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六“嘖”了一聲,瞪着我,明顯的他不想去,但是見我一下子衝了進去,就罵了一句:“還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說完從萬寶囊裡掏出一把硫磺粉,朝着地上一撒,跟着我就衝了進去。
硫磺粉一落地,那些蛇就給開了道,我箭步如飛一般,很快就來到了山牆下,只見這王家媳婦,披頭散髮,雙手死攥着一隻母雞,連毛都沒拔。一口就咬到雞脖子上,滿嘴都是鮮血,雞腿還直蹬,那陰森恐怖勁就甭提了。
突然,這王家媳婦嗖一下的,就倒立在山牆上,嘴裡還罵喊着:“讓你打我,這回我就讓你家破人亡,你他媽的找誰都不好使,不好使!”
我聽着這王家媳婦的話,便知道他撞陰了,急忙開口道:“我說老常大仙,殺人不過頭點地,您老人家也太不開面了,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想報仇,你也得找對人吧?”
我見那王家媳婦嘴裡還是嗚嗚的叫喚,我就喊:“那老小子發昏,衝撞了大仙,害了您的命,是他無德,現在他知道了害怕,回頭我讓他給你賠禮道歉,燒香立廟,讓你早日投胎。”
說完我就讓那王遠纔過來,那王遠才戰戰兢兢的來到牆根邊上,我吼了一句:“賠禮!”
王遠纔沒辦法,趕緊跪下來,又是磕頭又是道歉的,那閻六也不含糊,燒了三炷香,送了一刀紙,讓王遠纔給燒了。
我看着那王家媳婦還是沒半點好轉,我就罵了:“禮也賠了,歉也道了,也給您老人家立廟收香了。您到底是想咋地,可別把我惹毛了,把老教主請來,可就夠您喝一壺的了!”
只見那王家媳婦罵道:“有本事你就去請,我就是作了,看你把我咋地,給我整急眼了,我連你家肚子裡的小雜種,一併拿出來下酒,還不消停滾回家,貓着去。”
我一聽,嚇了一跳,這話裡有話,讓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突然,那王家媳婦就朝着我撲了過來,張嘴就咬我,我倒是躲不能躲,打不能打,因爲這時候的王家媳婦是個四眼人。
在俺們東北,薩滿們講究的多了去,女人懷孕之後,是最禁忌請神還有被附體的。
原因有二,其一,懷揣有孕之後,母體應驗六道輪迴之術,人道祥光親臨護體。仙師不便也不利於附體,那些自行毀壞祥光的母體,也就是造下墮胎流產惡業的。後果也更是不堪設想了;其二,就是懷孕母體屬於四眼人,仙家的話是法不傳六耳,如果附體了,對孩子影響最大,故而不可附體。
我見她撲了過來,我也只能後跳,躲開他,但是我也不生氣,他這是激我,讓我動手打王家媳婦,我要是打了王家媳婦豈不是壞了人家的身子。
閻六手快,朝着地上撒了一把硫磺,那王家媳婦不敢過來,在我面前咒罵我,我聽這娘們的咒罵聲之後,並沒有中招生氣,反而一臉和氣。
我勸解道:“常家老仙師,有此打災懲罰並不算過,畢竟王家大兄弟有錯在先,咱們披毛帶甲之仙,世代奉行有恩必報有仇不饒,但殺人不過頭點地,還望常家老仙師。不看僧面看佛面,賞他們全家一條活路纔是,那啥。王家大兄弟,幹緊擺上香案,備好紅樑細水。咱們先給老常仙師壓壓驚。”
王家媳婦聽了之後,倒是冷靜下來,對我說:“還算識得禮數,我先整一口,完了再來收拾你們,誰也躲不過去啊。”
王遠才聽了,緊忙去屋裡搬桌子,我緊跟其後,進了屋裡,王遠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我聽了趕緊把王遠才扶起來,說:“早幹嘛去了?你也不必這樣,這也是該着的劫數,人家好心好意保你平安,給你送子,你卻打殺人家,惹怒了常仙,我能不能救你兩說,我盡力。你趕緊擺好貢品穩住他,你切記好言安慰,暫且順從,我擺壇收它。”
我的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我根本就沒有法子收拾這條作怪的常仙。但人命關天,絲毫不敢懈怠,身輕如燕,即刻來到家中堂前,點上全堂薰香寶藥,閻六幫着我做法,他倒是手快心熟,點了香,請了神,就看着香菸一炷升九天。教主即刻到堂前,點兵點將發令箭,救苦救難是真仙。
閻六從萬寶囊中抽出一張老狗皮,紮了個包袱,栓了個草人做偶,把草人塞進狗皮袋子裡,用包袱皮暫時將其腹中胎兒,咬破食指,在狗皮上畫了個陰陽乾坤,來了個偷樑換柱至於其中,保着王家媳婦的胎兒不死。
我見着閻六的動作,暗叫精妙,趕緊讓王遠纔去喊家裡的女人,王遠才說家裡的人都在外面務工,就他們爺三在家,倒是有個小姑子在外面不遠,但是已經嫁做人婦。
我說可以,他急忙喊來家中的小姑子,等了一時三刻,王遠才的閨女來了,閻六把狗皮包袱給他,囑咐小姑子,一定要看管好這包袱裹袋。萬不可打開觀望,切記切記。
王家小姑子嚇蒙圈了,一屋子都是蛇,他一個女人家怎麼不怕?拿着包袱點了頭,就跳上了桌子上不敢下來。
有了這狗皮裹嬰,我跟閻六也不怕了,趕緊的去收拾那山牆上的常仙,雖然是附着在王家媳婦身上。但也照樣收供。
但是王遠纔對我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別傷了他家媳婦,別傷了孩子,我當然是小心翼翼,但是那王家的媳婦倒是見了鬼了,絲毫不顧及對人身的傷害,無論王遠才怎樣央求,也都無濟於事。拼命的往嘴裡塞貢品,撐得王家媳婦的嘴角早已開裂,鮮血直流。
我罵了一句:“你這常仙,居然傷了家主的身子,再次犯了戒法規條,闖下彌天大禍,你倒是想六道輪迴再也無法託生成人了?”
那王家媳婦不管我的話,使命的往嘴裡塞東西,實在吃不下就吐出來,吐的滿地都是,但是她居然不顧骯髒邋遢,趴在地上繼續吃,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們,嘴裡嗚哇嗚哇的叫着。”
閻六小聲跟我說了一句:“死不悔改,收了吧。”
我聽着也覺得是這個理,我大喊一聲:“好你個小長蟲,本座之前念你也是修道兵馬得道神佛。雖然王家大漢有錯在先,毀你真身,滅你子孫。但苦主已然知錯,且已給你立廟塑像,你不該出爾反爾。言而無信,沒皮沒臉,苦苦糾纏,如今更是不顧人身死活,難道還不知悔改嗎?”
說完我對閻六使了個眼色,他一手捏符咒,一手執筆,畫了一張引雷咒,這會,晴空請下三道天雷,我最後又叫問一聲那王家媳婦:“汝可知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如若還是糾纏不散,定雷誅廢道,讓你魂飛魄散!”
所謂殺生不如渡人,若是這長蟲迷途知返,我倒是願意放她一條命。
但是我一說完便知道畜生就是畜生,不懂人的理。
我的話剛說完,那王家的媳婦就朝着我撲了過來,張牙舞爪,一張口就要咬我,閻六眼疾手快,一把揪住頭髮,將她拉扯的不能前進,我一伸手,將她兩隻胳膊一擰,朝着她膝窩就是一腳,王家媳婦噗通一聲跪了地。
閻六拿着酒壺,朝着裡面一撒雄黃,捏着王家媳婦的嘴就是猛然一灌,咕嚕咕嚕,王家媳婦喝了個滿壺,我看着她身子一抖,趴在地上開始吐了起來,把之前喝的酒都給吐了。
但是說來也怪,這吐了一陣子,卻發現她不在胡言亂語,外面的哪些土蛇一溜煙的就散了,只是屋子裡還帶着腥臊之氣。
這會我趕緊的把王家媳婦給扶起來,掐了人中,王家媳婦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身子虛弱的很,一臉茫然的看着我們,倒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我也沒多說,趕緊的讓王遠才把他媳婦給扶上炕,但是好死不死,這時候王遠才的兒子王忠明出來了,他倒是睡的一臉模糊不知道乍回事,一看自己的小妹蹲在桌子上,抱着個狗皮包袱就奇怪了。
這王忠明把自己的小妹給扶下來,他小妹見着蛇都退了,也就下來了,王忠明把她懷裡的包袱給拿過來,王忠明小妹一時好奇,不經意間掀開了包袱的一角瞥了一眼,這一看,嚇的她半死,直接就昏過去了。
只見裡面一個血淋淋的草娃子瞪着眼瞅着她,那能不嚇個半死?
我正扶着王忠明媳婦劉翠呢,一看那小姑子要開包袱,當時就嚇了一聲冷汗,我罵了一句:“狗日的,千萬別開!”
但是晚了,小姑子鬼使神差的把包袱給打開了,就開了一個角,把包袱的角一開,冒出來一股白煙,腥臭撲鼻,而這時候就聽着王家媳婦劉翠鬼叫了一聲,我一看她身下,居然紅了,我知道完了,她要小產了!
王老媽子把劉翠身下的東西都給清理掉,劉翠身子也弱的很,現在還沒醒,王家父子兩跟着小姑子站在外面哭的厲害,王忠明是傷心,他妹子純屬是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