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安排在一個叫“壕得起”的大排擋裡,這裡是易鳴跟常慼慼夜班後,常來宵夜的地方,以提供男人強腎健體的燒烤生蠔而聞名餘杭。
由於有黃達聰在,還有公冶有容和白啓這一對不請硬來的男女,易鳴在二樓要了算是號稱豪華包間的小廂房,點菜也頗爲豪華,兩打烤生蠔、一打啤酒、十幾串烤羊肉,幾個小炒,花費不到三百。
這讓心甘情願掏了三百元的黃達聰生平第一次覺得臉有些紅,以往請客,通常是以五位數爲底,七位數也只是正常的水平,今天三百能吃上滿滿一桌子菜,還真是開了眼界。
公冶有容在這種人聲嘈雜、粗口不斷的地方,卻也看不出什麼異樣,她完全是從容不迫的表情,哪怕是從停在街邊的瑪莎拉帝下來時,收穫附近一大幫食客投來的羨慕、驚豔、甚至猥瑣的視線後,也是鎮定自若,如同進入了自己的王國。
白啓這大漢,被公冶有容請出了廂房,因爲別人吃時,一個大漢站在她後邊,虎視眈眈地看着衆人,誰吃起東西來都會覺得相當不自在。
“那個,今天,我就借酒敬人了,易鳴,走一個!”,出身東北的黃達聰有着北方漢子的豪氣,雖然舉着杯幾元一瓶的餘杭啤酒而有些害臊,但酒風酒氣那也得漢子一些,他一口先乾了杯中酒。
“請!”,易鳴也是一口悶掉杯中酒,當兵兩年,學了不少東西,酒量也是見長,沒辦法,當兵的爺們,喝起白酒來,都是論斤喝、論瓶灌的。
“大家一起喝!”
黃達聰一熱場,加上常慼慼這個應酬高手,還有八面玲瓏的方姐,就連不太愛說話的安妮、公冶有容也能聊上幾句,易鳴和洛雁就是中間穿針引線的人,一場飯吃下來,也是賓主盡歡。
黃達聰酒風不錯,可酒量不行,喝了兩瓶啤酒,就喊着頭痛,不喝了,纏着洛雁,說起了小時在軍隊大院裡掏鳥窩、砸蜂窩、搶地盤的陳年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邊聊連吃,過了兩個小時,大家才盡興而散。
“我跟你們說,我當時一對十,我……”,黃達聰腳步有些飄,從廂房出來,沒走幾步,就與人撞上了,還被踩了一腳,他一瞪眼,火道:“哎,不看路嗎?”
“誰不看路?咦……”
隨着一個驚喜的聲音,易鳴看到了對比兩年前高了半個頭的葉燕歌,他身邊的女子還是那妖豔如昔的談雨。
但是易鳴的視線卻是落在了葉燕歌后面的兩人身上,一個與葉燕歌面目相似的年青男子,另外一個卻是下巴有顆黑痣的中年男子。
看到那中年男子時,易鳴的眼角一縮,兩年前,在查瑪麗中刀一事時,查出趙倫傑與一個下巴有黑痣的男子有過談話,而易鳴當時也懷疑那男子會催眠術,但今天看來,他卻感覺這男子也修習過風水秘術而且身上的功夫也不差。
葉泰琛卻是沒想到,在這個場合下與易鳴相見,這世界也太巧了。
“姨!”,葉燕歌朝公冶有容揮了揮手。
“容姨!”,葉泰琛朝公冶有容微微鞠躬。
公冶有容微微點頭,眼睛閃現出了一種有趣的光芒。
“易大佬,好久不見,在哪當兵呢?”,葉燕歌上來,就給了易鳴一個大大的擁抱。
葉泰琛眼睛微微一眯,隱隱有些不悅。
“退伍了,準備回學校!”,易鳴眼睛一瞥葉泰琛,對於這個帶着矜持與傲慢的葉大少,他並無興趣相識,但是有蔣以達在,他得問問,“怎麼,跟朋友來吃飯!”
“我哥,葉泰琛!那是我叔,達叔!這位,你認識的了!”,葉燕歌摟着談雨,回頭看了一下,不過見葉泰琛神情淡淡,更不用說漠然無比的蔣以達,所以也沒硬拉易鳴與葉泰琛握手。
“哎哎,踩了我的腳,當沒看到嗎?”,黃達聰嚷嚷起來,雖然看到易鳴與葉燕歌相熟,但想到葉家與黃家前段時間的一次爭端,他的氣就不順了。
原來三個月前,達萬地產因爲資產週轉不靈,出售了旗下十幾個賺錢的酒店,買家正是以葉家爲首的財團,但在宣佈交易時,葉雄圖卻是臨場壓價,生生將收購價壓了10%,黃建凌由於急着出售,迫不得已同意了,氣得黃建凌當場摔了杯子,但最後還是咬牙帶笑宣佈交易成功,因此葉黃兩家結下了樑子。
易鳴知道這個酒店出售的事,但卻沒想到收購者是躲在幕後的葉雄圖,所以也沒想多,以爲黃達聰是喝多了,對着葉燕歌不依不饒的。
“聰少,你住哪個酒店?”,葉泰琛陰陰地說了一句,他半年前已結束國外的學業回來,這次與達萬地產的酒店交易項目,他正好跟隨這個項目組學習,所以知道的內幕更多。
“你大爺的……”,黃達聰爆了一句粗口,但在大庭廣衆之下,忍住了拔拳相向的心思,
“好,好,有機會的……”
黃達聰氣鼓鼓的離開。
“對不起啊,聰少!”,葉燕歌衝黃達聰的背影喊了一句,回頭衝易鳴一笑,聳聳肩道:“無心的!”
葉泰琛的眼神雖然沒有葉雄圖深邃犀利,卻學了葉雄圖幾分的深沉,不過沒有葉雄圖身上梟雄的草莽氣息,卻多了幾分儒雅的風度,一看就是不好對付的人。
“走了,有空再聊!”,易鳴拍拍葉燕歌的腦袋,“長高了啊!”
“喂,不要把我當小孩子!”,葉燕歌不滿地理了理有些亂的頭髮。
易鳴向後揮揮手,與葉泰琛擦肩而過,深深地看了一眼蔣以達,不過蔣以達眼皮低垂完全不看易鳴。
出了大門,常慼慼追上易鳴,低聲問道:“那人有痣,是他嗎?!”
“有可能!”,易鳴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如果是葉家的人,是不是代表葉雄圖已經出手了。
“嗯……”,常慼慼眼中閃出一絲殺氣,兩年前的一幕,他是忘不了的。
……
公冶有容坐進車後,看着坐進保姆車的易鳴和常慼慼,眼神裡閃過一絲精芒,微微笑了起來,自言自語地道:“真是有趣啊!”
白啓看了一眼後視鏡,“你這麼插手,兩邊可能都得罪了!”
白啓也不知道公冶有容用了什麼招,把葉泰琛和葉燕歌兩兄弟給叫過來了,而且看情況葉泰琛和易鳴之間有着不小的敵意,但是白啓卻在蔣以達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意,雖然知道公冶有容與葉雄圖有怨,但把易鳴也得罪了,這可不太符合她的性格。
“呵呵!”,公冶有容輕笑起來,“好戲纔剛剛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