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時翡翠珠簾,今日草蓆破絮,
離了劉府,我打算先回木府的舊宅。
這裡雖然被官府封了,但是我知道一條從後山進去的小路。
換了一身男裝,身材高挑的我倒有點男子的模樣。
等夜色來臨,我悄悄從後山進了木府。
走在熟悉的小路上,嗅着熟悉的桂花香,以往簡單安逸的生活,像一幕幕剪影,從眼前飄過,和現在荒涼的景狀相比,不禁讓人感嘆物是人非。
前面是四叔和樂清的茅草屋,裡面透着點點火光。
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難道他們還在這?
我加快腳步,在窗下悄悄偷聽裡面的動靜,以免認錯人。聽到四叔那粗狂的聲音,我倒很安慰。
我推門而入。
“四叔,清。!” 二人正促膝而談,被突然闖入的我一驚,剛要拔劍相向,一看來者似乎有些面熟。
我走進,藉着燭光,二人確信眼前這個秀氣的男子,就是婢女若仙。
“我!你也怎麼找來了。”四叔問。
旁邊的樂清瞪着眼睛看着她,陌生而熟悉。
“我不知道去哪找你們,就打算回府看看。”
“你是若仙。”木樂清盯着她,眼睛炯炯有神。
某非他能看見了?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我不解。
“若仙姑娘,坐下 慢慢談。”木樂清一會長袖,示意我坐下。
“小生先向姑娘陪個不是” 樂清道
“公子此話怎講?您的眼睛。。。” 我道。
“其實公子他上次高燒之後,已經能看見了”四叔打斷我。
“是公子爲了掩人耳目繼續裝做失明。”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之後,放下茶杯,擡眼望向木樂清,轉而淡淡一笑。
“姑娘果然聰明。正式如此。”四叔哈哈笑着。
“只是我不明白,要防的是什麼人?木俊彥?”我不明白。
“不,我雖不喜歡俊彥,但是他性情耿直,有些孩子氣,不至於存害人之心。”樂清。
“那這個人是。。”我
“四夫人的眼線。” 四叔
“公子,我真的不明白了,四夫人失蹤,難道是她自己編造的,這又是爲了什麼,對她有什麼好處呢?”我皺了下眉頭,盯着木樂清,期待着答案。
“呵呵,姑娘莫急。聽我慢慢講。”樂清喝了口茶,向四叔使了個眼色。四叔隨即起身,將門窗關緊,自己提着小蹬坐在了屋外。
“這個四夫人在青樓的時候,就結識了獨天,劉爲了把她送進木府,不惜重金把她捧成花魁。可見她進府的是有目的的。而失蹤一事也肯定是個陰謀,目的是消除我。離間我和俊彥。我打聽到投湖之後,有人看到她在劉府出現。” 樂清
“您是怎麼知道的,?” 我
“是木府出事那天,我和四叔逃出來後去查的。但後面的事是我猜測而已。”木樂清看着我。眼神幽深。
“不過,具體的目標不只是我們木家。”他繼續
“那是?”我不解,劉老爺不是針對木家,這普天之下又有誰和他有瓜葛呢?難道。。我不敢想了,自己一個農家女子竟然捲進政事來了?
“這個還不能說,”木樂清又瞟了一眼,看到我驚恐的樣子,“哈哈哈,放心,肯定不是你想到的。時候不早了,你有地方休息沒?”木樂清賣了個關子,這倒更加引起我的好奇了,正用心思索着到底是誰。
“若仙?”感到耳旁傳來輕輕的喚聲,一隻手搭載她的肩上,我冷的一顫,這纔回過神,看到樂清在耳邊喊我。
“哦,我,我沒有地方住,我從劉府逃出來的。”我覺得臉有些燙燙的。
“四叔,四叔。我們走了”樂清
“公子”四叔睡眼惺忪,大概是剛纔睡着了。
“嗯,晚上我們去青園住。”樂清說起來很平靜,像自己的庭院一樣。
“青園?那不是俊彥公子的住所。” 我
“是又怎麼樣,讓我這個哥哥住幾晚他不會介意的,再說,你想和我們倆個男的擠在一張牀嗎?”樂清壞壞的一笑。
如果女子的回眸一笑足以百媚生,木樂清這堂堂男兒的一笑則是讓美人垂涎了。
站在旁邊我感覺自己的心裡小鹿亂撞:不會吧,我不會是喜歡他了吧,他喜歡的是安若。我不斷的告訴自己,可還是抑制不住的偷偷望向他,滿面的幸福。
男女間喜歡的感覺很微妙,有時就是電光火石那一剎那的感覺,若問問什麼會喜歡這個人,而不是其他的,你會講出一大堆理由,卻又不能稱之爲理由,僅僅是因爲喜歡了就喜歡了。
感情裡有些女人很笨,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明明知道自己走向的是無底的深淵,還義無反顧。
“你怎麼了,這麼看着我。我們快走吧。”木樂清拉起我的手,向青園走去。四叔先走一步,到青園打掃打掃。
路上很靜,偶有涼風吹來,牽着木樂清的手,傳遞着他的溫度,我感覺自己這個人都暖暖的:幸福的感覺就是溫暖嗎?我知道,不過此刻她覺得自己很幸福,也很溫暖。
“清,你再吹首曲子好嗎?”青園翠樓大廳中,我抱着被子倚在牆邊。這裡只有幾張砸壞的椅子,滿地的狼藉,值錢的東西都被搶走了,我他們只好升起篝火,睡在地上。 “昔時翡翠珠簾,今日草蓆破絮,哎,世事變化真是無常。”木樂清看着滿屋瘡痍,獨自感嘆,似乎沒聽到我的話。
我看着這木樂清的影子,眼前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