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嗚哇!”
神婆嘴裡發出奇怪的字節,身體抖動的更加厲害,鮮血順着她的身體流下來,在靈堂前匯聚成了一條血河,閻六悄悄對我說:“在這麼下去,只怕要先去見閻王了。”
我打住,沒讓閻六多嘴,突然,神婆嘴裡發出悽慘的叫聲:“大仙救我”
神婆的嘴裡叫的悽慘,像是被剝皮抽筋一樣痛苦,弄的我跟閻六都有些奇怪的。
“大仙,我肉身被外五行的山精地怪給扣了,你定要救我真身,來日必定報答。”
神婆的聲音極爲悽慘,她越是叫喊,身上的傷口裂的就越是深,鮮血流的就越快,就像是她的肉身被砍了一樣。
突然,神婆的眼珠子開始翻白眼,我急忙問:“你的肉身被扣到了那裡?你給我點仙示。”
“白老山,五通廟,猴子稱王鬼叫秒,外五行山精怪,吃人淫亂那叫壞,天雷地火劈不到,全因妖人造禍害,造禍害...”
神婆的嘴裡說完這句話突然就昏死過去,身體不停的顫抖,我跟閻六站在邊上看着,不知道該咋辦,奎子跟他爹把神婆給抱進去,然後弄了些草藥給敷上,之前他們就是這麼做的也沒見神婆死了。
神婆的話我不知道是白仙上身了,還是她抹不開面子,用白仙上身來告訴我仇家是誰。
白老山,五通廟,我細細思索便不難猜到,神婆嘴裡的妖人應該就在哪裡,外五行?扣肉身?
這都是薩滿門獨有的東西,薩滿仙門分爲內五行仙和外五行仙,胡黃白柳灰就是內五行仙,外五行仙是狼虎熊鹿豹,這兩者是不是死對頭我也不知道,但是動物界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很少遇到能和平相處的。
而所謂的扣肉身大概便是扣仙這麼一說了,何謂扣仙,很簡單,就是仙家被扣押住的意思。
扣仙又有好幾種,第一種是仙師真身被扣;第二種是弟馬香童真身被扣;第三種是外界堂口乾擾被扣;第四種是違背天條受罰被扣。
薩滿門拜的都是動物仙家,從之前神婆傳達的意思來看,應該是第一種,也就是仙師的真身被扣。
傳說動物在仙師在修法煉丹時,尤其是那些具有真實肉身的仙師,將所有功力都回歸到本性時,自然就會顯出真身,這個時候若是因天災人禍破壞等因素干擾,仙師真身被困於一個地方,或真身受傷,那麼此時的仙師是無法自行解決的。
所以會在第一時間給弟子通靈,告訴其爲何被扣、哪裡被困,通知弟子第一時間前來搭救。
這其中最常見的就是常家、蟒家兵馬,在每年五月端午和寒冬臘月時,只要具有肉身的仙家,都會蛻皮避暑和冬眠抗寒,這個時候功力是最虛弱的,絲毫不能收到外界干擾,一旦受傷,輕則走火入魔,重者喪失道基,功虧一簣。
這種事都是薩滿門的傳說,我不知道真假,但是不管真假,我都知道了一個重要的信息,想要化解嚴家的這個劫數,就必須要到白老山五通廟走一趟。
我跟閻六離開了嚴安的家裡,回到了嚴文利家,他兒子嚴寬帶着的手下都回來了,看着灰頭土臉的,我就知道他們沒找到。
嚴文利一籌莫展,他也姓嚴,之前丟失的女娃跟他血緣不近,但是這種事情就像是春風燒野火,遲早會燒到他的頭上,所以我們一回來嚴文利就着急的對我說:“大仙,你給開示一下,能不能把人救回來,把這個災給化解了?”
我剛想說話,閻六就拉了我一把,故作神秘的訓斥嚴文利說:“上仙已經開示,是你們嚴家做的惡事,要你們嚴家女娃斷絕,男子絕育,斷子絕孫。”
嚴文利被嚇的渾身發抖,趕緊跪在閻六面前懇求我跟閻六:“兩位大仙,我嚴文利就是剋扣了一些工費,佔了王寡婦的便宜,大奸大惡的我真的沒做,咋就要我斷子絕孫呢?”
我跟閻六意外的看着嚴文利,咋能想到還套出來這種話來了,我看他嚇的不輕,就對他說:“一人作惡,全家遭難,你做的事小惡,但是你門嚴家有人做大惡,那神婆就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所以算到你們嚴家頭上,不敢你放心,我已經有眉目了,這件事我會幫着解決的。”
嚴文利聽了,恨不能在地上磕幾個頭,閻六倒是有些生氣的瞪着我,對我使眼色,但是我沒搭茬,氣的閻六手發抖,最後對嚴文利說:“準備好一錠金一錠銀大鈔五百,小鈔一千,豬頭一隻,羔羊一對,來日我跟胡三爺祭神用。”
嚴文利聽了肉疼,看了我一眼,那種求救的眼神很迫切,但是我卻說:“唐僧取經還要一口紫金鉢盂賄賂二佛呢,這世上沒有白做的事。”
嚴文利聽了,就知道這筆錢是跑不了了,就趕緊吩咐他兒子去辦事,嚴寬雖然是縣官,但是這件事還真不如先管,他知道我跟閻六的本事,所以就把這件事交給我們了。
其實我跟閻六也沒什麼把握,但是走一步是一步,所謂邪不壓正,所以船到橋頭自然直,管它什麼妖人,會會他再說。
爲了保險,我讓嚴文利去一趟龍口村把王紅那個渾人給找來,他雖然渾,但是有的是力氣,這次要爬山涉水,所以少了他不行。
嚴文利也沒多說,就差人去了,回頭我問嚴文利:“你知道白老山在那?”
嚴文利想都沒想就對我說:“大仙,那白老山可是個去不得的地方啊,連鬍子都不敢去。”
我聽了就稀罕了,鬍子什麼山都能鑽,連鬍子都不敢去的山肯定是個邪乎的地方,我就說:“你別管,你告訴我山在什麼地方好了。”
嚴文利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把門給關上,對我說:“大仙,白老山就在大白湖五十里外,門前有座寺廟,號妙音寺,這座寺廟本來是皇家寺廟,建國前香火鼎盛,每年冬捕之前都要去拜佛燒香的,就連宣統皇帝都來拜祭過,說是什麼祭奠先祖,但是建國後不知道爲什麼寺廟的香火就衰敗了,而且在除四舊的時候,寺廟給一把火燒了,燒死好多僧人。”
我看着嚴文利臉色的表情很害怕,就問:“難道寺廟鬧鬼?”
嚴文利搖頭,稀罕的對我說:“那倒不是,而是他後面的白老山鬧鬼,以前白老山裡面都是人蔘之類的好藥材,我們穆家村冬捕之後有很多人都會上山採藥,但是現在卻沒有人敢了,因爲上山的人就沒見回來過,回來的人也癡傻呆滯,有人說是山上的動物仙家吸了佛氣成精了,所以害人,打那以後,就沒有人在敢上白老山了,而且,一提起來都害怕。”
我聽了之厚內心很沉重,對於妙音寺我也聽過,有句詩說的好“查幹聖湖邊,地下金河泉。長白興安水,涓涓聚流潺。金銀安逸池,神魚遊樂園。聚財有餘處,更有妙音傳。”
這座寺廟是皇家寺廟,所以選址極爲重視,以前的風水也必然是極好的,只是爲什麼現在回衰敗呢?而且還弄的後山山精地怪成形?
想是想不出來的,一定得去看看,晚上我跟閻六在嚴文利家睡了一宿,到了後半夜,突然聽到有人張羅敲鼓,把整個村子都給禍害起來了,我跟閻六起牀出去看個究竟,這一看才發現整個村子的人起了十之八九,手裡都端着獵槍,人聲鼎沸。
嚴寬從外面跑過來,我問:“咋啦?”
嚴寬罵了一句,對我說:“又來了,奶奶的,那玩意又來了,差點把我七舅奶家的閨女給抓走了,得虧我派人巡邏,要不然又是一條人命。”
我聽了心裡就有些驚訝,那玩意膽子還真大,進入還敢來,我就問:“抓到了沒有?”
嚴寬一臉晦氣,伸出胳膊,我一看一道血印子,他對我說:“跑了,那玩意速度好快,咱們穆家村都是獵魚的好手,有幾個村民張羅下的網給他抓住了,但是說來奇怪了,那幾個村民剛要抓的時候,居然變傻傻呆呆的,嘴角流着哈喇子,脫褲子幹那事,丟死個人了,最後讓那玩意給跑了,真是邪性了。”
我聽了之後不意外,那欲色鬼本來就會幻化迷惑,那幾個村民肯定是被迷惑住了,不過沒丟了性命算是好的了。
這一夜嚴文利家裡來了好多人,都是精壯的漢子,手裡都端着槍,雖然建國之後上面來人繳槍,家家戶戶都把槍給上繳了,但是東北這塊地就是槍多,以前家家戶戶都有好幾把槍,雖然上繳了一些,但是還有,不過這些年月拿出來用的都少了,今個這夜裡出了大事,他們纔拿出來的。
這些人都在抱怨,要是不把那東西給除了,穆家村就別想過安生日子,嚴寬被吵的頭疼,這事本來不歸他管,但是他作爲本村的人,不想管也不行,最後他被吵的沒辦法,只好答應了村民一定會把那怪物給抓到的。
這才讓那些村民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