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禪心」都出來了,看來美色果然傷身啊。
陸鳴淵內心感慨着,目光掠過雪白修長的玉頸,停留在楊映嬋如花似玉的臉蛋上,輕聲笑道:
“嫂嫂,新年快樂。”
楊映嬋動了動螓首,呢喃般吐出一句話:“嗯,小叔新年好。”
“大宴沒能叫你,嫂嫂心中不會責怪我吧。”
陸鳴淵目光炯炯道。
“不敢.”
楊映嬋眼神挪至別處,不想讓陸鳴淵看到自己眸底的辛酸。
實際上,陸鳴淵沒有邀請她去吃年夜飯,她心中很是失望,同時她很羨慕陸鳴淵一大家子,能在新年團聚,跟夫人幸福美滿。
她終究是一個外人,不能插足別人的生活,一個遺孀去破壞這樣的氛圍,她也覺得很不好。
新年,對她而言,是一個多麼遙遠,又是多麼接近的一個詞,她來到大炎京城以來,就沒有哪一個新年的過得舒坦的,陸長風這個畜生,只會顧着自己享受,過年之際,美姬佳釀不斷,他不敢納妾,所以金屋藏嬌,在外面養了一堆女人,而她只能像一隻金絲雀一樣,被困在府裡,仰望明年的月亮。
想到這,楊映嬋心中又不由感到委屈頓生。
尤其是看着眼前的玉樹臨風、俊朗如玉的陸鳴淵,心中的委屈更是止不住,恨不得直接撲到陸鳴淵的懷裡,好好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是不敢,而不是不會,看來嫂嫂還是對我有怨恨。”陸鳴淵輕聲感嘆着。
楊映嬋強壓心頭情緒,鄭重道:“小叔能在大年三十來看妾身,妾身已經很高興了,這一年,殿下都一直在冷宮照顧、庇佑我,包括王貴妃也是,沒有嬪妃敢尋釁滋事,以後與家父的書信還要多仰仗小叔,實在是感激不盡,豈還能奢求更多,今後有什麼需要,用得上嫂子的地方,只要說一聲就好。”
說完,她又不由俏臉微紅,感覺自己的話有些歧義,如果殿下看上了自己,那她還要獻身不成?
越想,她的俏臉越紅,原本就嬌媚的臉蛋此時更像是一朵盛開的桃花,顯得嬌豔欲滴。
看着眼前的嫂嫂這般嬌豔的模樣,陸鳴淵心神又是忍不住一陣搖曳。
“嫂子客氣了,我也就是平心而論,幫到嫂子,也是舉手之勞。”
他看穿了楊映嬋心中所想,他明白,這是嫂嫂身爲趙王妃最後的矜持和驕傲。
而他作爲男人,應該要擊碎這一層矜持。
楊映嬋,作爲鎮北王之女,雖然現在看着不起眼,只是一個人質而已。
可若是大炎陷入了混亂戰爭之中,父皇駕崩,那邊境的三十萬大軍就是最好的援助。
鎮北王半輩子,只有一個正妻,生了這麼一個親生女兒,往後的平妻,論地位都比不上前妻,義子再多,也無法彌補親生女兒的分量。
想到這裡,陸鳴淵單手按在了楊映嬋的肩膀上。
明顯察覺到楊映嬋的嬌軀一僵,餘光瞥見她的秀拳緊張的攥緊,卻沒有反抗的意思。
陸鳴淵察覺到她的小心思,笑道:“嫂嫂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沒沒有。”
楊映嬋慌亂的躲開目光,不敢看陸鳴淵的眼睛。
但其實今天大半夜的沒有睡覺,一直在窗邊守望,是她渴望在新年的最後,能看到陸鳴淵一面。
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從夜夜都去清燭殿讀書之後,便睹景思人,心懷念想,那些日子,夜裡獨眠的時候不止一次夢中見到過陸鳴淵。
或者說,楊映嬋心中已經有所意識,但無力阻止這種情愫的發展,只能選擇性的忽略,如今情根深種,已然爲時已晚。
陸鳴淵輕輕一笑,回頭吹熄了蠟燭,踢掉靴子,坐在牀上,一雙小手撐在了他的胸膛上,伴隨着低低的聲音:
“不要.”
這聲音是如此的複雜,夾雜着膽怯,忐忑,欲拒還休,以及一絲哀求。
楊映嬋還是保留了一絲理智,如果讓宮裡的人發現了她做的事情,那自己日後如何在宮中立足。
嫂嫂在黑暗中與自己對視,陸鳴淵與其相顧無言了許久,最終他低聲道:
“嫂嫂別怕,有我在。”
他從袖中拿出一張駱影賜下的“天地隔絕符”,將大殿給籠罩了進去。
打死駱影都想不到,她新年以前給予陸鳴淵,用於執行竊聽任務,隔絕氣機的符籙會用到這種地方。
楊映嬋凝視着他,默然許久,撐在他胸膛的手變得綿軟無力。
陸鳴淵多少能理解她的想法,膽怯和忐忑,害怕她自己的未來,害怕他被追責,這個女人,待在京城的日子,太過膽戰心驚,眼下就像一隻柔弱的小白兔。
陸鳴淵卻認爲,只有自己與趙王妃做點什麼,他才最安全。
父皇才放心。
之前的登聞鼓院一事被駁回,他就已經嗅到了不對勁的氣息,自己已經威脅到了陸雲卿的成帝之路,有人不希望看到自己出宮。
再這樣下去,自己身上的污點越來越少,遲早生變,那怎麼能行呢。
本來陸鳴淵打算等楊映嬋主動投懷送抱的那一天,可是現在來看,計劃有變,是迫於形勢,也是半推半就。
陸鳴淵捏住被褥的一角,用力一掀,“譁”的一聲,厚實的棉被鋪開,遮擋了一切。
接着,被褥裡傳出劇烈的掙扎,持續片刻,蟒服玉帶從棉被的縫隙中被丟了出來。
不知發生了什麼,又是一陣掙扎,一件白色單衣和紅色羅裙被丟了出來。很快,地上就散落着許多衣物,包括女子私密的貼身衣物。
半個時辰後,黑暗裡的呼吸聲逐漸平緩下來,被褥裡傳來纖細沙啞,語氣帶着擔憂的嗓音,:
“殿下會不會嫌棄妾身”
“怎麼會呢。”
陸鳴淵挑了挑眉,胸膛緊緊的貼着嫂嫂那光滑如凝脂般的玉背。
他摟着楊映嬋的小腰,嗅着髮絲間的清香,低聲道:“要不要出去洗一洗?”
“嗯可以。”
楊映嬋用極爲細小的聲音回覆着。
披上單衣,兩人出了寢殿側門,望着屋外,發現外面正下着飄飄搖搖的大雪,鋪滿了朱瓦琉璃,黑檐殿闕,漫天雪花,洋洋灑灑,交織成一片白色的簾幕,偶有冬梅屹立風雪之中,倒是一幅上好的大雪冬梅圖。
陸鳴淵站在楊映嬋身後,大手放在對方的肩膀上,手中武道元氣溫熱無比,所以兩人倒是不覺得寒冷。
楊映嬋迎着雪花,感慨道:“好美的雪景,今年的大雪來的太晚了,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後半句話,有些黯然。
陸鳴淵察覺到了話中的隱喻,在她耳邊輕聲安慰道:“他日若能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所以嫂嫂,不晚。”
楊映嬋聽到這句詩,心中一震,喃喃道:“他日同淋雪,此生算白頭”
目光忽而柔了又柔,蕩了又蕩,柔腸百轉的眼神都要拉絲了。
迎着大雪,兩人來到了偏殿的熱水池。
蒸汽繚繞,人工熱泉的略有些燙,但對這種天氣來說,剛剛好。
一開始兩人只是正常的清洗身子,大概半柱香之後,一具滾燙的身子靠了過來,低聲道:
“小叔,我發現有一處地方洗不乾淨了。”
“什麼地方.”
陸鳴淵剛一轉頭,就發現一張溫熱的面龐堵住了自己的嘴,好火熱的吻,動作雖然笨拙,但勝在積極。
他雖然已經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可沒想到事態會如此發展,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雙方保持了二十息才鬆開,楊映嬋皮膚火燒火燎,臉蛋酡紅如醉,跟烈火燃燒一樣。
在陸鳴淵眼中,這還是昔日那個端莊大氣,鎮定自若的趙王妃嗎?
望着如此美人,睫毛輕顫的在自己身前,溫軟如玉的小手撐在他的胸口,陸鳴淵大手一揮,濺起一大片水花,兩人徑直沉了下去。
只剩熱泉咕嚕嚕的冒泡。
黎明破曉,大年初一。
楊映嬋披着袍子,推開窗戶,任由冷風灌入房間,吹起她那凌亂的秀髮,吹起她的領口,雪膩若隱若現。
她怔怔的望着東邊微微發白的天際,回想着後半夜的一切,恍然如夢。
首次新年是兩個人一起渡過,久嘗甘露的滋味,以及心頭不想承認卻又真實存在的情愫。
如果時間往前推個一年,如果有人說,她會喜歡上這個不學無術,流返青樓的紈絝子弟,她絕對會嗤之以鼻。
可命運就是如此奇妙,昨夜滾被子的經歷,她註定終身難忘。
“天亮了?”
身後的男子揉了揉眼睛,打了哈欠。
楊映嬋剛要說話,腰肢就被一雙手臂攬住,看着陸鳴淵的臉,她的心中閃過一分安心,三分後怕,剩下的全是擔憂。
“殿下昨晚說的話,是真心流露嗎?”
她害怕陸鳴淵只是因爲她的身份,纔跟她在一起,只是爲了利用她。
陸鳴淵嗅着她髮絲之間的幽香,笑道:“我陸鳴淵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說過的話,從不食言。”
“嫂嫂放心,從今以後,你無需再畏懼什麼。”
說完,在對方的臉蛋上留下一個吻。
隨後,他便起牀更衣,對着銅鏡,氣色極好,精神抖擻,通體舒泰。
目光逐漸變得深邃起來。
“今天是萬國大宴,斬妖大會,諸國使臣皆會蒞臨,諸多皇子皆會到場,也是我唯一一次在諸國前亮相,還需低調纔是。”