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臣妾是來請罪的,那日宰相府,臣妾因喪母之痛,所以對姚妃的態度過激了些,還請皇上念在臣妾剛失了母親,莫要怪罪。”姚素鸞垂眸啜泣,悲慼乞求。
“事情已經過去了,朕不會追究。”夜鴻弈面色無波,淡聲道。
“除了這件事,臣妾是爲皇上分憂來的。”姚素鸞收起眼中的悲慼,擡眸看向夜鴻弈,眼底精光閃爍。
“哦?”夜鴻弈聞聲微震,挑眉看向姚素鸞。
“臣妾記得皇上提過左將軍桓橫手握大楚一半兵權,且有蠢蠢欲動之勢,奈何桓橫做事一向謹慎,皇上一時還沒有拿他的辦法。”姚素鸞櫻脣輕抿,低聲開口。
“沒錯,愛妃可有好的建議?”深幽的眸子越發沉凝,夜鴻弈緩身繞過龍案,淺步走到姚素鸞身側,極盡溫柔的將其扶坐到一側紫檀木椅上。
“臣妾愚鈍,倒也想出一個法子,如果宸妃犯了大錯,子債父償,爲保宸妃一命,左將軍該不會吝惜手中的兵權纔是。”姚素鸞精明的眸子爍爍放光。
“這可不容易,朕實在想不出宸妃能犯什麼大錯,以致於朕有足夠的理由拿她說事兒。”夜鴻弈疑惑看向姚素鸞。
“後宮最大,莫過龍裔。”姚素鸞咬着字,清晰開口。
“素鸞!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怎麼捨得!這是你與朕的孩子!”夜鴻弈陡然一震,旋即肅然看向姚素鸞。
“臣妾惶恐,臣妾又怎捨得自己的親生骨肉,這可是臣妾的頭一胎啊!可除了這個辦法,臣妾實在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朕與臣妾會再有孩子,可若桓橫一旦有什麼動作,大楚江山岌岌可危,臣妾只想爲皇上,爲大楚做些事,還求皇上成全!”姚素鸞陡然下跪,淚眼婆娑,心底卻劃過一抹陰冷,彼時自己懷孕還不如一隻貓來的讓皇上歡喜,如今倒心疼起來,這未免也太假了。
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可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愛妃快起來!素鸞,朕從未想過你會如此大義,只是這件事,委屈你了!你放心,這件事之後,朕會補償你!”夜鴻弈疼惜的將姚素鸞自地上扶起,冷漠無溫的眸子蕩起了柔笑。
“臣妾只想爲皇上盡份力,並未想過封賞。”姚素鸞嬌羞倚在夜鴻弈懷裡,感受着片刻的溫情,腦海裡已然浮現出自己身處鳳位上的風光無限,她相信,如果這一次能幫皇上剷除桓橫,她必爲後。
閒散在御花園的姚莫婉抱着絮子走到了較爲隱蔽的地方,見四下無人,便試着喚出風雨雷電,如殷雪一般,姚莫婉只喊了一聲,四人便如天降般站在自己面前,畢恭畢敬。
“本宮既是你們的主人,那本宮的話,你們可聽?”姚莫婉正色看向四人,神色肅穆。
“請主人吩咐。”四人異口同聲。
“本宮命你們四人即刻趕往莽原,尋得奔雷之後,助他最大限度的斂集錢財,秘密擴大暗部,囑咐奔雷,行事務必小心,不可露出馬腳。尤其不要給蜀太子楚漠北抓到把柄。此人難纏的很。”回想彼時與楚漠北打交道,姚莫婉忽然覺得頭疼,這個人的氣度之從容,心機之深沉,手段之奇特,已然列在她最不想打交道的榜單之首。
“是!”風雨雷電得令咻咻咻的離開,待四人淡出自己的視線,姚莫婉隨後喚出殷雪。
“姚素鸞那邊有什麼動靜?”自姚素鸞從丞相府回來,姚莫婉便將殷雪派出去暗中監視,有句話說的好,狗急跳牆,姚素鸞現在便是這種狀態。
“回主人,姚素鸞想以自己腹中龍種誣陷桓採兒。”殷雪簡潔回稟。
“真悲哀......也罷,她那樣的人根本不配做母親。知道用什麼手段嗎?”姚莫婉面色沉凝,眼底閃過一抹幽光,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詞語形容姚素鸞這麼愚蠢的行徑,彼時自己便是鋒芒太盛,纔會爲夜鴻弈所不容。她分明知道夜鴻弈容不下精明的女子,偏生事事搶在前頭,如果她能安分守己,不妄圖後位,或許還會活的長久些。
“藏紅花。”殷雪堅定開口。
“愚蠢的招術。”姚莫婉冷笑一聲,旋即擡眸看向眼前的碧水湖,風從湖上來,帶着一絲潮氣吹拂過來,碧璽色的湖水蕩起粼粼波光,耀人眼目。
桓採兒出現在華清宮的時間,遠比姚素鸞想象的要早,當看到紫霜手中的烏雞人蔘湯時,姚素鸞心底閃過一抹悲哀,自己捨棄這個孩子,是因爲姚莫心,可皇上這麼迫不及待的捨棄他,又說明了什麼呵。
“這是哪陣風把採兒妹妹吹到本宮這裡了?”姚素鸞斂了眼底的思緒,搖曳着走向桓採兒。
“本宮素來不會矯情,也不會說什麼諂媚奉承的話,如果不是皇上昨晚叮囑本宮來瞧瞧皇貴妃,本宮這輩子都不會踏進你這華清宮!本宮可沒忘,是誰指使那個白癡將本宮推進碧水湖的!”桓採兒冷眼瞧着主動迎上來的姚素鸞,聲音冰冷如錐,拒人於千里之外。
身側,紫霜亦是面無表情的將手中的食盒擱在桌上,旋即回到桓採兒身後。
“宸妃,我家主子到底是皇貴妃,高你一品,這裡又是華清宮,還請宸妃注意身份。”身後,彩螢一臉憤慨看向桓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