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有意無意間避開了什麼,但是頗爲耐人尋味。
夜瀾按耐住內心的澎湃波濤,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爲什麼,要向我提起組織?”
爲什麼呢?
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問題一出,反而是樊雨川怔住了。
他本以爲夜瀾還會問一些其他的關於組織的問題,然而她卻開門見山地問——
你爲什麼要向我提起組織?
“你……”樊雨川看着夜瀾,深深地嘆了口氣,“你這孩子,還是太聰明瞭。”
明明不過是一個不滿十六的少女,卻聰明得令人嫉妒。
一見針血的話語,竟是讓他出現了語塞。
“因爲,組織與你的父母有關。”
末了,夜瀾聽見一聲輕嘆,接踵而至的,是樊雨川的話。
組織……與她的父母有關?!
他繼續說道:“你的母親曾經被組織追殺過。那個時候,我們只當是遇到了不懷好意的人,沒想到,就是因爲跟他們打上了,他們才發現了你母親與其他人的不同。”
他早該想起來的,是他反應太過遲鈍了,竟是到了最後在森林裡看見夜湄出手,在恍然大悟——爲什麼會有黑衣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追殺他們?
因爲他們中間,有一個身份特殊的“人”啊!
他的眸中流露出恨意:“組織派來的人根本打不過我們,屢戰屢敗,卻又屢敗屢戰。我懷疑,就是組織將消息透露給精靈島,才讓精靈王把席慕抓回去!”
席慕?
夜瀾錯愣片刻,又很快反應過來。難道說,精靈島上的精靈老者之名,就是席慕?
樊雨川說到後面,情緒越發越激動:“在席慕被抓走之後,我們仍然處於被追殺的過程中,缺少了席慕,就等於傭兵團沒了助骨,那個時候,我們的心情本就不好,再加上組織的追殺,導致你的母親……受傷了。”
那是他不堪回事的,令他悔恨終身的往事!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提起來了!
“然後呢?”
夜瀾壓下涌上心頭的情緒,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自然。
“然後……”樊雨川喃喃道,“然後……你的母親受了重傷,掉了隊,再後來,只留下一封叫我們勿念的信,就失蹤了。”
自那時起,傭兵團就只剩下了他和蔣彥兩個。
還記得很早之時,他們不滿當時學院的制度,立志要自己創辦學院。但是,當自己和蔣彥回到大陸,決定一心創建學院時,卻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夜湄和席慕,都不在了……消失得徹徹底底。
“後來,我們回到了大陸,創立了追風學院。那個時候,我們按照你母親和席慕的心中所想,加上我們二人的討論,共同將這所學院建立。看着它在這裡落地,生根,發芽,最終長成茁壯大樹。”
“蔣彥因爲承受不住悲痛,去閉關了。這一次,傭兵團就真的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但是我並不後悔,我仍然夜以繼日地工作,看着那些孩子的臉,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我們——意氣風發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