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十二……
會是十八掌嗎?璃兒專屬的降龍十八掌,會嗎?
十六……
十七……
………
第十八掌,顧璃硬是卡在那了,打不下去。因爲人家的臉已經被她打得變形了。
天牢裡,霎時歸於瞬間靜寂。
慕容晨懷着希望緊緊攥在一起的拳頭再次因爲失望而鬆開。
只差一掌,爲什麼?
是他太癡心妄想了嗎?總以爲璃兒還會回到他的身邊來,讓他疼着,讓他寵着。
顧璃捲開包在手裡的披帛,扔到一邊,拍拍小手冷哼而笑,“是你自己討打的哦,不關我事。”
“你……”
如絮不敢相信她竟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來,這下子只能啞巴吃黃連,活該!
“參見皇上!”慕容晨從門外隻身走進來,帶來了一絲冷風,侍衛們見到了立即放開如絮,下跪行禮。
如絮見機會來了,咬咬牙,心一橫,用力咬下舌頭。她寧可不要活了,這種折磨永遠沒有盡頭。
“想死!沒那麼容易!”他陰狠的冷嗤。
顧璃只知道眼前一晃,剛纔還在她身後的白毛皇帝已經嗖的閃到那個女人的面前,眼也不眨的擡腳踢上她的下顎。
如絮捲起的舌頭還沒來得及咬下,人已經被踢飛。
天啊,太狠了!
顧璃不禁咬住拳頭,心生駭然。這個白毛皇帝爲何如此恨這個女人啊?死也不讓人死,活也讓人家活得這麼痛苦。
“你非要如此絕情嗎?哪怕我和過去的如煙長着一模一樣的臉,你還能狠得下心?”如絮倔強的擡起頭,頑強不抗。
她求也求過了,跪也跪過了,懺悔更不用說。而他從不動容過,現在她只是一心求死,沒什麼好懼怕的。
慕容晨扭頭讓侍衛過去把那個鐵圓頭塞給她,讓她再也無法咬舌自盡,自己則是坐在早已經準備好的座椅上。
如絮知道,今日的折磨纔剛剛開始。
“去把他們押進來!”慕容晨擺手,端起了茶盞,從容淡漠的喝起了茶。
從他進來到現在,還沒瞧過旁邊佇立在那裡的顧璃一眼,因爲是她又讓他失望了。她不是他的璃兒,不配得到他的目光。
在這裡還能悠然的喝茶,真是服了他了。
顧璃暗暗念道。這裡不僅黴味很重,而且還有一股陰森森的血腥味。他一個帝王犯得着專程跑到這來折磨着兩個人嘛。
不一會兒,侍衛們將三四個男人趕了進來,將他們推到如絮那邊。
他們也只是聽命行事,上前一把揪住如絮的頭髮,粗蠻脫下她的褲子。
“唔……唔……”
如絮拼命的對着顧璃叫嚷,顧璃驚恐的捂住嘴,本想無視於她,但是她眼中的乞求讓她沒辦法移開眼。
“呃……你能不能……”她緩步走到他身邊怯怯的啓齒。他散發出來的冷厲氣息能夠讓人膽寒。
慕容晨懶懶擡眸,一張精緻純淨的臉此時正怯怯的面對他,清澈如泉的眼瞳是和她如此的相似。
記得過去,每次她有什麼要求的時候,也是這樣低着頭,怯怯的低聲對他說。
該死!怎麼又把她當成璃兒了。
“砰!”他猛地捶桌,擺手。
顧璃驚駭的後退幾步,便被侍衛抓住了。
“喂,你們幹嘛?放開我!”什麼嘛,才說三個字就叫人把她抓起來。
再看如絮已經被那些人蠻橫的羞辱了,她不忍心的別開頭,大肆罵道:“你這個冷血無情的暴君!這樣折磨一個女人算什麼好漢!”
“帶走。”慕容晨一點也沒有動怒的表情,冷然吩咐。恍如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人、任何話能夠讓他生氣。
李公公領命,鄂首令侍衛攥着放肆的顧璃退出去。
“冷血!無情!就算人家再愛你也會被你嚇跑的!”
她的聲音犀利的迴盪在這天牢中,‘啪啦’一聲,慕容晨捏碎了手中的瓷杯,依舊面無表情的欣賞着面前被折磨的女人。
他再如何好,再溫柔,他的璃兒就會回來了嗎?
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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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外面的秋風吹得有些凜冽。
顧璃還賴在暖暖的被窩裡不捨得起牀,婢女們叫了一遍又一遍。
鳶扉殿門外,李公公已經在催了。
“快去把古姑娘叫起來啊,皇上還在等着呢。”李公公急躁的喝斥。
“李公公,奴婢們叫了,古姑娘硬是不起,奴婢們別無他法啊。”
“咱家可不管,皇上等着要人,你們趕緊想辦法!”李公公板起了怒容。婢女們只好頂着鍋蓋再進去找罵。
“古姑娘,該起了。古姑娘……”
“滾!再吵,把你們丟湖裡去!”被窩裡倏然摔出一個枕頭,顧璃再次矇頭而睡。
都秋天了,這大清晨的,很冷的,她不賴牀,誰賴牀咯。
枕頭正好砸到了其中一個婢女,當場昏了過去。其他兩位婢女只好匆匆出去稟報。
李公公無奈只能回去稟報皇上,心裡更是納悶,爲何這位古姑娘和皇后的性子,作息習慣如出一轍呢?他可沒忘記那一次也是來傳喚皇后娘娘,豈料嘴裡被塞了一個繡花鞋啊。
“什麼?她還在睡?!”正在鳳鳴宮裡望着那些千紙鶴出神的慕容晨一聽,心爲之一震。
這天底下真的有性子如此相似的人嗎?爲何……
“皇上,您看……”
李公公怯怯的請示,自從皇后離開後,皇上的行宮已經從皇極殿改成了鳳鳴宮,夜夜都在此處淺眠。
“擺駕鳶扉殿!”他凜然拂袖,心裡有股慾念,必須親自去看一下才甘心。
來到鳶扉殿,婢女們見到皇上親自駕臨,個個煞白了臉,慌促下跪行禮。
“參見皇上。”
慕容晨揮揮手,撩開衣襬,跨入鳶扉殿的門檻。
他來到牀邊,李公公立即上前撩開牀幔。被窩裡睡得還香甜的女人,小巧的臉蛋因爲暖洋洋的氣息而緋紅迷人。長長微翹的睫毛安靜的閉合了。
“古姑娘,皇上來了。”李公公輕輕出聲叫醒她。
“嗯呃……慕容晨,讓我再睡一會。”
迷迷濛濛的睡境裡,她突然嘟噥出來的話讓慕容晨霎時失控。
“璃兒……璃兒醒醒!”只有他的璃兒纔會這樣叫他的名字,只有他的璃兒纔會這樣無所忌諱的向他撒嬌。
“嗯……別吵我啊!”顧璃不耐的又抽出自己枕着的枕頭砸了過去,想要全部把被子蒙起來,避開外面的光線,告訴自己天還沒亮,如此一來就可以繼續賴牀了。
可她怎麼拉也拉不動蓋在身上的被子,雙肩似乎被什麼給按住了。
難道她被鬼壓牀了?爲何無法動彈?
“璃兒,朕命令你馬上醒來!”慕容晨接住了她扔過來的枕頭,氣憤的丟回牀上,硬是將她從暖暖的被窩裡拽了出來。
凌亂的衣服,裡面的兜衣一覽無遺,雪白如玉的肌膚隱隱暴露。
他冷冷一瞪,李公公心一縮,忙不迭退了出去
皇上突然如此親暱的喊古姑娘,又如此霸道。似乎回到了過去的那個帝王。可古姑娘會不會就是皇后還魂歸來呢?就比如當初皇后從西玥小姐變成顧小姐一樣。
“啊啊!要瘋了!”顧璃煩躁的粑粑頭,終於艱難的睜開了雙眼,嘟着小嘴很不滿。
面對越來越清晰的俊臉,她猛然瞪大眼瞳,牀氣徹底全無。駭然的推開他,拿着被子把自己蓋得死緊,縮到最裡頭一臉防備的盯着他。
“呵……原來是皇上大駕光臨,對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反正只要不惹到這個暴君就行了。
昨天她威風的罵過他後,就後悔了。
她向別人打聽了這皇宮裡曾經發生過的慘事,才知道昨天他變得這麼暴戾嗜血的原因是因爲天牢裡面的那兩個人對他心愛的女人做過些人神共憤的事。
難怪他如此恨。
“你……剛纔叫朕的名諱,可知這是殺頭之罪?”慕容晨淡漠的起身,站在牀前高高在上的望着她。
他不敢認定她就是他的璃兒,從她此時的表情來看,太不像了。她根本不認識他,怎麼可能是他的璃兒呢。
“名諱?我不知道啊,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顧璃深深蹙眉。
她連他的名字都不曉得,怎麼可能會叫他的名字呢,這男人不會是一大早就來找她繞腦筋的吧?
慕容晨當下耐心耗盡,陡然伸手扣起她的下顎,森冷的吼,“不許再給朕裝愣!說,你到底是誰?!”
“咳……你……放開我!”怎麼說捏就捏,以爲這是捏湯圓嗎?
她腦中開始又出現些理所當然的詞語,說出來後她也不覺的質疑,因爲那是她認識的東西。
見她臉色的緋紅被蒼白代替,慕容晨鬆開手將她甩回牀上,身子覆蓋下去,將她壓在身下,雙手撐在她的身側左右,冷凝勾脣,“說你到底從何而來,姓甚名誰,老實交代,朕就不會對你怎麼樣?相信昨日的戲碼你也看到了,朕不介意你是下一個。”
什麼?這個男人竟然拿昨天那女人來與她相提並論,她還要成爲下一個他折磨的對象??
“不……”她驚駭的擡眸,“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從哪裡來,只是聽到別人說當今最美的女人叫顧璃,所以我……”
“所以你就冒用了璃兒的身份混進宮來?!你可知這是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他黑眸一沉,冰冷的手刀輕輕抹過她的脖子,顧璃忍不住全身顫抖。
好森寒的男人,惡魔的眼神,魔鬼的氣息。就算她會點功夫,也根本動不了他一根頭髮。
“我是被人強拉進宮來的,不信你可以去問昨天那兩個把我綁了的男人。”顧璃急忙作解釋。她還想要找他們算賬呢,要不是他們,現在她也不必面對這麼一張陰霾駭人的臉。
臉上劃過一抹失落,慕容晨不抱任何希望的起身,甩甩衣袖,冷冷道,“馬上起牀更衣,隨朕去見太后。”
至於那兩個男人,此刻正在洗茅房。這算是他對他們的懲罰吧。
總要有一個女人來安定母后,而她最合適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就留下了她,可能只是將就吧。
她不是璃兒,因爲他的璃兒不會這麼膽怯,一問一答。
“還有,以後不許再叫朕的名諱,否則,天牢裡那個女人就是你的下場!”他冷冷警告,便拂袖走了出去。
切!什麼嘛,以爲是皇帝就了不起啊,他的名字她還不屑叫呢,再說她又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她根本忘記了自己剛纔在朦朦朧朧中自然的喊出了某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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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璃打理好一切,走出宮門,見到外面憂傷的背影。心緊緊一揪,左心口生生叫疼。
她不明白爲什麼他的憂傷會讓她又心痛的感覺,她真的不明白這個殘暴的男人爲什麼可以這麼癡情。
慕容晨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淡漠的回過頭去,從上到下撇了她一眼,轉身率先走出了鳶扉殿。對她怪異的打扮一點也不感興趣。
顧璃撩起垂落下來的頭紗,輕輕扯開脣瓣,感覺有點像波斯女。
咦?波斯又是哪裡?爲什麼她腦子裡老是自然而然的吐出一些連自己也不能理解的話?
一路拖着裙襬來到頤和宮,對這裡的一花一草似乎熟悉又厭惡。
她卡在宮門外遲遲不想進去,她對這個頤和宮反感。
“古姑娘怎麼了?”因爲皇上未曾親自開口冊封,所以他也只能姑娘姑娘的叫。
“這裡是什麼地方?”顧璃孩子氣的抱着門檻賴着不走了。
“這裡是太后的宮苑,古姑娘趕緊進去吧,再晚皇上大發雷霆,可有得受了。”李公公湊近她耳畔輕輕奉勸。
顧璃抖了抖頓起的汗毛,趕緊鬆手,不清不願的跟進去。那個白毛皇帝陰沉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可怕。
不!應該說他從頭到尾都是陰沉的。
“皇兒,坐吧。”頤和宮的大殿上,太后見慕容晨來了,立馬笑逐顏開,精神也好了許多。
她翹首望了望外面的大門,再看看冷然入座的兒子,忍不住開口問,“皇兒不是新納了名妃子嗎?爲何不帶來讓哀家瞧瞧?”
只要他願意納妃就行了,她知道一個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皇后的死於她也有些責任,若不是自己一味的信任側後那個女人,事情又怎會到此地步呢。
一切只因抱孫心切啊。
慕容晨經這麼一提,才注意那個女人並沒有跟上來。莫名的,心中燃起一把火,氣她不聽話。
“呼!好漂亮的宮殿啊。”一出現在大門,顧璃望着這華麗麗,而氣質高貴的宮殿忍不住大聲驚歎。
太后瞠目結舌的看着門外的女孩,清理的臉蛋沒有給人驚豔的感覺,俏麗活潑的眼瞳是她身上最耀眼的一部分,好似初見皇后那雙靈動的眼神般。
或許……這就是皇兒要選她的意思吧。
唉!有總比沒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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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兒冊封她爲……”太后小心探測。半個月前,她知道她的皇兒受了深深的創傷,導致白了頭。
當時她一聽說立馬昏過去了,爲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也好,這個女人沒有傾城美貌,至少不會是個禍水。要是半個月前的那件事再重來一次,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她的兒子還如此年輕啊,就已經是一頭白髮。
“尚未冊封,只要她能夠懷上孩子,母憑子貴!”慕容晨冰冷若霜的睨了眼太后,放下茶盞,拂袖起身,“母后,人,兒臣已經帶來了,兒臣告退。”
他微微額首,轉身就走。
“那也要看皇上願不願意賜予她這個機會不是嗎?”太后輕笑威脅道。倘若他都不寵幸這個女人,何來的母憑子貴?
他的拳頭微微攥緊,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應承道,“朕會臨幸她,懷不懷得上要看她的本事!”
說完,他決然的離開。
顧璃觀賞完這大殿的一切,看到了高高坐在上面的女人,心裡沒來由的覺得很鄙夷。
在慕容晨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突然勇敢的拉住了他的手,“等一下。”
他冷厲犀利的目光唰的會過來,顧璃全身被定住,那眼神好像一把刀把她劃破啊。
“我……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走?”她還是踮起腳尖,在他耳畔低語。
她不想和這個女人在一起啦。
慕容晨微微詫異的挑眉,這個女人……這眼神怎麼越來越像那個楚楚可憐求着他的顧璃?
在她的期盼下,慕容晨冷漠的撥開了她的手,撂下話,“好好陪着太后。”
面對他的背影,她心裡氣得牙癢癢。
拽毛拽!以爲帥就了不起哦,可惜了那一頭白髮。
每次只要看到他的白髮,或者想到,她的心都會不自覺的揪疼。鬱悶!
真懷疑這些男人是不是都在比拽,那個少尊也如此,他亦如此。難道說那個顧璃當真喜歡上這麼拽的男人?
顧璃來到太后跟前,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直視她,不明白這個看起來高貴、又慈祥的婦人爲什麼自己會討厭?
“姑娘如何稱呼啊?”太后慈眉善目而笑,親自下榻走過來。
這名女子眼中不卑不亢,又如此嬌柔可人。太后還特別留意了下她的屁股,挺翹,是個能生的料。
她那種打量的眼神讓顧璃有些不好意思,心裡發毛。
“我叫古璃?”沒辦法,她目前的名字只能是這個了。
“顧璃?璃兒??”太后嘴邊的笑意驟然僵住,駭然的倒退,質疑的盯着她瞧。
“呃……不是顧璃,是古璃。”無奈,她只好再次強調。這個女人看起來也沒那麼老嘛,耳背啊。
呼……
太后暗暗鬆了口氣,不得不承認自己反應太過激烈了。
“璃兒,來,坐。”她親切的拉着顧璃的手往過去落座,“以後哀家就把皇上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努力,爲皇上生個胖嘟嘟的皇子,哀家等着抱皇孫呢。”
呃……
顧璃的額上霎時迸出三條黑線。
敢情她被強扣在這皇宮裡就是要生孩子的?替那個白毛皇帝?
額滴神,再生出一個像他這麼殘忍的小魔鬼嗎?真不敢想象!
“呵……太后,那個……”
“六皇爺到!”
顧璃剛開口辯解,宮門外傳來了高呼通傳聲。她止住了話往外望去。
六皇爺是誰?
咳咳……今天外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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