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總司令,我們把黃金都押回來了!”馮永雙激動的向張廷蘭彙報情況。
張廷蘭滿意的點了點頭,親自來到了這些裝滿了黃金的箱子前面,手下士兵將箱子撬開,黃澄澄的金磚就出現在了眼前。俗話說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多少年以來,這玩意就是最打動人心的,張廷蘭也不能免俗。
看着成堆的金子,張廷蘭也直咽口水,垂涎不已,兩手抓起一個沉甸甸的金磚,在手上掂量一下,分量十足,再看看一共上百個箱子,這筆鉅款都是自己的,頓時心滿意足,彷彿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一旁的王永江也湊了過來,看了看黃金之後,十分感慨的笑道:“拙言,有了這些黃金打底,咱們的奉票就能通行國內,可以說是毫無阻礙了啊!”
就在張廷蘭主持北線事務的這段時間,王永江和吳佩孚的代表連續談了好幾次,最終敲定了合作的協議,簡單的說就是軍火換市場。奉軍向直軍按照最優惠價格提供軍火,直軍向奉軍開放關內市場,並且保證東三省的商品和列強的商品一樣,享有優惠待遇。
另外雙方還達成了一項貨幣互換協議,爲了方便關內和關外進行商品交流,奉天銀行同工商行和交通行達成了三千萬的貨幣交換協議。
這一條是王永江特別提出的,看起來平平常常,但是暗中的殺機卻是十分驚人,王永江這是準備把奉票推向全中國,藉機掌控金融。如果有一天,關內的商民都把奉票當成了和外幣一樣保值的東西,兜裡頭都塞滿了奉票,那麼一統天下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沒有任何的阻礙了。
當然要想實現這個目標,首先就要保證奉票的強勢,除了經濟發展之外,還有一項重要的基礎,那就是黃金的儲備,只有足夠的黃金壓箱,才能夠在金融領域大展手腳。
四百多噸黃金,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王永江看到這些東西之後,也是十分的喜悅。不過眼下也有點麻煩。日本人的壓力就在眼前,不能不讓人憂心忡忡。
“拙言,如果當初再小心一些,不動聲色的將黃金弄回來,或許麻煩就小了不少!”
“四百多噸的東西。偏偏鐵路線又都把持在日本人手裡,靠着畜力運輸。肯定興師動衆。沒法避免。其實說到底就是日本看不起奉軍的實力,不然他們沒有搶到,只能認倒黴,最多和咱們商量一下分贓協議,哪會像現在一樣,直接要動武來搶奪!”
其實歷史上高爾察克的黃金成了謎題。在當時來說應該不是什麼謎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幾個列強瓜分了,對他們也算是一個補償,這些列強纔會心甘情願的撤出俄國。不然一羣食肉動物出動。要是不搶道一點肉,他們哪能那麼容易鬆口呢。
“拙言,我看咱們也要手段靈活一點,別光想着獨吞黃金,萬一美英法等國和日本協調一致,共同對付咱們,那就麻煩了。”
張廷蘭眼前一閃亮,笑着說道:“先生是想拋出一點利益,分化他們麼?”
“沒錯,我估算了一下,吉奉鐵路修完之後,東三省,內外蒙古對鐵路的需求就增加了很多。咱們用五年時間,掏出五千萬美元,向美英採購鐵軌機車等配套設備。另外再拿出兩千萬採購廢舊鋼鐵和石油,西方列強說到底都是最看重經濟利益的,拋出了這麼大的蛋糕,至少能安撫住他們。”
向列強採購重要的機器設備,肯定行不通,只能選擇一些奉軍急需的,但是又不會刺激過大的東西,張廷蘭對於這個提議非常滿意。
不過一旁的馮永雙的眉頭緊皺起來,遲疑的問道:“總司令,您不是一直強調獨立自主麼,尤其是現在咱們有能力自己修鐵路了,怎麼還要採購洋人的東西啊,這不是敗家麼!”
張廷蘭一聽,哈哈大笑:“以往我們沒有能力修建鐵路,自然要處處被人家卡脖子,現在我們有了這個能力,情況就大不相同。列強開價的時候,就要考慮到我們的能力,他們要想還拿暴利,甚至想控制咱們,當然就行不通了,一旦超出底線,我們就使用自己的東西了。因此採購就變成了雙贏的合作,讓他們賺到一點錢,我們建設速度也提升上來,畢竟我們現有的生產能力還比較低,最多隻能滿足兩條鐵路的需要,我們要修的鐵路可不止這點啊。”
其實張廷蘭說的正是工業體系的好處,有了完整的體系,哪管水平再差,也有了和列強談判的本錢,能夠討價還價,不用一味的挨宰,這也是後世中國能夠在對外開放三十年之後,快速成長爲世界工廠的奧妙,一切都源於之前寶貴的工業體系積累。
別看之前技術落後,但是至少解決了有無的問題,以後採購來先進的機器,可以馬上投入使用,沒有任何的遲疑。而其他的發展中國家則是連這方面的人才都沒有,即便買了回來,也根本不會用,更遑論去打破世界工業格局了。
如今的奉軍也算是有了一點家底,可以和列強對等談判了,也就不會充當冤大頭了。張廷蘭盤算了一下一共七千萬的採購單子,對於剛剛結束大戰的英法等國還是很有吸引力的,能夠解決生產不足的問題,還能帶動不少就業,也有利於他們快速走出戰爭陰影。
拋出這塊蛋糕,也算是和大家分享沙皇的寶藏,讓他們把嘴都閉上還能分化列強,是一招十足的妙棋。
馮永雙聽到了張廷蘭的解釋之後,也是恍然大悟,笑着說道:“總司令見識就是高明,實在是厲害!”
商量妥當之後,王永江親自指揮着憲兵,將黃金搬運到秘密的金庫之中,然後他又聯絡了美英法三國,向他們提出了採購的計劃。頓時這三國就來了熱情,彷彿忘了黃金的問題一般,直接和奉軍溝通起採購了。
就在列強聯盟鬆動的時候,秦威率領着奉軍也追到了俄國的境內,這段時間風雪終於消失了,露出了太陽,照在了一望無際的白雪之上,經過發射,顯得格外的明亮耀眼,能夠一下子看出老遠。
“師長。這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日本兵的屍體。”張賀年笑着向秦威報告:“這裡頭有人是受傷不治,被凍死的,還有人身上一點傷都沒有,直接被凍餓而死的,看樣子日本人這大半個師團恐怕是都折損了!”
正在說話之後。突然周子健催動着戰馬,跑了過來。對秦威說道:“師長。弟兄們在前面的一處谷底發現了十幾具屍體,好像是西川虎次郎留下的。”
秦威一直還爲沒有抓到這位日本的師團長感到遺憾,但是一聽他竟然死在了荒野之中,頓時也是喜出望外,急忙隨着周子健一同趕了過去。
他們很快就到了一處小山谷,周圍有幾條丟棄的步槍。指揮刀,水壺,飯盒之類的東西。往裡面走了幾十步,出現了一處背風的石壁。在石壁下面橫七豎八的躺着十幾個日本人。
秦威一眼就看到了這些人的中間,有一個人腦袋已經被砍掉了,肚子上頭還插着一把軍刀,身前鮮血流淌一大片,將雪地都染紅了。
周子健拿着軍刀,挑起屍體旁邊的頭顱,送到了秦威的面前,通過扭曲的五官,依舊可以看出這個傢伙四五十歲的樣子,再看他的褲子和馬靴,還有一旁的軍刀,應該是一個軍官沒錯。
張賀年也在一旁仔細看着,猛地恍然大悟道:“師長,這就是所謂的切腹自殺吧,小鬼子就喜歡玩這一手,我就不信他們把肚子劃開,就能洗刷什麼罪孽,簡直是癡心妄想。”
“應該沒錯了。”秦威也點頭說道:“這次在清理戰場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日本的軍旗,按照常理,應該是燒燬了。軍旗是天皇親自賜予的,在日本人眼裡是十足的聖物,一旦燒燬,就是永遠的恥辱,師團長,旅團長一級的人物都跑不了,沒有發現西川的屍體,我還以爲傳聞有誤呢,沒想到他竟然跑到這裡死掉了!”
西川虎次郎其實也有心在當場自殺,但是他覺得屍體落到了奉軍的手裡,也是恥辱,因此就逃了出來,選擇了這麼一塊安靜的地方,結束自己的生命。另外一些頑固的軍官也被這次失敗視作奇恥大辱,因此都一同自殺了。
本來他應該向其他被凍死的日本人一樣,落到了野狼的口中,成爲野獸的美餐。不過奉軍追得太急了,野狼還沒有來得及下嘴,骯髒的屍體就這麼保留了下來。
“師長,你看這兩個日本人腿都沒了,是不是被野獸給吃了啊?”警衛員大聲地說道,秦威和張賀年循聲望過去,只見有兩個日本人下肢全都消失了,一旁還有一個日本人胳膊也都沒有了。
張賀年緊走了幾步,看了看之後,搖搖頭:“你們雪地上根本沒有野獸的足跡,而且傷口還這麼整齊,有點像是刀砍的,絕對不是野獸撕咬的。”
“刀砍的?”周子健也把眉頭皺了起來:“走了這麼遠,也沒有看到幾個活人啊,誰會這麼佷日本人,還要砍他們的屍體啊!”
秦威突然冷笑道:“當然是他們自己了!這幫禽獸沒有了吃的,出不去雪野,只能砍自己人的屍體,靠着吃人肉逃出去唄!這也算是對他們的懲罰,侵略中國,就沒有好下場。”
一提到吃人肉,在場的不少人都有種要嘔吐的感覺,這些日本人的確變態。不過看到了西川的屍體,奉軍也了結了心事,嚴寒的天氣幫了奉軍的忙,把逃竄出去的日本人又都凍死了,也讓日本人嚐嚐全軍盡沒的感覺。
秦威率領着軍隊,繼續加緊趕路,走了整整十天,終於趕到了伊爾庫茨克,此時這座城市已經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原本的統治者謝苗諾夫隨着日本人進犯外蒙,生死未卜,高爾察克也完蛋了,日本人也消失了。
城市已經失去了基本的秩序,到處都是亂兵,還不時出現多數黨的宣傳人員,就在羣龍無首的時候,奉軍的部隊終於趕到了。
別人看這裡是一片混亂,奉軍卻把這裡當成十足的寶藏,來到之後,秦威親自率領着手下的精銳向西疾馳二十公里,來到了白俄移民的臨時營地,這座營地正在貝加爾湖湖畔。
一共有二三十萬的人聚集在這裡,寒冷的天氣已經將這些人最後的精力都折磨一空了,索菲婭也每天在翹首以盼,等着救兵,終於遠處地平線上出現了奔騰的戰馬,索菲婭和她身邊的人瞬間眼淚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