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殿堂在坍塌,足夠的高度讓碎石如隕石般重重落下,砸出一個個坑窪,而在其中對決的兩人,卻對近在咫尺的威脅視若無物。
黑光一閃,那龐大的巨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下一刻,我卻舉劍揮擊。
“鐺!“
碎石斷瓦之間,斬擊和重拳撞到了一起,火花四射之下,我被猛的擊入大地之中,持劍的右臂痛的厲害,虎口更是直接出血,但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喜色。
“居然能夠抵擋下來!”
是的,面對厄姆迪羅肯,能夠擋下他的重拳,就已經超出了預期,這是超出我預期的結果。
“‘擋下了,就有可能戰勝過!’你是這麼想的嗎?”
雷鳴般怒吼在聖殿中迴盪,殘暴的元素之主在宣泄自己的憤怒,嘲笑我的喜悅。
“那我告訴你,剛纔那下,只是我十分之一的力量,你是不是會絕望!”
聞言,我卻笑的更大聲了,試探嗎?這都不一樣,我那一劍,還不是沒有揭露自己的底牌,明明心底多少失望,但嘴上可不能輸。
“嘴炮誰不會,剛纔那下,我是百分之一的力量啊。你是給咱按摩嗎?”
隨着劍身蔓延的寒冰之力正在逐漸解凍,一切都在預期之中,還沒等我站起來,那暴風驟雨的攻擊又再度來了。
“呼。”
大口吸氣的厄姆迪羅肯沒有回答,身軀顫動,猛地一跺,下一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龐大的身軀展示了不可思議的敏捷,那閃耀的虛影居然超出了我肉眼的捕獲能力,眼前一花,巨人就到了面前,唯一能夠做的。只是順着戰鬥本能,把銀晶長劍揮動出去。
無可抵禦的力量從劍身傳來,眼下的景色飛快的倒退,只是一下,我就猛地被撞到了高聳入雲的天花板。
“咳!”
背後的撞擊,讓我大口吐血,這一擊。讓我的內臟已經重傷了,看來,我們之間的力量差距太過巨大,我足以匹敵巨人的肉體力量在他面前什麼都不是,也難怪塔樓巨人在他面前都是一個一下。
右臂已經結冰,被凍在手上的冰之劍並沒有脫手。這次劍刃相交,還是以我的敗北爲結尾,但我卻笑了。
地心引力拉扯的我下墜,背後卻突然展開了一對晶瑩的冰之翼。
“準備OK了,對方的戒備心也應該鬆懈了,那麼,就讓他嚐嚐此世之毒吧。”
耳邊的稚嫩女聲。似乎提醒我並不是獨自面對宿敵,而下面投擲起來的碎石,卻化作了致命的流行雨。
“咚咚咚!”
天花板被砸出了一個個大坑,而我,卻已經開始在流星雨中滑翔,。
俯衝、打滾、滑翔,在海洛依絲的操控之下,厄姆迪羅肯的碎石根本毫無命中的可能。讓我能夠專心準備接下來的一擊。
“厄姆迪羅肯!”
伴隨着怒吼的,是寒冰怒劍揮下的劍氣,那是再直白不過的挑戰邀請。
而看到我居然滑翔突擊,明顯打算硬拼,厄姆迪羅肯卻毫無畏懼,他這樣的近戰好手,又怎麼會害怕突襲。
只是。某種生命的本能似乎提醒它,那不詳的預感環繞着他,讓他不知不覺注視對手手中的那把劍,那把異常美麗的冰之劍。
那是一把近一米六的超長劍。劍身全部由冰晶打造,劍柄之處的雙翼是一對正在相互擁抱的女神,劍刃則是兩根相互糾纏的冰之刃,晶瑩剔透,其中仿若有星星在閃爍。
明明是精緻華美的仿若稀世藝術品,但注視這劍身,厄姆迪羅肯就本能的感到恐懼,這是早就被他拋棄了的情緒。
但接着,一跺腳,吸氣,那莫名的恐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影響心智的魔劍嗎?那又如何!”
千錘百煉的心和體的結合,讓這位另類的超級武僧無視了一切負面情緒,在戰鬥之中永遠能夠發揮出百分百的戰力,若只是影響心智的魔劍,對他來說,就是廢鐵。
這次,沒有迴避的打算,厄姆迪羅肯打算教教對手,什麼才叫做力氣。
帶着冰晶雙翼的羽翼落下,厄姆迪羅肯,卻猛地跳躍上半空,在雙方戰鬥本能的指揮下,那覆蓋着冰霜的長劍和重拳依舊猛地撞擊到一塊。
和剛纔的一般無二,我又上了天,這次的天花板一樣緊固的讓人想哭,但用袖子抹了把吐出來的血,我卻看着自己的對手得意的笑了。
厄姆迪羅肯沒有受傷,但他的右臂之上,卻有一絲閃爍的藍色,接着,那絲甘藍突然開始擴散。
龐大的黑色巨人看了一眼,發現了這蔓延的趨勢,就咬牙揮動左臂的手刀。
“咔嚓!”
整個右臂和右肩齊肩落下,化作了一整塊的冰塊,碎在地上,卻詭異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厄姆迪羅肯卻沒有受挫,斷肢什麼的,在遠古時代對付強敵的時候也不是一次兩次,汲取土元素再生就是了,不痛不癢。
只是被陰了一把,讓他很是不爽,所以,他怒視着我。
“蠢貨,只會使用沒用的花招,我........”
話語沒完,他對我的怒視,就已經化作了震驚和不信。
“…….你,你做了什麼,爲什麼我不能再生了!爲什麼。這不可能”
“我做了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啊。只是我這把冰劍,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這可是我的最強之劍!”
什麼是強大,這世界有所謂的最強嗎?任何一個存在在成長的時候,都會存在這樣的疑慮,而僅僅憑着自己最強大的理解,也會走向不同的岔路。
在追尋更強的道路上,自然界進化和強者的修行實際上是一回事,認爲堅固的防護纔是最好,或許會披上重甲,或許會長出堅固的甲殼,認爲高速到別人無法看清纔是最強的。或許他會成爲一個敏捷的刺客,或者乾脆長出翅膀和快足。
真正的頂級存在,都是無法複製的,他們對於強大的理解,凝聚了成了自屬於自己的道路。
“堅固的肉體,最好的運用肉體技巧,才能揮出最強的重拳。”
厄姆迪羅肯很強。他拋棄了那些華麗花哨的元素魔法,把全心全意都投入到對物理力量的掌握之中,所有的元素之力化作實實在在的肉體構成,增加那已經是世界之巔的物理力量,然後還學習其他“弱小生命“的格鬥技巧,運用自己最實用的幾個天賦力量。把肉搏能力進化到極致。
說句實話,看到那擊碎空間的重拳,我就知道,若只玩肉搏戰,沒有人有自信能夠戰勝厄姆迪羅肯,即使現在的他已經渾身創傷,即使他的實力不到全盛期的十分之一。
劍聖?厄姆迪羅肯本生的格鬥經驗和技巧。就遠在所謂的人類劍聖之上,萬年以上的戰鬥經驗讓其瞭解無數的武技流派,或許他缺乏人類的創造力,無法總結出新,也曾經在純粹技巧比拼中輸給個某個天才,但若是配上那神力無雙的肉身,在實戰中,依舊是無敵的存在。
但不管他有多麼強。對我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
那並不是自大,而是由於對強大的理解的不同而決定的。
“所謂的強大,無非是無堅不摧的劍(不可抵禦的攻擊力)、堅不可摧的盾(抵擋一切攻擊的堅固防禦)、難以躲避的詭異攻擊方式(極其難防的攻擊模式)。”
或許由於穿越者的意識吧,我的理解基本和這個世界主流觀點完全相左,所以,我從來不拒絕其他的小支流。只要能夠對我有所幫助,我都會嘗試掌握學習,並納入自己的體系。
若厄姆迪羅肯是“專一”的代表,走的是強化優勢的道路。那我的道路,或許就是“博多”的代表。
“或許在某個方面我不是對方的對手,但我卻可以從斑駁的力量中找出針對對方的力量組合,用自己的長處攻擊對方的短板,厄姆迪羅肯很強?的確,但他的攻擊方式明顯過於單一,那麼一枚用於剋制、防禦對方優勢的盾,一把劈開對方堅固防禦的‘劍’,就已經足夠。我並不需要在長處上壓倒對手,只需要戰勝對手就夠了。”
“所謂的強大,只是正好足以戰勝對手的力量而已。”
而此時,我的手中,卻正好有這樣一把能夠輕鬆切開對方防禦的魔劍。
“寒冰災厄!”
這是一把非常危險的魔劍,甚至危險到我都不敢在主位面的使用。
原因?和那葫蘆七兄弟一樣,它的力量源自於“影子”,一隻異常危險的神孽,我還不想享受衆神圍攻的樂趣。
而當它和具備刃化能力的海洛依絲融合後,我終於握住了這把極其可怕的雙刃劍,它的“絕望冷焰”,也終於成爲了我的力量。
“來,厄姆迪羅肯,到冷到了極致的時候,會出現什麼?”
晶瑩的冰劍劃過璀璨的銀河之光,圓弧形態的劍光劈擊出去的,卻是甘藍色的火焰。
這並不是什麼混合魔法,只是純粹的冷的凝聚,是冰之神孽讓諸神爲之畏懼的能力。
物極必反,到冷到極致的時候,那寒氣的極端居然凝聚成火焰形態。
但僅僅只是注視到了那緩緩燃燒的冰之火,厄姆迪羅肯就覺得喘不過氣來,仿若那冰焰還在手臂上蔓延,死神正在自己後脖殘繞。
若自己剛纔那下沒有壯士斷腕,恐怕自己整個身軀都會被永恆凍結。
這是神孽對世界的詛咒,影子的天賦能力,就是把一切物體導入自身的極限低溫(絕對零度)。
在這樣的非常溫度下,物質呈現的既不是液體狀態,也不是固體狀態,更不是氣體狀態,而是聚集成唯一的“超原子”,它表現爲一個單一的實體狀態,
它停滯了,停息了,凍結,僅僅只是存在而已。
在絕對的零度下,任何能量都應消失,任何意識都陷入休眠,僅僅只是存在本身,仿若時間都被凍結。
厄姆迪羅肯的手臂當然不能再生,他的手臂在概念上依舊存在,只是被凍結而已,正如人不可能有三隻手一樣,他不摧毀過去的手臂,永遠都不可能再生!
這是毒,凍結一切的世界之毒,能夠停滯世界最基礎規則時空秩序的時間之毒。
這也是我會如此畏懼“影子”的原因,若那傢伙直接對我噴出一口冰焰,我恐怕就可以直接睡到世界末日了。
這冰焰沒有豁免的可能,我能夠使用它,只是我有了更加堅固的盾牌,足以抵禦那世界之毒的防禦。
既然連時間都能凍結,那這世界怎麼可能會有防禦他們的存在?是的,這世界是沒有的,但新世界未必沒有。
“呼,還真是最冷的冰啊,雙手都已經凍得失去了知覺了,要命,要命。”
明明是炙熱的土元素位面,我卻如冬天一般大口喊出涼氣,在我雙臂之上,已經凍結上了那來自新世界的【最冷的冰】。
說是最冷,實際上和這個世界的冰塊也差距不大,而當我將其定義爲“世界最冷的冰”,那麼,就是神孽的凍炎,也不能讓這塊冰塊的溫度變得更低,那麼,我的手就保住了。
當然,事後的凍傷也是沒法的…….
這就是造物主的特權,也就是我爲自己準備好的無堅不摧的裝甲。
說錯了?應該是無法摧毀而不是無堅不摧?呵呵,很快,你們就知道了。
帶來災厄的寒冰之劍猛地插入地中,那熟悉的凍土再次出現了周遭。
“厄姆迪羅肯,歡迎來到我的世界——凜冬凍土!”
“你……你,居然敢挑戰造物主的權限。你這個瘋子!”
他的怒問啞然而止。那寒冰突然覆蓋住了對方,化作了寒冰的重甲,而那危險的雙手劍的藍焰卻突然熊熊燃燒,把其化作火人。
“這可是噩夢一樣的對手,那種東西居然敢披在身上。神孽的力量,造物主的權限,你這是比我更加瘋狂的異端,你在和所有真神作對!你在挑戰這個世界最基本的秩序和規則!”
對於眼前的對手,自己的評價不斷上升,但看到眼前的一幕,他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手,對方根本無法理喻。
第一次,厄姆迪羅肯失去了戰勝對手的信心,從一個自己瞧不起的肉人,到對自己造成威脅的對手,從眼前挑戰造物主權限的狂人,對方恐怕已經徹底瘋了,第一次,厄姆迪羅肯看到自己的未來了,他也第一次後悔爲了幾個凡人,給自己惹上了一個如此麻煩、如此危險的的死敵。
而那絲悔恨和恐懼,在寒冰鎧甲中的我,又怎麼會錯過,於是,我滿意的笑了。
寒冰已經覆蓋了這片大地,當漫長的準備期度過,我的凜冬之地已經降臨了這片區域,而下一刻,就把厄姆迪羅肯也拉進了這塊冰原,這次,他已經逃不掉了。
“叮叮叮!”
一聲聲脆響之下,無數的寒冰凝結成一把把冰之巨劍,那片平原,已經被化作了長劍密佈的劍邱,而接着,當我把災厄之劍插入山丘之上,每一把冰劍的刀刃上就附上了那致命的藍色冷焰。
隨手拾起一把巨劍,其上的冰焰如火炬一般熊熊燃燒,我滿意的笑了,這次,輪到我對厄姆迪羅肯發起衝鋒了。
“厄姆迪羅肯,懺悔的時間已經結束了。那麼,就讓我們開始第二回合吧,你死我活的第二回合!我說過,清算一切的時候到了!高高在上的神明?嚐嚐你們視作螻蟻的凡人復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