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拉.米蘭,ad前145年出生,當時皇家直系第三公主,自幼聰慧,年僅五歲就啓程到法師之國艾因羅丹特學習魔法,在其弟繼位之後,拋下長公主的身份在雲中塔擔任導師一職,拜爾皇室永遠承認其皇族身份,現有皇室王位繼承權序列六十七。
若是查閱拜爾帝國的資料的話,對於艾米拉,大概就只有這些毫無意義的評價。
但事實上,關於她最初的記載,只有兩個字——魔女。
從小,她就被視作怪胎,她並不像其他的孩子那麼喧鬧,總是獨自一個人坐着,不哭不笑,就像一個木偶一般。
甚至連她的生母和周圍的人都懷疑她是不是智力方面出現了問題,而當她第一次開口,卻引起了無數的麻煩。
“母親大人,爲什麼你們要殺死那些花園中的小可愛,她們慘叫的那麼悽慘,爲什麼大家都無視她們的求教。您不是告訴我要幫助弱小的嗎?”
對於年幼的艾米拉來說,她無法理解那些持着大剪刀的兇殘大人,爲什麼要迫害那些不住慘叫的小生命,即使她們叫的如此悽慘,卻始終沒有人幫助她們。
“或許是她們太小了,纔沒人聽到吧,既然大家都沒有聽到,那就讓我來幫忙吧。”
所以,她自己動手了。
“大樹叔叔,幫幫大家吧。收拾那個拿着剪刀的壞人。”
當衆人還在爲公主殿下的突然出聲而欣喜如狂的時候,不幸降臨了。
僅僅只是幼童的低語,在小小的命令之下。那龐大的橡木就化作了食人的樹妖。一口吞下了花園中的花木之敵。
“救命!衛兵。衛兵在那?”
“啊啊啊,有怪物吃人!”
突然在皇家園林出現的樹妖們製造了恐慌,在一片混亂之中,卻只有那個小小的公主,異常醒目,她在對着花園中的森木們甜甜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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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艾米拉不會讓別人欺負你們的。”
而那片花園中的鮮花和樹木,卻都微微抖動。花瓣和松果落在手心,似乎是小小的贈禮,似乎感謝艾米拉的善意。
對於艾米拉來說,這只是一次義務的幫助,而對於衆人眼中,卻是小公主第一次開口就造成了災厄,僅僅只是用語言,就召喚樹妖吃掉了可憐的無辜園丁。
當日的皇家園林之中至少數百人同時存在,在衆人眼中,踩着園丁屍骸和鮮血和植物打招呼的艾米拉。已然成爲了最純粹的異類。
即使有皇帝陛下的嚴令,第三公主是魔女的傳言還是不脛而走。每次艾米拉走在路上,都可以看到恐懼厭惡的眼神和非議。
“看,那個就是被詛咒的魔女。她第一次說話就是詛咒。”
“好可怕的眼神,不要看這邊…….”
“她瞪了我一眼,我會被詛咒嗎?”
“現在都謠傳我也是魔女了。都是因爲這個怪胎,才讓我遭受陛下的厭惡。”甚至連作爲皇妃的生母,都厭惡自己的二女兒。
當時拜爾帝國的王權並不穩定,甚至,有政敵以此爲理由,攻擊當時政權不穩的皇室,讓當時的皇帝陛下更是心煩,本就是有五個子女的他本來就不喜歡這個奇怪的女兒,甚至一度動過將其放逐的念頭。
原本,在內外的壓力之下,尤其是父母的厭惡之下,艾米拉最好的結果,就是被送到修道院孤老一生的,但幸運的是,當時的宮廷師安東尼奧斯卻做出了擔保。
“她並不是什麼魔女,只是有和植物溝通的天賦而已,這孩子簡直是天生的法師材料。小艾米拉,願意和爺爺去艾因羅丹特學習魔法嗎?在那裡,你會遇到很多和你一樣的小夥伴的。”
看着周圍或是恐懼,或是厭惡的眼神,感覺到眼前的老爺爺的善意,艾米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是的,從一開始所有人都低估了艾米拉的能力,她並不是單純的和植物溝通能力,她的天賦能力僅僅只有一個概念“溝通”。
不管是植物、動物,她都可以通過意識進行交流,而在旁人的眼中她是個不會說話、不會苦惱的奇怪孩子,實際上她時刻在通過自己的能力和周遭的一切在進行溝通。
這次純粹的天賜能力太過強大,反而未必是好事,越是單純的生命的意識越是簡單,越多的生命雜念和邪念太多,讓艾米拉覺得難受。
她的能力並不是讀心,只是以直觀的方式進行溝通,若硬要解釋的話,大概用“看穿對方的欲求”來形容比較恰當。
她討厭自己的侍女,她們空空蕩蕩的大腦中只有金錢和流言,她討厭自己的兄長和弟弟,他們還沒有發育成熟的身軀中滿是雄性的和野心,她甚至討厭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前者只是把她當做獲得寵愛的道具,後者則每天忙碌於勾心鬥角之中。
光面堂皇的皇宮下滿是污穢,到了後來,艾米拉甚至開始討厭人類,那種滿是的生物一開始都讓她厭惡,
植物那僅僅需要生存陽光、水、養分的簡單意識,反而成了她的避風港,常常避開左右一個在植物園中徘徊,到深夜也不歸家,反而坐實了其魔女的身份。
當艾米拉自己決定離開家園,到法師之國去成爲一個法師,周圍親人那“慶幸”、“欣喜”“歡愉”等感情,讓她在也沒有返回故國的打算。
“或許,到法師之國就會有些不同了,至少,我並不是唯一的異類了。”
但可惜的是,人類始終是人類,更多的斑駁,更多的野心和預期。對於艾米拉來說。就仿若無法理解的外星人一般。只是這次,隨着年齡而心智逐漸成熟的她學會了隱藏了自己,讓自己並不是太過異類。
而那溝通天賦,更讓她在植物系魔法上一日千里,魔法本就是尋求真理的過程,擁有“溝通”天賦的她的成長速度簡直就是作弊,很快,在她二十歲前。就成了當時最年輕的高階導師。
但不管她走的多遠,實際上從根本上沒有任何變化,她依舊是那個厭惡人類的魔女,所謂的“風暴心情”,無法是她指她面對陌生人的喜怒無常,而這只是因爲她一眼就能看穿對方的惡意而已。
而對人類的厭惡和對簡單生命的喜愛,讓她的價值觀也出現了些許偏差,在她的印象之中,單純可愛的植物的生存價值遠遠大於骯髒的人類,她甚至開始厭惡自己的人類身份。所以,爲了更接近自己的完美存在。她也毫不猶豫的用同事和學徒進行試驗,作爲自己轉化的基礎資料。
真正的瘋子大多以爲是世界瘋了,自己纔是正常人,若按這個標準進行評價的話,艾米拉無疑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她一直認爲自己纔是唯一的正常人。
“沒有朋友,沒有仇敵(都死了),沒有戀人.......沒有那討人厭的兩足步行生物,真是讓人愉悅的人生。”
而正當她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以爲這就是的人生全貌的時候,一個新進入的學員進入了她的視線,他就是當年的羅蘭。
“啊,居然有如此純粹的人。”
別誤會,那年的羅蘭剛剛從墓穴中爬出來,他純粹的絕對不是善意,剛剛被整個人類社會背叛的他,純粹的是對整個世界的憎恨和仇恨。
“明明笑的如此陽光,他的卻僅僅只是單純的毀滅和復仇,而且,不是針對某個人,而是針對所有的人類的恨意。啊,太美了‘人類這種殘渣根本沒有活在世界的必要,這個世界並不需要什麼救世主,就讓一切毀滅就好了’,這見解簡直精闢。”
從某種意義上,正是當年的羅蘭造就了這個瘋狂的魔女,把人類視作即將死亡的螻蟻的羅蘭,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成了不住散發憎恨的污染源。
而當艾米拉選擇了羅蘭作爲的學徒之後,兩個同樣憎恨人類的傢伙走到了一起,表面上一個研究寒冰魔法,一個在研究植物系魔法,實際上一個在研究亡靈構造,一個在研究更加違禁的動物、植物融合轉化,兩人都沒有下限和道德限制,相互影響,越陷越深。
對於那年的艾米拉來說,羅蘭是千載難遇的知己和好友,是這世界唯一能夠坦然交流的存在,在不知不覺之中,她遠比自己預期的陷的還要深。
植物雖然單純,但畢竟缺乏智力,能夠凝聽自己的傾訴就已經不錯了,再做出什麼反應,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人類天生就是社交動物,他們渴望交流,渴望自己被人所有認知、認可、信任,即使以爲自己已經習慣享受孤獨的艾米拉也不例外。
孤寂了百多年的艾米拉一旦打開心扉,對自己這個“藍顏知己”真的很不錯,傳授魔法知識也很捨得,甚至顯得有些嘮叨和瘋癲,而羅蘭也的確因此獲益良多。
而當羅蘭得到了自己的所需,獲得用來報仇的力量,並決定啓程開始自己的復仇之旅前,臨走也毫不猶豫的賣掉了艾米拉。
在求學的途中,還雲中塔,羅蘭也交上了一些真正的朋友,雖然復仇的念頭從來沒有動搖,但僅僅只是爲了卡伊德這些哥們着想,他就毫不猶豫的舉報了艾米拉。
當然,這樣的感情是艾米拉無法理解的,她只是很奇怪,奇怪的到無法理解。
“爲什麼背叛我,爲什麼毫無牽掛的背叛我,沒有憤怒,沒有仇恨,沒有野心,甚至沒有獲得利益的可能,簡直就想是說‘太陽從東方升起,大概要下雨了,今天就去舉報了艾米拉吧’,就在這種理所當然的心態下背叛了我.........難道因爲我也是人類嗎?”
羅蘭的離去和絕望,讓艾米拉徹底顯陷入迷惘之中,或許。在不久之後。她就徹底拋棄了自己的人類身份。也和這個想法有點關係吧。
當艾米拉解決自己的麻煩之後,信心滿滿的打算去找羅蘭復仇的時候,得到的,卻是自己“學徒”的死訊。
一向冷談的艾米拉第一次遇到了感情的狂潮,卻不是她預期的欣喜,憤怒、不甘、絕望、失落、悲傷,她驚訝的發現自己在心痛,並不是因爲被背叛的痛楚。而是失去唯一知己的難受。
想到再也見不到那個可恨的人,再也看不到那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再也找不到能夠理解自己的眼神,想到自己再也無法放開心胸向他人傾訴,想到永遠失去了這唯一的容身之所,第一次,艾米拉覺得心痛,卻不知道心在那裡,那一年,艾米拉第一次後悔自己放棄了人類的肉身。失去了流淚的權利。
從那天起,艾米拉的時間就被停止了.......她還活着。但也僅僅只是活着,她再度把自己放進了那個沒有其他人存在的盒子中,用虛假的面具應對所有的人。
而在三百多年後,命運卻讓這對歡喜冤家重逢了,艾米拉的時間齒輪再度開始運轉,但這次見面的時候,艾米拉卻再度不知所措。
她預期羅蘭見到她的時候,會驚訝,恐懼,或者乾脆開始逃避,但雖然羅蘭的確表現的想逃,面子上的抱怨也沒有停下過,但自己的能力卻告訴自己,他在開心,他很高興的見到自己,他喜歡看到自己,他很高興和自己的重逢!
那一霎,百多年的怨恨和不滿都化作了過眼雲煙,心花路放的少女差點當即笑出聲來,最後的強硬和威脅也只停留在嘴上,在那一刻,艾米拉終於有了覺悟,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內心。
“原來,我是喜歡他的.......”
什麼研究植物魔法,一切都是藉口和虛僞的理由,“想在他身邊”纔是根源。
“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嗎......反正我也只是想要一個朋友,嗯,在他身邊很舒服就夠了。”
強烈的自尊心她放棄了插足爭奪的選項,甚至讓她不願意表現自己的感情,“當知己”就夠了,是她用來麻醉自己的理由。
而那學習廚藝的行爲,無法是她的不服輸而已。
但那個連自己都不信的理由,卻被某個魯莽的人打的粉碎。
那當街的花束和求愛,從一開始就無法迷惑艾米拉,她只花了一秒就瞭解了一切,但面對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艾米拉自己動搖了。
“只要接受了,不,只要不嚴詞拒絕,我們就是情侶了,還是他主動追求的我........”
最後,她做出了選擇,甚至連那高速流傳的緋聞都有她一份,至少那長着翅膀一樣到達伊麗莎身邊的流言,就和她有着關係........即使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做出這些,大概,只能勉強找出一個理由——她本能的用自己的方式做出宣戰,期望來個堂堂正正的決戰。
但在那次戰鬥之後,過於動搖的心,卻讓她陷入了猶豫和迷惘之中。
“我連正常的肉身都沒有,也不可能有正常的孩子,他會介意嗎?”
“我的名聲那麼差,也做了不少壞事,他知道了會討厭我嗎?”
“他雖然只是把我當做朋友看,但至少比那個伊麗莎好,羅蘭看那個女孩只有親情,就像是看自己的女兒一樣。至少羅蘭還是把我當女人看的。”
“我......”
無數的念頭在腦海中交纏,在紅楓城受的傷並沒有好,又經歷了厄姆迪羅肯的苦戰,爲了在這缺乏水和空氣的土元素位面發揮終極的能力,艾米拉原比她表現出來的更加努力,付出的更多。
當她最虛弱的的情況下又遭遇了心理上的混亂期,纔會導致了整個肉身的失控,暴走的身軀露出了最真實的模樣,化成了漆黑的森林,而她本人的意識,卻如把腦袋插入地下的鴕鳥,陷入了意識最深處的沉睡之中。
“就這麼睡下去就好了,什麼都不用煩惱.......羅蘭在幹什麼了?他發現我不在話,會傷心嗎?還是會和那個小女朋友一起嗎?他會忘記我嗎?忘記我這個連表白都不敢的笨女人。忘記我這個一點家務都不會的笨女人。”
漂浮在這意識的海洋已經不知多久,她並不是沒有辦法控制局勢,只是自怨自悔的艾米拉下意識的放棄了肉身的主導權,把自己陷入了內心的堅壁之中,但終於,那熟悉的敲門聲就到了耳邊。
“喂,我的睡美人,該醒醒了。你再睡下去,可就錯過了我的生日宴會了,那可有個超級棒的party哦,你錯過了絕對會後悔的。”
又是幻覺嗎?眼前的那個幻覺爲什麼會這麼逼真,那熟悉的笑容卻難得有了些誠意,但從看到自己的欣喜和快樂卻又那麼熟悉,就仿若往昔歲月,這個無良的學徒做好了早餐,準備叫自己又熬夜實驗的導師起牀。
“早安,羅蘭。”
紅着臉的艾米拉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出這沒營養的話,但羅蘭聽到問候卻先是一愣,接着卻如往昔一般笑了。
“早安,艾米拉。能又見到你,真是讓人開心。”
魔女的臉頰就變得紅的發燙,但笑容的弧度卻不知不覺的掛了上來,以無法差距的尺度微微點頭,但嘴角卻在以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埋怨。
“這心意,真是狡猾啊,這簡直是犯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