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大王八,秦風也聽說了,這陣子,天將大雨,各個池塘,水庫,河壩,都是漲水,很多的魚蝦都跑出來了。
對於鄉里人來說,這絕對的是一個豐收的機會。
很明顯,不用說,這王八是趙寡婦抓回來的,準備下鍋吃了,但是,眼下的一幕很明顯,這趙寡婦纔剛剛將王八殺死,估摸着,趙寡婦就暴斃橫死了。
秦風心中有底,和前世一樣,正是這王八作祟,準確一點的來說,應該是這王八身上所攜帶的死氣,在趙寡婦宰殺王八的時候,入侵體內,所以才遭受橫死。
王八乃長壽之物,是不受這死氣的入侵,這也是爲什麼,鄉下,很多人建房子的時候,都會採用烏龜或者王八作爲鎮宅之獸。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死氣盤踞在這王八體內,直到被趙寡婦抓回來,然後在宰殺的時候,被這死氣入體了。
這也就有了眼下的這一幕。
重新回到到靈堂,趙寡婦乾瘦的屍體還躺在那裡。
爺爺嘴裡唸唸有詞,圍着趙寡婦的屍體灑糯米,秦風看着,自己心裡清楚,糯米除去可以拔屍毒、克殭屍之外,還可以防屍變。
吸收了死氣的趙寡婦,很有可能變產生屍變,也就是傳說中的變殭屍。
這一點,秦風清楚,秦天也心中清楚。
秦天做完這一切之後,就在靈堂之中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人死後的七天稱之爲頭七,也是最容易出變故的時間,一般情況下,整個葬禮會持續七天,在第七天的時候,纔會下葬。
但是趙寡婦家不同,家裡沒有什麼親人,舉辦七天的葬禮,肯定不可能,因爲這個開銷太大了。
所以,七天只會變成三天,因爲在農村還有另外一種說法,沒有親人的孤者,在第三天魂魄就會直接去地府報道,不會逗留人間。
這個習俗,秦風也知道,沒有多說什麼,也是在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
“小風,你去側房睡一會吧!”秦天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子,緩緩的開口說道起來。
“到時候下半夜你和我一起守夜,現在時間還早,養點精神。”
“沒事,爺爺,我不困,現在去睡也睡不着。”
秦風開口說着,自己心中記得很清楚,前世的時候,自己就已經經歷過這一幕了,當時,自己聽從了爺爺的話,去側房休息,然而,趙寡婦就是在上半夜的時候,開始屍變的。
知道這個時間點,秦風自然不會去睡覺。
沒有多說什麼。秦風眯着個眼睛,坐在椅子上,微微的打量着靈堂。
趙寡婦沒有什麼親人,來收靈堂的除了自己和爺爺兩人外,村裡還派了三個年輕力壯的莊稼漢,別的沒有,就是有一把子力氣。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靈堂裡面也是靜悄悄的。
守靈是一種民間的習俗,守在靈牀,靈柩或靈位旁。守靈也稱爲守夜。
古人認爲人死後三天內要回家探望,因此子女守候在靈堂內,等他的靈魂歸來。每夜都有親友伴守,直到遺體大殮入棺爲止。
演變到現在,守靈便是親人們聚在一起,悼念死者,抒發緬懷之情。
趙寡婦沒有親人,但是習俗還是要遵循的,來這裡守靈的都是村裡幾個人,大家都熟悉,現在時間還早,三個年輕力壯的莊稼漢,抽着煙,瞎聊着。
秦風和爺爺並沒有參與其中。
這三個人也沒有找秦風聊天,就更不用說秦風的爺爺了,秦風知道這其中的原因,這是因爲秦風爺爺身份的原因。
農村人對於地師是又敬重,又害怕,平日裡,沒有什麼事情,並不願意跟地師交流,害怕沾惹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但是,一旦家裡出現什麼紅白喜事,又不得不請地師來看看,所以纔會造成現在這樣一個局面。
靈堂之中,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時間緩緩的過去,很快就到了晚上十一點多了,這個年代的人,沒有那麼多的娛樂活動,老早的就睡了,不像後世,晚上十二點之前睡覺,就可以說是睡得早。
更何況這裡還是農村鄉下,三個莊稼漢已經各自靠在椅子上眯着個眼,打着瞌睡。
注意了時間,秦風站了起來,走動了兩步,靠近趙寡婦。
“怎麼了?小風。”注意到秦風的動作,秦天也站起來。
屋外已經漆黑一片,這個時間點的夜晚,十分的寂靜,基本上村子裡的人早已經睡着了,村裡也是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的燈光。
“爺爺,趙寡婦有變故了。”秦風指着趙寡婦的屍體,謹慎的說道。
秦風心中清楚,前世大概就是在接近十二點的時候,趙寡婦就開始屍變。
聽到自己孫子這麼說,秦天也是一臉正色,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趙寡婦屍體前面。這一看棺材裡面的趙寡婦,秦天整個人就一怔。
靈堂中,趙寡婦雙手前伸,腳是筆直的,指甲蓋已經發黑,尖尖的,很長,翻開嘴巴,裡面沒牙齒,秦天看了下瞳孔也是黑色的。
趙寡婦是橫死的,在鄉下也有另外一種說話,叫做睜眼死,也就是俗稱的死不瞑目。
橫死的人,雙眼是閉合不了的,因爲死的不甘心。
秦風走上前,也看着趙寡婦的遺體,心中想起,《子不語》裡把殭屍分成八個種類,分別是白僵、毛僵(也稱黑僵)、紫僵、飛僵、綠僵、魃(也就是旱魃)、火魃,從他們的眼睛顏色可以分辨得出來,趙寡婦的瞳孔是黑色的,是最初級的白僵。
甚至她連白僵都算不上,因爲白僵都是身上長白毛的,趙寡婦充其量算個半成品。
趙寡婦也有四五十歲了,典型的一個農村中年婦女,身材佝僂,但這個時候,看起來卻是格外的嚇人。
這個時候,躺在棺材裡面的趙寡婦還沒有動靜,屍變還在繼續,如果靠近仔細觀看的話,棺材裡面的趙寡婦身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可以清晰的看出來,那搓搓白毛,正在緩慢的生長,這一幕顯得十分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