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影子真切的很,我知道壞事了,這東西不是個好東西,那大尾巴的影子在地上擺來擺去的,我二話不說就要把這個咬着我的東西給推開,但是我渾身突然就像是被凍住了一樣,咋都動彈不了,我知道壞了,着了這小娘皮的道了。
我心裡那叫一個後悔啊,幹啥自作多情,大發善心,大半夜的有個女娃子在你家門口叫喚,你就善心發作救她回來了?該,真他孃的該啊!
我感覺這小娘皮在吸我的氣。我就感覺嘴都被吸癟了,我腦子昏昏沉沉的,我倒是不怕死,可憐我這懷裡的醜娃還有我一家老小。
突然我聽到一聲貓叫“喵嗚”一聲淒厲的聲音從缸裡面傳了出來,這聲可能是嚇到面前的這個女娃了,她慌慌張張的朝着那缸看了一眼,我得了空,朝着缸就是一腳,愣是把缸給踹倒了,就看着屍貓從裡面撲了出來,一個黑影就朝着那個女人撲了上去,我渾身癱軟的很,但是抱着孩子又不敢倒下。
聽了聲的閻六倒是衝了出來,他見着我渾身癱軟,就問我:“咋?大半夜的鬼叫什麼?”
我說:“追,家裡進了個披毛帶甲的,差點害死老子,奶奶的熊,這個好人還真他孃的不好做。”
閻六聽了,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二話沒說,提着柴刀就出去了,我昏昏沉沉的,突然懷裡的孩子哭了起來,哭的特別大聲,像是鬼嚎一樣,我使勁的哄着,腦門上都是汗,我心裡後怕,要不是屍貓,估計我們爺倆都得丟命。
突然我一想,壞了,芙蓉!
我一想到我媳婦,趕緊的就抱着娃衝了進去,我一進門。就看着芙蓉在炕上趴在,蓬頭垢面的,像是被人給撓了一樣,我眼淚嘩嘩的,是我害死了芙蓉啊,要不是我瞎做好人,把那個披毛帶甲的畜生領進門,芙蓉也不得死啊!
我三步並作兩步趕緊跑過去,把芙蓉給翻過來,我都能想着芙蓉被掏了心肝的樣子,但是這麼一翻,我心裡那叫一個高興啊,就看着芙蓉胸口掛着的桃木小劍斷成了兩截,但是還有氣,身子都是熱乎的呢。
我趕緊的給芙蓉掐人中,掐了一會,芙蓉才醒過來,她一醒過來就哇哇大叫的,我叫我娘來給了兩巴掌纔給打醒,芙蓉醒了過來之後,趕緊抱孩子,看着孩子沒事,她才放心,我們全家都是虛驚一場。
芙蓉跟我說:“一躺下,我就覺得身子冷,我要下去加被子,那個姑娘問我孩子冷不冷,要不要抱着睡,我尋思着也是,就把孩子給抱下來,我加了被子,身上就熱乎了,想把棉襖給脫了,但是這麼一脫我就傻眼了,我就看着那女娃子屁股後面咋露出來一條大尾巴。嚇的我當時就要叫喚,可是還沒叫喚呢,那玩意對我吹了口煙,我就不省人事了。”
我聽着心裡萬分感謝閻六,要不是他給芙蓉送了一枚三寸桃木小劍,估摸着今天晚上我一家老小都得被那畜生給掏了心窩子,我一想到這。心裡就恨的牙癢癢,出門就拿着揚叉出去尋閻六去,要是被我給逮着那畜生,我非得扒了它的皮不可。
我追了十來裡地,但是隻能聽着貓叫跟狗吠,卻見不到兩人,天上出了月牙兒,我藉着光繼續走,終於在村西頭的紅樹林找到了閻六,我看着閻六灰頭土臉的從裡面出來,見着我纔算是鬆了口氣,我問:“逮着了沒有?”
閻六倒是沒急着說,跟我說:“回去在說。”
我們兩回了家,也是天亮的時候了,閻六喝了一碗酒壓驚,我問:“那畜生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你倒是見着了還沒見着?”
閻六點了點頭,頗爲神秘的跟我說:“當時我睡的迷迷糊糊,就聽着外面有動靜,出來一看,原來是個畜生在作怪,那屍貓倒是利索。追着就咬,我一路跟着,但是那畜生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居然能騙的過屍貓,讓它偏了道,但是我道行多深,我可不會追偏了去,我就追啊追,追到了紅樹林,你猜怎麼着?”
我聽了就給閻六一巴掌,我說:“你他孃的就別跟我賣關子了,到底咋拉?”
閻六故作什麼的說:“我當時定睛看時,卻原來是一個野狐,頭上頂了一片死人的天靈蓋。對着明月不住的磕頭。”
我聽着心裡大驚,咋會又是個狐狸?
閻六看我驚的厲害,就跟我嘮叨:“我當時就奇了,狐能變化,莫非這孽畜弄這道兒,還是我看錯了?我心裡嘀咕着,這仙家不能亂動是不是?我也不打攪他。我且悄悄看他怎地,我貓在後面悄悄的看,只見那狐拜了多時,就看着她把天靈蓋放在腦袋上,又化了個人形,居然跟我在你家門口看到跑出去的那姑娘一模一樣,我當時就知道原來如此。”
我聽着就罵,我說:“你到底抓沒抓住?”
閻六不無可惜的跟我說:“我當時不覺心中大怒,輕輕的放下柴刀,解下弓來,搭上箭,弓開的滿,箭去的疾,看正狐身颼的射去。叫聲:‘着!’正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正中了狐的左腿。那狐大叫一聲,把個天靈蓋抓將下來,復了原形,帶箭而逃,真是可惜。”
我聽着就給了閻六一腳。這狗日的吹牛呢,我問:“你他孃的那來的弓?那來的箭?吹牛也不看看自己有啥本事。”
閻六聽着,眼珠子轉了幾圈,顯然是被人給揭了底有些不好意思,我問:“到底咋回事,你跟我說清楚。”
閻六喝了口酒,跟我說:“前面的倒是真的。我真的見着一個狐狸拿着人的頭蓋骨在拜月,後面的倒不是我傷了那狐狸,而是你的那頭屍貓傷着人了,愣是把那狐狸的一條腿給活活的撕斷了,這頭狐狸,估摸着就是上次你放走的那頭,回來要你好看的。”
我聽着心裡窩火,我問:“咋?我放它一命,難道它不知恩圖報,還要回頭來殺我?這是什麼道理?”
閻六冷笑:“你掀了人家的窩,殺了人家的老太奶,你這是放虎歸山,這下好了,我看你咋收拾。”
我聽着心裡憤怒,那句話真叫說的對,除惡務盡,千萬不能婦人之仁。
這事過了三五天,我也給淡忘了,不去刻意的強求什麼,記在心裡,下次遇到了不犯便是。
芙蓉滿了月子,也能下牀了,孩子我娘帶着,他幫着做一些家裡的事,洗刷的事還是女人來操持妥當。
今天雷六要來,跟我商量小年那天去迎親的具體詳細,我也得把賓客婚宴給操辦起來。
我在外面除雪,就聽着屋子裡芙蓉在抱怨,一早上就說個沒完,我進了屋問:“咋拉?”
芙蓉特別生氣,跟我說:“孃家陪嫁過來的東西都在,但是唯獨缺了那一根金釵,那是我娘化了鐲子給我打的,平日裡我都不帶,今天尋思着要來不少人。準備拾到一下自己,但是找了個遍,就是找不到那根金釵。”
我說:“東西丟了莫找,要不是就真的丟了,要不是就是蒙了眼,你越急,越找不到,趕緊的去收拾廚房裡的事兒吧,六哥馬上就要來,今天帶着兄弟們來給我老孃拜年,聽說五哥也來了,不能慢待了。”
芙蓉也不找了,把一身衣服給換了去,然後進了廚房。端着菜盆子,尋了隔壁的二丫姑娘跟她一起去村口的小河裡洗菜,河水是地下冒出來的水,熱乎。
我在家等着呢,尋思着他們應該快到了,就想去換一雙鞋,穿這個破布鞋有點難看。腳上的鞋那天給了那個披毛帶甲的畜生,不知道給我撒拉到哪去了,我就讓我娘給我重新納了一雙,我趴在牀底下找,但是怪了去了,我咋找都找不到,我到了廚房。看着鍋洞裡面有一隻,但是另外一隻我把整個屋子都給翻過來了,也不見有。
我就奇了怪了,這鞋那裡去了?還能讓那頭屍貓給叼走了?也沒見它有這壞毛病啊?
疑惑着呢,五哥六個還真就來了,身後跟着十幾個兄弟,帶着半頭豬,一頭羊,還有幾十包果子進了門,把我家的竈臺給堆的滿滿的都是,我說着五哥他們太客氣了,但是五哥倒是性情中人跟我說:“咱們都是結拜的兄弟,你老孃,就是我們老孃。逢年過節還不得孝敬?”
這話說我的愛聽,但是我老孃也是個愛開玩笑的人,跟五哥開玩笑,說她這一下子多了兩個七老八十的兒子,是以後瞪着兒子來養老啊,還是得把兒子給養老了啊?
這話說的大傢伙都哈哈大笑的,五哥跟六哥也不在意,跟我娘開開玩笑,看看孩子,問一些關於胡半仙爺爺的事,這會我聞到廚房裡的飯好像糊了,我趕緊進廚房去。
一進門我就聞到了一股糊味,我心裡還說着芙蓉咋這麼粗心大意,出了門火還燒着,這多麼危險,我趕緊去滅火開竈,把鍋蓋一掀想,散散味。
突然,我傻眼了,鍋蓋一開,我就看着鍋裡面的中心插着一根金黃色的東西,就是那根金釵。
“筆直筆直的!”
他孃的,這是有人要咒我全家死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