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着叫聲,就衝進了院子裡面去,我一進院子,我就看着措姆在地上躺着,捂着自己的嗓子,一隻手還在扣自己的嘴,好像是有什麼東西進了他嘴裡,我趕緊的就給他扶起來,我問:“咋了?”
措姆說不出話來,但是我看着他的脖子通紅通紅的,而且,身上開始長紅斑,那紅斑特別厲害,一會就衝到了他的胸口。疼的措姆一會就趴在地上不停的打滾,嘴裡面直叫喚,我看着措姆這個樣子,我心裡就難受的很,我知道是咋回事,蠱毒肯定跑到他身上了。
芙蓉也進來了,她去抱醜娃。我趕緊攔着,我自己去把醜娃抱出來,我看着醜娃身上被蒸的通紅通紅的,身上的毛孔變得特別大,一個小孔一個小孔的,裡面還冒着紅氣,我知道這紅氣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應該就是蠱毒。
我把醜娃給包起來,他瞪着眼,啥都不知道,我看着他瞪着我,我就心酸的很,他這個病,估摸着是沒人能治了,而且,還害了一個好人。
我把醜娃安頓好,我去看措姆,他整個人就不行了一樣,渾身都長了一個斑一個斑的,這麼大的一個漢子,在地上躺着打滾,我趕緊給扶起來,我讓楊文昭開車趕緊把措姆送回去,他老父親是個厲害的藏醫,應該能救他的命。
楊文昭趕緊去找了車,他倒是不含糊,一點也不慌,而且特別仗義,我扛不動措姆,他倒好,也不怕被傳染了,直接就把措姆給扛起來了,然後塞進車裡,我坐在後面跟着一塊去。
車子開的很快,楊文昭一邊開車,一邊問我:“大兄弟,你的娃咋得了蒙古紅斑啊。”
我聽着心裡有些難受,我說:“你咋知道是蒙古斑的?”
楊文昭跟我說:“我跑車去過新疆東蒙那邊,在那邊的沙漠跟草原裡,有放牧的人,他們身上就有這種特別的紅斑,這紅斑厲害的很,你不知道咋得的,死也不知道是咋死的,措姆本來想治,但是都治不好,而且人家也不給治,得了這種病的人,一般都給丟在沙漠裡,讓他自生自滅,那邊的人都說是薩滿大神給詛咒了。”
我聽着就點了點頭,沒有在說話,車子很快到了措姆的家,我在外面不敢進去,我要是進去,肯定又要捱打,搞不好還要被抓起來,到時候肯定會有大麻煩的。
我在外面等了很久,我看到楊文昭也被打了出來,我就趕緊躲起來,我聽着哪些打楊文昭的人都哭罵着,我雖然聽不懂,但是我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楊文昭趕緊上車,開着車就走,我看他臉色青一塊紫一塊,我就說:“咋拉?捱打了?”
楊文昭點了點頭,跟我說:“措姆的媽媽是神婆,俺們村唯一的神婆,這年月。信薩滿老爺的不多了,但是措姆家特別信,措姆的媽媽說措姆被詛咒了,說,都是你給帶來的詛咒,一定要把你給抓起來燒死,才能把詛咒給解開。”
我聽了就是一陣苦笑,楊文昭跟我開玩笑說:“大仙,你可真是大仙啊,居然被薩滿老爺子給詛咒了。”
我聽着就開玩笑,我說:“你不怕被詛咒?”
楊文昭笑了笑,跟我說:“要是老天爺要我的命,我怕就不會死嗎?有些事怕不來,咱們男人得扛着。”
我聽着就點了點頭。楊文昭的話對我很管用,咱們男人就得扛着。
回了家,芙蓉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要走,我也沒攔着,因爲孩子的病已經是治不好了,還害的措姆也被蠱毒給害了。
我雖然覺得有點對不住措姆,但是我現在必須要走,如果不在,要不了三天,我就會被逮起來然後給燒死。
晚上我們準備在過一夜,然後第二天讓楊文昭開車送我們走,畢竟他還要帶着他老父親的屍體回東北。
晚上的時候,楊文昭給我們準備了牛肉乾,還有很多吃的,留着明天走的時候吃,我們吃最後一頓晚飯,但是剛吃飯的時候,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喊楊文昭。
“老楊,老楊,你姑媽在醫院不行咯,她叫我趕緊來你家。讓你請先生去。”
楊文昭聽着聲,就趕緊出去了,過來一會他就回來了,臉色煞白的跟我說:“大兄弟,我姑媽出事了,在醫院不行了,哎喲,這可是咋整的啊,不是說了別讓他去醫院,咋就是不聽啊。”
我聽着也皺起了眉頭,爲啥就是不聽我的話呢?出事了在來找我,真他孃的麻煩,我看楊文昭急的一頭都是汗,我說:“別急了。我們走一趟吧。”
楊文昭沒多說,趕緊去的就去開他的車,我坐在車裡跟他一塊朝着衛生院去,這個衛生院不是很遠,就在十里地外面,是一個東北的醫生開的,衛生院不是很大,但是可能是這個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唯一的一個醫院了。
到了地方,我就看到一個孤零零的樓房建在一個土包山後面,幾盞燈亮着,但是照不亮草原黑暗的夜空,草原太大,大的有點讓人心慌,我跟楊文昭進了衛生院,剛進醫院的大門,就與一行人走了個頂頭碰。
只見這一行人,哭哭啼啼,擡着擔架往外走,見那擔架上蒙着白布,白布上滲出片片污紅血跡,白布下面露出一留蓬亂長髮,直脫地面。
醫院的走廊,燈光特別暗,這一幕讓我跟楊文昭都感覺有點瘮人的慌,那些人哭的特別慘,聲音在走廊裡迴盪,聽的人頭皮發麻。
我跟楊文昭看了一會,纔想起來是有事來着。趕緊的就去病房,楊文昭找了代付,問了他姑媽在那,問好了,我們直奔病房,一進病房我就看着牀上躺着一個人,這個人正是楊翠花,她躺在牀上直挺挺的,腰一會直起來,一會彎下去的,是那種直上直下的,像是她想坐起來,但是牀上有人拉着他不給她坐起來一樣。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楊翠花的嘴裡恐懼的喊着,她的兩隻眼睛白翻着,嘴裡還吐着白沫子,像是羊癲瘋一樣,但是我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羊癲瘋,而是被上了身了。
我看着她閨女德吉在邊上使勁的按着她媽媽,但是她根本都按不住,臉上還有一個五指印。肯定是被打的,楊文昭看着也挺害怕的,就問德吉:“俺姑媽咋回事?不是不讓你們來醫院嘛,咋就是不聽呢?”
我看着德吉,她特別內疚的看了我一眼,跟我說:“我也不知道先生咋說的這麼準嘛,我以爲都是騙人的嘛,晚上我要值班,俺爹需要照顧,我就讓俺娘過來照顧俺爹嘛,誰知道一進門,她就覺得不舒坦,最後就這樣了嘛,先生。你救救俺娘啊,俺爹還在病牀上躺着呢,我求你了,救救俺娘吧。”
我聽着有些無奈,我也想救人,但是也得先把情況給搞清楚才行,我問:“你們來之前遇到什麼怪事沒有?”
德吉聽了,就想了想,想了很久,她說:“沒有啊,啥怪事都沒有。”
我聽着就奇怪了,我說:“你好好想想,來醫院之前有聽着什麼怪聲,感覺到什麼奇怪的人跟你們說話了沒有?活着是衝撞了什麼將死已死的人了沒有?”
德吉聽着。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就趕緊跟我說:“先生,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怪事,我跟俺娘來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出車禍的女人在搶救,當時特別急,這個女人就被推着就從俺娘身邊過去了。說了也特備怪,俺娘,突然打了一個冷戰,渾身上下一機靈,高喊了一聲:“別抓我呀!”便昏死過去。”
我聽着就知道了,原因肯定在哪個出車禍的女人身上。
我問:“哪個出車禍的女人看了你娘沒有?”
德吉一聽,就特別害怕。跟我說:“特別怪你知道嗎?哪個女人進搶救室的時候,眼睛居然是睜着的,就盯着俺娘看,當時嚇死人了。”
我聽着就點了,是了,就是這個原因,楊翠花本來就赤血貫通。陰煞之氣特別重,還被將死之人盯着看,肯定是要倒黴的,而之前我們進門看到那個擡出來的人,應該就是那個出車禍的女人了,他肯定死了,楊翠花乃是被其一進門看到的,因車禍橫死的女人,抓找替死鬼而去,所以纔會搶救無效。
我看着楊翠花身上披着一件帶血的衣服,我就問:“這件衣服是誰的?”
德吉告訴我:“這件衣服是之前那些在搶救室門口等消息的人,也就是那個女人的家屬給披上的,俺娘一直說他冷,所以那些人就做了件好事,借了件以上給俺娘穿。”
我聽着就說:“你真是糊塗啊,這件衣服帶血,還是女人的衣服,你想啊,肯定是那個出車禍的女人的,這死人的衣服能穿嗎?”
我這麼一說,德吉才恍然大悟,德吉問我:“先生你說咱辦呢,你要救救俺娘啊。”
我聽着就皺眉,這件事,不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