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做出抉擇的時間到了,請給出答案。”
在整個主位面陷入混亂之中的時候,飛翼的信使卻也在忙碌之中,索羅已經無數次詛咒自己的無良同僚了,偏偏所有的神都覺得擔任外交使節是自己的天職。
“……什麼信使之神,我明明是吟遊詩人的守護者!我纔不是職業跑腿!我是藝術家的靈感之神!”
但從某種意義上,由於長期出各種外交任務,在外人看來,索羅的艾耶信使身份早就被世人人口,忘掉他本質工作的不是一個兩個。
而此時,作爲信使,他已經履行完了自己的職責,提出了己方的契約要求,但契約的另外一方卻很是猶豫。
而他面前的談判對象,卻是代表兩大勢力的兩大龐然巨物,即使神祗化身的身軀已經比擬巨人,但在這兩位存在面前,卻依舊只是小蚊子。
越強的巨人塊頭越大似乎也是泰坦一族的傳統,和他的同族相比,泰坦之王也是最大的塊頭,排名第四的泰坦茵斯居然直到他的腰間,此時的索羅在他眼前就是一個在眼睫毛邊晃悠的小蚊子。
古樸的面容和健美的身軀都如雕塑一般標準,簡陋的防具只遮住了部分要害位置,說是武器裝備,更像是雕塑的裝飾。
他立在那裡,就仿若穿越時代的神像,但絕對不會有人真將其當做雕塑,畢竟他周遭環繞着雷電和風暴。僅僅存在的的能量層級就超越了所謂的禁咒,那足以毀滅城市的暴雷卻靜靜的其周遭流淌。如緩緩流淌的小溪,卻沒有絲毫外泄。
面對索羅的詢問,他古樸嚴肅的面容上看不出絲毫情緒,只是他和他的族人現在所處的環境很是不妙,整個天空中到處是窟窿和裂縫,大地在不斷開裂,一塊一塊的小山浮在半空中,整個世界都在近乎崩潰之中。
“泰坦大人。艾耶大人的意思你也知道了,我們時間有限,請儘快做出抉擇吧。”
是的,“泰坦”就是他的名字,在古老的語言之中,就是“最魁梧、最巨大的人”,顯然他完全符合這個標準。
而作爲第一位泰坦。泰坦就很自然的成爲了他的名字,所有的泰坦都稱呼他爲兄長,他是最古老的大地之子,秩序女神的長子,曾經的遠古最強戰士。
而若是用實力來劃分,作爲遠古最強的存在。即使漫長的封印消耗了他的力量,他也絕對不比現在所謂的主神要差,甚至,放眼整個泰坦族,達到所謂主神標準的存在。只看戰鬥力的話,兩三個主神級是絕對有的。
嗯。只看戰鬥力,泰坦們從來不畏懼所謂的神明,甚至有種說法,他們就是古神的原型,造物主是以他們爲模板打造最初的神明的。
泰坦們往往有獨到的天賦能力,有的並不比神祗掌握的規則差,但和五花八門的神祗比較起來,最大的優勢還是能打,排名第四的泰坦茵斯和兩位數的哈萊特,就用同等實力水平的化身壓着神祗化身揍。
在古老的傳說之中,泰坦們不僅是諸多位面最好的藝術家和建築師,也是創世女神們麾下最強悍的守衛戰士,他們和各種異位面的妖魔爲敵,而神祗則是位面規則的掌控者,可以說是輕易不上戰場的文官,以戰鬥爲日常和愛好的泰坦們藐視神明是有傳統的,身居高位的弱小文官和長期戰場一線的武官怎麼能夠長期和平相處?
自從有了信仰封神的捷徑,強大神力乃至主神級存在也越來越多了,但在僅僅靠着自我修行加持的遠古時代,泰坦們的戰力遠超所謂的古神,而不願意臣服弱者的統治,是他們最終反抗秩序女神的“秩序”的根源。
而這些憑藉修行和戰鬥達到巔峰的存在,也瞧不起所謂的信仰主神、強大神,事實上若真的發生戰鬥,誰輸誰贏還很難說。
終於,整個龍界的崩潰和巨人們的恐懼,讓泰坦之王無法再保持沉默,那沉悶的嗓音就如同雷鳴。
“如此骯髒的算計,如此狡猾的手段,這不是艾耶的做法。”
既然願意開口就有的談,索羅心底喜悅,面子上卻沒有透露少許。
“嗯,艾耶老大的性子比較直接大氣上檔次,是不會用這些小手段的。但這次計劃的策劃者是我們的小老弟。他的名聲和他的手一樣黑,只要結果好,從來不怕弄髒手……您看,只要您答應我們的條件,最後的結果不是會很好嗎?”
索羅毫不猶豫的賣掉了羅蘭,即使羅蘭肯定不會介意…….
此時的泰坦卻陷入了沉思,作爲一族的領袖,他絕對不是外表那樣的莽漢,相反,在最高老的過去,他和遠古人類的關係不錯,和艾耶還有些交情。
泰坦一族能夠存活至今,卻沒有在不斷的打擊中分裂內鬥,至少說明作爲家長的他的領導能力異常出色,這僅僅憑着實力是不夠的。
大塊頭有大智慧,是他讓自己的兄弟從石像之中分出化身,在主位面行走,爲之後脫困早作準備,即使被困在封印之中,他也做出了不少預案,但可惜,一個都沒有用上。
他可以感覺到,這個位面已經和其他位面脫離了聯繫,從其他位面進入還有可能,離開是近乎不可能了,而位面崩潰的速度卻比預期中的快了千倍,時間已經不多了。
他知道,沒有其他位面座標的泰坦們根本沒有離開這個位面的可能,即使最強的幾位能夠走,但那些血脈傳承的巨人後裔,肯定是逃不掉的。
雖然現在整個龍界都在崩潰,但有泰坦們的庇護。他和他族人周遭的大地,卻沒有絲毫動搖的趨勢。但誰都知道,等整個世界都玩完,就算他們依舊能夠存活,能夠保住一個簡單的生態圈,也將在無盡虛空中消耗掉所有的資源和供給。
誰都知道,泰坦沒有後路了,所以,乘虛而入的魔鬼信使來了…….他。還帶來無法拒絕的條件。
“小蜥蜴,你們怎麼決定?”
三方談判陷入了僵局,泰坦卻把目光投向了處境相同的另外一方,即使在不久之前,雙方還是你死我活的敵人。
太古金龍洛夫特是遠古金龍荷魯斯的祖先,他也是龍界中最古老的存在之一,但足以遮住一片城市的他。在最初的泰坦面前,卻剛剛只有一個巴掌大小。
泰坦們本來就瞧不起龍族,連他們的族裔分支巨人都敢挑戰巨龍,純粹的泰坦族人怎麼會瞧得起巨龍。
想獲得尊重?可以,拿出實力來,把那些經歷過遠古神戰的老龍請出來吧。
而或許太古金龍洛夫特在龍族之中是老資格、是元老、是最強層次的存在。但和眼前的最古泰坦比起來,大概也就是一巴掌扇死還是兩巴掌扇死的區別。
“尊敬的藝術家之神,您的條件,我代表龍城全部答應了。”
但輸人不輸陣,泰坦的話老龍只當沒聽到。轉過頭,直接對着索羅點頭。算是認可了契約。
而當三方談判的一方先屈服了,剩下的另外一方自然會很被動。
“那簡直太好了,龍族果然是最明事理的智慧一族。”
口裡說着稱讚的話,美男子索羅笑的很是陽光,從結果來看,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
“‘和那個傢伙說的一樣,只要有性命威脅,龍族果然毫無節操。’小傢伙是這麼想的。”
帶着怪笑出聲的是獨眼的泰坦,鑽石般透徹的獨眼仿若看穿了一切,他是獨眼巨人的祖先——“讀心的阿古斯”。
連神祗化身的心思都可以閱讀,足以證明泰坦天賦的強大和不講理,而他現在怪笑着說着這樣的話,但接着,卻皺眉了,因爲他讀到了索羅在內心主動補上的後續。
“‘就算被你看穿了,那又如何?有膽氣就拒絕啊,看着你們餓死在虛空之中很愉快吧,傻大個。’你居然敢嘲笑吾等,我……”
阿古斯的怒吼卻被族長攔了下來,這樣的憤怒毫無意義,對面早已經看穿了一切,現在要“求人幫忙”的,不是艾耶側,而是泰坦!
雙方條件完全不對等怎麼談判,這從一開始就不是談判,而是用談判的名義給對方一個“面子上過得去的臺階”,逼得泰坦們服從己方的安排。
泰坦們從來不是好脾氣,但卻也不是蠢蛋,此時,泰坦們泄露出來的各種威壓,也讓只有半神戰力的索羅化身很是難受,臉上很苦,似乎受不了泰坦們的威勢,給足了對方面子,在心底,卻越發欽佩那個膽大包天的同僚,他連強大的泰坦都敢脅迫、勒索。
“戰力極高天下無敵又如何?既然失去了主動權讓我佈局,等他們入局了,還不是會乖乖成爲我舞臺上的棋子。”
羅蘭的話語還在耳邊,那獨眼的巨人顯然也讀到了,但知道這些話說出口只會讓自己的族人更是難堪,只能把憤怒發泄在搖搖欲墜的大地之上。
阿古斯猛地大力捶地,還試圖將周遭山脈拔起,引起地震,就如同往昔,但他沒捶幾下,他的族人就阻止了他,卻向談判的對手泄露了泰坦們所控制的區域並不穩定,他們已經支持不了多久。
適當的強硬也方便推進談判的進程,被戳破了現實的窘境,雖然泰坦們的臉色變得很差,但至少也知道拋開面子,節省現在最寶貴的時間。
“…….即使面臨毀滅,吾等也不會臣服弱者,期望得到吾族的認可,至少要他獨自戰勝自己的敵人,證明自己有成爲位面之主的能力。”
泰坦的嗓音很是低沉,卻有千鈞之力,這是他的底線,若艾耶、羅蘭不能證明足以對抗秩序側、混沌則的能力,他絕對不會上這艘註定會沉沒的船。
“很合理。”
這也是艾耶側預期的結果,索羅點了點頭,伸出了手掌,契約的光芒在其上匯聚。
“只要羅蘭獲得戰爭的勝利,成功構建冥府地獄,泰坦一族將成爲‘春之大地’和‘冥府天堂’的守護神,庇護兩地的生命繁衍生息。”
是的,這就是羅蘭給泰坦們安排的職務,讓生命繁衍生息的春之大地的守護者(建築工人),讓部分神祗和善人居住的冥府天堂的守護神(保安)。
僅僅只有冥府地獄,也就只有死者,是無法構成獨立循環的世界的,按照律法之神的教義,惡人下地獄贖罪,善者自然也要上天堂享福,只有地獄和煉獄完全無法達成循環。
“要取代輪迴,自然需要一整套輪迴機制。”
龍界冥府位面即將和諸位面完全脫鉤,生者一旦進入死者的國度就別想再活的出來,所以羅蘭勾畫出臨時的“人間”——春之大地,讓這裡的生者有生活的地方,讓贖罪完畢的靈魂,有再入輪迴的可能。
至於那冥府天堂,現在大概也就能塞入幾個沒有值守的艾耶側神祗,它真正起到作用,估計還要很久,但卻不妨礙將其列入和泰坦的契約之中。
“‘嗯,這就是趁火打劫。既然你們上了我的船,自然要給我出力。什麼?你們說不是主動上船的?行,現在下船吧,無盡的虛空在等着你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羅蘭還真是過分啊。”
好吧,氣的夠嗆卻無法發泄,那可憐的獨眼巨人開始用頭捶地了,眼賤的他,從此也牢牢的記住了羅蘭這個名字。
而給龍族的契約也和這個契約的內容差不多,但實際上卻比給泰坦的還苛刻,但考慮到雙方的實力比,還有沒有羅蘭側的牽扯,恐怕泰坦們現在就會開始龍肉大餐的嚴峻現實,龍族也只能帶着笑答應下這些不平等契約,然後打碎牙齒肚裡吞了。
而完成任務的索羅剛剛鬆了一口氣,卻看到了天空中突然落下的火流星,心頭卻是一緊。
雖然盟友神祗們來了,卻也代表着和秩序側的完全翻臉,更代表着計劃已經進入最關鍵的時刻,成敗在此一舉。
“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