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邪(2)
兒是孃的心頭肉,罵歸罵,老媽還是在我洗完澡以後,給我燉了只土雞驅寒壓驚。我大口地吃着雞肉,感覺倍兒香,要知道在這個年代,一般人家,只有過年才捨得殺雞吃。啃完雞爪,我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然後摸回房間睡下。這一宿沒睡,幾度掙扎在生死邊緣,折騰的我確實是累了,我沒把遇到的古怪事兒告訴爸媽,因爲我不想讓他們擔心。我沉沉地閉上眼睛,一下子便睡着了。
我做了個冗長的夢,這個夢境好像在把我們這次的遭遇進行重放,我發現自己又掉進了那墓坑裡,血屍掙脫了鐵鏈追得我們滿地打滾,他還說話了,他說他死得真冤枉,然後我就看見一把鐵鍬將他腦袋掀飛了,原來是爺爺救了我們,他的身邊還有幾個大人,他們將我們從墓坑裡拖了出來,就在快要爬出墓坑的時候,墓坑裡忽然冒出了那生着吸盤的奇怪莖條,我的腳被吸住了,整個人一點一點地往下沉,我想大叫,可是喉嚨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我感覺胸悶得慌,整個世界漸漸變成黑色,最後是一片血紅。
我從夢境裡掙扎着醒了過來,外面已是傍晚,天邊的雲朵彷彿鑲了一層金邊,一片片延伸至無際的遠方。
我的頭疼得厲害,全身上下已被冷汗浸溼透了,我想撐起身字,卻發現沒有半分力氣,難道我生病了?
老媽推門進來叫我吃晚飯,“你這娃娃咋睡得這麼沉呀?都日落西頭了還在睡呢!”
我全身痠軟的厲害,我說我不想吃飯。
老媽緊張起來,三兩步走到我跟前,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你莫不是發燒了吧?”
我搖搖昏沉的腦袋,“我就是渾身沒有力氣。”
老媽說去找鎮上的醫生來看看,我說不用了,躺躺就好了。然後我繼續躺了下來,不一會兒又進入了夢鄉,又是那個冗長而恐怖的夢,跳動的血屍,吃人的墓坑,影影綽綽,在我腦海裡反覆上映,我頭疼欲裂地醒了過來。窗外是一輪清冷的月亮,月光從窗櫺上照進來,一片慘白,讓我想起了李白的《靜夜思》: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不過我可沒有李白欣賞明月的心情,我感覺全身火燒火燎地疼,就像什麼東西不停地在啃噬肌膚,疼得我冷汗直流。我心下駭然,這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