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更加好奇,當即問了出來。一問之下,這青衣老嫗倒也毫不隱瞞,便即承認自己便是點穴觀音的掌門。而她所等的便是他的同門師姐。
我那時便堅決要跟這老婆婆同去。
那青衣老嫗沉思片刻,終於答應。而她會合她的同門師姐以後,便帶同我一起來了。
一路上倒也對我禮待有加。我後來才明白,這位青衣老嫗是想借助咱們淘沙司馬的功夫,一起破開這一座大墓。所幸的是,進到這大墓之中,並未有太多風險,一路有驚無險的走了過來。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了你。我,我心裡很是歡喜。”說到這裡,水靈擡起頭來,眼睛望着風冷情,柔情無限。
風冷情心道:“我又何嘗不是如此?”二人目光相望,眼光之中都是滿溢歡喜。似乎這墓道之中也不再幽暗寒冷。
風冷情輕輕握着水靈的纖纖素手,低低道:“靈兒,你放心,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水靈點點頭。兩人一時之間俱都無語,心中甜蜜喜悅充溢心間。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忽聽遠處傳來那青衣老嫗的一聲輕咳。
風冷情和水靈俱都是臉上一紅。急忙擡起頭,望向前方。只見墓道盡頭石門下面那青衣老嫗和黑衣老嫗二人正自靜靜的望着己方二人。
青衣老嫗的眼光之中有一種古怪的神情。黑衣老嫗的眼光之中卻是帶着一絲惡毒的笑意。
而站在一旁的龍捲風和小五卻也是似笑非笑的望着二人。
小五見二人擡起頭來,當即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
只聽那青衣老嫗冷冷的道:“風冷情,你和水姑娘纏綿夠了沒有?”
風冷情臉上一紅,繼而心中凜然,心道:“這點穴觀音的掌門如此厲害,竟然連我的底細都查個一清二楚。看來這點穴觀音實是有備而來。只不知這兩位點穴觀音又是什麼來頭?”
水靈低聲道:“我曾經聽一位點穴觀音的門下弟子說起過,說這點穴觀音的掌門有個匪號叫做玉觀音。似乎是說這掌門顏容如玉,而她的同門師姐有個匪號叫做毒觀音。”
風冷情微微皺起眉頭,低低道:“這個黑衣老嫗的毒術很厲害嗎?”
水靈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是。那些點穴觀音的門人弟子說,是因爲這一位師伯心狠手辣,無惡不作。一言不合便即出手,而且出手從不容情。這才落了一個毒觀音的匪號。”
風冷情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心中道:“看來要是和這毒觀音交惡,自己可不能心慈手軟,必須一擊而中。”
風冷情擡起頭,向那青衣老嫗朗聲道:“這位前輩,我師妹多承前輩這些日子的照顧,在下銘感於心。異日定當圖報。倘然無事,這便告辭。龍大哥,小五,咱們走。”
小五和龍捲風走到那風冷情身前。四人正欲轉頭而去。忽聽那黑衣老嫗嘿嘿一聲冷笑道:“水姑娘,你這便走了嗎?”
水靈歉然道:“兩位前輩,不好意思,我師兄找我來了,我這便和他回去了。兩位前輩多多保重。”說罷,向青衣老嫗和黑衣老嫗福了一福。
黑衣老嫗冷笑道:“水姑娘,你可曾記得你是怎麼跟我師妹說的?當初承諾的話,你此刻都不記得了?”
水靈緩緩道:“兩位前輩,實在抱歉。我當初答應陪兩位前輩破這金國大墓,可是我師兄要我回去。師兄之命難違。兩位前輩還請見諒。”
黑衣老嫗哈哈一聲笑,而後森然道:“即是如此那你們就走吧。”
水靈見這黑衣老嫗不再攔阻自己,低聲對風冷情道:“風哥哥,咱們走吧。”
風冷情點點頭,轉身邁步便行。
小五,龍捲風,水靈三人生恐有變,緊隨其後。
那玉觀音和毒觀音二人只是看着三人離去,倒也並未再加阻攔。四個人走出十餘丈開外。水靈心裡一鬆,風冷情心中卻是有些忐忑不安。風冷情心知這兩名點穴觀音入會如此輕易的將水靈放走,而她們此刻卻不言不語,風冷情心中頗爲納悶。
就在四人復又走出二十餘丈的時候,只聽那毒觀音的聲音傳了過來:“師妹,倘然有人中了腐心草的毒,會出現什麼症狀?”
這一句話說的如此突兀,風冷情等人都是心裡一動,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火摺子照耀之下,只見那毒觀音正自側着身子和玉觀音交談。而那毒觀音似乎有意無意眼光向四人所在瞥了過來。
只聽那玉觀音頓了一頓,靜靜道:“那腐心草之毒,絲毫不弱於天下十大劇毒。而更厲害之處在於這腐心草曬乾之後,做成粉末,入於水中,無色無味,常人服下之後,半年之後纔會毒發。
這腐心草劇毒發作之時,能夠讓人感覺生不如死。怎麼?有人中此劇毒嗎?”
那毒觀音轉過身來,眼睛望着四人站立的方向,面罩上面露出的兩隻眼睛之中盈這一層笑意。而後緩緩道:“好像是。”
風冷情望着水靈,一顆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在他心頭不住盤旋這三個字——腐心草,腐心草——他知道,這個眼神獰惡的毒觀音不會無緣無故的說出這麼一番話。這句話必有所指——難道水靈真的中了這毒觀音的腐心草的劇毒?
風冷情曾經聽過師傅說起過這腐心草。據水天波所說,這腐心草有一個很長的名字,叫做斷腸蝕骨腐心草。
這斷腸蝕骨腐心草數十年才能長成,長成以後,將這腐心草曬乾,而後碾壓成粉末,使用之時,必須要帶上護具,否則的話,這腐心草的粉末沾到皮膚之上,必會將皮膚灼燒而破。劇毒隨即順着創口涌入。其時並不覺得有何異狀,直到半年之後,這纔會慢慢從裡而外。一點一點腐爛潰敗。中了此毒的人直是覺得生不如死。
龍捲風嘴脣緊閉,眼睛望着那毒觀音,瞳孔慢慢收縮。在這一刻,龍捲風的眼睛裡已經萌生了一股濃濃的殺意。
小五眼中也是怒火往外噴了出來。
水靈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轉過身來,望着那毒觀音,遲疑道:“殷師伯,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毒觀音眯縫起眼睛,冷冷道:“沒什麼意思。我只是向我師妹討教一個問題而已。”
毒觀音繼續問道:“師妹。中了那腐心草的人,是不是眉心會有一層隱隱的黑氣?時日若久,那一層黑氣便會凝聚成一個小小的黑點?”
那玉觀音面無表情,慢慢的點了點頭。
風冷情,龍捲風,小五不由自主俱都向水靈的面上望去。
這一望之下,三人都是心地一沉。原來在這水靈的眉心赫然有一個小小的黑點,好像一個痣一樣,端端正正的停留在水靈的眉心正中。
水靈眼睛向風冷情望去,只見風冷情雙拳緊握,右手之中死死握着的那一根火摺子火焰不住躍動。
水靈心裡立時明白,自己一時不察,被這毒觀音下了腐心草的劇毒。一時間心裡冰冰涼涼。
水靈只覺得自己的掌心也是冰冰冷冷。過了一會,水靈忍不住向那毒觀音質問道:“殷師伯,你爲何給我下了那腐心草的劇毒?”言語之中已經是充滿怒氣。
毒觀音嘿嘿一笑道:“水姑娘,婆婆也是爲了你好。免得你成爲那不守然諾之人。只要你跟我們一起把這大墓破了,而後平平安安的出去,我自是立時將那解藥奉上。”
水靈還未說話,站在一旁的龍捲風接過話頭,森然道:“倘然我們不答應呢?”
那毒觀音眼睛掃了一眼龍捲風,心中對這龍捲風究是大爲忌憚,嘿嘿一笑道:“你們不答應的話,我這枚丹藥自是無法奉上。”
龍捲風冷哼一聲,緩緩道:“我將你們兩人殺了,這解藥豈不是落在我們手裡?”一語既罷,只見龍捲風已然長身而起,手握着那一把開山巨斧,猛然間身子已然衝到那毒觀音身子跟前兩丈開外,一斧頭劈了下來。
其時,毒觀音和龍捲風之間還相差二十餘丈,毒觀音萬萬想不到這大漢身形猶如風馳電掣一般,剛說動手,身形已然飄到毒觀音身前,一斧頭凌空斬落。
這毒觀音哪裡來得及躲閃?心裡只叫得一聲苦,眼睜睜看着那一把開山巨斧迎頭向自己劈了下來。
毒觀音只嚇得魂飛魄散。一雙腿卻似被釘在地上一般,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