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派來的人所乘坐的飛機已經降臨機場,卓明越焦急地等在機場的外面。
按照程奐舟的吩咐,這裡一共只有兩輛民用車子,兩名警衛人員。而且,每一個人都穿着便裝,只在腰間插着短槍。
程奐舟已經進入機場,申梅作爲程奐舟這次的貼身護衛,也跟隨着進去了。外面,只留下卓明越和兩名警衛人員。
在距離機場不遠處的一家飯店裡,尹智麟也已經親自出馬,時刻注意着門前的那條通往市區的大街。
卓明越在這之前,已經協同申梅在事先預定的道路上佈置好了所有崗哨和便衣人員。
這條路線是在昨天晚上的時候才最後由程奐舟告知的,卓明越根本沒有機會把消息傳遞出去,只好在今天一大早的時候,用暗語向醫院的商小柯進行了轉述。說實話,他到現在還無法確定商小柯是否會聽懂自己的暗語,能否及時把消息轉告給三號交通站。
在距離他們的車子不遠處,還停着兩輛軍車,車牌被故意遮擋了起來,車子裡面的人卓明越也沒有見到過,不知道是哪位長官來接什麼樣的客人。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卓明越被告知開車進入機場。
兩輛車子很快接到了已經走出候機大廳的程奐舟和另一位戴着墨鏡的男人。
卓明越跳下車子,打開了車門,卻發現程奐舟並沒有帶着那個人過來,而是上了另外一輛車子,並揮手示意申梅也乘坐卓明越的車子跟在後面。
這也就是說,載着上面的人和程奐舟的車子裡,只有兩名警衛連的士兵。
卓明越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難道到了這個時候,程奐舟纔想起要提防自己嗎?
車子駛出了機場,前面的兩輛軍車和他們的車子擦肩而過。
卓明越忽然敏感到了什麼。
申梅開着車子,一張臉上的表情也很令人費解。
“申小姐,程師長是怎麼搞的,是不是不太相信我們?”卓明越故意做出有些不滿的樣子,小聲說了一句。
卓明越就坐在申梅旁邊的副駕駛座位上,申梅的一隻手按在檔位操作杆上,聽到卓明越的話,忽然輕輕笑了起來,擡起手來在卓明越的大腿上拍了一下。
卓明越略驚,向旁邊躲了躲。
“明越,你這個人還真是聰明得可愛。”申梅並不理會卓明越的躲閃,聲音很輕的說道,“難道你沒有看出來,我們所接到的這個人是假的?”
“你說什麼,假的?”卓明越大吃一驚。
“真正的督導早在三天前就已經進入了瀋陽,在我們接到這次護送任務之前,他已經在剿總司令部裡了。”申梅繼續說道。
“這、這是什麼意思,我們費心費力地折騰了好幾天,難道只是爲了接這樣一個假的督導?程師長這是要做什麼?”卓明越的眉頭跳躍了幾下。
“這可不是程師長的意思。”申梅急忙說道,“這是來自司令部的命令,還有剛纔你看到的兩輛軍車,他們也會接到一個假的督導,而且會從我們精心佈置的街道經過。而我們,將會從另外一條路進入司令部。至於司令部爲什麼要進行這樣的安排,我也不知道。”
卓明越的臉紅了。
剿總司令部做出這樣的安排一定有其目的,或許是要引誘我們的人現身,又或許其意在那個上次襲擊衛總的女人?好在我們並沒有做出襲擊這個人的命令,還要盡全力保護他的安全。
前面程奐舟和那個人乘坐的車子拐了一道彎,果然沒有按照事先的路線行走,這叫卓明越肯定了申梅的話是真的。
他現在急於想要把這個消息送給交通站的同志們,因爲他們都在事先觀察好的路線上埋伏着,他們所要保護的,是後面那兩輛軍車裡面的人。
卓明越估計得沒錯,此時,段一雪、喬詠和齊順子都已經進入了自己合適的位置,全力保護着這位假的督導員。
喬詠已經進入了那棟大樓,這時候,正站在二樓的一扇臨近外面懸梯的窗子跟前,緊張地注視着外面的一切。
街上的行人比往日多了不少,雖然看起來都是一副很悠閒的樣子,但是,喬詠知道,在這看似平靜的表面下面隱藏着的暗流。
喬詠的身後是一個大廳,時不時會有人從他的身後經過,上樓或者下樓。每一個人都是行色匆匆,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個雙手插在口袋裡的年輕人。
喬詠是在昨晚半夜的時候潛入這棟大樓裡的,他確信沒有人會比自己更早。
這一次,喬詠錯了。
就在喬詠頭頂的三樓,那架緊貼着牆壁的旋梯的緩臺上面,此刻,蹲着一個女人,一個用帽子把長髮扣在頭頂,帶着深色墨鏡的女人。
女人的身後沒有窗子,她是從旋梯的下面匍匐着爬到上面來的。
她是秋本春子。
本來,按照水野琳的建議,這裡已經被申梅和卓明越等人監視起來了,應該變換伏擊地點,可是秋本春子卻偏偏沒有改變,她認爲只有這裡,纔可以百分之百地保證那個人的車子經過。
她現在還沒有把背在身上的木箱摘下來,因爲從街上的平靜上看,車子還沒有開過來的跡象。
兩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搖晃着肩膀向這裡走過來,並在旋梯的下面停住,其中一個人跑到樓梯的下面去小解,另一個人則擡着頭向樓梯上面看着。
“申小姐說,要我們格外注意這架樓梯,要不我上去看看?”
“多此一舉。”另一個人頭也不回地嘟噥了一句。
那個人手扶着旋梯的扶手開始慢慢向上面走上來,在他接近二樓窗口的時候,喬詠快步離開,背轉身子,蹲在地上做出繫鞋帶的樣子。
那個傢伙只是向窗子裡看了一眼,並沒有對喬詠多加留意。
旋梯的緩臺空間很小,只能容許兩個人通過,秋本春子想要躲在這裡而不被上來的人發現是不可能的。原本想好的,如果有人上來自己可以躲到下面去的方法被下面那個人給打破了,秋本春子的臉上迅速罩上了一層冷霜。
秋本春子從腰間抽出匕首,閃到了樓梯的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