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薄霧散2

找了間客棧休息了一天,體力稍微恢復的我決定回到瀾石城,雖然想就此拋開一切,去一個陌生的城重新開始安靜的生活,可是妹妹不能不管。我決定回到瀾石城去就長香。

樂清抱着安若逃離石室後,回到冷府,雪盈所說的時限馬上就要到了,可是千年淚和九毒還沒找到。除了日夜守着安靜睡去的安若,滿面鬍渣的樂清不知道怎麼辦。四叔看到他這個樣子,心急如焚。每日只能去各個藥鋪,問人家是否知道什麼是千年淚。

“四叔。。”雪盈在去找歐陽的路上遇到了四叔。

“雪盈姑娘,太好了,你回來了,太好了。”愁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四叔似乎看到了救星。“快幫我們想想辦法就安若姑娘吧!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什是千年淚。至於九毒,只能找劉府要了。”雪盈

“九毒,我拼了老命也會找到,千年淚就拜託您了。”四叔

“我正想去找歐陽,看看能不能讓他幫忙找到一本玄書,《血記》,我記得師傅說過這本書失傳已久,裡面記載的是玄界秘籍。”雪盈。

“雪盈姑娘的恩情我無以爲報,請受老朽一拜。”四叔

“四叔,您慢着,我受不起,對了,您見到我了嗎?”雪盈

“我姑娘?不是和俊彥公子在一起嗎?”四叔

“這個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您見到她記得轉告她,所見未必爲真,用心去看。”雪盈。

回到冷府,四叔把遇到雪盈的事和樂清講,黯淡了許久的眼中終於閃過希望的光亮,“好,那我們就計劃去劉府拿九毒配方!”

這邊,我也在客棧計劃着怎麼進入劉府救長香。憑藉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救不了長香,眼下只有找到雪盈、樂清幫忙。雖然不想再與樂清有任何瓜葛,可是爲了救妹妹,別無他法。

“四叔”來到冷府門前,見大門未關,我直接來到大廳。

聽到熟悉的聲音,四叔高興的拉着我坐下。

“我碰到雪盈姑娘了,她讓我轉告你一句話,“眼見未必爲真,用心看。””

“雪盈她也回來了,太好了,我正有事請大家相助。樂清。。他在麼”提到樂清兩個字,我的語調都變得低了許多。

“在,他也正要找你們呢!我帶你去找他”四叔激動地拉着我的手欲朝內室走去,剛剛拉住她的手臂,卻覺得一陣寒氣,驚恐的趕緊回頭,看見的是我一張慘白的臉和毫無血色的脣,我勉強的微笑了一下,搖搖頭示意四叔自己還撐得住。四叔轉身繞道我身邊,雙手扶着她,心疼的說“丫頭,撐不住不要逞強!”

內室,樂清正伏案畫着劉府的地形圖,絲毫未察覺他們進來。

“咳咳,公子。”四叔走到案前,輕聲說。

“恩?”頭也未擡的樂清,輕聲應着。

“公子,我姑娘來了。”四叔

剛要落下的筆停在半空,樂清緩緩地擡起頭,彷彿覺得自己聽錯了。與眼前,梅花紫衣的我四目相對。

一方是遇難時未相救的虧欠,一方是前世今生纏繞的五味陳雜。

“我要去劉府。”我先開口,不知道與久別相逢的他說些什麼,石室的怨念,前世的回憶,還是今生的愛慕全部涌在嘴邊,又被自己硬生生吞了下去,就剩下這麼一句。

她以爲樂清會問自己的近況,或者說些溫暖的話,得到的卻是樂清一句“我也是。”

也許樂清也一樣,石室的歉意,安若與我的糾結都吞噬在自己的心裡,剩下一句我也是,不僅是我要去劉府,而是我心中也是一樣的雜亂。

二人連夜趕畫圖紙,研究策略,四叔擔心我的身體撐不住,讓廚房準備了點心和湯水。食物必經只能補充體力,對於受傷剛好的人,休息還是很重要,熬了一個晚上,我覺得自己身體輕飄飄的,眼前一會看到樂清和四叔,一會看到建平哥哥,一會又是俊彥,趕緊去房間休息。剩下樂清一個人再將計劃細化。

回到房間的我久久未能入睡,雪盈那句話什麼意思,“眼見不爲真,那用心去看什麼?難道是俊彥嗎?我看到了他從未有過的堅定、冷漠,看到了他冷峻的眼神,這不是真的?”

待我休息了一日,四叔馬上去找雪盈,過來一起商議。

黃昏時分,雪盈趕來,見到我,馬上抓起她的手給她號脈。

“你的身體怎麼越來越差了?”雪盈

“我。。沒事。。”我

雪盈拍案而起,“沒事?這叫做沒事?你知道嗎,你傷勢未愈,再這麼折騰下去,活不過3年!”

大家都不相信的看着雪盈,一方面是第一次見她發這麼大的脾氣,另一方面是她的話。

我一怔,後退了幾步,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好,沒想到卻僅剩3年。可是3年對她來說也夠了,現在的她除了妹妹,已經沒有什麼牽掛。

雪盈握緊雙拳神色凝重,轉身要離開,被四叔攔住,“雪盈姑娘,你這是要去哪”

“去找木俊彥算賬!他明知我傷勢未愈,還將她趕出王府!身心俱傷,讓她怎麼能好起來!”雪盈

“俊彥怎麼可能把她趕出王府?”一直未說話的樂清衝到雪盈面前。

“這個要問他了!”雪盈

“雪盈姐姐,這件事不急,你不說至少還有3年呢嗎?放心,我沒事,30年都沒事。”我故意提高了聲調,好像自己真的沒事一樣,“你看,我能跑能跳,還能舞劍呢!”

這個傻丫頭拔起樂清的劍就要舞,只覺得腳一軟,纖體一傾整個人摔倒在地。樂清抱起她,用衣袖拂去她額角的汗水,“真是傻丫頭,這時候還逞強。”我一時淚水奪眶而出,把頭埋在樂清懷裡痛哭了起來。她多想讓樂清一直抱着她,一生一世,她多想雪盈沒有告訴她這個事實。

故作堅強的女子,終在愛的人面前卸下所有防備。

樂清沒有放下她,就讓她在自己懷裡哭泣着,直到她沉沉睡去。把我送回房間,樂清和雪盈坐在桌前,燭光側映着兩人的臉頰,清晰的愁眉。

計劃還要不要繼續,我怎麼辦,兩人思索着。雪盈轉身走到窗前,吹了一聲口哨,一隻紙鶴飛了過來,雪盈在紙鶴身上寫下幾行字,隨後放飛。

月圓之夜,浮雲半遮,蟬鳴愁音。

“你這是。。”樂清走到她身後,望着飛去的紙鶴,問到。

“給俊彥的,無論他爲什麼把我趕出王府,我要讓他知道,他錯誤的決定會讓自己後悔的”

雪盈關了窗子,計劃繼續,就由我們兩個進行吧。

“恩,我也這麼決定。”樂清。

王府內,俊彥靠在牆邊,退了所有下人,熄了所有燈火,一人對月獨醉。

捨不得放手,卻不得不放手。爲了她能夠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即便讓她恨自己一輩子也是值得地。俊彥恨不得我那天不是打了他一巴掌,而是刺他一刀,讓他的心可以死去。

舉杯空對月,此情熟人知。

“紙鶴,你是來陪我的嗎?”俊彥抓住飛到眼前的紙鶴。月光下,依稀看到紙鶴身上的字。酒杯從手中滑落,怎麼會這樣,自己怎麼會這麼大意,俊彥沒想到自己一時之氣,竟害會害我於危難。左手狠狠地向地面砸去,正巧砸在酒杯上,散落的瓷片刺進手中,鮮血不止。然,相比心中的痛,俊彥已經感覺不到了。

按照計劃,雪盈和樂清與3日後晚間潛入劉府,由雪盈負責救長香,樂清尋找九毒配方。爲了讓我不察覺,他們在食物中下了**。我怎麼會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偷偷將**換了。子時,等二人出現在劉府後街時,我已經等在了那裡。

“我,你怎麼來了”雪盈與樂清相視望了一眼。

“我要救我妹妹,計劃已經定好了,怎麼可能少了我!”我

”那你的身體怎麼辦?快回去”樂清近乎命令的口吻。

“你若非要去,把這個吃了。”雪盈拿出一顆紅色藥丸,遞給我。

“這是?”我

“放心吧,這不是**,既然你來了,把你弄暈你也會恨我們的,這是仙露珠,用百花花蜜和陳年露珠所制。不僅能增強體力,還能暫時提升內力,使人移動速度增快3倍,用來防禦敵人攻擊。”雪盈

“這麼神奇,那我們爲什麼不也。。”樂清話未問完,雪盈無奈的打斷他“凡是丹藥一定有其害處,即會與服用者自身功力相抵,常人服用後,等藥力減退,會出現功夫盡失的狀況。但是對於我,她本來不會功夫,也就不怕了。”

“好,那我們這就行動。”

劉府後街臨近劉府後院倉庫,平時除了幾個看守,很少有人,故選擇在此進入。

翻過後牆,三人來到後院,他們計劃將倉庫點燃,引發騷亂,趁亂救人。

雪盈點火,我和樂清先躲在遠處。。

着火了着火了,一名看守大喊,另外幾人趕緊去找人救火。倉庫存儲了木材傢俱,因而火勢特別大。整個劉府亂作一團。所有下人都跑出去救火,雜役房裡無人,我先潛入房內換了一身衣服,扮成雜役。

穿過花園假山,再走過長廊就到了長香住的地方,一路,我低着頭,但總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盯着她。

到了小院,看到長香房內還有燈火,我舒了一口氣,“妹妹暫且還無事。”

咚咚咚

“誰?”

是長香的聲音,我高興地有敲了兩下,“是我,快開門。”

長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她?她不是逃走了嗎?爲什麼會回來。長香半信半疑的開了房門,眼前站的正是自己的姐姐,我。

門外的我看到眼前輕紗遮面的女子,卻不敢相信這是曾經清美如蘭的妹妹,“長香,你的臉怎麼了?”

我不敢相信,妹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信的搖晃着長香,希望能得到答案。

“你怎麼回來了”長香卻沒有多麼激動,只淡淡的問。

“我,來救你出去。”我

“呵呵,謝我姑娘的美意,小女子不才,此副容顏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話閉就要關門。

”我一掌推開房門,只見房內只有一副桌椅,擺設與以前相比差了不少。

“讓你見笑了吧,這是我現在的生活。”長香自嘲。

“不管你什麼生活,現在跟我離開這裡。”我終於以姐姐的身份命令她。

“想走?我就知道有鬼!”獨天突然出現在我身後。“來人,把他們圍起來,我就等着你自投羅網呢哈哈哈哈哈,木家人也來了吧,來一個抓一個!”

“你從後窗先走,”長香推開我,擋在獨天前面。

“醜八怪,你還想救她,留你一條命就是恩賜了!”劉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長香!”我一掌打在劉的左肩,剛纔的丹藥還是起作用了,我的力氣大了許多,劉被這一掌打得後退了幾步。

“來人把他們抓住!”十幾個彪悍的下人衝了上來,憑藉我一人之力,能抵擋一二,而這麼的人,只能算垂死掙扎。

“嗖”的一聲,幾隻銀針飛過來,打傷了我身後的幾個人。

如同犯錯的孩子,俊彥躲在暗處,不敢直面心愛之人,唯有默默守護她。

我望向四周,剛纔自己的想法果然沒錯,的確有人一直跟着自己。

“你先走,這裡交給我。”俊彥

無暇去知道他爲什麼會在這裡,我拉着長香從後窗逃走。

樂清潛入獨天的書房,將房間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憤怒的他一劍將牆上的匾額劈裂。

九毒配方究竟在哪?莫非不在書房,那他會藏在哪呢?

“樂清。。”逃走的我和長香找到書房,與樂清匯合,“找到了嗎?”

“沒有,我翻遍了這裡都沒有。”樂清

“你們是要找配方?”長香

“是”

“配方已經被燒燬了。”長香

“什麼?那怎麼辦?”

“他不想讓你們找到配方,他說金盒只有他一個人能得到。”長香

“什麼金盒?”我和樂清。

“你竟然不知道?這不是你們木府的寶藏麼?他說木府的昌盛都是因爲它,誰得到它就得到可與國相比的財富。”長香

“呵呵,我怎麼不知道我家有什麼寶藏,先不管,那配方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嗎?"

"是,不過我知道他養毒物的密室。我帶你們去。”

出了書房,他們來到廚房,長香打開地道,“就在這下面。不過大家要小心,裡面全是毒物,以前只看到他把人的屍體丟下去,出了他自己,沒有人敢進去。”

“我下去吧,我順着梯子就往下走。

樂清想拉住他,腳一滑,卻和我一起摔了下去。

長香慌了手腳,對着地道叫他們的名字,聽到迴應才放了心。

“長香,你在上面守着,有人來了叫我們。”樂清

暗示裡面沒有燭光,卻能看清事物,因爲死人的遺骨發出綠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暗室。

牆壁上爬着毒蜥蜴,毒蜘蛛,地上種着毒菇和毒草,”我,你呆在這裡不要動,現在又四種毒物,我去前面看看還有什麼。”

樂清小心的朝前走,這個暗室整個一個地下花園,只可惜充滿了屍體的腐臭。暗室前方房頂是與外界相通的,這樣白天會有陽光照進來。毒蛇,毒花,爲什麼只有7種。不過房頂奇高,人根本出不去。

“獨天真狠,把人丟下來,讓他們看到出口卻夠不到,不是活生生的被毒蟲咬死,就是絕望自盡。”樂清

“樂清,小心。”我

一隻毒蝙蝠飛向樂清,我飛步用手抓住了它。

“好險,你沒事吧我。”樂清一劍斬斷了蝙蝠的頭。

“8種,爲什麼還差一種。”樂清正在思考,雖然剛纔躲過一劫,可是我這一叫,把沉睡的毒蟲們都驚醒了,蛇蟲鼠全部爬了出來覓食。

“糟了,快走”樂清揮劍抵擋着襲來的毒蟲,我吃了丹藥,移步速度極快,二者配合,慌忙逃出了暗室。

上面的長香趕緊把他們拉出來。

”您們沒事吧。”長香

“沒事,剛纔還好有我抓住了蝙蝠。”樂清

“抓住蝙蝠?我?”長香驚恐的瞪大瞳孔

我已經倒在了地上,純色淡紫。剛纔抓住毒蝙蝠的時候,我其實被咬了一口,但是還沒找齊9種毒物,不想讓樂清擔心,自己忍着。然後在打鬥之餘,又被一隻毒蟲鑽進皮膚。”毒蟲,第九個毒物。”我

“撐住啊,快去找雪盈。”長香

樂清抱起我,絕望的跑出廚房。長香跟在身後。

雪盈已經在府外等候,此時心中也有些許不安,預感有事情要發生。果然,剩了半天命的我,此時就剩下一口氣了。

“趕緊回府“雪盈

雪盈看到遠處俊彥躲在房頂,緊張的神情,對他說”你也一起,快。”

冷府。

現在我們幫我解毒,一定要快,這是兩種解藥,樂清你略懂醫術,你去找。俊彥你在這陪着她,記住,一定不要讓她動,還有這個錦盒的藥丸,是我以前給她的,先給她吃下,能讓她多堅持一陣。

“好癢”迷糊中,我感到身上奇癢,揮着手亂抓。

“我,我,是我不好。。我不該丟下你,你再堅持一下,解藥馬上就要到了。”俊彥把她抱在懷裡,防止她的手亂動。“你這個女人,不能死啊,你在我懷裡,我會救活你的,你死了一次,是我救你的,你的命是我的,是我的。”俊彥低下頭,吻着她的額頭。

可是,毒性發作,我一直喃喃的自語。“我知道你難受,我現在和你一起承受這痛苦。”俊彥攤開我的手心,將毒血吸出。

“解藥拿到了!”雪盈衝進來,看到緊緊相擁的兩個人,“俊彥,”

“俊彥擡起頭,臉色紫青,“你怎麼也中毒了。。”

“我沒事,幫她把毒吸出來了一部分,快給她吃解藥。”俊彥沙啞的聲音

雪盈扶着我把解藥吞下,剩下的給了俊彥一顆。便悄悄關了房門出去。

樂清站在窗前,看着抱着我哼歌的俊彥,心中一絲酸意。

“安若的解藥也快要配好了,只差一味藥,你去採吧”,雪盈他的肩膀。

很多時候,人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愛的是哪一個,更多的是責任。

雪盈早晨來看他們,輕輕敲門,我被敲門聲叫醒,發現自己躺在俊彥的手邊,疑惑的看着雪盈。

“聽亞斯安說他2天未休息,爲了趕來向你道歉。昨晚也是他幫你解毒,陪了你一晚。”

我伸出纖細的手指,在他的臉上劃過,淡淡的笑着。

“起來了!”我在他耳邊輕語。

俊彥睜開眼睛,看到我的笑容,像小孩子拉着她的衣袖,傻傻的大笑。“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了。”

如果相愛,何必在意路途的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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