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劉金紅埋葬了,把他們一家三口埋葬在一起,整件事我都覺得詭異。
之後我問了王增良一些事情,關於那天晚上他把馮萬全耳朵割下來的一些事情。
王增良說馮萬全跟自己的乾女兒好了很久,而且馮萬全一直都要跟他老婆劉金紅離婚然後娶他的乾女兒,所以他纔會把那麼信任馮萬全,把石頭交給他,但是沒想到的是,馮萬全在家裡呆了一個月,說石頭不見了,這讓王增良特別惱火,以爲他想獨吞料子,所以就割了他的耳朵讓他知道厲害,送給我只是因爲那時候我做了一件讓他惱怒的事。
因爲那時候馮萬全確實很難。他外面欠很多錢,而且還花天酒地,所以王增良就在那天晚上抓了馮萬全,其實值得一提的是,這件事跟我有很大的關係,那天我打了王增良的乾女兒,這個女人在王增良面前吹了一些關於我的歪風,所以王增良就派人來找我麻煩,沒想到被我的人給割了舌頭,因此整件事就麻煩起來了。
我一直以爲是王增良啥了馮萬全,但是其實不是,而因爲這個誤會,導致我盲目的相信可憐了劉金紅,從而整件事就變得複雜起來了。
馮萬全是怎麼死的,還死的那麼慘,我不知道,但是我給算過命,命裡說他有兩個人殺了他,一個人很矮,他老婆劉金紅的命旺他也克他,是個斷根之木的命。
劉金紅死了,馮萬全死了,他兒子也死了,整件事變成了沒有辦法解釋的事情,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很想知道,但是我清楚,我這輩子都可能解不開這個謎團了。
那就讓他隨風而去吧,看着被燒盡的紙灰飛舞起來,我心裡莫名的跳出來一句話。
最毒婦人心。
這事算過去了,我在胡半仙爺爺的筆記上寫下一句話,相不可獨斷,千萬別憑一個人的面相,來斷定這個人是非善惡。
春過夏來,王紅跟閻六這些日子又滋潤起來了,因爲又不少的小錢在手。兩人每天聚在一起喝個小酒,打個小牌,倒是不亦樂乎,一天玩到晚,然後各回各家。
這些時日我忙的不可開交,我可能是聲名遠播,找我的人比以往的多了去了,不僅僅是本村的人找我看相算命批風水,還有許多外地的人慕名而來,但是都是一些算命看相的,倒是沒有找我去尋龍點穴的,我也只能賺個辛苦錢。
“咩”!
一陣羊叫從我們家門口路過,我在院子裡寫筆記呢,聽着羊叫我就擡頭,看了外面一眼,一個老頭五十多歲,趕着一羣羊,前面拉着一頭牛,我看着就喊:“喲,老哥,放羊去啊?興一碗羊奶給我家娃喝呀”?
那老頭聽着我的話,把手裡拉着的繩子往牛的頭上一繞,拍着牛的屁股就讓它自己走,那頭牛特別的靈性,他帶着路,後面的羊就沒有走岔路的。
老頭從羊羣里拉出來一頭帶崽的母羊,拉進了我家的院子,我喊了芙蓉出來,芙蓉早就備着呢,拿着一隻碗,蹲在地上就開始擠羊奶了,我趕緊進屋給老頭拿了板凳,讓他歇會。
這老頭是個老好人,叫王生貴,是咱們村有名的老光棍。今天都五十好幾了,也還沒討媳婦,這人可能天生有點腦子不好,反應有點慢,你跟他說的事,他不能立馬就反應過來,按我們的話說。就是缺根筋,但是這老頭心好。
這老頭每天都會放羊,放了幾十年的羊,按理說也是個富貴的人了,但是他現在還是窮光蛋一個,沒人知道他放羊賺的哪些人到哪去了,有人說這個人看着老實。其實是個會耍錢的人,所以村裡人都不怎麼喜歡跟他搭話。
耍錢的意思就是吃喝嫖賭,對於村裡人的說辭,這個老頭從來都沒搭理過,我跟着老頭認識還得從我家醜娃說起,這醜娃生下來之後就特別能吃,芙蓉不論怎麼補,都不夠這小子吃的,有一天,這王生貴從我們家門口路過,我看着他放的羊有帶崽的,奶水充足,我就想着能不能討一碗,我跟王生貴說了一下,沒想到這老頭心特別好,立馬就給我拉了一頭母羊在家裡。
每天他放羊回來都會給母羊一把草,他也放心吧羊拴在我家裡,說明這人沒心眼,所以我就不認爲他是個耍錢的人,農村人嘴碎的很,見不得一些怪事,還喜歡以訛傳訛。
多虧那頭母羊,我家醜娃才能吃飽了飯,而且打那以後,老頭從我家門口路過,我肯定會討一碗羊的奶水給醜娃喝。
我給王富貴遞了一顆煙,他推遲了,王富貴不抽菸。也不喝酒,看着不像是個放牛羊的漢子,倒是有些像個文弱書生,也不多話,你跟他開玩笑,他就知道樂,就一個特別奇怪的人。
不過今個倒是奇怪了。王富貴坐下了,他對我:“三爺啊,你家小子挺好,看着羨慕啊。”
我笑了一下,我說:“羨慕啊?也娶一個啊,年年放羊,也不見你出錢,哪些錢都哪去了?討個媳婦是夠了吧”?
王富貴笑笑,說:“夠了,可是花了”。
王富貴說花了的時候我看了,一點都沒有心疼後悔的意思,我問:“你錢花那了”?
王富貴說:“我弟弟在外面上大學,開銷大,我這個做大哥的就得補貼一點,你說是不是,咱們村好不容易出一個大學生,怎麼都得供着吧”。
我聽了就挺佩服王富貴的,我問:“好幾年了吧,打那小子考上大學去了外面,就沒回來過吧,這都讀了好多年了。也不知道是個撒情況,你也不摸摸門道”?
“我家弟弟,我信的過”。
王富貴說了這麼一句話,讓我特別慚愧,我點了點頭,王富貴又問我:“三爺,您眼裡好,能給我算算唄?看看我這輩子能不能有出息”。
我聽了就說:“撒年月出生的,我胡三今天就給你免費算一算,也算謝了你對我家娃子的養育之恩”。
“啥年月我也不清楚了,我記得俺娘說,生我的時候下着大雪,應該是冬天,那時候吃紅豆包,估計是過年那會,今年我五十七了,您給推算一下”。
王富貴的話有些含糊,但是還好,推算不是很難,我掐指一算,倒是算個大概,我嘴裡嘀咕着“申子辰年或日生人,八字地支中再見到酉?”我這麼一算,就笑了起來,我說:“老哥啊,今個你往南邊走,有喜事,老夫少妻,你註定要抱一個漂亮媳婦回家,你啊把這個喜事給操辦好了,你也就發達了”。
王富貴重重的點了點頭,跟我說:“好勒,我聽你的三爺”。
這會芙蓉擠了一碗羊奶,進了屋,拿了五角錢遞給王富貴,但是王富貴死活不要,拉着羊就走,我跟芙蓉就送到門口,看着那王富貴走了,芙蓉才問我:“你說的是真是假?別看人家老實就消遣人家”。
我聽着就說:“那能是消遣?這是他命中註定的,我只是批了命而已,他的命到了今年犯桃花。他是離火的命,所以往南走利於他”。
芙蓉聽着也沒打岔,進屋就去喂醜娃去了,只是我還是盤算了一下,桃花雖好,但是也有不好的,桃花最容易成煞。我指點了王富貴南走尋桃花,若是個好桃花尚好,若是個爛桃花,就要命咯。
我算了一下,這個桃花在日柱以外,算是牆外桃花,而王富貴又是個光棍。所以這牆外桃花人人可以菜,他王富貴自然也可以採。
算到這我就放心了,但是我心裡有些奇怪,這個王富貴註定要被弟克,命中帶邢,要被自己的弟弟連累,他爲他弟弟操勞了十幾年。最後還要被弟弟連累,這可不是個好事。
王富貴這個人腦子不好使,他父母生他二十年之後才生了他的弟弟,那時候他父母都已經年邁,都是王富貴自己一個人帶着弟弟,這一過就是十八年,這期間父母都早亡了。他那個弟弟可以說是王富貴一手帶大的,所以全村人都知道。
爲了讓他的弟弟上學,這個王富貴可以說是犧牲了自己的一生成全了他的弟弟,他這個弟弟聰明,讀書腦子好使,是咱們村爲數不多的大學生,倒是挺招人羨慕的,所以每次人家見到王富貴都會誇他弟弟,每次都把王富貴給樂的不可開交。
這事我也沒太放在心上,今天說來也怪了,平日裡人多的我忙不過來,但是今個一個來找我的人都沒有,到了晚上,芙蓉做好了酒菜,叫上閻六喝酒,這閻六就賴在我家了,跟以前王紅一樣,王紅是個壯年,我還好找個女人打發了,但是這閻六我真的是沒法子給找個媳婦,所以也就由着他了。
我跟閻六喝着酒呢,突然,就聽着一個人叫喚。
“三爺,救命啊,三爺”。
這話我老遠就聽着了,我聽着有人喊救命,就趕緊站起來,出了門,在門外面迎着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富貴,我看着他懷裡還抱着一個人,穿着一身紅色的衣服,身上還有血跡,我仔細看了一眼,居然是個女人,這女人的容貌讓我心驚,暫且不說了,我趕緊把人給迎進屋子。
孃的,好真讓我給算準了,這老小子還真他孃的走桃花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