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城伊斯特迪是整個大陸最有名的城市之中,他以悠久的歷史和獨特宗教文化聞名於世,每一天,都有無數的朝聖者來到這座聖光眷顧的神之都。
雖然城市並不算大,但絕大部分市民都是神職者,小小的城市之中就有世界級的大教堂七座,零零碎碎的中小型教堂過百座,而且都是有歷史價值的古蹟。
而這座沿山而建的山城之上,卻有一條頗具盛名的臺階,那就是著名的聖潔階梯朝聖之路,每時每刻都有朝聖者走帶路上,那臺階兩旁有着無數的華美雕塑,其中有古代英雄,有歷史人物,更多的,卻是一個個奇形怪狀的神話人物。
而在三百多年前,曾經有一個狂徒,用個人的力量,把這聖潔的神蹟之路化作了鮮血之路,而偏偏卻沒有遭到神罰,從此之後,朝聖之路變成了血腥之路......好吧,說到這裡,恐怕大家都知道這裡是那了。
這裡是就是聖堂教會的本部,聖光初降之城,也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沿着那名聲響亮的白石臺階走到盡頭,山頂上,那片看似搖搖欲墜的危房建築羣就是聖堂教會的本部,佔據大陸過半信仰的聖光教會的核心區,甚至也可以稱得上艾希大陸的權力中樞——拜恩聖堂。
而往昔,這裡的行人都是高昂着頭緩步前進的,這裡的居民仿若天生就有驕傲的資本,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神權和世俗權力的競爭永無止境,在這個時代,就是一個實權領主也不敢得罪一個地區主教。
說不住這路上一個看似窮困潦倒的老頭牧師。明天就會被某個主教看上,成某個帝國的一方大員,事實比小說更加不用講理,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不少,但今天。所有人來去匆匆,小心翼翼的說話,但他們卻也不住偷瞄那塊聖光環繞之地。
“還沒有出結果嗎?所有的紅衣主教都進去這麼久了......”
今天凌晨三點多的時候,拜恩大教堂門口的聖鈡被敲響,半個小時內,所有紅衣主教和高階成員都必須準時到會。雖然那鐘聲並不是代表緊急戰爭的警鐘,但上次的議事鍾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顯然已經出了大事了,即使明面上沒有什麼,但私下諸多教士也不住議論紛紛,當高層們在各類會議室中忙翻天的時候,下邊的各類謠言已經漫天飛。
“不會是北方的那件事吧。不管怎麼說謠言都傳開了,對聖堂教會的聲譽影響很大。”
“不會吧。神諭確定了他們是盟友,教皇大人難道敢違背神諭?”
“那你說是什麼事情?有什麼大事會讓所有的大人都去議事的,簡直就像是二十年前的卡索恩聖戰之前......”
說話的牧師聲音越來越小,額上的冷汗不住滴下,對他們這樣的中下層人員來說,聖戰可不是個好消息。
或許征伐的戰利品和榮譽會讓上位者欣喜若狂。聖戰的榮耀更讓狂信者爲此不惜一切,但對於普普通通的教會人士來說,聖戰也意味着無數的死亡,在無盡的黃金和榮譽到手之前,必然會有堆積如山的屍骸,或許其中不僅有那些異端,也有自己的一份。
“出來了,出來了!”
“是教皇冕下!”
那白袍的教皇卡洛瑪一世剛剛從教堂中走出來,往日的和睦消失的無影無蹤,那鐵青的面色無疑是最好的宣告。廣場上所有的人都自發的保持了沉默,而後面魚貫而出的各位紅衣主教、大祭司們卻表情不一,有滿臉嚴肅不發一言的,有怒容滿臉老臉通紅的,當然。也少不了假裝嚴肅,但實際上嘴角卻不知不覺上揚的。
若是按照凡人的觀點,才上位不久的新教皇卡洛瑪已經六十多了,也稱得上時日不多的老人,但事實上歷代教皇除了死於非命的,大部分都能做完兩任任期二十年。至於之後都到那裡去了,恐怕就只有新接任的教皇才知道。
面對衆人詢問的眼神,卡格瑪顯然心情不好,也沒有廢話解釋的打算,只是直接撕碎了一個金色的卷軸,下一刻,瘦小的老者化身巨大神聖的虛影,那半身像浮在空中,老人的低聲呢喃變成了雷霆,接下來的宣言,全城沒有任何人能夠無視。
“拜爾帝國奧羅斯勾結亡靈惡徒,獻祭維多利亞港百萬人口,邪惡至極,吾等通過裁決和聆聽神意,在此代神下令,裁定奧羅斯.摩斯艾佛理.聖.米蘭爲異端惡徒,在此,取消其皇室成員‘聖’字,並裁定他本人爲異端!”
教皇深吸了一塊氣,仿若要擠出最後一絲猶豫,接着咬着嘴脣,一字一句做出了最重要的宣言。
“邪惡就在我們身邊,我卡格瑪一世以教皇的名義宣告號召,聖戰應當被開啓,所有信仰聖光者,將爲聖光和正義而戰,成爲奧羅斯極其邪惡盟友的死敵。”
話語不多,但聽到的人都傻了眼,拜爾帝國可不是小國家,北方那些有矛盾的地區實際上無關緊要,超級帝國纔是主力,而拜爾帝國的皇帝卻被裁定爲異端,在他依舊在位的時候,等於整個國家被裁定爲異端。
之前拜爾帝國的確對聖光信仰不感冒,但至少保持了表面上的尊重,驅逐聖堂教會並不代表站在敵對的一方,而此時若開啓了聖戰,就相當於所有信仰聖光者都將成爲拜爾帝國的死敵。
當然,這是理論上的,面對拜爾帝國這樣的龐然大物,沒有足夠的利益,誰都不會隨隨便便宣戰,若沒有聖堂教會出面組織討伐軍,恐怕各大國就是隨便譴責兩句就沒了下文。
而若是與其有利益衝突的,比如現在的法師之國,就可以以此爲大義,向拜爾全面宣戰。
而最慘的恐怕就是拜爾帝國周遭的其他小國了。若他們也是聖光陣營的一部分的話,恐怕就要被逼着站隊了,若是選擇相應聖戰的號召的話,第二天拜爾帝國的軍隊就會兵臨城下了。
當聖堂教會的宣言做出了後,不管原因如何。在永恆聖戰即將開幕的當下,人類各國很有可能進行一場極其殘酷的內戰,這無疑是大部分人都不願意看到的,但若是奧羅斯依舊和亡靈大帝們站在一起,那就很有可能化作現實。
而這場戰爭若一旦發生,即使已經變成死亡位面一部分的維多利亞港也不重要了。那超級大國之間的戰爭,恐怕死亡人數會越超這次事件。
“......太可怕了,這比二十年前那次聖戰還要讓人無法接受,超級大國居然被裁決成異端!難道要發生世界大戰。”
“怎麼可能,教會未必承受的起這場內戰。現在可不是四百多年前的全盛期。超級大國也不會爲教會出頭死拼。”
但有些人卻聽出了教皇的話外之音。
“只是把奧羅斯裁定爲異端嗎,也沒有確定討伐軍的組建時間。”
當年的嵐之國可是整國被裁定爲異端。只是裁定皇帝的話,無疑留下了餘地,只要皇帝在討伐軍組建前下野了,自然以討伐異端爲目標的聖戰就變得沒有絲毫必要,而沒有當即確定討伐軍的時間和組建者,無疑也留下了時限方面的餘地。
“恐怕這也是一種分化的手段,逼着拜爾帝國的貴族造皇帝的反。但以奧羅斯在其國內一手遮天的形勢,能夠起到多少作用,就真的很難說了。”
兩天後,當消息傳到拜爾帝國的時候,即使官方渠道及時的做了輿論控制,但卻依然引起了浩然風波,但可惜的是,奧羅斯的皇帝之位依舊穩固如故,敢反抗他的領主十年前就被他殺的精光,所有的力量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即使野心家依在,又能做些什麼。
但有些東西是很難長時間壓住的,隱藏的聖光信徒在拜爾帝國的數量也不少,恐怕老皇帝出門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了。
打扮老皇帝每天依舊該幹什麼幹什麼,飯照吃。覺照睡,讓知情者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理素質,在拜爾帝國表面上一片平靜的時候,最慌神的反而是那些來自死亡位面的高階亡靈了。
“怎麼會反應這麼激烈,和預期的完全不一樣。”
或許是北方的事件讓聖堂教會威望受損,教皇本人的威望也因此受損,讓他急於挽回,或許是覺得維多利亞港的慘劇太過喪心病狂,教皇做出的決定突然而剛烈,就仿若還在兩個牌手剛剛開始打牌,明明還在你來我往的試探,其中一位就毫不猶豫的丟出了所有籌碼來梭哈決戰,完全超出了對手的預期。
被召集的紅衣主教們都沒有預料到教皇會如此激進,更不要提那些異位面的來客了,他們和奧羅斯的“合作”剛剛開始,大部分計劃還沒有展開,就引起了整個人類社會和諸神教會的激烈反彈。
在他們的預期之中,此時的教皇應該顧大局,最有可能的的一邊進行譴責,一邊派出探子和外交人員慢慢收集情報,爭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不是剛剛開始就冒着超級大國內戰的風險,拼個你死我活。
“該死,這教皇瘋了?我們是挖了他祖墳還是什麼的。”
“不行!加快所有的計劃,否則亡靈大帝會拆了我們的!”
而當各國即將爲教皇的宣告震驚的頭一天,我們已經到了兩國的邊界線,悠悠然的準備進入這個國家。
當小紅一巴掌扇飛那個主動挑釁的蠢蛋後,對方的傭兵團大佬出手,又被拍飛,結果雙方爭執越來越深,最後釀成血仇……好吧.以上都是隨口口胡,基本是不可能發生的。
出外討生活的傭兵又不是騎士小說中的傻子兼龍套,若僅僅只是試探就結下了大仇怨,惹了不該惹的人,那這個不斷惹事的傭兵團也活不到今天。
尤其是當兩個大傭兵團更是團長帶隊,這種情況還沒有眼水胡來,也實在太過離譜。
“白銀階位的卡珊德拉都一巴掌扇飛。那個遊俠至少是黃金階吧。”
“……連鷹團團長約斯特都一巴掌扇飛,連史詩神兵星隕劍都被空手奪取,團長他可是身經百戰的武器大師,黃金階?你說那個黑髮的女人只有黃金階?。”
“傳奇?不,約斯特團長也和傳奇戰士交過手。也沒有輸的那麼慘,也就是說那個女人至少是聖階的戰士。這麼年輕的聖階,那個小少爺到底是誰。”
小少爺指的是那個整體喝茶聊天的少年法師,法師這職業靠的是積累的知識,其他職業可以速成,法師速成基本不太現實。而那身藍光閃閃的大法師袍除了說明他很有錢外,也證明了他對自己的安全很有信心。
傭兵也不是沒有眼力,他們早就發現這個銀幣傭兵團以這個整體偷閒的年輕人爲主,再加上其他團員出色的表現,一個某國大貴族子弟帶着狗腿子和女僕、妻妾出遊的傳言出現了。
再加上閒人們胡扯補充,那傳言越來越真。風暴之鷹成了忠心耿耿的管家,科恩成了打雜的男僕,半龍人成了逗樂的小丑,披着斗篷的莉莉絲被當做了保鏢法師,兩個精靈成了只有貴族家庭才養的起的精靈女奴,至於海洛依絲.......從某種方面還真沒猜錯,她依舊還是寵物。只是換了個使用方向。
“哎呦,這傢伙連白天都待着馬車你,如此荒.淫無道,真是讓人羨慕......讓人激憤啊。”
“那些精靈和貓女也總是上車,一上去就是幾個小時,那小子也不怕腳軟。”
咳咳,那齷蹉的笑如此明顯,但總算他們還有點腦子,沒有把至少聖階的小紅算進去,依舊是被當做保鏢身份。否則“龍族的威嚴”一發作,這些傢伙全部都變成焦炭是肯定的。
那些刻意壓小聲的背後議論在我們面前根本不是秘密,結果就是在指着唯一被“猜對”的笨貓的笑的滿地打滾後,腦袋上又多出了兩顆虎牙造成的牙印。
言歸正傳,不管過程如何讓人無語。至少兩個大型傭兵團達成了共識——不要得罪這個出遊的年輕大貴族,既然對方希望玩遊戲,就配他玩一路就是。
證明了實力,自然一切好說,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太陽的傭兵現實的很,出來搏命最後還是求財,利益比榮譽重要的多,之前鬧事是爲了面子,這一行沒有面子就沒有金子,現在平息下來是爲了裡子,繼續惹事顯然就等於作死了,而且,有一個不分薄佣金的強大“傭兵團”,怎麼看都是好事。
“反正只是年輕人玩玩而已,別較真了。而若真的得罪了大貴族,反而也是個麻煩。”
之後,兩位團長主動前來道歉不說,還經常有幾個高層過來嘮叨家常,拉拉關係,但在我看來,摸清我們的家底和來路是首要目的,順勢挖人牆角是核心動機。
至於他們的行動,我毫不猶豫的無視了,我手下那羣混蛋有人陪着玩還能安全一點,若真等他們無聊到家了,恐怕什麼都做得出來了。
但很快,我就後悔了,別看那個約斯特手下功夫還不錯,但明明不會說話,還偏偏硬是扯着我們拉家常,簡直讓人難受。
“嘎嘎,上次說到哪裡,對了,就是上次留下來的那個笑話。亡靈建房子爲什麼總比其他種族少一件房?猜不到吧,大叔告訴你。是廁所啊!他們連飯都沒有吃,家裡廁所肯定是擺設。哈哈哈。”
“星隕劍”明明一臉粗豪大叔的模樣,卻說出一點都不好笑的冷笑話,我們這邊一個都笑不出來,而他其他幾個同僚乾笑兩聲,擠出點笑聲,算是應付過去了。
“你們的團長不會腦筋有點問題吧?還是前天小紅把他打傻了。”
海洛依絲滿嘴毒液,但她的話語卻意外的得到了團兵團對方衆人的苦笑和點頭。
“團長什麼都好,就是幽默細胞稍微有點奇怪。反正我們也沒指望它思考,大家還是笑笑吧,要不沒完沒了的。”
低聲說話的是個加卡迪爾的年輕法師,他也是這個傭兵團的參謀,但此時卻也只能看着自家老大無奈的苦笑。
而眼下,似乎是發現自己的笑話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虎目一轉,冷笑話大師約斯特新的新笑話已經出爐了。
“你們知道,亡靈家那裡最適合吃飯嗎?嗯,那裡肯定是他們家最乾淨的,因爲根本用不上啊,那裡就是廁所,哈哈哈,”
好吧,我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喜歡廁所和亡靈的段子,但從莉莉絲和海洛依絲看他時滿臉不爽的表情,我就知道這傢伙算是有罪受了。
畢竟,這兩位都是亡靈,大概也都還有正常進食的功能,多半也能用上衛生間.......該說不作死就不會死嗎?
似乎發現觀衆情緒不對,那傢伙腦袋一晃,居然又擠出了一個新笑話。
“對了,你們聽說過屠龍勇士和地下城的故事嗎?從前啊,有隻蠢蠢的紅龍,他有次吃的太撐.......”
這次輪到某隻長髮女子磨牙了,聽着這冷笑話,看着眼前的作死帝,我終於笑了。
“我給講個笑話吧,從前有個傻瓜,他在龍族面前講屠龍,在亡靈面前講下三濫的黃段子,然後......沒有然後了。”
而在我們正在進入拜爾帝國的時候,第二天教皇的宣戰就傳遍了世界,而作爲虔誠的聖光信徒的拉格斯王室,再三猶豫之後,決定響應教會的號召,和拜爾宣戰。
也就是一天後,當各方消息傳達後,拜爾帝國和拉格斯王國正式成爲交戰國。
而此時,就在我們不知情的時候,我們就在這個拉格斯籍的商隊之中,打算進入拜爾帝國大撈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