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十六 八月桂花香

盧九德沒有從京杭大運河北上,而是走陸路快馬趕到京師,不過幾日路程,到了京師,卻也進入了八月間了,桂花香,這讓人想起杭州的“三秋桂子”。

高啓潛的府邸在紗帽衚衕,盧九德故意不作洗漱就風塵僕僕地趕到了高啓潛府上,見到高啓潛,撲通一聲就跪倒在高啓潛的前面,失聲痛哭。

那份賬簿失竊的事兒,高啓潛已經在盧九德趕上之前就知道了。王承恩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監管東廠,東廠太監又管錦衣衛。王承恩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有些事務忙不過來,於是就將錦衣衛一部分事務交給他親自提拔起來的高啓潛管理。

高啓潛在錦衣衛有人,所以這些大事是瞞不了他的眼睛的,實際上,這段時間,高啓潛甚至已經在着手調查誰偷了那些賬簿。

盧九德哭訴道:“浙江巡撫趙謙抄了李林貴的家,扣了所有的賬簿,連兒子的那份也拿了去,兒子去問他要,他卻說弄丟了。乾爹,兒子把事情辦砸了,乾爹處罰兒子吧……”

“你手裡是不是有份宮裡的帳?”高啓潛打斷了盧九德的哭訴,直接問道。

盧九德從身上掏出一個盒子,雙手呈了上去,“兒子專程從浙江趕到京師,就是要將這東西交給乾爹。完成了這件事兒,兒子這就去了,嗚嗚嗚……”

高啓潛接過盒子,交到旁邊的小太監手上,小太監打開盒子,取出賬簿,放到高啓潛的手上,高啓潛翻開看了一眼,對盧九德說道:“皇上叫你鎮守江南,沒有名詔你就上京來了,總得提防點閒言碎語不是?”

盧九德在地上連連磕頭:“兒子這就去了,不再給乾爹增麻煩了。”

高啓潛看了一眼一身塵土的盧九德,道:“下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瞧你那髒兮兮的樣子。”

“乾爹……”

“剩下的事自己琢磨去,琢磨不明白再來問咱家。”高啓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今兒早朝,朝裡又得熱鬧一陣,小李,叫人備車。”

趙謙籌集到四百餘萬兩銀子的邸報到了京師,早朝的時候確實有事說了。朱由檢叫人讀了邸報,新增軍費四百餘萬,朱由檢打心眼裡高興吶,可嘴裡自然不會說出來,說出來就有見錢眼開的嫌疑了。

溫體仁趁機說在廣東的官員見到祥瑞,出現了一個老王八,預示着大明社稷千秋萬代。

朝堂上一面呵呵高興,一面周延儒以下臉上都是愁雲密佈,戶部一小官氣氛,嘀咕着什麼一個老王八就是祥瑞,那不扯蛋麼?終於一個官員出列道:“臣彈劾浙江巡撫趙謙,倒行逆施,致使福建、浙江南部百姓暴動,一心斂財,置社稷於不顧……”

那個御史還未說完,溫體仁那邊的人就立刻反駁:“你胡言亂語些什麼?趙謙到浙江不過兩月,如何就能激起民變了?湖廣幾年大旱,流民流竄,你偏偏要說是激起民變,居心何在?”

“朝廷既未提前徵稅,又未加派軍餉,爲陳督師籌措的軍餉,乃是從大明蛀蟲李林貴那裡所得。李林貴勾結敵國,走私茶葉,乃資敵叛國之罪,他斂取的銀子,恐怕在此廟堂之上的某些人,也分得一杯羹了吧?”

“姓廖的,你說清楚,誰分了的?血口噴人!”

“要讓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誰喊得最大聲,誰就勾結李林貴的蛀蟲!”

……

朱由檢看着亂哄哄的朝堂,大怒道:“住口!”臣工這才安靜了下來。朱由檢十分鬱悶,好不容易高興一點,又被這幫人給攪黃了。

朱由檢眼中充滿了疲憊,黨爭到了如此局面,真的是一發不可收拾,他心裡火起,對旁邊侍立的王承恩說了幾句話。

王承恩大聲說道:“拉他出去廷杖二十!”

錦衣衛一擁而上,將那率先挑起口水戰之人按在地上,拖了出去。廷杖須得錦衣衛將領和宮裡太監共同掌刑,按照情況,有的是打的皮開肉綻不傷筋骨,有的是留一口氣,有的是直接打死。

高啓潛正巧從午門出去,見到監刑的太監擺的八字腳,意思是直接打死,忙走了過去,低聲對那太監道:“好生體會一番皇上的意思,再行行刑。”

因高啓潛長期出入冬暖閣,掌刑太監聽罷以爲高啓潛傳達的是皇上的意思,立刻長噓了一口氣,心道險些創下大禍。

這時百官也出來了,看着被按在地上的那官員,一個個搖頭嘆息。溫體仁冷冷看了那官員一眼,漠然地從旁邊走了過去,見到高啓潛,施了一禮,然後走出紫禁城。

早朝之後,溫體仁回到府中,在門口突然遇見了一個生人,那人好像在門口等了一陣子了,見到溫體仁出了轎子,在一旁喊道:“溫閣老請留步。”

這時門房迎了出來,對溫體仁躬身道:“那人在府門口等了一早晨了,老爺不在,大管家見是生人,便未招呼他進去。”

“老夫知道了。”溫體仁擡腿欲走,一個身穿布衣的生人,搭理他作甚?

那人見溫體仁欲走,忙說道:“在下從江南來,有閣老感興趣的東西。”

溫體仁停了一下,卻仍然沒有回頭,他是一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大街之上恐有耳目,仍然不搭理那人,徑直走進府中,對身邊的長隨道:“把那人帶到書房去。”

打江南來的人,口音確實是浙江一帶的軟語,又有溫體仁感興趣的東西,溫體仁於是抽空見了那人。

“在下拜見閣老,在下從江南趕來,是奉了浙江按察使李大人之命來的。”

“哦?”溫體仁,“可是李貌?”

“正是李貌李大人。”那人從身上摸出一張紙來,上面有李貌親筆書信和印章,那人小聲道,“李大人拖在下給閣老帶句話,李大人無意間得到了李林貴孝敬元輔的賬簿,有意呈獻給閣老。”

溫體仁聽罷面上有些動容,眼下朝廷上週延儒的氣勢正處於低靡狀態,要是在此時有了他的把柄,倒周勝算在握了。

溫體仁不敢大意,因爲來人所說的把柄在李貌手裡。李貌何許人也,原楊嗣昌的門生,後來楊嗣昌倒臺了,又投靠了周延儒,現在又要在周延儒後面捅刀子,這人想幹什麼?

“李大人總不會白白送給老夫吧?”溫體仁試探道。

“李大人說那件東西對閣老很有用,李大人希望閣老能幫忙,讓他做福建巡撫。”

溫體仁踱了幾步,福建巡撫,職位是要比浙江按察使高,但是現在福建可是一趟渾水,鄭芝龍劉香等海陸將帥擁兵自重,朝廷的法令在他們那裡根本不管用,內又有饑民作亂。所以福建巡撫,做起並不比浙江按察使安穩。

“可鄒維漣已經巡撫福建了,他去了鄒維漣幹什麼去呢?”溫體仁一邊試探,一邊考慮其中關節。心道趙謙在浙江莫非是抓住了他李貌什麼把柄,李貌便想逃到天高皇帝遠的地方?

李貌的說客好像早就對這些問題有所準備,很流暢地說道:“鄒維漣在福建除了禁海,什麼也沒做,空耗國庫軍餉。李大人正想到福建做出一番成就。”

溫體仁無奈道:“俱老夫所知,李貌從未督軍,對兵事一竅不通,他能做出什麼成就來,就奇怪了。”

說客聽罷臉色尷尬,“李大人說,只要閣老辦成這事,一定將賬簿交到閣老手上。那東西不正是閣老想要的麼?”

段四一 誰有迴天力段二四 衝上去平推段四三 頃刻上天衢段二六 書中顏如玉段二四 三個臭皮匠段四四 看血流成河段五一 記我一輩子段六六 如果不知道段三六 佈局布寂寞段二十 曰勉爲其難段三三 農夫與毒蛇段三六 得吾之精髓段七 抱大樹太玄段十九 米洛維納斯段二九 俺不想挨棍段十二 催松山之箭段四 刀尖上行走段十 天將降大任段六一 清明君歸來段二二 外三關之首段十一 死人詐屍啦段十九 薛國觀生死段二四 狂熱的民族段四五 鐵騎不過萬段二七 欲來風滿樓段十三 鵝卵石妙用段七三 美味變砒霜段三八 殘暴的人類段四一 誰有迴天力段三五 落花與流水段二九 天道在何處段十八 忍痛割愛吧段八 所見是廢墟段三九 窘急叫爸爸段三十 安排的緣分段七十 無官有豺狼段二八 第一場大雪段四 秋郊蛙聲鳴段三三 外策配內策段七四 小樓聽春雨段四二 勝敗瞬息間段四一 誰有迴天力段四 秋郊蛙聲鳴段十五 痛也是享樂段四十 形似苔與蕨段三四 那輕的憂傷段四八 國手神醫術段二 名如雷貫耳段三五 問億兆蒼生段二 名如雷貫耳段二八 第一場大雪段四七 佳節煙花絢段三三 農夫與毒蛇段五 請陽春白雪段四一 紅豆生南國段六六 如果不知道段二十 社會的細胞段五四 春暖用兵時段四五 鐵騎不過萬段四九 若個萬戶侯段三 權和戰之策段十七 史上最精銳段十九 玉人在何處段二三 西北朝邑城段二八 謙按劍而入段二九 血染天地間段一 是杯酒漸濃段二七 仙女山之戰段一 霜冷人落魄段十六 十丈爲兩桅段五三 奉天命以治段二七 黃河天上來段十七 梨子糖水湯段二一 紫禁城迷霧段二一 左右也爲難段二六 咱挖黃河吧段三 燈火闌珊處段二十 社會的細胞段四六 天下大勢成段四八 杏花村酒樓段七 是誰來殺我段三 只能相信你段二六 書中顏如玉段十七 史上最精銳段二四 三個臭皮匠段一 霜冷人落魄段一 洪承疇休妻段二九 天道在何處段二八 第一場大雪段六八 辣手摧秋娘段二一 兵者大凶也段六十 城外的來客段五一 男兒重危行段二一 兵者大凶也段五二 欲燒紫禁城段三八 錢從何處出段四八 國手神醫術段五 請陽春白雪段五六 烽火未能閒段十九 米洛維納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