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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整炮口,射擊!”
正在戰鬥最危急的時候,一個迫擊炮連援助了上來,連長大聲的吆喝着,六門迫擊炮對準了衝上來的日本人,一發接着一發的炮彈打了出去,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頃刻落在了衝鋒的日本隊伍之中。
爆炸聲音連綿不絕,成片的日本人倒在了地上,鮮血將地面都染成了紅色。不管他們多狂熱頑強,面對密集的炮彈,一樣要被炸成碎片,沒有任何的例外。
迫擊炮構成了一道死亡的屏障,爆炸聲壓過了板載的呼聲,萬歲衝鋒面對着鋼鐵風暴的席捲,也失去了風采。後續的日本兵被死死壓制住,根本沒有機會擡頭,那些衝入奉軍戰壕的日本兵頓時陷入了困境之中。
他們一個人要面對三個奉軍士兵,而且奉軍不只是人數佔優勢,還擁有大量的手槍,能在戰鬥之中,能夠發揮巨大的優勢,漸漸的,殘存的日本人越來越少,他們被壓縮到了幾十米的小區域之中。
爲首的一個日本少佐眼睛之中都是鮮血,他是剛剛從日本陸軍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前途一片光明,正在憧憬沿着前輩的道路,爲帝國開疆拓土,立下不世功勳。
可是眼前的一切讓他的希望全都破滅了,他後悔,他憤恨,他不願意相信!支那人怎麼可能戰勝強大的日本,這傢伙五官猙獰,高高舉着戰刀,猛地向奉軍衝了過來,其他日本也都跟着。
噠噠噠……
機槍聲響過,這些日本人全都倒地,奉軍根本沒有留給他們拼命的機會,他們在這一刻全都變成了一堆屍體。那個少佐更是身中幾十發子彈。胸膛被打成了馬蜂窩,他一切的野心和迷夢,全都化爲了泡影。
整個戰線終於轉危爲安,周子健也長出了一口氣,不過就在白刃戰之中,也有超過兩百位奉軍士兵戰死,其他受傷的更是不計其數,這些日本人的確不容易對付。
周子健也顧不得感慨,而是全力修補工事,運輸傷員。補充彈藥,應付日本人可能繼續發動的攻擊。
“八嘎!”西川虎次郎得到了前方的戰報,萬歲衝鋒已經被擊敗,足足一個大隊的日本兵死在了衝鋒的道路上,他也一下子就彷彿掉進了冰窟窿一般。難道眼前的支那人這麼難對付,難道日本人就要承受失敗的命運麼!
西川猛地站了起來。大聲的喊道:“把謝苗諾夫叫過來。我要見他!”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渾身被硝煙薰得漆黑的傢伙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一見到西川,就哭道:“完了,完了,我的騎兵都完了!”
來的傢伙正是謝苗諾夫。他原本帶着手下,負責攻擊側翼,牽制奉軍。不過就像日本兵一樣,他同樣沒有把奉軍看在眼裡面。雖然他的老部下恩琴已經敗在了奉軍的手裡。連腦袋都沒了。
但是謝苗諾夫還是堅信他能夠戰勝奉軍,能夠輕鬆消滅中國人。正是出於這種狂妄,謝苗諾夫才命令騎兵對着奉軍右翼陣地進行了猛攻,前赴後繼的衝向了奉軍。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是戰場上的王道,雖然對手戰鬥力最強大的是日本軍隊,但是這些白俄騎兵卻代表了敵人的機動能力,如果把他們解決了,對手的機動能力就會大打折扣,失去了逃跑的可能。
從中俄邊境,一直到人口密集的西伯利亞鐵路沿線,至少有六七百公里,乃至上千公里的距離,如果沒有足夠的戰馬,簡直別想全身而退。
開戰之初,奉軍就調用了偵察機,盯着白俄騎兵的舉動,當發現他們猛撲奉軍右翼的時候,奉軍也做好了全面的準備,在騎兵衝鋒的路線上預埋了大量的地雷。
這些騎兵衝進來之後,就享受到了這個待遇,地雷大量的爆炸,戰馬的腿部,柔軟的腹部全都受到了攻擊,瞬間就鮮血淋漓。蹄子被炸斷的,肚子被炸裂的,戰馬的腸肚滿地都是。
撲通,撲通,戰馬不斷的倒地,上面的騎兵也被摔在了地上,隨後衝上來的同伴又把他們踏成了碎片,成了一團肉泥爛醬。
這時候奉軍的火力也都對準了他們,馬克沁機槍像是死神的鐮刀一般,不斷的收割着生命,兇狠的哥薩克再一次變得不堪一擊,負責指揮的謝苗諾夫看到這一幕之後,一下子就目瞪口呆。
本來想撿一個便宜,哪知道竟然踢到了鐵板上面,損失了幾百士兵,謝苗諾夫甚至想給自己幾個嘴巴子。戰場的主角本來是日本人,自己何必充當這個冤大頭呢,他急忙命令騎兵撤回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張賀年帶領着部下,已經踏着堅固的河冰,過了恰克圖河,悄悄迂迴到這些白俄騎兵的側後方。幾次和白俄打交道,奉軍已經積累了足夠的經驗,對付他們的關鍵就是活力輸出的強度,只要有密集的火力,就不愁消滅不了這些騎兵。
張賀年帶領的一個團的士兵全都使用衝鋒槍,還帶着大量的機器和迫擊炮。就在騎兵向後撤退的時候,奉軍果斷的發動了攻擊,炮彈和子彈如同暴雨,劈頭蓋臉向這些白俄打了過來。
他們本來就是一羣敗軍之將,軍心士氣都最低落的時候,偏偏又遭到了奉軍攻擊,腹背受敵,這些白俄瞬間就崩潰了,騎兵四處亂竄。他們越是逃跑,就越容易受到攻擊。
“打,狠狠地打!一個都別放過!”
張賀年親自握着一挺重機槍,向着白俄傾瀉子彈,成片成片的俄國人比擊斃,屍體堆積如山。這時候對面的奉軍也追了出來,大肆的追殺這些逃跑的傢伙。
空軍也不甘寂寞,他們在完成了偵察任務之後,也把攻擊目標鎖定在了這些騎兵上面,他們個頭大,攻擊起來也容易。飛機從騎兵腦袋上面掠過,子彈掃過,騎兵完全沒有躲避的能力,一個接着一個的落到了戰馬下面。
或是死在了奉軍的火力之下,或是被同伴踩死,恰克圖河沿岸,到處都是人和馬的屍體,堆積成片,簡直不敢讓人直視。謝苗諾夫也終於清醒過來,光憑着騎兵,就想縱橫天下,這樣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反正黃金就算追上了,也不是他的,何必給日本人賣命啊。
謝苗諾夫帶着殘餘的人馬,倉皇逃跑。就在這個時候,一架飛機盯上了他們,猛地就俯衝了下來,一串子彈掃到了謝苗諾夫的隨從,頓時十幾個騎兵就落到馬下,渾身都是觸目驚心的彈孔,頃刻就喪命了。
眼看着飛機去而復返,還要再度發動攻擊,謝苗諾夫倉皇的拋棄了戰馬,滾落到了雪地上,這傢伙撒開兩條大腿,拼命的逃跑。
謝苗諾夫也不是年輕了,在厚厚的積雪之中奔跑,每一步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老傢伙只覺得心臟都要從胸膛裡面蹦出來一樣,不過他不敢有絲毫的停止,張賀年已經率領着奉軍殺了過來。
哥薩克騎兵已經徹底失去了所有的勇氣,只知道倉皇逃竄,正所謂慌不擇路,很多人都拋開了謝苗諾夫,直接向着西伯利亞的荒野之中潰敗。
謝苗諾夫好不容易跑到了西川的指揮部,一見他如此的狼狽,西川的心也猛地收縮了起來。
他疾走幾步,抓住了謝苗諾夫的胸口,大聲地質問:“你們失敗了麼?”
“將軍閣下,奉軍的炮火太猛烈了,我看佔不到他們的便宜了,還是趕快撤退吧!”
“混蛋!”西川虎次郎頓時就感到了不妙,騎兵完蛋了,自己的左翼已經失去了掩護,而且沒有了這些騎兵,靠着日本人的兩條羅圈短腿,難道能跑過奉軍的追擊麼!另外日本人剩餘的糧食已經不多了,如果往回撤退,就算還能回到赤塔,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餓死,他猛然之間發現自己竟然處在了一個絕境之中。
西川的心頓時就拔涼拔涼的,身體之中的力量一下子就被抽空了,頹然坐在了坐位上面,腦子之中已經空白了。他會成爲第一個被支那人擊敗的日本將軍麼,這樣的恥辱還怎麼活下去?
西川不斷在問着自己,突然一個參謀倉皇的跑了過來,變顏變色的說道:“師團長,大事不好了,奉軍出動了裝甲車,他們發動了反擊!”
“什麼!”西川頓時大驚失色,急忙說道:“頂住,讓所有士兵頂住!”
此時的戰場上情況已經徹底逆轉,隨着哥薩克騎兵的覆滅,奉軍已經從側翼向日本人席捲過去。秦威也敏銳的把握到了戰機的變化,他將全軍裝備的十二輛裝甲車都拿了出來,向着日本人碾壓過去。
與此同時重炮部隊也集中火力,猛轟日本人的戰線,每一炮下去,都有大日本人被炸成碎片,裝甲車更是有着無可比擬的優勢,寬大的履帶能夠在冰雪之中快速的前進,只要追上日本人,履帶輕輕碾過,頓時就是一灘肉醬,終於日本人也開始了潰退。
越來越多的日本人向後逃竄,但是他們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時機,奉軍兩翼都已經出動,就好像是一張大網,已經到了收網的時候,日本人由氣勢洶洶的攻擊者,變成了甕中之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