在白梅山一帶爲了與人爭搶一名鑄琴的女子,將人打傷,此等行徑實在令人
髮指。所以,還請三派趕緊加派人手捉拿,還百姓一個公道!”赫連炫熠很是憤慨地說道。
“赫連少俠請放心,三派一定全力以赴。”三派皆渾厚有力地說道。
“嗯。”赫連炫熠說罷,繼而轉身離去。
之後,三派便下令出動所有弟子,全面封殺整個宛雲鎮的出口。
子時,荒宅。
先前,單佑霖他們覺得這間荒廢的宅子頗爲奇怪,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便沒有敢住裡探。可是,在繞了一圈之後,發現也實在找不到可以棲身躲避的地方,就只好又彎到這裡來了。再加上城門都有三派的人把手,杉杉又傷勢太重。所以,單佑霖便決定折返到荒宅之內暫時躲避,爲其療傷。
荒宅內枯黃的長葉遮滿了牆,密麻的蛛絲纏着屋樑,還有陣陣陰冷的鬼風從四面八方吹來,頗顯鬼魅。
“這邊非常隱蔽,相信三派不會找進來。”駱祺一邊揮劍劈砍雜草,一邊說道。
“咻——”突然,一陣冷風吹過,吹得木窗“咯吱咯吱”的響。
“這裡會不會有鬼?”言無信很是毛骨悚然地嚷嚷道。
“我們吶,就既來之則安之吧。就算有鬼,我們幾個大男人的也不怕啊!”單佑霖說着,便第一個推門進去了。
“我去用‘千歲蘭’的葉子把這裡的圍牆給蓋住,掩人耳目。”駱祺說着,便一個人走了出去。
“喂——你小心點兒——聽說女鬼最愛抓男的——”言無信很是神叨叨地說了句。
“言無信,去把那塊木板放在地上,好讓杉杉躺下。”單佑霖當即叫喚道。
“哦……龍大哥啊……我總覺得這個宅子陰森森的不太吉利,會不會是鬼屋啊……”言無信自幼怕黑,一個人在那兒唸叨着。
“嗖嗖嗖”又是一陣冷風吹過。
“哇呀呀——”言無信一把抱住了單佑霖,害怕地大叫一聲。
“生平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更何況世間上根本就沒有鬼!”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
“快去把那個木板拿過來……”言無信嚥了口唾沫,再次去那兒拿那塊木板。可是,還沒等他拿起來,就聽“砰”的一聲,那塊木板自個兒突然掉落在了地上。
“哎呀,早說這是間鬼屋了嘛,你還不信!這裡面一定有鬼啦!有鬼!”言無信頓時嚇得渾身打哆嗦,嚷嚷起來。
單佑霖立馬擡頭望屋頂上一看,發現黑暗中有什麼東西發着刺眼的亮光,特別醒目。
“喵……”突然,有一隻貓從屋樑上竄了下來,逃了出去。
“你瞧,只是一隻貓而已!應該是貓被我們給嚇了一跳,急忙中亂了腳步纔打落了那塊木板。”單佑霖當即看着言無信說道。
“好啦,把杉杉姑娘放下來吧。”
言無信還是一臉驚悚地在東張西望。
“這兒連根蠟燭也沒有。”駱祺弄完了“千歲蘭”,就用劍柄挑開那些積滿了灰塵的蛛絲,翻來翻去。
“算了,駱大哥,我們就隨便找個地方兒休息一下,讓龍大哥先給杉杉姑娘療傷吧。”說着,言無信就拉着駱祺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