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城外有一處佔地兩百多畝的龐大建築羣,有高高的圍牆,上面還拉着鐵絲網,這裡正是日本關押朝鮮反抗人士的政治監獄,這裡也被朝鮮人視作鬼門關,只要進來,就別想出去。
只不過如今已經變成了奉軍的戰俘營,裡面關着一千多名戰俘,其中有兩百多名日本人,剩下的全都是朝鮮人,這些戰俘戰戰兢兢的擠在廣場的中間,渾身發抖,眼中流露出驚恐之色。
幾個面無表情的奉軍士兵走了過來,揪出兩個日本軍官,押到了一旁的高臺上面。在高臺上有兩個魁梧大漢,他們手裡頭都握着一把鬼頭刀,這兩個日本人送過來之後,他們猛地一揮刀,人頭就被砍了下來,一腔的鮮血,濺起了幾米高,鮮紅鮮紅的,簡直要刺痛了人的眼睛。
那些日本戰俘面對着砍頭的結果,他們的腿都軟了,沒有了腦袋,還怎麼回到靖國神社,享受香火,有兩個年輕膽小的日本兵,乾脆撲倒在了地上,不住的喊媽媽。
這時候孫安虎和帶着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來到了這些俘虜的面前,孫安虎毫不在意一旁的血腥的砍頭場面,而是笑道:“崔先生,這些傢伙就交給你處理了,機會不多,你可要把握住啊!”
崔安道攥着拳頭,猛地點了點頭,在幾天前,他還是這個監獄的囚犯,被日本人不斷的折磨,已經生而無望了,就在這時候,奉軍突然神兵天降,把他從監獄之中拯救了出來。
經過調查,孫安虎也是吃了一驚。這個崔安道在朝鮮有着相當大的名望,曾經領導過朝鮮半島的起義,拉起了上萬的隊伍,和日本人真刀真槍的拼殺過,最後兵敗被俘。
其實相比金九,李承晚之流的遠距離愛國者,這位真正衝鋒在第一線的戰士,更受日本人重視。其實日本人也精明透頂,他們可以放一些空有名氣的人跑出去,至於真正有本事的。他們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在鬼門關轉了一圈的崔安道,此時變得更加沉穩可怕,對那些砍頭的日本兵,他彷彿視而不見。
陰沉着臉,走到了那幫朝鮮戰俘的面前。猛地甩開了巴掌,噼裡啪啦的抽着嘴巴子。在第一排的戰俘被抽得嘴角冒血。卻不敢有任何的動作,直到崔安道打得有些累了,才放手。
“你們都是罪人,叛徒,狗屎!給日本人當奴才,欺壓屠殺你們的同胞。那些日本人可惡,應該砍頭,你們一個個都應該送去剮了,切成一萬片。然後喂狗!”
崔安道破口大罵,這些朝鮮人全都把頭低了下來,的確,誰都知道給日本當狗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只是國家都亡了,他們還有什麼希望呢!
崔安道掃視了在場所有的人,那些臉上有些愧疚之色的,他並沒有說什麼,至於一些滿臉不以爲然的,他頓時就憤怒了,直接擺了擺手,讓奉軍把這些人揪了出去,和日本戰俘享受一樣的待遇,等着被砍頭吧。
看着噤若寒蟬的戰俘,崔安道大聲的說道:“以往朝鮮地寡民弱,無力對抗日本,但是現在不同了,曾經的天朝上國又強大起來了,朝鮮人就有了最好的靠山,男兒大丈夫驅逐倭寇,光復祖國的時機就到了!你們這些罪人,這是唯一的將功贖罪的機會,拿起武器,聽從我的命令,和倭寇戰鬥到最後一滴血!”
崔安道講完之後,在場的朝鮮人終於有了點反應,開始有人發出了歡呼聲。崔安道擺了擺手說道:“你們第一個任務,就是衝過去,把那些日本戰俘全都打死,不準用武器,就有你們的拳腳和牙齒,把他們全都幹掉,表現勇敢的,可以提升爲軍官,裹足不前的,一樣砍頭!”
這個命令一下,這幫朝鮮人全都瘋了起來,他們三步兩步的衝了上去,向一羣瘋狗一樣,和日本人撕咬在了一起。
孫安虎在一旁看着,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這個崔安道的確有點手段,空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只有把人逼上絕路,纔有轉機,這幫朝鮮人打死了日本人,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只能一門心思和日本人死戰到底了。
毆鬥持續了兩個多小時,那些日本俘虜全都被打死,基本上每一具屍體都模糊不清,完全就是一個血葫蘆。當這幫朝鮮俘虜氣喘吁吁的重新列隊的時候,整個隊伍的精神狀態就有了天差地別的變化。
按照張廷蘭的命令,孫安虎授予崔安道朝鮮自由軍總司令的職務,讓他收編隊伍,儘快向漢城方面發動攻擊。
奉軍把監獄當中的犯人,俘虜的戰俘,工廠裡面的勞工,鄉下捉來的壯丁,全都集中在了一起,數量達到了十萬人,並且給這些人配上了槍支武器。
當然給他們太好的武器,也是浪費,主要都是奉軍繳獲的日製武器,另外還有從平壤等地倉庫找出來的垃圾,有三八式步槍,也有老式的單打一。奉軍只給他們提供了手雷和炸藥包,總算是讓他們有了點攻堅的能力。
十萬武裝出來的部隊,從平壤出發,浩浩蕩蕩就向南部殺了過去,雖然都是一羣烏合之衆,但是數量擺在了這裡,還是非常唬人的。
尤其是他們重新打出了朝鮮的旗號,沿途的老百姓全都瘋狂了,那些朝鮮老人涌了出來,往這些士兵的手裡塞雞蛋,送年糕,期盼着他們能夠打勝仗。
看到民心可用,崔安道也變得信心十足,他這次攻擊的目標就是開城,開城是平壤和漢城之間的一處軍事重鎮,只要拿下這裡,就打通了向漢城進軍的道路。根據情報顯示,這裡只有一個日軍大隊,,因此崔安道信心十足,就算是用人,也能把日軍淹死。
不過崔安道並不知道,他們註定只是一枚註定要被拋棄的棋子,唯一的價值就是把日本人從漢城引誘出來。
張廷蘭很清楚,奉軍裝備比起日本有優勢,但是這個優勢並不是壓倒性的,而且隨着日軍人數的擴大,奉軍的優勢還在縮小。一旦七個精銳日本師團,一字排開,奉軍想要和他們拼殺,最好也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但是如果奉軍貿然南下,不光是後勤壓力巨大,而且日本人也可能不敢應戰,而是選擇龜縮在漢城之中,靠着堅城和奉軍對抗。畢竟現在的日本兵還沒有二戰時期那麼狂熱,他們多少還有點腦子。
正是有了這種考慮,張廷蘭就只能改變策略,利用朝鮮人衝在前面,而且還是攻擊軍事重鎮開城,就不愁日本人不上套,而奉軍的主力則是跟在朝鮮軍隊的後面,像毒蛇一樣,給予日本人致命一擊。
按照張廷蘭的設想,只要再消滅一兩個日本師團,日本人就不得不走上談判桌,畢竟現在還不是一戰二戰的那種時候,需要一方徹底倒下去,戰鬥才能結束,況且英國又在中間極力調停,只要讓日本人知道厲害,他們也就會乖下來。
崔安道當然不清楚這些,他滿以爲奉軍會真的支持他,徹底光復整個朝鮮,到時候崔安道就是朝鮮新一代的國父,他的心裡頭充滿了萬丈豪情。
大軍沿着鐵道,一路南下,沿途不斷有朝鮮人加入進來,聲勢越來越浩大。經過一週多的跋涉,朝鮮自由軍終於來到了開城的外圍。
開城曾經是古代高麗的首都,曾經有過五百多年的繁華鼎盛,不光是軍事重鎮,也是文化名城,崔安道對這裡十分看重,大軍到達開城的第一天,猛攻就展開了。
這些朝鮮人並不懂什麼戰術,不過他們全都十分狂熱,從四面八方,向着城中衝了上去,密集的人羣,就像是潮水一樣,幾乎無可阻擋,只有幾十,上百日軍守衛的外圍陣地根本擋不住他們。
守城的日軍也十分明智,他們收縮實力,全力守衛城市,不過面對十多萬人的圍攻,這些日本人也是心驚膽戰,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朝鮮人殺進了,他們只能拼命的向漢城方面求援。
而此時朝鮮總督齋藤實手上只有一個完整的第三師團,另外還有第七第八師團的主力也都開了過來,至於剩下的士兵,也正在運送之中,按照估計,再有半個月左右,就能全部到位。
本來日本人想着釋放一點和談信號,穩住奉軍,等軍隊都調集上來,然後給奉軍致命的一擊,哪知道這時候朝鮮人跳了出來,還猛攻開城,一下子就打亂了日本人的部署。
“總督閣下,我認爲必須給朝鮮人一個教訓,一旦讓朝鮮軍隊佔領一座城市,就會極大的鼓舞這些人,到時候整個半島,就會再度掀起反抗帝國的浪潮,對我們來說,這將是一場可怕的災難。”第三師團的師團長菊池慎之助說道。
齋藤實這個老傢伙也點點頭:“朝鮮人和支那人不同,的確需要嚴酷的教訓,不能給他們反抗的機會,但是我擔心這是支那人的一個陰謀,爲的就是引誘我們出擊。”
菊池慎之助冷笑了一聲:“總督閣下,不要被支那人嚇住了,他們不過是仗着準備充分,裝備精良,打了帝國一個措手不及,現在到了朝鮮,他們的補給線也拉長了,帝國的勇士也有了準備,根本不用怕他們。第三師團願意承擔這個攻堅任務,把這夥朝鮮叛軍全都幹掉,重塑大日本的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