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是什麼?”
一個學生猛地一指空中,其他人也都順着手指一看,只見在五六百米的空中,一架飛機快速的飛過。
對於飛機,奉天的學生並不吃驚,早在幾年前,就由張學良和馮庸出面,組建了飛行俱樂部,凡是對飛機感興趣的年輕人,都可以前來體驗。當然一次飛行並不便宜,需要五塊大洋,主要參與的都是一些有錢人家的子弟。
但是普通年輕人也有機會,比如可以在飛行俱樂部之中當義工,累計一定時間之後,也可以親自體驗一下飛行的樂趣,還有專門的飛行員會向大家傳授航空知識,因此很多年輕人都對飛機趨之若鶩。
可是在飛行俱樂部當中,基本上都是雙翼機,甚至是三翼機,飛行速度不快,但是相對靈活一些。現在頭上飛過去的這個傢伙完全不同,竟然是一架單翼機,不只如此,機身上還泛着淡淡的金屬光澤。
就像一道閃電一樣,快速從頭上掠過,轉眼就消失在了天邊,看到這一幕的學生都忍不住把嘴巴張大了。
“又有新飛機試飛了,真了不起!”
“太厲害了,我也要當飛行員。”
……
就在學生還在興奮的議論的時候,一架銀色戰機已經穩穩的停在了跑道上面,這架飛機的總設計師巴玉藻正帶着一羣人在焦急的等待,一看飛機停了下來。他們全都圍了上去。
試飛員徐峰從機艙裡頭爬了出來,對着巴玉藻伸出了大拇指:“很棒,就像閃電一樣,比那些雙翼機,至少快了一倍左右。速度能接近五百公里,簡直有點不敢相信!”
巴玉藻也是十分得意,笑着說道:“這是應當的,單翼機的長處就是速度,不過操縱性上面單翼機還比不上雙翼機。按照原本的想法,只要雙翼機負責纏鬥,然後單翼機執行致命一擊,這樣就能讓兩者的優勢都發揮出來。只不過副總統明確表示反對,非要咱們把注意力放在單翼機上面。”
徐峰也撓了撓頭:“巴先生,您說副總統會不會有點外行啊?”
“別胡說!”巴玉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據我所知,副總統的判斷還沒有錯過,我們要做的是不斷的研究,一定讓單翼機能夠兼顧速度和靈活性,到那時遠東的天空。就是中國戰機的天下!”
一邊說着,巴玉藻和他的助手已經七手八腳的開始檢查這架飛機的情況了。
“蘊華。你來看看,機翼這塊似乎有點問題。”
巴玉藻急忙一看,頓時眉頭也皺了起來,這架飛機不光是單翼機,還前所未有的採用了全金屬材料,這對於中國來說,是一個全新的嘗試,只不過越是新東西,就越容易出問題。在機翼上出現了一個細小的裂痕
“看來咱們的鋁合金焊接技術還是不過關,要和那些德國佬好好的學學。”巴玉藻忍不住嘆氣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陣腳步聲音傳來,馮庸快步的走了過來,離着老遠,他就笑着說道:“蘊華,剛剛得到了消息。副總統要在武漢成立一個飛機制造廠,配套的還有設計局,在武漢大學還要設立專門的空氣動力學專業,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去武漢啊?”
“好啊,巴玉藻一聽,也是眼前一亮,笑着說道:“現在幾家設計所都集中在奉天,人力財力都要爭,要是能去武漢,那可就太好了。”
馮庸也笑道:“這次計劃着在全國成立四個飛機研發設計中心,除了奉天之外,武漢,南昌,西安都在入選名單之列,到時候蘊華兄可要和王總工好好爭一爭啊!”
“這次光是飛機研發中心要遷走麼?”
“不只如此,其他的軍工企業也要內遷,副總統認爲都集中在奉天,不利於競爭,也也不夠安全。”
馮庸說的沒錯,以往只有三省之地,奉天又是科技力量最雄厚的地方,因此大量的企業都集中到了奉天,可是現在情況已經大不相同了,全國大部都在張廷蘭的掌控之中,產業調整也勢在必行。
大量的企業都要遷走,諸如奉天兵工廠這樣超大規模的工廠,還要進行拆分,整個軍工領域,都要形成有效的競爭,遷出去之後,既可以利用全國的人才,又能帶動當地的工業發展。
張廷蘭這段時間都在忙活着這些事情,不過他依舊沒有忘了關注西南的戰事,說起來這也是他一手策劃的。
馮玉祥的大軍猛攻川北,而劉湘則是指揮着蜀中的各路軍閥,打着川人治川的旗號,和馮玉祥殺得不亦樂乎。
圍繞着廣元劍閣等地展開了瘋狂的搏殺,馮玉祥在西北經營多年,手下部隊多次和馬家軍的殘部交戰,全都是頂尖的精銳,雖然和國防軍那種正規訓練的現代化部隊沒法比,但是比起尋常的軍閥,還是要強太多了。
而且這一次馮玉祥更是志在必得,因此一上來就展現了蒼鷹搏兔的架勢,集中了三個師的精銳,輪番攻擊,鹿鍾麟,石敬亭,韓復榘,三位師長親自督陣,馮玉祥更是帶着一個手槍營在後方,誰要是敢後退,他立刻槍斃,毫不客氣。
爲了能拿下巴蜀之地,這位倒戈將軍已經什麼都不顧忌了。而對面的川軍也相當的拼命,笑話讓這幫西北軍進來,他們還怎麼當草頭王啊。
劉湘也是親自坐鎮督戰,炮聲隆隆,就在他的指揮部不遠,頻頻傳來爆炸聲音,弄得劉湘也是心煩意亂。
“該死,馮玉祥這個混蛋在哪弄得這麼多的大炮?”
“總司令,聽說都是在剿滅馬家軍的時候,張廷蘭送給馮玉祥的。”
“該死!”劉湘正在大罵的時候,突然通信員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他的身上全都是黑漆漆的,衣服也都破了,還有幾處擦傷。正往外滲血。
“報告總司令,大事不好了,大石鎮被攻克了!”
什麼!劉湘一聽這話,頓時豁然站起,大石鎮可不是尋常的地方,那是川軍右翼最重要的支點,要是失守了,全軍都有被圍殲的可能。
“該死,楊森這個飯桶,怎麼能把大石鎮給丟了。”劉湘在地上轉了幾圈,急忙說道:“讓劉存厚帶兵上去。”
說完之後,劉湘又轉了一圈,急忙又說道:“把唐式遵叫過來。”
不多時一箇中年軍官就小跑着來到了指揮部,他正是劉湘最信任的將領之一。
劉湘一見,就急忙說道:“老唐,局勢危急,務必要拿出拼命的勇氣,四川父老的福祉,川軍的成敗,就在你的肩頭了。”
“請總指揮放心,卑職一定擋住西北軍,不然提頭來見!”
唐式遵帶着人馬,立刻下去了,不過劉湘還是不能安心,前線不斷傳來各種消息,幾乎都對川軍不利,西北軍攻勢猛烈,而川軍武器彈藥,人員訓練全都比不過馮玉祥,戰線多處被突破。
而且更要命的是彈藥消耗太嚴重了,雖然在劍閣古道之上,還有源源不斷的軍火送過來,但是這點補充,根本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王陵基在一旁也忍不住說道:“甫澄,照我看,這麼打下去,對咱們不利,尤其是軍火跟不上,就更沒法打贏馮玉祥了,我看還是儘快招鄧錫侯北上,他的部隊裝備精良,同樣得到過張廷蘭支持,讓他對付馮玉祥,或許還有效果。”
劉湘眉頭緊皺:“不妥,鄧錫侯這傢伙一直深藏不露,我是不敢給他機會,不然就算趕走了馮玉祥這個老虎,要是讓張廷蘭這條龍進了四川,咱們豈不是得不償失麼?”
這一句話問得王陵基也是目瞪口呆,就在這時候,賴心輝也跑到了指揮部,他的一條膀子已經吊了起來,紗布上面還能看到殷紅的鮮血。
“總司令,西北軍簡直就是瘋子,弟兄們快要撐不住了。”
賴心輝本來和劉文輝一同指揮主力,死守廣元,可是被馮玉祥打得鼻青臉腫,損兵折將,他只能回來求援。
“損失多少?”劉湘沙啞着聲音問道。
“我手下的一個團,剛剛一天時間,就打沒了三分之一,說句不客氣的話,要是咱們關起門來打仗,只怕早就崩潰了!”
劉湘一聽,也是眉頭緊皺,這時候楊森也退了回來,一見面就說道:“甫澄,趕快派援兵吧,你的人馬不能都在後面貓着了。”
“我什麼時候在後面躲着了,剛剛唐式遵已經帶兵過去了,這是保衛四川的時候,我姓劉的就沒有爬過。”劉湘一肚子怒氣,說話的聲音就大了起來。
而楊森也不是好惹的,冷笑着說道:“反正我的人都打光了,你不是還有潘文華一部麼,怎麼不也派上去?”
一看兩個人要吵架,王陵基緊忙拉開,痛心疾首的說道:“都這個時候了,我們就不要爭了,團結一心,纔有一條活路。我看大家不妨先退出廣元,然後集中兵力守衛劍閣,憑着劍閣的地勢,絕對能擋住馮玉祥一段時間,他們遠路而來,拖上一段時間,士氣必然低落。”
王陵基的話,讓大家都頻頻點頭,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人又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說道:“不好了,田冬瓜把咱們都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